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相互支持
曾子祥晚饭后到邻家几户问了问，证实了杨光的说法。不禁大为光火，现在还有如此干部，百姓又岂能安生。
当晚，杨光安排曾子祥和小郑在自已家，简成雨和罗一松到隔壁张三家住宿，他自己却和老婆在灶前靠了一晚。
想着杨光说的事，曾子祥一晚未睡好，脑子总在想着这些基层百姓是怎么过的日子。第二天早早就起了床，看到杨光夫妇在灶前的板凳上睡着了，心中酸楚之极。推醒了郑志，拿出200元钱放到枕头上，悄悄的出了门，打了个电话叫来简成雨和罗一松，默默的走了。
他能想像得到卢宁县的农村很苦，但实在想不到却是苦到这步田地，还有他从来没有想到过的气愤事。他亲自打了个电话给纪委书记唐正华：“唐书记，还没起床吧？”
“曾书记，您起床啦？”唐正华确实还在床上。
“对不起哈，吵了你的早梦。”
“没事，没事，书记有何吩咐？”
“是这样的，你联系一下公安局彭局长，派几个人与纪委一起查一查乡村干部下村的违纪违法行为。据我所知，有的村里竟然流传“干部下乡忙，夜夜做新郎”的谚语，你们查一查是怎么回事，我要真实结果。如果属实，你知道该怎么办吧？”
“好的，我知道了。”唐正华挂了电话，心中很是明白，这事不用查也知道存在，只需要找出是哪些人，怎么处理就行了。
小郑通知了其他人，叫来了车。
曾子祥上车后即道：“回县里吧！”
简成雨担心曾子祥责怪他这次调研安排不当，谨慎的道：“书记，还需不需要顺便到其他乡镇看看？”
“不用了，够了。看得少，还心安些。”
“哦。”
曾子祥看了看车窗外，幽幽的道：“简书记，你觉得乡镇的贫穷落后根源是什么？”
“这个…”简成雨略加思索后答道：“如果从农村本身来说，有交通、地理和农村基础条件的制约，也有农民传统耕种、生产思维观念落后的影响，但从党委政府的工作与服务方面讲，还是发展思路引导不够、政策执行不到位和帮扶措施不力的问题。”
“那如果让你抓农村工作，你会怎么做？”曾子祥看着简成雨，目光如炬。
简成雨不由一呆，这可没想过。但他很快就明白过来，书记岂会平白无故的考究你怎么做？于是，答非所问的道：“在县委的领导下，农村即将迎来新的机会，今后绝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曾子祥点了点头，道：“你能这样想就好。现在的卢宁不平啊，要发展绝非易事。”
“曾书记，阻力虽有，但动力更大。我们这次调研不就是为了卢宁的发展么！”简成雨从曾子祥的话里已经听出了点“音乐”自己也期待着有一个展示和奋斗的平台，于是理所当然的需要表露一点心迹，哪怕只是一点点。
“希望如此吧。”曾子祥想发展，也是为了发展才有此一说，但话不能说得太明，毕竟自己是县委书记，既需要副书记的支持配合，又必须保持应有的稳重与严肃，不然今后如何领导全县干部呢！
简成雨见曾子祥对此话题似乎要嘎然而止，不想错过争取的机会。又道：“稳定部署很得人心，局面已在掌控当中；发展方略相信书记也有了安排，我们都期待卢宁的发展揭开新的一页。”
“唉，你也看到了，可能会举步维艰呐！”
“我们坚决支持您！”简成雨说的是我们，说得很含蓄而巧妙。不过曾子祥是谁？做过省委书记秘书的人岂是平庸之辈，他不但能理解简成雨的话，对他的心思也了然于胸，这也是他乐意听到的，他需要的就是支持，而且是坚决支持。
不过他嘴上却只是淡淡的道：“相互支持嘛！”
不知不觉，车已进入卢宁县城，这一次调研算是告了个段落。
坐在办公室，曾子祥对最近的相关工作进行了认真梳理回顾，到卢宁也有些天了，也该到市委汇报一下工作了。
他打了个电话给郑大名的秘书钟小政，道：“钟秘书，你好！我是卢宁县的曾子祥。”
“曾书记啊，您好，叫我小钟就可以了，请问您有事吗？”
“钟秘书，我想到市委给陈书记汇报一下工作，不知他有没有时间？”
“哦，陈书记在办公室，今天的安排并不多。”钟小政也听陈大名提起过曾子祥的来历背景，回答当然因人而异。
“那好，我到市委了再与你联系。”
“好的，曾书记。再见！”虽说钟小政告诉了曾子祥，今天陈大名的安排并不多，暗示他可以直接来，但他还得及时向陈大名报告，等了大约二十分钟，他敲门进了陈大名的办公室。
“陈书记，卢宁县的曾子祥书记刚才打来电话，今天想向您汇报工作。”
“哦，到了吗？”
“已经在来长丰的路上了。”钟小政估计曾子祥已经出发了。
“好，来了直接叫他进来吧。”
“好的。”
钟小政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回了个电话给曾子祥，轻轻地道：“曾书记，出发没有？我已经报告陈书记了。”
“已在路上，谢谢钟秘书。”
“不客气，再见！”
曾子祥挂断了电话，既然钟小政已经报告，又问出发没有，曾子祥知道陈大名一定也想听听自己到卢宁后的工作开展情况，他让司机刘明开快一点。刘明右脚一加力，车风驰电掣般向长丰市奔袭而去。
3个多小时，到达长丰市区已是中午时分，人困马乏，曾子祥与郑志、刘明找了一个小饭馆，简单对付了一口，就到长丰市委大门外静待市委书记陈大名上班。
两点半，看到市委一号车开进了市委大院，曾子祥吩咐郑志留守车上，自己独自拎着公文包走向了大门口。
刚要跨过大门，一个五十岁左右的门卫拦住了他，道：“请问你找谁？”
“你好，我是卢宁县的曾子祥，我找市委的陈书记。”
“曾子祥，上访的吧？不许进去。怎么卢宁老是有人四处上访、到处乱窜呢？动不动就要找陈书记。”门卫直将曾子祥往外推，曾子祥很是无可奈何，卢宁人穷，但名气大啊。
“我是卢宁的县委书记，不是来上访的，是来汇报工作的，我已跟陈书记的秘书钟小政联系过了。”
门卫又仔细打量了一下曾子祥，倒是有点县里领导的模样，就道：“那您等一下。”进里面打电话去了，估计是找钟小政核实情况。
很快，门卫走了出来。“您请进吧，进去后向左转就到了。”
“谢谢。”
曾子祥往前走了两步，忽然又回过头来，问那门卫道：“卢宁人到市委上访的一定很多吧？”
“以前是天天有，但最近似乎少有人来了。”
“哦。”曾子祥若有所思的走了。
他来过市委一次，里面轻车熟路，径直到了钟小政的办公室，见钟小政正埋头整理着什么资料，就敲了一下开着的门，叫道：“钟秘书。”
“曾书记到了啊，陈书记正在办公室等着您呢！”钟小政起身直接把曾子祥领到了陈大名的办公室。
“陈书记，打扰您来了。”
“子祥啊，快来坐。小钟，泡茶。”陈大名的声音还是那么大声而爽朗。
曾子祥坐下后，将如何到的卢宁，采取的什么稳定工作思路和安排部署，向陈大名作了详实地汇报，并将常委约束机制的出台初衷和会上票决通过的情况也作了汇报说明。
“工作情况大致就是这样。陈书记，我是不是有点操之过急了？”并不是曾子祥真的认为“过急”但口头上还只得这么说。现在离N大召开只有二十天时间，不急才怪。
“很好嘛，抓稳定就是要越急越好，确保卢宁无事、N大万无一失。”陈大名对曾子祥的工作是肯定的，曾子祥没来汇报之前他也关注着卢宁，这段时间的工作情况基本都了解。
肯定之后，陈大名委婉的说了一句：“前两天，也有人到市里反映过你的情况”他只说了“有人、市里、情况”没有说明是谁，是向谁反映，又是反映的什么内容。
不过曾子祥猜想得到，也不打听，更没有解释。只是无奈的笑笑，然后才道：“陈书记，这些我都不怕，我怕的是您不支持！”
“放心吧，你不用提醒我答应过你的那‘四条’，回去好好工作就是了。”
“还只剩三条了呢。”曾子祥补充了一句。他知道该告辞了，起身道：“陈书记，那我就不多耽误您的工作时间了。”
陈大名也没再说什么，只是道：“我也不留你吃晚饭了，抓紧时间回去，务必给我把卢宁‘稳住’。如果这二十天加上那‘一个星期’，你能让卢宁安宁，我亲自到卢宁看你。”
“我一定尽全力，等待领导亲自来视察。”
“一言为定。”陈大名伸出手与曾子祥用力一握，算是支持与告别。
从市委大楼走出来的时候，曾子祥在想，要不要到蒋市长和市委副书记迟永刚那里汇报一下呢？想想还是算了，现在已经有人上来反映情况了，去了弄不好还得挨顿批评、打顿板子，极有可能接受些无法反驳的意见，还是等工作有了明显起色之后再来吧。
经过门卫室的时候，曾子祥过去与刚才拦他的门卫打了个招呼，然后道：“张大爷，我们能不能搞个合作项目？”
张大爷自从曾家子祥报道那天让自己拦了一回之后，对这个卢宁县委书记可是挺有好感的，一听这事感觉有点新鲜“我们合作搞项目？”
“是的，希望你能跟卢宁搞个合作项目，具体点说是跟我这个县委书记曾子祥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