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孙大少的骨头确实不够硬,本来咬紧了牙关,想要做一回视死如归的英雏,不料医生第一裂下去,孙大少再一次杀猪般嚎叫起来。

 医生简直火透了,吼道:“你别乱动!小王,你们两个过来,按住他的脑袋!搞什么名堂,二十几岁的人了,这点痛都忍不住!”

 随即便有一今年轻的实习医生和一个护士走过来,一边一个,按住了孙大少珍贵的头颅,不让他胡乱摆动,省得医生不小心将他脸上没有受伤的好肉也给缝上了。

 医生便继续缝合,也不知道是医生故意要整人还是一和心理作用,反正孙宏觉得医生的动作特别粗鲁,似乎压根就没将他脸上的肉当作是肉,而是当作了一张死猪皮,毫不怜惜,只管狠狠地扎他孙大少。

 孙宏又痛又急,忍不住又大声咒骂起来,三字经刚一出口,脸上又是一阵剧痛,孙宏顿时涕泪横流,只觉得打从娘胎里出来,就没吃过这样的苦头。

 “他妈的,你轻点啊,想要害死我啊…”孙宏又所又闹的,医生却是毫不理会,只顾狠狠扎他。

 “小宏,小宏,你怎么样?你在哪…”

 正在这个时候,处置室外响起郭丽虹更加惊天动地的惨呼声,仿佛整个医院都在郭主垩席的吼声中震动不已,瑟瑟发桴。

 “妈,妈,我在这里…哎呀哎呀…”

 孙宏大喜过望,身子一挺,就要坐起来,结果缝合岑一下子扎在他的骨头上,孙大少不免又大吃苦头,惨叫连天。

 “你别乱动!小心扎瞎你的眼睛!”

 医生也惊天动地的大吼起来,火冒三丈,真想就此丢下他不管了。做了这么多年医生,还没见过这样的,十岁小朋友也比他好伺候。

 “你干什么?你敢害我儿子!”

 郭丽虹已经冲了进来,不管三七二十…就对着医生大喊大叫起来,张牙舞爪的,好像随时准备冲上去,狠狠咬医生一口。

 医生长叹一声,彻底被他们母子打败了,不得不停下手中的动作,扭头说道:“请你们都安静下来好吧?我要给他缝合,不要打扰我!拜托你们了!”

 郭丽虹还待要喊叫,孙总工连忙拉住了她,急急说道:“医生,对不起…请问我小孩的伤势怎么样?要不要紧?有没有生命危险?”

 孙总工虽然平日里也很抱怨儿子不争气,毕竟父子连心,这个时候,也流露出焦虑异常的神情,眼巴巴地望着巨生,似乎生怕他嘴里说出什么凶险的话来。

 医生连忙说道:“你们放心,都是皮肉伤,没有生命危险。不过他现在流血不止,我要马上给他缝合止血,请你们做好他的思想工作,不要大喊大所,会影响**作的。”

 不管怎么样,现在伤者的父母到了,医生总算看到了安静“施工”的一线希望。

 听说没有生命危险,郭丽虹顿时浑身虚脱,就往地上出溜,大张着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眼前一阵阵发黑。孙总工急忙拉住了她,对医生说道:“医生,请你马上缝命…小宏,不要乱动,坚强点!”

 说起来也怪,父母一到现场,孙宏的情绪马上就平静下来,尽管缝合的时候,依旧痛得要命,孙大少果然也坚强起来,不再震天价惨叫不休,咬牙切齿地“苦苦”支撑。

 其实孙宏也是成年人了,未必见得就真的那么怕痛,关键是刚刚被人割了几刀,吓得肝胆俱裂,六神不定,这才歇斯底里地大喊大叫,如今父母都到了,孙宏自觉生命安全有了保障,心里也就安定下来。

 好不容易,郭丽虹才回过神来,眼见得儿子满脸血流如注,又吓得扭过头去,扑在孙总工的肩膀上,不敢往那边看,浑身不住地发糕,嘴里胡乱发问。

 “怎么样怎么样,快缝好了吧?小宏,勇敢点啊,马上就好了…”

 “妈,你别所了好不?哎呀哎呀,痛死我了…”

 孙宏很是烦躁地所道。刚才他自己大喊大叫,一点都不觉得,现在郭丽虹叫上几句,他就烦躁不已。不过这一回的“哎呀哎呀”明显有些做作,透着撒娇的意味。搞得医生和护士们好一阵恶寒。

 “注意啊,现在要缝合耳朵了,小王,你们按住他,别让他乱动。”

 医生好不容易给孙宏缝好了脸上的三道刀伤,长长舒了口气,额头上汗水谵谵而下。

 孙总工连忙说道:“小宏,千万别乱动,好好配合医生。”

 实话说,孙总工一个技术人员,平日里连只鸡都不敢杀,见到儿子血流满面的惨状,心里也是一阵阵发虚,冷汗湿透了背脊。只是当此之际,却不能不咬紧牙关坚持下去,不住地给儿子打气鼓劲。

 “我知道了,医生,医生,求你轻点啊…”孙宏也快要虚脱了,喘息着说道,却是真的不敢乱动。

 正闹得不可开交,走廊上再次响起急促的脚步声,似乎有不少人赶了过来。

 孙宏顿时吓窟了,大叫道:“不好啦,他们,他们追来杀我了…”

 郭丽虹闻声从孙总工怀里跳了起来,像一头发怒的狮子,猛地冲到处置室门口,牢牢堵住了门,叫道:“小宏别怕,有妈在,看谁敢动你一根汗毛…”

 要说郭丽虹尽管很混蛋,对自己儿子,那真是没说的,就算真有刀子扎过来,也是她先去挡。

 可怜天下父母心,信乎!

 医生哭笑不得,只得说道:“放心,没有人敢到医院来杀你。再说了,真要杀你,当时就杀了,何必等到现在?你好好躺着吧,我要下针了!”

 “孙宏在哪里?”

 走廊上响起一个雄壮非凡的声音,正是以勇猛著称的市公垩安局局长夏寒同志。

 郭丽虹平日里最最讨厌的,就是夏寒。但此时一听到夏寒的声音,却仿佛天簌之音,比世上所有最好听的声音加在一起还要好听一百倍一千倍,立即叫喊道:“夏局长,夏局长,我们在这里…太好了太好了,你们总算到了…”

 接到报警电话之后,公垩安局来的人还真是不少,夏寒亲自带队,率领七八名身强力壮的干警赶了过来。不管怎么说,孙宏身份比较特殊,若真是被人杀掉,浩阳市就热闹了。夏寒也不敢掉以轻心。

 眼见得夏寒雄纠纠气昂昂地走了进来,郭丽虹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下地了地,长长舒了口气,感激不已地说道:“夏局长,你好你好,辛苦你了…”

 只要能护得她儿子周全,哪怕让她给夏寒下跪磕头,她也愿意。

 “郭主垩席,你好!”夏寒随口敷衍了郭丽虹一句,便径直来到了孙宏跟前,扫了几眼,对医生说道:“医生,请你先给他处置伤口吧,我们等着。”

 见到这些全副武装的警垩察,医生亦是心中大定,应该可以顺顺利利地干完这最后的工作了。

 夏寒往跟前这么一站,浑身煞气四溢,孙宏就被吓住了,尽管缝合针扎在耳朵上钻心地痛,孙大少也咬牙苦忍,啦牙咧嘴的,嘶嘶地抽冷气,再不敢大喊大叫。

 整个浩阳市,如果说还有一个人让孙宏畏之如虎,无疑就是夏寒了。这个“二百五”公垩安局长,是真的很有煞气,孙宏在他面前乖得像头小绵羊。

 有夏局长亲自坐镇,医生终于顺利完成了缝合,再次给孙宏清洗了头脸上的血迹,然后给他包扎起来,清清瘦瘦的孙大少脑袋上绑了许多纱布,一下子变得白白胖胖的,滑稽得紧。

 “好了,总算是完成了!”

 医娄长舒口气,顺手拿起一块纱布,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医生,这就行了吗?要不要往院治疗?”

 郭丽虹抢步上前,搂住了孙宏,涕泪交流,不住口地向医生动问。

 医生说道:“根据初步的检查,患者只有外伤。不过,是不是有内脏损伤,现在还不能确定,要进行全面检查之后才能确诊。”

 “好好,那就马上进行检查。”

 郭丽虹一迭声地说道。

 孙宏说道:“妈,不用检查了,我其他地方没受伤,他们没打我,直接拿刀子杀我!”

 终于熬了过来,孙宏的脑子也清醒了,很不耐烦地说道。

 “谁,谁要杀你?”

 郭丽虹再次尖叫起来,毛发倒竖,愤怒至极。

 “还无无天了!夏局长,请你马上把这些坏分子抓起来!”

 “我不知道是谁…肯定是谭德林的人…他们想杀人灭。!”

 夏寒严厉地喝道:“孙宏!有关案情的问题,我们不要在这里谈论,你跟我们回公垩安局去!”

 孙宏大吃一惊,吓得往后一缩,连声说道:“不不,我不去公垩安局,我不去,坚决不去…”

 那个地方,孙大少确实呆腻了。

 夏寒板着脸,神情严肃无比,冷冷说道:“孙宏,我们现在怀疑,有人威胁到你的生命安全,为了保险起见,你必须跟我们回公垩安局。不然,你真要是被人杀了,谁负责?”

 这句话一下子就击中了郭丽虹最软弱的地方,马上叫道:“去,去,夏局长,去公垩安局。请你们马上把他带回公垩安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