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刘伟鸿来到市委大院,下了车,缓步走向市委办公大楼。看上去,刘书记还是那么沉稳,年轻英俊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威严之气。

 不过今天在路上碰到刘伟鸿的市委办公人员,神情都略略有点古怪,虽然依旧笑着和刘伟鸿打招呼,却眼神闪烁,脸色不是那么自然,而且打过招呼之后,便匆匆而去,仿佛刘伟鸿身上有何古怪,只要在他身边略加停留,或者和他多说几句话,就会被感染某种病毒似的。

 刘伟鸿很清楚,检察院撤回提前介入的人员,财政局忽然资金周转不灵,公龘安局办案经费没有了着落的“新闻”又已经以最快的速度,在市委大院里传开了。

 本来这是政法委的事情,和市委大院其他部门无关。

 但这些工作人员,多数都是人精,谁不能从这两件事情的背后,嗅到危险的气氛?

 这就说明,辛明亮终于对刘伟鸿忍无可忍,要动手“教训”他了。

 省里乃至更高层面的政治博弈,这些普通市委工作人员,是不明白的,他们接触不到那个层级。他们只知道,在久安,辛书记最大!

 辛书记想要诈“红起来”谁就能红起来;想要谁霉下去,谁就必须霉下去C

 刘伟鸿是省长李逸风的红人没错,是中龘央大脑壳的儿子也没错,但这是在久安。以前久安也不是没来过靠山强硬的空降干部,大多都是灰溜溜地走了,连前任地委书记,都是在久安做了几年的“牌位”光荣退二线。像前任的市委常委,火炬区区委书记莫言,还是前任省委书记胡高山秘书班子里的人呢,在一省之内,省委书记可比什么都管用,甚至比中龘央大脑壳还管用。但结果如何?胡高山前脚离开楚南,莫言后脚就被关进了监狱,判处有期徒刑七年!

 这个可不是开玩笑的,辛书记想要整谁,谁就没得跑。

 刘伟鸿当众羞辱辛书记,辛书记岂能容他?

 财政局不给钱,检察院撤人,都还只是刚刚开始,接下来,刘伟鸿的日子要难过了。很多人甚至已经在八卦久安的下一任政法委书记会是谁。

 对于这些工作人员的眼神与脸色,刘伟鸿恍若未见,继续不徐不疾地来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门口,范冰凤就从一侧的办公室走出来,手里捧着一盆万年青,笑吟吟地对刘伟鸿说道:“书记,送你一盆万年青…案头摆放一盆常绿植物,可以让人心境平和。”

 随着接触的增多,范冰凤在刘伟鸿面前,已经逐渐放得开了,不再紧张结巴。

 程远的脸色便略略有点变样。

 范冰凤眼里那种特别的神情,连程远这个局外人都能看出点端倪来。不过程远恪守秘书“守则”不该过问的事,绝对当做没看见。

 谁知道刘书记是个什么态度?

 做秘书的,一切都要以领龘导的需要作为至高原则。

 而且看得出来,范冰凤今天又做了精心的打扮,端庄而不失娇媚,乍一看却是中规中矩的。女孩子能把自己打扮出这样的韵味,也要算是个中高手了。当然,范冰凤本身的条件非常出色,也是主要原因之一。不然,就是麻袋上绣花了——底子太差!

 刘伟鸿微微一笑,说道:“好啊,谢谢你,放进来吧。”

 范冰凤便兴高采烈,随在刘伟鸿身后进入办公室,将万年青小心翼翼在巨大的红木办公桌一角摆好了,左右打量几眼,觉得很是满意,又从程远手里接过茶杯,带着点蹦跳的意思,去给刘伟鸿泡茶水。

 程远暗暗摇头。

 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自己是年轻女孩,见到刘伟鸿如此出色的青年男子,也一样会忍不住春心萌动。

 “书记,你喜欢喝乌龙茶吗?要不,我给你带点过来,我爸的一个朋友,从东海省带过来的,听说很好喝…”

 范冰凤将茶杯恭恭敬敬地摆放在刘伟鸿面前,巧笑嫣然。

 刘伟鸿笑道:“乌龙茶比较适合泡功夫茶,像我这种泡茶的方式,还是绿茶比较好。”

 “哦…我知道了。”

 范冰凤抿嘴一笑,没有再说什么,依旧带着点蹦跳的意思走了。

 刘伟鸿脸上的笑容渐所隐敛,抓起了办公桌上的电话,拨了一个号码,很快,电话就通了,刘伟鸿微笑着说道:“王书记吗?你好!我刘伟舟。”

 “你好,刘书记。”

 “王书记,你现在有时间吗?有些工作,我想向你汇报一下。”

 王时恒明显犹豫了一下,才说道:“好,请刘书记过来吧,我等你。”

 “谢谢王书记。”

 刘伟鸿随即拿起公事包,缓步出门,径直去往王时恒办公室。说来也巧了,在半路上居然碰到了正在上楼的辛明亮。刘伟鸿当即止步,向辛明亮微笑颔首致意。

 “辛书记好。”

 “哦,刘书记,你好。”

 辛明亮淡淡地应答了一声,脸上看不到丝毫的笑意。

 紧随在辛明亮身后的秘书忽然笑着问道:“刘书记,这么早,要去哪里啊?”

 刘伟鸿的办公室在二楼,现在是三楼,明显刘伟鸿不是要出门公干,只能是去拜访市委的某位领龘导,秘书故而有此一问。

 刘伟鸿平静地答道:“有些工作的事,向王书记做个汇报。”

 秘书便笑着点头,微微弯腰,以示尽礼。

 辛明亮依旧脸无表情,不过经过刘伟鸿身边之后,辛明亮的眼神,一下子变得十分阴鸷,隐隐闪烁着愤怒的光芒。

 很快,刘伟鸿来到王时恒办公室前,秘书很客气地将他引进了里间力公室。

 王时恒在办公桌后站了起来微笑着和刘伟鸿打招呼。看得出来,王书记的精神不是那么好,也许这几天都睡得不是那么踏实。至于王书记为什么睡得不踏实,那就不得而知了。

 刘伟鸿不徐不疾地走了过去,和王时恒握手,寒暄了两句。

 “刘书记,请坐!”

 王时恒并没有诣刘书记去待客沙发区落座的意思摆出了公事公办的架势。刘伟鸿一上班就打电话给他,要谈工作,那就还是严肃一点好。

 “谢谢。”

 刘伟鸿依言在王时恒对面落座,顺手将公事包放在旁边的椅子来,秘书恭谨地为刘书记奉上香茗。

 “王书记,我今天来,是想向你汇报一个情况。”

 刘伟鸿坐下之后,缓缓说道。

 “刘书记请讲。”

 “这个情况是有关青山化肥厂的,赖文超在公龘安局,交代了一些材料,我觉得很严重,有必要向王书记做个汇报。”

 刘伟鸿的神情,变得很是严肃。

 王时恒也严肃起来,双眉微微一蹩,说道:“赖文超交代的材料?”

 “是的,请王书记过目。”

 刘伟鸿随即拿起公事包,打开来取出一份材料,大约有十来页的样子是复印件,双手递给王时恒。原件肯定是在公龘安局存档。

 王时恒连忙接了过去,朝刘伟鸿点头示意便开始阅看那份材料。

 到伟鸿坐在那里,端起茶杯一口一口喝着,脸色平静。

 王时恒不过看了一两页,双眉便紧紧蹩了起来,眼皮子禁不住一跳一跳的。其实赖文超交代的这些情况,王时恒早有耳闻。但道听途说,和赖文超的亲**代,肯定是两回事。

 不过,赖文超交代了什么,此刻反倒不是王时恒最关心的,他真正关心的是,刘伟鸿为什么会将这份材料交给他看。在此之前,刘伟鸿还将这份材料交给过谁?

 大约十几分钟之后,王时恒缓缓放下材料,望向刘伟鸿,神情变得极其严肃,沉声问道:“刘书记,这个情况很严重。”

 刘伟鸿淡然说道:“王书记,确实很严重。所以昨天公龘安局那边一向我汇报,我今天就过来向你汇报。青山化肥厂的改制、承包和出售,是田宝山同志亲手经办、的,市政府常务会议和市委常委会都讨论过的。我认为,市委应该要重视这个问题才好。”

 刘伟鸿明白告诉王时恒,这份材料,除了我刘伟鸿之外,你王时恒是第一个看到的市委领龘导。

 王时恒的眼皮,又微微跳动了一下。

 面子上,刘伟鸿完全恪守规矩,事情涉及到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田宝山,政法委书记没有擅专,第一时间向市委书记汇报,任谁也不能说他做错了。

 问题是,王时…垣这个市委书记,并不是真正的一把手!

 刘伟鸿将这份材料矣给他王时恒,而不是交给辛明亮,可谓“居心莫测”摆明要在他王时恒和辛明亮之间,制造矛盾了。

 王时恒能做到市委书记,自然亦是精通官场斗争的手法,刘伟鸿的用心,焉能看不出来?

 然而,从另一个方面而言,刘伟鸿如此做派,未尝不是给了他王时恒一个“机会”该如何处置,王时恒必须细细思量了。

 “刘书记,你认为,这个问题要如何处置才好?”

 稍顷,王时冉试探地问道。

 刘伟鸿微微一笑,说道:“王书记,事关重大,还是请市委和王书记定夺。再说,眼下久安的治安整顿也到了关键时期,加上市财政周转困难,公龘安局的办案经费都难以按时拨行,检察院那边人手也略显不足,很让人伤脑筋啊…”ps:各位蝈蝈姐姐,滴滴妹妹,求个推荐票。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就变成每天才一千多推荐票了,汗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