人并不饿,菜就没有吃几口,一瓶酒却全部灌了下去是好酒之人,薛华鼎虽然能喝一点,但喝了七八两红酒,头也有点发晕。
黄清明喝了一两多,脸早变得红扑扑的,眼睛比之前还水汪汪,可谓秋水荡漾。娇媚的她让薛华鼎心动不已。
当黄清明进洗手间不久,出现在薛华鼎眼前的是一朵含苞待放的出水芙蓉。一条粉红色的浴巾只遮拦了她下面神秘的私处和上面的二个半球,给人一种朦朦胧胧的诱惑。
见半醉半醒的薛华鼎还有点迟疑,黄清明一下坐在薛华鼎腿上,说道:“你是男人,现在这个时候别说什么败兴的话,也不要做什么败兴的事。我一个女人都不在乎你一个男人在乎什么?说我感谢你帮我解决工作也好,说我爱慕你也好,或者说我是在发春也好,我们今天就尽情地疯狂一次。抱紧我!”黄清明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说完这些话的时候,眼泪却汨汨而下。
薛华鼎心里一热,将她紧紧揽在怀里。
黄清明突然伸嘴在他脸上重重地咬了一口“恶狠狠”的说道:“你这个坏蛋!”
接下来的事,自然是水到渠成。二人一直耕耘纠缠到第二天,不,第二年——他们起床的时候已经是93年元旦了。
当两人下了班车出现在黄矛镇的“德治汽修厂”的时候,时间已经到了吃中饭的时间。二人在大门口稍微分开了一点距离,薛华鼎右手提着黄清明的行李,左手牵着黄清明。
院子里没有一个人。二人就朝平时吃饭的房间走去,进了门就看见大家坐在方桌旁吃中饭。黄清明地弟弟黄小岩在,王庆贺也在,四个人一人坐一方,一人一条长凳,元旦工人们放假了,所以没有工人。看情形他们也才开始动筷子吃饭。
坐在最里面的王庆贺首先看到他们二人,先哎了一声然后招呼道:“清明!”
其他三个人都转过头来。因为黄清明弟弟背对着他们,所以他干脆站起来,端着饭碗站在一边去了。
黄治德招呼薛华鼎道:“小薛来了,吃饭没有?”
李桂香则上前接过薛华鼎手里的行李,随便把它放在墙边。然后从二人中间伸出手,将女儿的手从薛华鼎的手里拿过来,将她牵到饭桌旁黄小岩腾出的长凳子:“清明,你先坐着休息一会。坐车很累吧?”
黄清明拉了薛华鼎一把。将他拉到自己长凳上坐下。
李桂香虽然不高兴薛华鼎与女儿同时登门,但基本的客气还是保持着,不但为他端来了茶,还给他盛来了饭。薛华鼎也客气地接过。
王庆贺看着黄清明满眼都是柔情:“清明,放几天假?”
黄清明没有抬头,说道:“三天。”
“工作找的怎么样了?”王庆贺问这话地时候,黄治德和李桂香都把眼光盯着黄清明。
“还有半年才毕业呢,不着急。”
“不知清明有没有兴趣到我们地区医院?”王庆贺说话总很大气,不知道情况的人听了他的话还会以为他是地区医院的领导。
“你有门路?”黄清明不置可否。
“暂时没有。我在地区上班,我们市局与医院还是有一些接触,他们要找我们装电话,我可以请领导帮忙或者我自己去联系。”王庆贺真心诚意地说道。口气还是一惯的牛。
李桂香也说道:“是啊,庆贺他在市里上班,时间也多,他去找比你方便得多。”
听了王庆贺的话,薛华鼎真有点感动,虽然王庆贺有点爱虚荣。但人还是很热心的,心里对他的印象有了一点点改观。
黄清明似乎也有点感动,她抬头看了身边地薛华鼎一眼,转头对坐在对面的王庆贺道:“庆贺,谢谢你。我的工作很难找的,我还是自己找,真要找不到地时候,再麻烦你。”
李桂香连忙说道:“你这孩子,多一个朋友多条路嘛,干吗拒绝人家。要是小薛不在县里而是在地区、在省城,我还要请小薛帮忙呢。是不?小薛。”
薛华鼎点头道:“是,只要帮得上的,我也会象庆贺一样帮忙的。”
王庆贺高兴地说道:“清明,事在人为嘛。你带简历回来了没有?”
“没有。现在有一个朋友已经答应帮我的忙,如果他帮不了我,我再请你,好吗?华鼎,吃饭,我好饿了。”黄清明说道。
“那就好。不过我提醒你,现在外面骗子多,你要注意一点。你花了多少钱请他帮忙的?”王庆贺见黄清明有点感动,连忙趁热打铁。本来刚提议的去找地区医院只是他一时冲动的想法,但此刻已经下定决心为她去冲锋陷阵了。
“没有花钱
在他家吃了一餐饭呢。”黄清明心里有了一点点不感动在消退。
“那估计是假的。现在这个社会要么开口要钱,要么就是随口答应。随口答应比要钱地还要可恶,更加不可信。”王庆贺不达目的不罢休,似乎坚决要把帮黄清明找工作的“权力”抓到手,全不知现在自己的热情反而开始物极变反。
听了王庆贺的话,黄治德夫妇连连点头,黄清明的弟弟黄小岩与他爸爸合坐在一条长凳上,这时也发言道:“现在他妈地社会上没有一个好人,干什么都要钱,不拿钱不办事。靠!”
黄清明狠狠地白了弟弟一眼,没好气地说道:“说话文明点。”
弟弟立即低下头去,不再发言。看弟弟老实的样子,黄清明忍不住想笑。
薛华鼎笑着对王庆贺道:“庆贺,事情也不是那么绝对。就象我一样,找工作就没有花一分钱去送礼。说不定清明的运气好,碰到了一个好人。”
薛华鼎的这些话在平时让王庆贺听了也许没有什么。但现在听在王庆贺耳里感觉就是薛华鼎故意跟自己过不去,心里立即冒出一股怒火,他瞥了薛华鼎一眼,心里道:不是我不给你留面子,既然你不仁那我就不义。他大声说道:“社会上好人有是有,但太少了,很难碰到。听说我们这里有一个人假装帮别人找工作,把一个女孩骗到自己家里。要她做这样做那样,还骗人家姑娘家里的钱。那女孩家都已经送了一百多斤肉,十几只鸡了,但她地工作还没有一个影子。那个人现在还在外面招摇撞骗呢。”
说这话的时候,王庆贺一脸的嘲笑之色。黄治德、李桂香都鄙视地看着薛华鼎,甚至黄清明的弟弟也瞥了薛华鼎一眼。黄清明奇怪地看着大家,想问但没有开口,只看了薛华鼎一眼。继续吃饭。
—
薛华鼎虽然感到他们的目光有点奇怪,但万万没有想到王庆贺嘴里说地这个骗子就是他自己,因此他说道:“这种人真的可恶,那女的怎么那么傻。那个骗子是不是当官地,可以去告他啊。”
听到薛华鼎这么大言不惭的话,所有人都更加愤怒,王庆贺冷哼一声道:“这个人当什么官?自己还是一个临时工呢。真不知那女孩和她家怎么想的。”
“哈哈,这也太奇怪了吧。他真有本事不会连自己是临时工的事不解决吧?不可能,这事肯定是一个笑话,庆贺你不要听外面的谣传。”薛华鼎听到如此荒唐的事,忍不住笑了,说完连扒几口饭。
李桂香实在忍无可忍。狠狠哼了一声后问道:“小薛,我问你,你是不是把彭冬梅关在你家里,帮你妈做这个做那个?你跟彭冬梅到底什么关系?你骗不骗她找工作我李桂香不管。但你既然喜欢彭冬梅,你还跟我家清明来来往往干什么?你说!”
薛华鼎这才明白王庆贺嘴里的骗子是自己,本想站起来要发作。但想到自己家里确实收过她家的肉、鸡、鱼等东西,一下不知如何反驳,而且彭冬梅考试地成绩要明天才公布,现在自己也口说无凭。
他看了一眼正盯着他的黄清明,然后对李桂香和王庆贺道:“你们可能误解了,我家没有让彭冬梅做这做那,我是让她到我家与我表妹一样学习。我帮她找了一个招工考试的机会。你们知道,她家办了一个游戏厅,在家里无法学习好,就让她过去住在我家的。清明知道我跟冬梅地关系。至于我和清明的关系,…,也是相互喜欢一点,来往就多一些,我…”
王庆贺立马站起来,打断薛华鼎的话说道:“清明会喜欢你?你就一双嘴巴厉害,会哄人。你一个临时工一个自费生又是农村户口,要什么没什么,你配吗?你好意思跟清明走在一起?人要有自知之明。”
薛华鼎就是一尊菩萨也有几分土气,他也站起来对横眉冷对的王庆贺说道:“王庆贺,我配不配不是你说了算。我有没有工作、有没有钱也与你无关,我愿意跟谁来往是我的事。”
李桂香马上说道:“不行!除非你们在大城市里有工作,能帮我清明找一个好单位,你们才能跟她好。”
黄清明把饭碗一放,站起来大喊一声:“够了!”
这下所有人都闭了嘴,无论是吃饭的还是说话的。
黄清明一把揽住薛华鼎的胳膊,大声道:“我不管他有没有钱,也不管他有权没权,我就喜欢他。王庆贺,我看在你和我和华鼎是同学的份上,今天我不跟你发火。你今后不要跟我说感情地事,不说,我们依然是同学是好朋友。说了,我就与你不认识,你自己看着办。”说着,眼睛又红了。
王庆贺急
道:“清明,我是衷心对你的。他薛华鼎不但条件二条船、道德败坏…”
黄清明大声说道:“我不管!我知道有其他女人喜欢他,这是因为她们聪明,她知道华鼎是值得她们爱的人。我就是要与她们争,我就不信我争不过她们。妈,我告诉你。我的工作已经由华鼎给我解决了,只要我愿意,我可以留白沙也可以到北京去工作。我还要告诉你,我早就是华鼎的人了。你不要异想天开,你女儿就是这个要跟别地女人抢男人地命。我也告诉你们,华鼎不是临时工,他虽然参加工作才六个月,但他已经是县邮电局的股长了。他在我们汽修厂工作。一出手就把小汽车修好了,你们能吗?你们敢动手吗?你们看看四周,哪个有华鼎的本事?我就是佩服他。只要他哪天同意我跟他,我就是跟他每天吃糠吃烂菜帮子,我也心甘情愿。”
所有的人目瞪口呆地看着大声说话的黄清明:与其他女人争?解决工作,白沙行北京也行?早已是他的人?邮电局的股长?这一系列问题让他们都喘不过气,每个问题都象一个炸弹在他们心头炸响。
王庆贺首先反应过来,大声说道:“不可能。他不可能是股长。他有BP吗?他们县局是股长就有BP机。薛华鼎,你有吗?拿出来!”
黄清明眼一瞪,大声说道:“你是谁,凭什么要拿给你看?”
王庆贺声音小了很多。但还是解释道:“我就看他是不是骗子。”
“是我说地他是邮电局的股长。要说骗子的话,那我才是骗子。你凭什么说他是骗子?”黄清明厉声说道,脸色铁青。
王庆贺一下哑了火,嘴里不知道说些什么,心里更恨上了薛华鼎,也越发认定黄清明在替薛华鼎掩盖事实。
房间里地人都住了嘴,各有各的心态:李桂香是又气又急,但更怕女儿破釜沉舟真的不顾一切随了这小子去;黄治德在思考女儿话里的可信度,凭他的眼力他不认为薛华鼎象王庆贺和自己妻子所说地那么不堪。但也不会象女儿说的那么好;王庆贺则在思考怎么在不得罪黄清明的情况下揭穿薛华鼎的假面目;黄小岩作为弟弟则是超然得很,他只是觉得呆在这不舒服,所以再扒了一口饭后不管有没有吃饱就扔下碗出去了;薛华鼎则还在回味黄清明地话,想不到黄清明这么泼辣、坚决;黄清明则在想:我刚才怎么这么大胆?这家伙以后会不会笑话我?
这时外面马路上传来一辆大卡车的声音,先是刹车接着熄火,车门被打开又猛地撞上。从这些声音就是不修车的人也听得出马路上停下的卡车是有些年头、车身破烂了。
一个男人的声音在外面大喊道:“老板,快过来帮我看看离合器,总挂不上档。”
听到有生意,黄治德连忙放下碗筷起身,嘴里大声应道:“来啦,来啦。”
李桂香暂时还没有想到好的办法,也顺势起身,对王庆贺道:“你慢慢吃。我去看看,可能要喊张师傅来帮忙。”
桌边一下子只剩下三个同学,气氛一下变得尴尬起来。
薛华鼎笑道:“大家先吃饭吧。先把饭吃完再说其他的。我真的饿了,早上只吃了一碗面。”
黄清明轻轻一笑,夹了一点菜往薛华鼎的碗里一放:“饿死你。”
王庆贺也勉强笑了一下:“吃饭。”
三人文静地吃着,马路上传来一阵叮叮咣咣地声音,薛华鼎知道肯定是黄治德在修车了。
过了一会儿,听见黄治德喊道:“小岩,你把车发动起来,让我看看。”
没有听到黄小岩回答,但很快就听到了卡车的发动声,发动机声音一时大一时小。可能是黄小岩在试着踩油门。
突然传来一声黄治德的惊呼:“停!快停!”紧接着一声:“砰!”的巨响。
接着很多人大喊:
“啊!撞车了!”
“出车祸了!”
…
吃饭的三人大吃一惊,黄清明的脸一下变地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