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分钟过去,毛大勇和一个干警,从一辆旧摩托上下了来。

 他们很快来到了竹林深处。

 “是明王村的明大娘!”毛大勇看了一眼女尸,随说道。

 “怎么,你已知道?”秦伟东疑惑地看着毛大勇。

 “今天,我和三个干警在陈歌月家侦查现场时,听她说自家的明大娘已几天没回家了,年龄、样貌吻合。”毛大勇说完,给一个干警通了电话,让他把陈歌月快点带到竹林。

 “明大娘和陈歌月的婆家是同房,丈夫早丧,唯一的儿子也在年幼时病逝,但她没有离开,一个人在明家住了几十年。”稍顷,毛大勇接着说道。

 “那她到竹林深处干什么呢?”

 “从遗体的情况看,应是自己到的竹林。至于为什么到竹林,就不知道了。至于因何而死,我们等一下干警的检验。”和毛大勇同来的干警,早已在明大娘的遗体上查看、拍照。

 “死于肺病!”稍顷,干警坚定地说。

 “死于肺病?”秦伟东不相信。

 “从各种情况看,确是死于肺病。死者生前应是到竹林后,肺病发作,呼息困难,摔倒在地,慢慢死去。”干警肯定地说。

 “明大娘到竹林深处干什么?”

 毛大勇和干警没有回答。这才是令人难解的地方。

 陈歌月被一个干警带到了竹林深处。

 陈歌月只看了一会,便马上朝明大娘的遗体飞奔而去,大哭起来。

 “大娘,您怎么到这里来?您怎会突然去了?我的大娘啊!”陈歌月伏在明大娘的遗体上,花容失色,泪水满面。

 干警扶起了她。

 “请节哀顺变!”秦伟东正色道。

 “书记,我们把明大娘的遗体送回明王村?”

 “嗯。”

 于是毛大勇和干警们准备运送明大娘的遗体,秦伟东、马寒到明王村,陈歌月的家。

 还有两里的路程。秦伟东马寒推着自行车,和陈歌月一起行走。

 “陈姐,你认识廖松涛书记吗?”

 “那只苍蝇,怎会不认识?!”陈歌月高挺的胸部起伏不定,显是对廖松涛很愤怒。

 “他经常到明王村?”

 “和姓古的常到明王塆,想勾引丈夫不在家的美丽少妇,真是作梦、瞎了眼!”

 “他过去经常到你家吗?”

 “是的,每次都被我骂出门!”陈歌月的大胸颤抖着,满脸气愤。

 “古德高已被乡镇府撤职了,你丈夫的死,明大娘的死,都一定会有明白的结果!”

 “谢谢!”陈歌月的脸色舒缓了些,白净的脸色露出了红润。窈窕的身段,直了直。

 一个二十来户的小塆落映入眼帘。塆前一条小河蜿蜒而过,村头有几棵古老的大樟树。田地分散在村的四周。一丛丛的竹子点缀在塆落地各个地方。

 陈歌月的家是一栋三层小楼。

 如今红漆的大门,张贴了道士写的条幅。

 诵经声从屋内传出。

 刚到门口,一个满头白发、神采出尘的老人正走向门外。

 “爸,这是乡里的秦书记、马主任,两位领导来家看看。”

 “书记,主任,你们好,我是山野粗民陈有责,幸会幸会!”一双温暖的大手握住了秦伟东的右手。

 老人目光闪烁。

 “陈老,请快点到我家,老娘的病又发了!”一个年轻人跑了过来,弯腰站在陈有责身旁。

 “两位领导,我有事失陪了!”陈有责笑了笑,随年轻人而去。

 “你父亲是医生?”秦伟东。

 “祖传的中医。”

 “你学过吗?”

 “没学过,陈家的医学传男不传女。”陈歌月微笑。

 明巾的遗体已入殓。

 一个浓眉大眼样的相片靠在棺木前。

 两个道士正在念经。

 “明天安葬。”陈歌月说。

 “哦,是该安葬了,让死者安息。”

 “你们请坐,我去倒茶。”陈歌月进了内屋。

 “咱明王塆好多年没有不明不白地逝过人了,这下倒好,一下子不明不白地去了两个!唉!”在一旁化纸钱的老人叹道。

 “老马,你去化纸钱,请老人过来!”

 马寒把老人扶了过来。老人粗布衣衫,却透露出书卷之气。

 “老人家,您好!我是苦竹乡党委书记秦伟东,今专程来看看乡亲们!”

 “你就是秦伟东!”老人一个巴掌朝秦伟东的脸上落下。

 两声脆响,两杯热茶自陈歌月的手中跌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