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舒服就好!”杨一道长道“下面我们接着治疗,治疗方法有点怪,要用刀来砍你背上,你怕不怕?”
老人一愣,想了想,道:“不怕,我相信你们!”
“很好!”杨一道长向牛三立做了个砍人的手势,牛三立就快步走出房间,拿了那把菜刀,将刀递给了杨一道长。
杨一道长的一只手在老人背上用力按着,询问老人痛不痛?老人说痛,杨一道长就点头,又问了几个地方,然后就在那几个痛点上砍了起来!
牛三立以为杨一道长是要拿刀背砍人,没想到杨一道长却是将刀锋对准了老人的背,砍背的动作快而密集!
这真让牛三立目瞪口呆!
当然,老人并没有被砍得血肉横飞,鲜血淋漓,杨一道长用的是腕力,严格说起来,刀是“磕”在背上而不是“砍”在背上,在刀磕之下,老人的背上先是红了,随后慢慢渗透出血珠,如此而已。
很快,牛三立回过神来,也静下心来仔细地观摩着杨一道长的动作,杨一道长的力道控制得很好,当一只手砍累了,会换另一只手接着砍,动作依然是果断而有节奏,倒象是在砧板上剁肉馅哩。
然后,杨一道长给了牛三立一个暗示:“你要不要试试看?”
牛三立先想到的是:杨一道长体力消耗已经很大了,自己应该出点力了。
于是,牛三立接过了菜刀,
鼓起勇气,砍了下去!
毕竟刚才已经观摩了这么久,牛三立很快找到了感觉,动作变得熟练起来,轻重也拿捏得还好。
老人一声不吭,不象是在忍受痛苦,倒象是在享受保健按摩哩。
杨一道长并没让牛三立砍多久,就示意他停下来,然后给出了血珠的地方抹了点外用药。杨一道长道:“要是冬天,不用擦药的。”
牛三立点点头。是,砍了这么久,并没出多少血,只是渗出一些血珠,就好象一个人不小心磨破点表皮,擦不擦药无所谓。
杨一道长道:“可以叫他们上来了。”
这就是说,治疗已经结束了。
牛三立满心欢喜,走到楼梯口,大声朝楼下喊:“好了,你们可以上来了!”
等待已久的一家人,都迫不及待地冲了上来。
一家人围着老人,七嘴八舌地询问着老人感觉如何?
老人只说了一句话:“舒服,一身都舒服!”
细心的6海琴听出来了,爸爸的声音都变洪亮了!
按着杨一道长的吩咐,老人继续睡觉,大家重新回到了客厅。
6海涛现在对杨一道长和牛书记真是充满感激,同时,也在揣测,杨一道长是出家人,一看就是世外高人。牛书记如此费心,应该是有求于自己了?
人家真要开口了,自己好意思拒绝么?
杨一道长看看大家,道:“通过今天的治疗,应该会有些效果。接下来,西药就不用吃了,我开点中药调理一下。饮食方面,清淡为主,多喝点绿豆粥,注意不要吃冰的、凉的。”
骚鸡听到“不要吃冰的、凉的”就想起了牛三立的话,就会心地点头。
呵呵,杨一道长才是正宗的道医哩。
杨一道长开了药方,接着交待:“老人想睡,就让他睡,尽量不要惊动他,睡到自然醒。醒来以后,最好是有一个人帮他拍打全身,可以起到舒筋活血的作用。骚鸡,你也是练了功的人,你就在这里住一个星期,这个任务就交给你。”
骚鸡连忙答应:“好,我一定照顾好爷爷。”
杨一道长问:“老人平时喝不喝牛奶?”
6海琴答道:“我们让他喝,他不喜欢喝。”
杨一道长点点头:“要喝的。”
迟疑了一下,又道:“最好是喝人奶。”
人奶!
6海琴为难地道:“母乳?不要说母乳难找,找到了,我爸爸他也不肯喝的,他可能接受不了这个。”
牛三立心里其实也被杨一道长的话震翻了,但却坚信杨一道长的话有道理,就道:“老人是病人,病人最好听医生的;老人有顾虑,不让他知道就行了,就当是牛奶、羊奶了。至于母乳,城里确实不好找,乡下可能好找一些,这个,我可以想办法。”
6海琴就把目光投向6海涛。
6海涛点点头:“听道长和牛书记的。”
牛三立就起身道:“我打个电话。”
兰子引导牛三立找到客厅的电话,牛三立拨通了姜凤的电话,只说城里一位老领导家里需要找一个“奶妈”看能不能在乡里找到?还交待,最好多找几个,选最好的;找到后,一定先要在乡里做好体检。另外,注意保密。
电话里,姜凤表态:“牛书记,你交待的任务,我一定完成!”
牛三立就按了免提键:“姜主任,刚才的话,你再重复一遍。”
姜凤就又道:“牛书记,你放心!你交待的任务,我一定完成!”
电话是当着大家的面打的,牛三立交待的话,姜凤的回答,大家也都听到了。
6海涛的心理压力更大了,人家都做到仁至义尽了。剩下的,就是自己怎么还这个天大的人情了!
放下电话,牛三立回到大家中间,笑着道:“我们这位妇女主任,很能干的。”
杨一道长就道:“也交待得差不多了,牛书记你看呢?”
牛三立就道:“保姆找好以后,我会派车送来。”
“奶妈”变成“保姆”了。
杨一道长与牛三立交换了一下眼神,道:“那我们就告辞了。”
这就要走了!
6海涛道:“啊?你们怎么能走呢?”
6海琴也道:“不能走,不能走,你们远道而来,这么辛苦,怎么就要走?”
牛三立道:“6总,大姐,是这样,来之前,我跟地质勘探队约好了,要请他们帮助勘探一下乡里石灰矿的储藏量。”
“石灰矿?”6海涛听了就有些激动“你们乡里有石灰矿?”
“恩。”牛三立就打开包,拿出一叠照片,这是阿柄前天从岩石村几个老表开的石灰厂里拍回来的。
6海涛是行家,一看就有数,道:“牛书记,你不要去请地质队了,这个费用很高的,搞不好要几十万、上百万。”
“啊?”牛三立很是吃惊的样子:“这么贵啊?”
6海涛道:“牛书记,这里面的事情你可能不清楚,我有几个朋友是搞地质勘探的,他们告诉了我一些内幕,简单说吧,某一项勘探,他们可能会打出一、二百万元的预算,而实际上呢,可能几万、十几万元就搞定了。”
牛三立也吃惊:“这么黑?”
6海涛道:“我看你们不用找地质队了,我让我的朋友先去实地看看,看过以后再决定要不要进一步勘探。如果确实有大储量的石灰矿,我会考虑在你们那投资搞一个中型或者大型水泥厂。如果储量不大,就当是在地球上钻了几个窟窿。总之,这个费用就由我来承担了。”
牛三立就道:“那就听6总安排了。”
回到冠山乡,牛三立把姜凤找来,跟他说了6柱国老人的事。
姜凤就惊叹不已:“这么巧啊,当年的老革命偏偏就让骚鸡遇见了。”
牛三立道:“是啊,这就叫缘份啊。”
姜凤道:“也许,这也是天意,老天爷都在帮我们冠山乡哩。”
牛三立“恩”了一声:“天帮忙,还得人努力。哎,找奶妈的事,怎么样了?”
“问了几个村,十八盘村有一个妇女,正准备给孩子断奶,听说有人要找奶妈,倒是愿意,就是有些舍不得离开孩子。”
牛三立挠找头:“这个没办法,我要有奶,我就亲自去了。”
姜凤就笑:“牛书记又搞笑了。”
牛三立道:“这个奶水不是给小孩子喝的,是给‘老革命’喝的。”
姜凤就“啊”了一声:“这样啊?”
姜凤脸都有些涨红了,道:“牛书记,这个工作我做不了。我不管了!”
牛三立道:“咳,又不是用嘴吸,是把奶水挤出来,给老人喝。喝这个乳汁,就当是喝中药了。”
姜凤就有些不好意思:“我还以为…咳,是我想歪了。”
牛三立叹口气,道:“如果不是为了我们冠山乡,我何苦要管这事?”
姜凤笑道:“行了,我去做这个工作。最好不要让他们见面,就说是乳汁送到医院去了。”
二个人都刻意回避了奶妈的报酬问题。当然这也不是什么问题。
姜凤走后,牛三立摇摇头,心里还是有些说不出的感觉,有些无奈,只能想:“没办法,一切都是为了冠山乡的展。”
又想到了朱敏,心里越对自己不满意。
牛三立这一次专程去洪城,事前没跟朱敏说,事后也没说,因为不知道怎么跟她说。
一直想早日见到朱敏,却又不敢贸然去见她,人都到了洪城了。却没有给她打电话。
上次,朱敏说的那句“我也想找一个地方,安放我们的心。”一直盘恒在他的脑子里。
这句话似乎告诉了他很多,却又依然是含混不清。
“找一个地方,安放我们的心”这并不是朱敏的原创,而是出自一位名人。朱敏只是借用了这句话表达了她的心情。
这个“我们”是专指他和她,还是一个泛指?不清楚。
也许,她的内心也在矛盾和挣扎?
也许,她还在看,还在等?
如果她还在看,还在等,牛三立是不介意的,自己努力奋斗就是了!
此时,牛三立并不清楚,他已经爱上她了。
当事者迷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