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我漂亮吗?”进了酒店房间之后,邹礼芝从行李里翻出了一个花茶罐子,泡了一杯花茶,递给唐天宇后,语气略显生硬地问道。邹礼芝有喝花茶的习惯,她每到一个地方都会带上一罐花茶,这是一种癖好,犹如很多人喜欢喝咖啡一样。
“我不想回答。”唐天宇接过了茶杯,一阵扑鼻的茶香迎面扑来,他也不知道为何会鬼使神差跟着邹礼芝进了房间,如果自己足够理智,应该离邹礼芝远一点才对。
“你心虚了吗?”邹礼芝显得有些寸步不让,带着挑衅地目光直视唐天宇道。
“不是心虚,而是觉得答案没有任何意义。”唐天宇品了一口花茶,浓郁的茶香在唇齿间来会冲荡,让他的心神彻底地放松下来,“每个人的审美标准不一样,在某些人的眼中,你或许是漂亮的,但在某些人的眼中,你却又很普通。”唐天宇又怎么可能心虚,他脑海中在犹豫着,要不要趁机推倒邹礼芝,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原本是一个极好的机会。
邹礼芝带着嘲笑之色,冷笑道:“你真是一个不敢直面自己内心的男人,漂亮二字,都不敢轻易说出口,当真胆小得厉害。”
唐天宇笑了笑道:“在我看来,你漂亮还是不漂亮,并不是很重要。重要的是,我不会喜欢上你。”
唐天宇发现自己跟邹礼芝相处久了之后,也学会了口是心非,男人都是视觉动物,以邹礼芝的样貌,但凡男人心里若没有荡漾出一点波纹,那只有一种可能,他是弯的。
邹礼芝脸上的诧异之色一闪而过,突然咯咯笑道:“我这个人姓格很古怪,你越是这样,我就越喜欢你。”
“你的确是一个古怪的女人。古怪得让人觉得是从其他世界穿越过来的。”唐天宇从口袋里掏出了烟盒,点燃了一根,抽了起来。
邹礼芝很厌恶烟味,但没有阻止唐天宇抽烟,因为她知道唐天宇是故意在用抽烟的行为激怒自己。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喜欢你吗?”邹礼芝坐在了床边,似乎自言自语道,“因为你跟我一样骄傲,似乎从来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与你相处,我有一种想放肆的感觉,因为知道你不会像其他男人那样,因为我的外表,便对我退让。这世界上,对你微笑的不一定都是好人,但对你冷漠的人,绝对不会伤害你,因为不会图谋你什么。跟你在一起,我知道自己会很安全,所以才会让你进房间坐坐。”
“你可看错了呢,我可不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唐天宇自嘲地笑了笑道,“在我看来,你是一个外表裹着坚硬外壳,内心却很柔软的人。你其实很想跟每个人好好相处,但却害怕付出得不到回报,反而会给你带来危险。”
邹礼芝挑了挑柳叶眉,有点不屑地说道:“千万不要装作很了解我。因为我连自己都不了解。”
“那个戒指对你很重要吧?”唐天宇指了指邹礼芝右手无名指上带着的金色戒指道。
“这是我妈留给我的遗物,原本不会轻易摘下,今天也不知怎么了,中午的时候摘下放在了包里,然后吃饭的时候在包里拿东西的时候,便带了出来。”邹礼芝面色闪过一抹忧郁道,“其实,也不是很重要,人才是最重要的。人都已经走了,若是戒指真丢了,那便让它彻底消失吧,我最多会有些遗憾而已。”
唐天宇见邹礼芝突然说出了心里话,淡淡笑道:“你比我想象中要成熟。”
“你终于舍得夸我一句了吗。”邹礼芝目光闪烁了一下,慧黠地问道,“你与钟泰德应该是有过节的吧?”
“你为何会这么问?”唐天宇不得不佩服邹礼芝的敏感,因为在酒桌上,唐天宇与钟泰德看上去始终相处得很融洽,两人交谈饮酒,如同老朋友一般,没有露出一点结怨的迹象。
“这是女人的直觉。”邹礼芝美目流转,“钟泰德在酒席上除了关注我之外,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你的身上。你的每个细微举动,都会引起钟泰德变化。钟泰德今天其实有些慌乱,因为他没有想到,你冷静地如同一块冰块,没有露出丝毫破绽。”
唐天宇有点佩服邹礼芝的洞察力,不过他并没有正面回应邹礼芝,而是站起了身,道:“女人太聪明、太漂亮可不好,只会让人越来越讨厌。金庸小说《倚天屠龙记》里,张无忌的妈妈说过一句话,越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越聪明的女人越要远离。”
“你这是间接夸我漂亮吗?”邹礼芝傲气的一笑道,“后面一句话,可是你杜撰的。殷素素可没有说过这句话。”
唐天宇往邹礼芝靠了两步,依着邹礼芝坐在了床上,道:“我一直有个问题,因为我听邹书记说过你的择偶标准,这辈子只愿意嫁正部级以上的官员。既然如此,又为何如今三番五次地挑逗我?我可只是一个副处级的小公务员。”
“因为我看到了你身上的潜力,现在正在提前做投资。”邹礼芝见唐天宇贴着自己坐下,有些不自然地站了起来,道:“你不是说,越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吗?你也可以将我所有的话,从头到尾都当做一个谎言。”
唐天宇见邹礼芝不经意地露出慌乱之色,心中窃笑了一番,暗忖邹礼芝骨子里也只是一个女人而已,她佯作坚强镇定,其实还是怕唐天宇对她乱来的。所以当唐天宇坐近了之后,邹礼芝本能地想离唐天宇远一点。
唐天宇决定步步紧逼,跟着站了起来,突然拉住了邹礼芝的手臂,脸上露出了不怀好意地笑容,道:“既是都是谎言,那我就不必要太过较真了。如果我跟你发生关系的话,怕是也无伤大雅吧?因为你骗我在先。”
邹礼芝抽了抽手臂,发现唐天宇抓得很紧,不仅觉得有些茫然失措,因为在她的既定计划里,今晚不过是引诱唐天宇的第一步,因为按照她对唐天宇的了解,绝不会这么轻易地便与自己发生关系,若非自己看错人了?
邹礼芝知道自己挣扎无用,索姓往唐天宇又靠了两步,用虽不是很大但异常挺翘的胸部顶住了唐天宇,面色冷静道:“如果你想要的话,那便来吧。我早已做好准备了,不过你要做好心理准备,不要后悔,因为被我缠上了,可不会那么轻松。”
唐天宇哈哈一笑,放开了邹礼芝的手臂,道:“你的威胁尽管很苍白,但成功了,因为我的确怕惹上你这个麻烦。”唐天宇伸手在邹礼芝的脸上捏了捏,然后转身往门外走了出去。尽管今天晚上可以用强征服邹礼芝,但他还是决定缓缓,因为他总觉得,与邹礼芝之间还需要发生些故事,那样才能摩擦出更大的火花。
等房门关上,邹礼芝重重地呼出了一口气,她发现自己攥得很紧的手心里面全都是汗水,然后自言自语道:“这真是一个有意思的男人。”
洗完澡后,邹礼芝穿着吊带睡衣躺在床上,取出了手机,找到了唐天宇的手机号码,然后编了一条短信,“没胆鬼,明天晚上有我主持的晚会,你一定要来看,如果不来的话,后果自负!”
过了大约十分钟之后,唐天宇回复了四个字,“自负便是!”
邹礼芝盯着这四个字,捧着肚子很神经地笑了起来,直到眼中笑出了泪花。
……第二天,唐天宇没有回陵川,上午在市政斧跑了一阵,主要将陵川县的几个文件递交到几个重要市领导处签字。在常务副市长王瑾的办公室,唐天宇多坐了一会,因为王市长今天似乎有很多话要与唐天宇吩咐。
比之上次见面,王瑾似乎发福了些许,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容,让人感到很亲切。不过唐天宇可是知道,这王瑾的内心,并不如外表这么谦和。三十五岁前便能坐到实权副厅级的位置,这在整个渭北也是屈指可数。
“听说陵川最近这段时间对医药安全工作抓得很紧,这是一个好现象。”王瑾从抽屉里掏出了烟盒,扔了一根给唐天宇。
唐天宇很自然地接过了烟,然后用打火机先帮王瑾点燃,然后再给自己点燃。他抽了一口烟,点头道:“我正准备与王市长汇报呢,陵川的医药现状很严重,市场上流通的60%的药物都是假药。这让老百姓如何能正常的就医治病?”
“医药安全的确是影响到民生的大问题。我正打算在常委会上将此事提出来讲,天宇同志,便以陵川的名义报一个材料过来,到时候让市委常委们集体讨论讨论,你觉得如何?”王瑾一张脸隐藏在烟雾中,朦朦胧胧地说道。
“给王市长添麻烦了,还请你多多关注此事。”唐天宇欣然答应。
唐天宇又坐了一会,顺便介绍了一下陵川最近中草药基地建设的情况,王瑾对陵川的工作表示了充分肯定。又交流了一阵,唐天宇见王瑾翻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知道王瑾有意送客,便起身告辞。
唐天宇往杜江办公室的方向一边走,一边暗忖,这王市长心急了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