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党委会的情况,给白一丁打击很大,没想到三楚平给牵着鼻子走了,真是丢脸丢到家了。
不过白狐狸到底是白狐狸,这十多年的乡长书记不是白当的,开完会当天晚上,他就叫上张春山等人,在万松山庄立马进行了反思,总结出自己轻敌了这个错误,也确立了打蛇打七寸,迂回前进的战略决策。
“现在的楚平,可不是两年前的楚平。”这是张春山和白一丁说的话,张春山这焉人,第一次将话说到点子上了。
“是啊,轻敌了,轻敌了。”白一丁幽幽的抽着香烟,比较着会上侯兵和张春山对垒的情况,怎么说来,张春山比侯兵差的可不止一点啊,“慢慢来吧,每天盯着,总能找出漏子的。”
经过这次党委会,白一丁总算是彻底认清了形势,原来一直的低调,还只是装成那样子的,现在看来是不低调不行了。
“要真正到了和楚平翻脸的时候,这几个人都还不好说呢。”白一丁想着,现在湖山上下,都是楚平的人,看来自己得想办法慢慢的聚集人气,将原来的那些铁杆,原来自己提拔的人重新凝聚到自己身边来,要办点事情,身边没个人是不行的。
因为这次党委会的惨败,白一丁调整了战略决策,所以在随后几次党委会上,都没怎么出头,会上也就是有事论事,说几句,再次回到前面的低调行列,对于楚平提出的一些决议,也都表示支持和赞同。
因为上次党委会的事情,楚平对白一丁也更尊敬,更支持白书记在湖山乡地权威了。无论是私下里还是公众场合,楚平总会有意无意的突出白一丁同志是湖山乡的一把手,是湖山乡的当家人,是湖山乡地党委书记。
对于一些不把白书记当一回事情地乡干部,楚平事后还会和他们谈心。所以原本还有些乡干部会鄙视一下白书记,但在楚乡长的教育下,也端正了态度。
日子就这样过着。
白一丁虽然是书记。大家见了面依然和以前一样。老远就朝着他叫:“白书记。您早啊。”
“白书记。您吃早餐呢?”
“白书记。您老。亲自来尿尿啊?”这是贺主席在厕所里碰到白一丁时候说地。换了别人可不敢说。
别人最多有些尴尬地朝着白一丁点点头。匆匆地飞快地自己尿完。然后偷地离开。似乎生怕自己尿尿被白书记看到小弟弟一样。
从那天之后。这湖山乡上下。就开始流传起“您老亲自来尿尿啊?”这个问候。那里面地意思就是。你老今天真忙。真是忙地不可开交。连尿尿都要自己来。
当然。这个说法也是贺主席说出去地。只有他才是耳聋不怕雷。啥事情都敢编排。
平时开会也好,座谈也好,反正只要有一排座位的地方,白一丁白书记都是坐在最中间,或者说坐在最尊崇的位置上。
当然,只有到了县里开会,特别是县政府开会,楚平这才会做到主席台上去。这是县政府办安排的,因为楚平是县长助理嘛,肯定要坐到主席台上去。白一丁是湖山乡党委书记嘛,自然得坐在台下,不然那么多乡党委书记怎么办呢。
这一切,自然都说明楚平虽然是县长助理,在县里他能坐主席台上,比白一丁同志要排名靠前。可在湖山白一丁同志白书记还是一把手,要不然怎么坐地是最好的位置呢。
甚至在食堂吃饭,大家排队,见到白书记来了,也是像往常一样,都让白书记先来,食堂地喜师傅,依然还是那样热情巴结,每天都为白书记准备他喜欢吃的糖醋排骨,即使今天白书记不会吃糖醋排骨,但厨房里也总会准备一份糖醋排骨。
就像湖水乡食堂一样,无论黄林木乡长在不在家,食堂里任何时候都会有两斤准备好了地五香牛肉。
这,就是地位和身份的表现之一。
“喜师傅,你啊,要到湖水乡食堂去学习学习。”为了糖醋排骨地事情,楚平还专门找喜师傅谈了一次。
当然,找喜师傅谈话前,发生了一件事情。
这天,白一丁同志到湖山乡食堂吃饭,在小灶上找喜师傅点糖醋排骨,喜师傅爱理不理的说:“现在都啥时候啦,没排骨了,糖和醋倒是有,要么来个糖醋西蓝花,你看行不,白书记?”
“你,你,你”听喜师傅这样一说,白书记气得浑身发抖,差点没拿起饭碗朝喜师傅砸去,要不是李杰在旁边,估计喜师傅还要说几句啥话。李杰当时就狠狠的批评了喜师傅一阵,并暂停了他在食堂上班的资格。
为此,喜师傅找楚平乡长告状,说李杰主任狼心狗肺的,啥助纣为虐的,反正说了白一丁同志和李杰同一大通不好。
好言劝喜师傅消气后,楚平找人一了解,原来这喜师傅以前一直准备着糖醋排骨的,其实这事情大家都知道,楚平也知道。
喜师傅家是坤平村的,小儿子在村里还是副村长,前年响应白书记的号召,没听赵三兵的,将家里种的好好的一亩辣椒承包给了楚平,再组织全家种了两亩西蓝花,谁知道忙了一年,就赚了1块钱。
为了这事情,小儿子和大儿子吵了一架,大儿子本来想种一亩大棚辣椒赚几千块钱,好赶着早点把婚结了,这一来就少赚了好几千,原本答应女朋友买个彩电的事情就泡汤了,女朋友还埋怨了他好几次,甚至说:“没有彩电,你别想结婚。”
儿子为这事情也很气恼,和哥哥吵架之后,喝点小酒到县城去玩,没想到喝多了点,和县城的烂仔干了起来,被烂仔狠打一顿,打断了三个肋骨,被捅了一刀,在县人民医院住了一个月的院,还差点小命不保。
楚平耐心的给喜师傅做了思想工作,到底是老师傅,还是顾全大局地,喜师傅最后还是忍气吞声,亲自去党政办李杰处做了检讨,在李杰主任的带领下,去
同志办公室做了检讨。
自这之后,喜师傅再也不会对白一丁同志爱理不理了,而且还每天像以前一样,准备好一份排骨,留着等白书记做糖醋排骨吃。
当然,这只是小事情。
在工作上,无论大事小事,楚平和侯兵副书记,以及其他的党委副乡长,也都要征求白书记的意见,没白书记地点头,没白书记地签字,有些事情是不能办的,即使办了也得改回去。
“你说,楚平这小子也够意思的啊。”湖林乡乡长笑着和大家说,“白一丁这老犊子这么整他,楚平还这么供着他,居然还给他派了大哥大,这小子啊,不简单啊,不简单。”
“是啊,这小子算是被老白给整熟了。”旁边那个乡长也有意无意的笑着说,“难怪说艰苦的环境让人成长啊。”
当然,明眼人都知道,湖山乡还是楚平说了算,白一丁这党委书记,只是一个摆看地而已。
这样的局面,白一丁自然清楚,要不然他这白狐狸地外号白叫了。同时,这样的局面,也不是他要的,他一直在想办法怎么打破这个局面,可想了很多办法,白一丁都没出手,总是认为时机不成熟,只好一直隐忍着。
和白一丁不同。
李艳却真实的感受到楚平对她的尊重,在享受着大家对她恭敬,楚平对她重视的同时,李艳冷眼旁观楚平和白一丁之间地虚情假意。
“楚平成熟了很多。”一阵折腾后,躺在那人的怀里,李艳感叹地说,“不在是两年前随白一丁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的楚平了,白一丁要没力帮忙,只怕不是他地对手了。”
“哦,楚平这么厉害了?”那人轻轻的抚摸着李艳绸缎般地身体,那双细嫩雪白的手又伸上了她那丰满的双峰,轻轻的把玩着丰满挺拔的两个小白兔,意犹未尽的说,“那你准备怎么办?”
“不知道。”李艳这些日子,在湖山乡深切的感觉到楚平的群众基础和他的人格魅力,这可是以前在县委办从来没有过的,真的没想到就这么两年,楚平就这么成熟了。
一边想着楚平那俊俏的脸和英气勃勃的身躯,李艳只感觉到一阵迷茫,当初自己和他在县委办,也算是金童玉女,只是如今自己却是残花败柳,楚平的形象却日益搞大。
“想什么呢?”那人在李艳鲜红的草莓上一弹,李艳从遐想回到了现实中,娇羞的推了他一下说:“我在想啊,白一丁这样的人,这么差的人品,你们怎么就老用着他呢?”
“对白一丁没好感?”那人手更不老实了。
“不是没好感,是很厌恶他。”李艳突然正气的说,“自己吃喝嫖赌玩女人都无所谓,干不了事情,却要去害能干事情的人,我实在想不明白你要用他。”
“看来白狐狸惹着我们艳艳了。”那人淡然的笑着说。
“他得罪我干嘛,你要以我这样的身份,或者以一个普通老百姓的身份,到湖山去呆半个月,就知道白一丁的口碑,即使每到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的份,那也差不了多少。”
“可你想过没,他怎么就能在湖山矗立这么多年,一直不倒?”那人似乎在引导李艳。
“还不是上面有人撑腰。”李艳很鄙视的看了那人一眼,似乎在说,你不也就是他撑腰的人嘛。
“哪怕用个别的人,也总比他强把,你说湖山几个人,随便提拔一个,老严、老马,甚至楚平都行。”无论如何,李艳曾经也是热血青年,虽然在县委办几年下来,让她看清了现实的真面目,但没个人心中的那份热血,总会在偶尔的时候冒出来一下的。
“一言难尽啊。”那人突然脸色一整说,“让你去那里,就是想让你锻炼锻炼,学学楚平,也学学白一丁,我在南湖能用的上的人,没几个啊。”
这话还没说完,两人有哼哼唧唧的起来。
转眼又要到五一了。
白一丁是越发地闲了起来,楚平和大家是越发的忙了起来。
看着闲得无所事事,啥事情也不管的白一丁,楚平感觉到一种浑身的不自在,但又不知道自己哪里有做地不多或者失误地地方。
“都仔细考虑考虑,哪里有啥漏子?”躺在在淡水山庄的沙发上,楚平和侯兵说,“看着白一丁这个样子,总感觉到一阵不自在。”
“应该没啥事情。”侯兵这些日子,表面上一直恭恭敬敬,其实内心却一直战战兢兢,时刻等待着白一丁出招,可这一个来月过去,白一丁同志安静的如冬眠的五步蛇一样。
“人家也采取了你那种战略,以静制动,想让你们心慌慌的,自乱了阵脚再想办法收拾你们。”坐在旁边给地李嫣红毕竟是局外人,淡淡的说。
“可能。”楚平想了想,以白一丁地性子,这种情况很可能,他第二次被免去乡长的时候,就是这样在湖山乡计生办主任的位置上龟缩了一年,最后选了党委书记一个铁杆手下的一个小错误,扑起来咬了党委书记一口,将党委书记一起送进了监狱。
“这些日子,你们还是少来这里。”想想,李嫣红有些舍不得的说,“新来了公安局长,这很多事情还说不清楚,多个心眼总是好的。”
楚平不禁感叹李嫣红地细心。
“那边你都做啥了?”楚平想起李嫣红在田裘滨身上,以及田裘滨周边人身上下的功夫,“有进展吗?”
“没呢,先做好准备工作吧。”李嫣红好像很有耐心,“慢慢来,总会找到办法地。”
听到这话,楚平心里一寒。
白一丁不会也是这种心态吧?
可这日子眼看着到五一国际劳动节了。这乡里的事情,无论是大蔬菜种植,还是批发市场三期扩建地事情,都容不得楚平分心。而且乡里还有其他许多七七八八的事情,什么计划生育工作啦,什么治安综合治理工作,湖山乡城镇设啦等等忙都忙不过来
“工作要紧。”楚平实在是没太多地精力去对付白一丁了,想了想自己和大家所作的事情,只得交代大家小心,做事情多留个心眼,多往后想几步,“你们只要全心全力把自己的工作做好了,问心无愧,到时候即使有啥事情,有我顶着。”
也只能这样了。
摆在楚平面前最首要的任务,就是西蓝花两季种植的事情,这可关系西蓝花产量提高的第一步,不能出什么乱子,如果第一季失败了,那今年试种双季西蓝花的几百亩农民,在西蓝花上就会颗粒无收,这损失可大着。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第一季西蓝花已经长得不错了,楚平和陈龙辉、周大海和虞都林三人,拉着廖所长和农科所的人,几乎每天都守在大棚里。
对付白一丁这事情,就交给了侯兵,反正采取人盯人的战术,遇到事情也要侯兵出手,只要盯着了就行。
“李艳,我们私下里,我就不叫你李书记了,你也别楚乡长楚县长啥的,啥的叫,还是我们在县委办时叫名字来得亲切。”考虑再三,楚平决定找李艳交心的谈一次,无论有没有用,将自己的真心话告诉她或许有些用,甚至还可以通过她传达到她上面的人。
“就是啊,那样叫着感觉到别扭。”李艳想起两人在县委办时的日子,楚平那时是县委书记秘书,可他从没有南湖一秘的架子,和大家就像一般同事一样,办公室的同事,还笑话他们两是金童玉女呢,要不是自己比楚平大两岁,说不定还真会有那么点故事呢。
“来了两个月,乡里的情况,你也都清楚。”楚平真诚的看着李艳说,李艳被他这样盯着看了一会,脸红了一下,可她再仔细看楚平的大眼睛时,从那眼神里看不出一丝复杂的意思,依然和当初在县委办那样,楚平那双大眼睛,如一泓清泉,从那里能看到真诚和自信。
“很多事情,不说大家也明白。”楚平继续说,“现在这几个月,是无论是西蓝花,还是高山四季豆,都是关键事情,特别是西蓝花,我们在搞双季种植试验,一旦失败,这损失就大了。”
这些事情,李艳都知道。因为从李艳到湖山当副书记后,根据楚平对她的了解,楚平在工作上的事情,基本上采取的是不急着拉拢,不急着讨好,也不瞒着她,而是让她了解湖山乡所有工作真实情况地策略。
遇到事情,除了小事情,楚平都会主动和她商量,听取她的意见建议,平也到村里去检查,会叫上李艳,和她一起去大棚里体验一下生活。
当然,在正式场合,也如尊重白一丁一把手地位那样,尊重她这个四把手副书记,让她过足了乡党委副书记的官瘾。
在一些事情上,李艳的意见建议,大多数都是很幼稚地,毕竟她没到基层干过,又是一个女同志。比如对于贫困户地救济上,她就会很忧伤的说:“这些人好可怜啊,楚平想办法办个敬老院吧,这样他们就都不用那样了。”
这样的建议,楚平虽然哭笑不得,虽然心里说,要是乡里有这样的财政能力,自己老早就搞敬老院了,还用的你李艳副书记来说。
但对于李艳提地意见和建议,能采纳的尽量采纳,哪怕实际每啥效果,也要做个样子给她看看。如果不采纳地,楚平都会耐心的给她解释,为什么现在不能这样做。比如敬老院的事情,楚平也会很忧伤的说:“要是乡里财政每年有两百万,我第一个要建的就是敬老院。”随后,楚平还通过其他机会,让老金将乡里相关的数据送给李艳看,让她也知道湖山乡这个家里,到底有多厚地家底。
“是啊,你压力很大。”对于楚平说的这些,李艳是知道地,“不过湖山老百姓也真有福气,有你这样的好乡长。”
“你这话可就是给我戴高帽子了。”楚平苦笑着说,“我啊,其实最不喜欢那种搞来搞去地事情,可没办法啊,搞来搞去搞贯了,有些人总是习惯搞来搞去。”
楚平说这个搞字的时候,李艳脸红了一下。
在南湖,一般只有说搞男女关系,才会有这个事情,基本上来说,搞这个字,在南湖是一个暧昧地词语。
“你也不容易。”李艳从心底里说实话,“这些日子,我看你也累,不但要忙前忙后,还要处处提防。”
“累倒是小事情。”楚平终于说自己心里话了,“我只希望,要搞事情,也不要像前年那样,拿全乡老百姓生计来作赌注,这样不但害了老百姓,也不利于工作,乡里工作做不好,对县里也没啥好处。”
“是啊,有些人,就是这样。”这话李艳还真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前年那事情还算好,但也残留了不少的问题,到现在都没解决呢。”楚平无奈的说,“真不希望今天再出现那样的事情,再说了,今年要是在这些事情上有所闪失,我个人前途是小事,老百姓损失可是大事,乡里和县里以及党和政府的形象受到损害,那才是大事。”
“你放心吧。”想了好一会,李艳终于说,“在这些事情上,我会站在你这边的。”
“谢谢你。”楚平也不知道说啥,只好真诚的说了声谢谢。
只是和李艳分手后,楚平不知道今天自己说的这番话到底有没有用,反正也只能这样了,希望白一丁不要在蔬菜种植上找事情。
不管有没有用,从表面上来看,湖山乡整个班子,还是很团结很和谐的一个班子。全乡上下,从副书记侯兵、李艳,到食堂的喜师傅,大家都在白一丁和楚平同志的带领下,努力工作,扎实工作。
各村的村干部,也都紧密团结在乡党委乡政府周围,按乡党委乡政府的要求,带领全村村民狠抓生产,全力以赴走劳动致富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