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屁股?”艾蓉蓉咯咯地笑了起来,横了他一眼,悻悻地道:“不许再提那事儿!”

    王思宇拿起杯子,微笑道:“蓉蓉,你这时出来,家里不会起疑心吧?”

    “已经在怀疑了!”艾蓉蓉叹了口气,小声道:“不过,没关系,我是不在乎的。”

    王思宇笑笑,轻声道:“抱歉,真不该给你添麻烦。”

    “没关系。”艾蓉蓉淡然一笑,柔声道:“晚上回滨海吗?”

    “不回。”王思宇想了想,又补充着道:“不过,明儿有客人要来,是周书记的女儿。”

    艾蓉蓉眨了眨眼睛,酸溜溜地道:“她很漂亮吧?”

    王思宇点了一颗烟,微笑着道:“是,她是我大学的老师,也是我的梦中情人。”

    艾蓉蓉拿手抵住下颌,轻笑道:“书记大人,真不知道,你身边到底有多少漂亮女人!”

    王思宇掸了掸烟灰,笑眯眯地道:“怎么,吃醋了?”

    艾蓉蓉撇了撇嘴,蹙眉道:“你看我现在的样子,像是在吃醋吗?”

    王思宇仔细端详着她,笑呵呵地道:“不是像不像的问题,根本就是!”

    “你说对了!”艾蓉蓉把杯子放下,拿起挎包,作势要走。

    王思宇伸手按住她的手臂,低声喝道:“坐下!”

    艾蓉蓉迟疑了下,有些不情愿地坐了下去,郁闷地道:“为什么要听你的话?”

    王思宇笑着解释道:“市委秘书长,就是市委书记的大管家,当然要听招呼了!”

    “扯鬼!”艾蓉蓉打开挎包,拿出唇膏,在樱唇上抹了淡彩,悄声道:“过去帮你,可不是为了男女私情,而是以前那个条件,这是一笔交易。”

    王思宇非常清楚,这是对方的掩饰,却没有点破,而是微笑道:“好的,我会认真考虑。”

    “那就好。”艾蓉蓉苦涩地一笑,心中却有些茫然,去了滨海之后,两人的关系会变成怎么样,她真的不清楚,也许,自己是在玩火吧?

    王思宇也沉默下来,这倒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了,沈楠楠的事情,在他心头留下阴影,本不想再招惹别的女孩子,可没想到,艾蓉蓉还是极为强势地闯进了他的生活,令他很难拒绝。

    各自想着心事,品着咖啡,听着悠扬的音乐,两人就这样安静地坐了半个钟头,才在咖啡店门口分手,各自驾车离去。

    回到周松林的家里,老爷子还没睡,正在书房里练习书法,见他推门进来,就把狼毫笔放下,微笑道:“怎么样,还顺利吧?”

    王思宇点点头,笑着道:“艾嘉兴那边没问题了,不过,谢家要有两人进入滨海了。”

    “那不是问题。”周松林指了指对面的沙发,随后端起杯子,呷了口茶水,轻描淡写地道:“你看得很准,谢家在政治上野心不大,在官场上的积累,都是为了给经济实体保驾护航。”

    王思宇笑笑,随手拿过一本书,翻了几下,轻声道:“老爷子,我琢磨着,矛盾的焦点,还是在赵书记,这次的事情,权当试金石了,看看他的反应。”

    周松林眯上眼睛,如同石佛般坐在椅子上,静气逼人,沉吟良久,才缓缓地道:“以后做事,尽量不要惹怒赵胜达,此人控制欲很强,我们不触碰他敏感的神经,则他自无锋芒的必要。”

    “就怕收不住。”王思宇把书丢到旁边,有些烦恼地道:“可以预见到,拿下许伯鸿,杜山定然火冒三丈,到赵胜达那里去挑唆,事情若是发展到那一步,就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

    周松林皱了下眉头,摇头道:“应该不会,赵胜达不会逼着咱们和马千里联手,这次滨海市市长人选之争,就给他敲响了警钟,昨儿还找我谈话,明显有拉拢之意。”

    王思宇冷笑了下,有些不满地道:“这人还真是高手了,收放自如,不过,杜山这把刀,用来对付别人也就罢了,拿来威胁我,他是打错算盘了。”

    周松林哼了一声,抬手道:“你还嫩得很,就知道猛打猛冲,若是我来下这盘棋,就要耐下性子,从容布局,到了中盘,会令马千里、叶向真、艾嘉兴轮流消遣杜山,让他疲于应付。”

    王思宇笑了,摸着下颌道:“我是毛躁了些,可能是这两年太顺利了,身上多出了几分骄气。”

    周松林拿起杯子,用杯盖搅动茶水,轻声道:“蛮干不行,杀敌一千,自毁八百,还成了众人眼中的焦点,他们利用咱们打掉杜山,就会反手一击,捧着赵书记把你赶出南粤了。”

    王思宇暗自吃了一惊,思索半晌,也点头道:“老爷子,还是您想得周到,这其中确实有诸多变化,稍微不慎,就会成为下一轮交易的牺牲品。”

    周松林微微一笑,点头道:“这段时间,叶向真一直躲在暗处观望,就是希望局势向这种方向发展,他好坐收渔人之利,我们要警惕,不能把招式走老,成了别人的棋子。”

    王思宇笑了,又送出一记马屁:“姜还是老的辣,老爷子真是有点算无遗漏的意思了。”

    周松林冷笑,摇头道:“再怎么算,也算不到你,连春雷书记都说了,他这个儿子,是最让人头疼的,当着中央一号首长的面,都敢放炮,差点把中办副主任吓出毛病来。”

    王思宇嘿嘿地笑了半晌,又轻声道:“老爷子,媛媛提起的事情,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周松林登时火了,把杯子丢到桌上,怒声道:“你们能管好自己的事情就好,别来乱点鸳鸯谱,我和那个梁桂芝怎么可能呢?”

    王思宇哑笑半晌,反问道:“怎么不可能?人家今年不到五十,也是要才华有才华,要相貌有相貌,身材也没走样,我觉得吧,你们两人是蛮般配的。”

    “乱弹琴!”周松林站了起来,摸出一颗烟点上,走到窗边,眺望着远处的夜景,轻声道:“我是独身惯了的,已经习惯一个人生活了,没有想过再找老伴。”

    王思宇笑笑,小心翼翼地问道:“老爷子,不会还想着华西电视台的张阿姨吧?”

    周松林转过头,看了王思宇一眼,诧异地道:“你怎么会知道?”

    王思宇耸耸肩,微笑道:“见过你们逛街,没敢上去打招呼。”

    周松林叹了口气,摇头道:“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王思宇笑笑,也不再勉强,轻声道:“老爷子,那您再考虑一下,别一下子就拒绝了,人到晚年,还是应该有个伴,免得孤单。”

    周松林微微一笑,回到沙发边坐下,拿手敲着桌子,懊恼地道:“你们要真有孝心,就抓紧时间,给我添个外孙子,这才是正经事。”

    “我也想啊!”王思宇嘿嘿地傻笑起来,抬腕看了下表,起身道:“老爷子,您也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去机场。”

    周松林点点头,笑着道:“别忘了带花,要白玫瑰,媛媛最喜欢的花了。”

    “好的,老爷子,知道了。”王思宇转身退了出去,轻轻关上房门,到卧室换了睡衣,径直去了浴室。

    周松林戴上老花镜,拿起一份文件,看了几眼,就笑着摇头道:“这个家伙,还是有点怕媛媛,看样子,要创造机会才好。”

    约莫二十分钟后,王思宇洗了澡,从浴室里出来,回到旁边的卧室,躺在床上,摸起手机,拨了号码,笑着道:“媛媛,出师不利,在老爷子这里碰了软钉子,没能完成你交代的任务!”

    周媛浅浅的笑了笑,轻叹道:“我这里也是,梁姐也委婉地回绝了,说现在不想考虑个人问题,只想把工作搞上去,免得让你失望。”

    王思宇皱起眉头,若有所思地道:“梁姐是很要强的,不过,在京城工作,难度还是不小的,真不想让她过于疲惫。”

    周媛忍不住咯咯地笑了,柔声提醒道:“你啊,就不必担心了,这里有春雷书记坐镇,哪有想象中那么复杂,倒是南粤那边,你要当心些,别落入人家的圈套。”

    王思宇摇了摇头,低声道:“我这还好,老爷子这头脑真是了不起,有他这位定海神针在,南粤出不了大波折。”

    周媛点点头,双颊浮上淡淡的晕红,悄声道:“爸爸,他……有没有催你。”

    王思宇咧嘴一笑,意味深长地道:“怎么没有,老爷子是真着急了,每次见到我,都要提起外孙的事情,搞得我很狼狈,都不敢来看他了。”

    “那有什么好狼狈的!”周媛红着脸,微嗔地道:“慢慢拖着吧。”

    王思宇哑笑半晌,翻过身子,小声道:“别嘴硬了,我的媛媛老师,上次送的那个布娃娃,我可都收到了!”

    周媛故意装作不懂,一脸娇憨地道:“收到了又怎样?”

    王思宇沉吟片刻,试探着道:“就要顺着老爷子的意嘛,他年纪也大了,确实是想要外孙了,那种感受,我们做晚辈的应该理解,也应该支持。”

    周媛拿手捂住小嘴,窃窃地笑了半晌,耸耸香肩,没好气地说:“是你想了吧,却拿爸爸的话当幌子,引我上当!”

    “哪有!”王思宇摸着鼻子,满脸无辜地道:“自打上学那时起,就没在你面前撒过谎,现在更加不会,明儿到了,你就该知道了。”

    周媛暗暗发笑,嘟起粉唇道:“让你这么一说,我也不敢去了呢,要不,以后再说吧。”

    王思宇倒吓了一跳,紧张地道:“别,你还是过来吧,这么久没见面,都想死我了。”

    周媛心中一荡,低声说:“就是嘴巴甜,我可知道,你现在的日子过得逍遥着呢,可小心着点,温柔乡就是英雄冢,会消磨意志的!”

    王思宇一时语塞,倒不知该如何解释,就用夸张的语气,长长地唉了一声,苦恼地道:“我这边好像没什么秘密可言,也不知你们是怎样打探到的。”

    周媛又好气又好笑,毫不客气地说:“哪里用打探了,猜都猜到了。”

    王思宇不禁泄气了,沮丧地问:“那就是说,这次没戏了?”

    周媛恼怒得酥胸起伏,面罩寒霜地道:“你想要什么戏?”

    王思宇一脸愕然,迟疑着道:“那个……美人老师,你到底是怎样想的?”

    周媛咬着粉唇,小声道:“好了,小宇,我倦了,明天见。”

    说罢,用唇在手机上‘吧嗒’亲了一口,就挂断电话,冰清玉洁的俏脸上,闪过一丝动人的笑意。

    王思宇愣了半晌,才叹了口气,咬牙切齿地道:“不管了,美人老师,再敢不从,就****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