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六点左右,郑晓亮便亲自來到叶鸣的客房里,请他去宾馆“荷花厅”吃饭。
此时,洪熙仍然在叶鸣的房间里,就在刚才,叶鸣还在询问他是否将红包退掉了,洪熙在稍稍犹豫了一下之后,便点点头说他已经将红包退给郑晓亮主任了,如果叶科长不信,你可以去问问郑主任。
叶鸣对他的这个回答非常满意,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小洪,你现在可能不大理解我让你退掉红包的举动,但是,再过一段时间,你就会明白我这样做的目的、体会到我的良苦用心的,你这样做,是最正确的、最明智的选择。”
洪熙有点心不在焉地点点头,正想说几句什么,郑晓亮忽然笑容满面地走进來,一眼看到洪熙也在里面,立即猜到他在跟叶鸣汇报退掉红包的事情,于是便给洪熙打圆场说:“叶科长,你和小洪两个人怎么都这么见外啊,刚刚小洪也找到我,一定要将那个小小的误餐费退还给我们,搞得我都很不好意思,不过,你们的这种纤尘不染的廉洁自律精神,我还是非常敬佩的。”
叶鸣见郑晓亮亲口证实洪熙退掉了红包,终于彻底相信了洪熙的话,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表情,看了一眼洪熙,觉得这个小伙子确实不错。
洪熙此时兜里揣着那个沒有退掉的红包,心怀鬼胎,满腹心事,听郑晓亮主动给自己打圆场,很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心里对他的好感一下子成倍地增加了……
晚上的这一顿饭,比中午更加丰盛、气氛也更加好,光是五粮液就喝掉了五瓶。
与中午一样,周美瑜仍然坐在叶鸣的身边,给他提供贴身服务,并敬了他好几杯酒,还喝了两个交杯酒,酒桌上的其他人好像也达成了默契,在喝酒时都盯住了叶鸣,这一个敬完,那一个接着上,表面上好像是尊敬叶鸣,把他当最重要的人物看待,实际上却是心怀叵测,想要把叶鸣彻底灌醉。
叶鸣知道这肯定是陈建立唆使的,但他现在还不想与他们翻脸,所以也不揭穿他们,更何况,这点酒对他來说,也不是什么大事,顶多喝个半醉微醺,也不怕他们耍什么花招,所以,对于那些人所敬的酒,他一概來者不拒,喝得痛快淋漓。
酒桌上的人见他酒量如此好,喝了将近两瓶白酒仍是面不改色心不跳,无不目瞪口呆,很多人都在暗暗吐舌头。
在酒局接近尾声的时候,陈建立忽然对郑晓亮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准备行动。
然后,他忽然站起來,走到叶鸣身边,亲自给他倒了一杯酒,但又先不敬他,而是把他拉到包厢的一个角落,让他背对着酒桌,然后,陈建立拉住叶鸣的手,很恳切地说:“叶科长,我们湟源县的工作,肯定有很多错漏和不足之处,你是省委办的领导,希望在这次调查活动中,能够高抬贵手,给我们多说几句好话,多给我们这些干基层工作的人一点鼓励,你是知道的:在基层县市区工作,非常辛苦,有时候费力还不讨好,叶科长你也是从基层调上去的,应该理解我们的苦衷,所以,我希望叶科长体谅一下我们,以后也请叶科长多到湟源县來几次,我们表示热烈欢迎。”
这一番话,说得不伦不类,而且有点语无伦次,听得叶鸣有点云里雾里,只好点点头说:“陈书记,您太客气了,我们调查组來这里的目的,只是核实一下贵县非法集资的实际情况,如果你们的工作确实做得好,我们是会实事求是地向省委领导汇报的,这一点请您一定相信我们。”
其实,陈建立现在找叶鸣说话,就是要将他引开,以方便郑晓亮行事。
原來,在大家入席之前,郑晓亮便将一杯溶解了春 药的白酒摆在了自己面前,随时准备给叶鸣调换酒杯,由于酒桌上杯子很多,所以大家谁也沒有注意他面前多出來的那杯酒。
在陈建立将叶鸣叫到一边说话的时候,郑晓亮趁大家都在互相敬酒的时候,飞快地将自己面前那杯下了药的白酒,与刚刚陈建立给叶鸣斟满的那杯酒调换了一下位置,这种春 药是无色无味的,但药效极强,是郑晓亮找了一个开药店的老板特意要來的。
在他调换酒杯的时候,满桌的人只有周美瑜注意到了他的动作,在他调换成功后,周美瑜脸上露出了不忍的表情,但一想起郑晓亮那番威逼利诱自己的话,她便不敢再说什么,只是有点痛苦地垂下眼睑,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般般滋味都有……
陈建立估计郑晓亮给叶鸣调换好了酒杯后,便结束了与叶鸣的那番毫无意义、让叶鸣有点莫名其妙的话,拉着他的手來到酒桌前,举起自己的杯子,说:“來,叶科长,我再敬你一杯酒,希望你在湟源县工作愉快、玩得开心尽兴。”说着,他就将那杯酒一饮而尽。
叶鸣也举起自己面前的杯子,毫不怀疑地一饮而尽。
这杯酒刚刚下肚不久,叶鸣忽然感到自己的小腹处,有一团灼热的气流腾地升起,一下子蹿到了自己的脑门,顿时,他感觉到自己浑身燥热,脸颊赤红,身上的血管好像也开始膨胀鼓凸,甚至还能够感觉到自己的血液在扩张的血管里快速地汩汩流动的声音。
叶鸣以为自己是喝醉了,于是便掏出一根烟,想吸一根烟來解解酒,但是,在用打火机点火时,他忽然发现:打火机的火苗,在自己眼里竟然变成了一种诡异的蓝莹莹的颜色,与此同时,他感觉到自己的下身也忽然莫名其妙地膨胀鼓凸起來,而且在一瞬间就硬得像一根钢筋铁棍,将自己的裤裆高高撑起,连行动都很困难了,如果不是有这张酒桌挡住自己的下半身,自己可能就要当场出洋相了……
至此,叶鸣明白了过來:刚刚陈建立忽然将自己叫到包厢角落去说话,是一种调虎离山之计,在自己离开酒桌后,坐在自己左边的郑晓亮,肯定使了“掉包计“,给自己换上了一杯下了春 药的药酒,现在自己的这种症状,就是春 药的药效发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