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罡并没有让几位副局长回避,而是直接的让谷州函交代了起来,
他知道,这些钱,绝不是谷州函一个人吃的下去的,尤其是那些捐赠,更不是谁都能吃下去的,如果真是谁一个人吃下去,也就不用记录在账上了,记在账上,那这里的人,估计着谁都跑不掉,不仅他们,民政局的那一档子人,恐怕都沾了些腥。而正如他所猜想,谷州函很快的供认了这一点,那一百万的捐赠,的确是民政局内部瓜分了。那些编制,有两个是吃空饷的,另外几人,其实就是临时工,人早走了。
“现在,立刻给我找个地方安置孤儿院的孩子们,相关管理和服务人员三天内到位,三第二七六章 思绪个月内,我要见到一座现代化的福利院,另外,给于院长五万元的奖励,算是对别人这几年操劳的补偿!”柳罡并没有细问下去,也没有细查下去的意思,他现在要的,只是解决问题,而不是查谁的问题。
“是,是,我们一定按照您的吩咐办!”柳罡的话,却是让谷州函顿时的松了口气,忙不迭的道,只要柳罡不追究他的责任,不将他移交纪委,移交司法机关,其他的,那都不是问题,尽管柳罡的条件有些苛刻,可是,和坐牢比起来,这也就不算什么了,再说了,即使坐牢,那些钱,他同样保不住。
“不准克扣工作人员工资,更不准挪用克扣其他福利机构的待遇,谁敢搞什么小动作,你们自己去向卢〖书〗记报到吧!”柳罡说完,转身走出了福利院的办公室,他的离开,谷州函却是感觉着双腿一软,赶紧的扶着桌子才没有让自己跌倒在地。
此时,那些副局长们,也没有一个人嘲笑或者什么的,他们此时,其实也比谷州函好不了多少民政局,虽然也算是局室领导,然而,民第二七六章 思绪政局在所有的局室领导中,无疑是比较没有分量的地方,这些人,其实大多也都是没有什么关系,或者是得罪了什么人被发配到这里的,柳罡要动他们,根本就没有人会为了他们出面,谁愿意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而得罪一个县长,尤其是,这显然是一个强硬的县长,更何况,即使有人愿意出面恐怕也没有可能保住他们,甄援朝背后有着温〖书〗记,还仅仅是违反了纪律,都被撸掉了帽子。
回去的车上,柳罡的心情也格外的沉重,这些人,不是不能查也不是他不想查,他很想把这些人拿下,绳之于法,然而,拿下这些人或许不难,民政局县里的局室中,是比较不受待见的局室了民政局的领导,大多是坐冷板凳的他一个县长开口了,纪委或者检察院反贪局都会给他几分面子毕竟,查这么一个案子风险并不大,不至于得罪太重要的人,即使得罪,那也可以有自己这个县长的命令做挡箭牌:而且,查处这么一个案子,这对于他们来说,也是一个拣政绩的机会。
可是,查了谷州函他们,又能怎么样?唯一的好处,那就是又给别人腾出来一个位置,一个局长的位置,那是必须要上常委会的,而此时温向贵显然不会轻易的把这么一个位置给他安排,再说了,即使给他安排,他也没有人选去安排,柳罡也并不太在意这个,也不介意给谁腾一个位置,可是,他又如何能够保证继任者的廉洁?他又如何能够保证继任者能够将那些事情做好?这福利院的房子,那是已经到了不得不修的地步了,这房子如果放任下去,那很可能一场大雨就把它冲垮了,一旦发生那样的事情,追究谁的责任又有什么意义呢?即使枪毙了责任人又能怎么样,那也挽救不回那些孩子们的生命。还有孩子们的伙食,孩子们的医疗,以及其他的问题,那都得解决掉,于院长是一个好心人,可是,这福利院不能寄托在一个好心人的头上,他更需要持续性的政策关注,这不是社会上的福利设施,这是政府的福利机构。
再有,这事情如果让纪委或者检察院反贪局介入,那调查就需要一个漫长的时间,卢南英并不是一个干事利索的人,更不会在乎自己的感受,自己上交了案子,她不能不查,可具体怎么查,他却是无法知道了,最终查出个什么结果,他也无法知道,这一切,他都没有一点的底气。即使卢南英让人认真查,那耽搁的时间恐怕也不在少数,拖下去,那谁知道又要拖多久?他人拖的起,可福利院的事情拖不起。
既然无法确定具体的措施,那就不如干脆不动这些人,给他们一个机会,他能够感觉到谷州函等人心底的恐惧,这些人,是真的怕了,他们既然怕了,他们也就不敢不认真的去办这件事了,只有这样,才能让福利院的事情迅速的解决。他相信,谷州函他们不敢阳奉阴违,谷州函他们,可没有甄援朝的底气,也没有甄援朝的树大根深。然而,这终究的是牺牲了法律,放纵了贪腐分子,这却是让他心底很不是滋味。
什么时候,才能不用顾忌这样,担心那样,才能不用妥协,不用牺牲法律,就能解决问题,堂堂正正的解决问题!柳罡的心底期盼着,说实在的,他最为怀念的,无疑还是在柳河担任党委〖书〗记的日子,那时候,一切的政策,都能够很好的执行下去,而且,完全能够确保执行不走位,也没有去顾忌什么,更不用去妥协什么,该怎么做就怎么做,而不用去绞尽脑汁的思考怎么妥协的问题。
这本来应该是很正常的事情,可是,却为什么要实现却是那么难呢?仅仅因为自己是县长,是二把手的原因?柳罡暗暗的摇了摇头,显然,这不是原因之所在,即使自己是县委〖书〗记,是一把手,恐怕,也无法做到像柳河那样至少,很难做到那么短的时间内,就能够完全的掌握局势,一个县和一个镇,绝对是有着很大的差别的一个镇的范围实在是太狭窄了,自己完全可以让一切都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进行,而且,柳河最初也就那么几个大企业,自己也都能够很好的做一些主,这也才让下面的人不敢乱来。然而,一个县却显然不一样,不说镇上不说企业,就县里的机关,自己都无法了如指掌,而且,一个县的人员情况也更复杂的多,镇上的那些机关工作人员,自己能够基本上都叫出名字来,可是在县里,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过,如果自己是县委〖书〗记,那情况显然要好的多,想要管好一个县那必须要有一大拨的人帮着,靠一个人的力量和监督,显然是不现实的而如果自己是〖书〗记,再能掌握常委会,那就能使用自己满意的官员,而一批满意的中层领导,又必然会使用一批过得去的官员,那样,即使无法做到像是柳河那样团结一致至少,也会让大家都把更多的力气花在发展上花在做事情上。
只是,他现在可不是县委〖书〗记而且,他也不敢去奢望什么县委〖书〗记,他即使能够想法把温向贵搞垮,他也成不了县委〖书〗记,培县县委〖书〗记那可是入了市委常委的,是雷厅级干部,他才二十六岁,二十六岁的县长,已经让他落在了风口浪尖,如何可能再让他成为副厅级干部,去奢望县委〖书〗记位子,那显然是不现实的。
现实的是,他现在是县长,他应该思考的是,如何以一个县长的身份,去做好现在的本职工作。从目前他了解的情况看,组织部长是温向贵的人,而分管人事的专职雷〖书〗记张一可,则和温向贵不是很对付,人事问题上,他想要插手太多,并不怎么现实,不说温向贵不会允许,张一可也不会给自己多少机会,无法用人,那就只能是使用现目前的这些党政领导。他应该思考的,是如何的利用现有的干部,把工作做好!这才是他目前的工作。虽然这很无奈,却是很现实,而他,也必须要学会这一点,因为,他没有选择。而且,他也真没有想过要去选择,既然选择了从政这条路,他就没有了选择,他可以拒绝去纪委拒绝去公安拒绝去检察院,可是,他无法拒绝自己的职位,除非,他不在这官场上混了,选择了官场,就难免有着职务的变动。
当然,柳罡并不是抱怨目前的处境,严格说来,目前的境况,其实也并不比在红山的时候差,在红山的时候,他虽然市里有着不少的支持,可是,对方的支持同样不小,而且,那时候他只是常务雷县长,而现在,他可是县政府的一把手,县长和常务旨县长,那可是有着本质的区别的,他在红山能够打廾局面,在这里,他自然也不怵,他只是想着,如何的才能当好这个县长,如何的才能治理好自己管理的这篇土地。
一个县长,想要在人事上有发言权,那就必须要在常委会上有着和〖书〗记叫板的实力,这一点,他显然是不具备的,至少目前是不具备的,而且,不仅目前不具备,之后,恐怕也很难,温向贵并不是一般的县委〖书〗记,他身上,还有着市委常委的光环,这一点,可是让温向贵在县里,有着相当的震慑力和诱惑力,毕竟,县领导想要再前进一步,那必须要市里才能决定了,尽管温向贵也就是一个举手常委,可那也是一个常委,有着一票。
人事上很难有发言权,这就让他无法决定让谁去干什么,不过,作为县长,他却有权利决定让谁怎么干,县长的权利,是行政上的,具体的行政权,县委〖书〗记也无法干涉,而只能是通过其他诸如昏县长之类的人介入政府的事物,如果温向贵直接插手政府事务,自己完全可以直接给他顶回去,而这一点,温向贵恐怕很容易做到,县政府的一干子人,他目前也就仅仅是认识,谈不上了解,不过,这里面有着温向贵的人那是再正常不过了,要说没有,他才觉得那不正常。
让谁怎么做的关键,那却是监督,相关职能部门的监督,自己这个县长的监督,不仅要监督,更要有的放矢,要让自己充分的了解情况,诸如儿童福利院的事情,如果于院长不来找自己,自己又怎么知道,福利院是这么一个情况呢?福利院于院长被逼的没有办法了,找到了自己头上,还有许多不曾找自己的呢?作为一个县长,他总不能坐在办公室里等人找上门来吧。而且,并不是每一个下属都像于院长一般,敢于得罪自己的主管领导的,更不是每个领导都能做到于院长那么有有爱心,那么廉洁,那么老实,他们相互之间,都有着各种利益纠葛,谁也不敢轻易的把事情捅上来,而往往要等到事情都发生了,你才能知道原来还有着这么一桩事。
福利院发生的事情,让柳罡很快的又继续开始了他的视察工作,而他的重点是查找一些比较突出的问题,因此依旧是突然袭击,而且,行程变得格外的不可捉摸了起来,往往上午还在乡镇上,下午就回了县里,去了机关局室,虽然因为有着甄援朝的前车之鉴,一个个的都变得收敛了起来,而柳罡的二号车,也成为了各局室和党政机关关注的重点,因此,柳罡一时间不曾再查到什么。
然而,毕竟是多年养成的恶习了,又岂是一朝一夕可以改变的,柳罡的视察,显然不可能改变多少,柳县长的震慑,只不过,稍微的让人收敛一些罢了,或许,也不曾收敛,只不过是做了做样子,柳罡刚刚的视察过,死灰就复燃了,很快的,不少人就恢复了日常的工作态度,当然,也还是有一些小心的人,渐渐的变得老实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