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华鼎扫了一眼,见周围无其他人就小声对她说道:“你听着就行了,不要告诉别人。县里马上要招一批待业青年,我帮冬梅和我表妹都报了名,县里要她们考高中知识。考取了就可能是邮电局的正式员工,但名额很有限,你不要到处说。你听到了吗?你可以抽时间去看你女儿,我家里会给她们做好吃的。”
彭冬梅的妈妈眼里一下冒出惊喜的目光,薛华鼎在她心里一下成了最好的菩萨,头点得如啄米的鸡。
喜不自禁地问道:“真的?真的?太好了,听到了,我不说,绝对不说…”
薛华鼎道:“我先走了。等下冬梅自己过去。”
她连忙问道:“你不跟冬梅一起走?”
“不了,怕别人说闲话。”薛华鼎道。
“有什么闲话说的,别人要怎么说就怎么说。哦哦哦…,好的,她马上就收拾好。你好走!替我向你爸爸妈妈问好。”她小心地送他出门并送上马路,直到薛华鼎的背影不见了,她才兴奋地转身回屋,经过门口收银台的时候对游戏店老板的询问理都没有理。
胖胖的身子飞快地爬上二楼,旋进女儿的房间,嘴里囔道:“太好了,太好了,冬梅你真有福气,找了一个这么好的人…”
——游戏厅老板最有钱也比不上女儿在邮电局找一个铁饭碗。
彭冬梅高兴的是薛华鼎主动来找他,到现在为止她还不知道他为什么来找她,但他能来就已经够她幸福的了。当时高兴过了头,没有去想她妈妈怎么对待他上门的事。当她收拾了一会儿衣物才想到妈妈的事,心里很是担心这次妈妈又会怎么大喊大叫。
令她惊奇万分的是妈妈竟然满脸喜悦地冲了进来,不但不生气反而夸奖起薛华鼎,并帮她收拾衣物。这让她很快明白了薛华鼎肯定给她或她的妈妈带来了好消息,这消息与读书有关。
“呜——”彭冬梅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大哭起来。
“冬梅,你怎么啦?”彭冬梅的妈妈不知道刚才还喜不自禁的女儿怎么突然哭了起来,连忙放下手里的东西,关切地问道。
很快她就明白了,冲着自己的嘴巴就是几巴掌,嘴里叫道:“我叫你乱说,我叫你乱说…”
彭冬梅惊呆了,哭声鄂然而止,抓住妈妈的手,问道:“妈!你干什么?发什么神经?”
彭冬梅的妈妈一把抱住女儿,哭道:“是我对不起你啊,我真是瞎了眼…”
好不容易二人才收住泪,彭冬梅的妈妈右手提装衣服的皮箱,左手抓起装书藉的布袋,对女儿说:“走吧!”
“你去干什么?你还要给他做中饭呢?”彭冬梅抢过皮箱,说道。
“他自己做自己吃,我再不伺候他了。”彭冬梅的妈妈说道。
“你去骂过他们,他们可能会…会不欢迎你。”彭冬梅小声地说道。
“做错了就该骂。我都不怕你怕什么,今天我就是去让他们消气的,我给他们道歉,他们要打要骂,妈不还手也不还口。”彭冬梅的妈妈大方地笑着说道。
“妈,你今天怎么啦?”彭冬梅还是很奇怪。
“妈这是高兴。你把所有的钱带上,等下买几只鸡,砍十斤肉带进门。”彭冬梅的妈妈高兴地吩咐着女儿。
彭冬梅几乎傻了:这是我的妈妈吗?
彭冬梅的妈妈见女儿的神态,笑了,牵着女儿的手道:“冬梅,今后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妈再也不拦你,以前是妈不对,你就原谅妈好吗?…,走!走,不要让他等急了。”
彭冬梅叹了一口气:哎,以后自己总算可以名正言顺地跟薛华鼎交往了。
…
薛华鼎在街上租了一辆肮脏破旧的“叭叭叭”来到了邮电所,因为他事先给罗敏打过电话要来,所以当薛华鼎到达邮电所推开机房门时,罗敏就提着一个包从里面冲出来,揽住他的胳膊,声音甜甜的喊道:“表哥——!”
“你喊正常点好不好?我都起鸡皮疙瘩了,全身凉嗖嗖的…”薛华鼎夸张地摸着自己的胳膊道。
“嘻嘻,今天正好太阳大,给你降降温。”之后她一脸正经地问道“你有什么事,电话里又不说,今天又不是星期六星期天的。”
“来看你不行吗?”薛华鼎问“你不上班了?”
“请假陪你。我师傅正好星期六星期日要去县城,她也要换班。”罗敏解释了一下,比薛华鼎还动作迅速地跳上了“叭叭叭”车。
“到底什么事?怎么还不说?你国庆节才回来过的。”罗敏看车启动后又问道。
“我就是不说,看你忍到什么时候?”
“我早就忍不住了!说不说?说不说?”她扭住了他的耳朵,看着呲牙咧嘴的他逼问着。
“一时半会说不清,到家了就跟你说。”
“讨厌!搞得我心痒痒的,你摸摸看,我这里糠得很。”她指着自己丰满的胸脯说道。
“注意,这是公众场合。”薛华鼎小声提醒道。
…
到家后,薛华鼎把县里将招工的消息告诉了她,并要她抽时间学习要考的科目,同时也告诉她彭冬梅也将与她一起学习。
罗敏没有多少喜悦,她幽幽地说道:“这跟我什么关系?我又不是城镇户口,我现在已经是临时工了,考上了最多也只是临时工。以前我们乡就考过民办老师,结果都是有门路的考上了,我哥哥成绩虽然好,还不是没戏?”
薛华鼎想不到这丫头聪明得很,但他不想透露已经为她买户口的事,所以说道:“这次有了你表哥,你就是有门路的人。你相信我你不会被卡掉的。”
“哎哟——,对呀,我怎么可能忘记了我可爱的表哥呢。哦——”又是嗲得不行,不过话里的口气显然没有把他这个表哥看得有多重。
薛华鼎见卖弄自己无效,再使出了另一杀手锏:“我到朱县长家去了,朱县长跟我说了,只要你们考到前三十名,你们就是邮电局的正式工。”
“真的?”罗敏这才兴奋起来,因为她知道薛华鼎是怎么成为邮电局正式职工的。
“骗你的话,我就不是你表哥。”薛华鼎道。
“那我希望你骗我。”罗敏嘟着嘴说道。
“为什么?”薛华鼎奇怪地睁大了眼睛,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