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子问完话之后,便再也不说一个字。他的神色很冷,眼神很冷,一眨不眨的盯着安天伟看,这一看就是好几分钟。
旁边围着安天伟的一众人,没有正面对上这汉子冰冷的眼神,但都不寒而栗。
老实说,围过来的二十几人,基本都有过被这汉子这么盯过的经历,最好的表现是大汗淋漓,最差的表现也是淋漓,不过是下面。
安天伟神色不变的对着汉子咧开嘴笑了起来,仿佛是一个非常要好的朋友在跟闹脾气。
“别用这种眼神老看着我,搞的我怪不好意思的。”安天伟道。
汉子的神色在安天伟说话之后,瞬间变的极冷,眼神里闪烁着星diǎn的怒气和杀意,更加锐利了起来。
可安天伟一如故我,对汉子投过来的眼神和杀意毫无感觉一般。
汉子感觉到有些不对劲了。
这汉子是凌华公司的一个分部的负责人,并不负责清源市,而是下来巡察蹲diǎn。
凌华公司总部最近搞了一个方案,要求各分部负责人不能只镇守本部,而要和下面的人多接触接触。
虽然不懂凌华公司总部这么安排的深意,但所有分部负责人都无一例外的遵照执行,半diǎn折扣不打。
这汉子叫乔南川,下来蹲diǎn的对口城市中,清源市是其中之一。而且,清源市也是各城市支部里做的最好的一个,凌华公司各分部负责人经常有来清源市取经之人。
此次,便有别的分部长正在清源市这座露天场里实地调研。
当着别的分部长的面,发生了今天这种事,乔南川其实已经动了真火。所以,他的眼神里才会蹦出星diǎn的杀意。
凌华公司这几年能雄霸各地,靠的可不是做思想工作。
可他又明显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是,这个看起来长发披肩黑须盖脸的家伙,深不可测。
这种感觉方一升起,乔南川便觉£%dǐng£%diǎn£%小£%说,.2@3.∨< sarn:2p 0 2p 0">
这里是什么地方?清源市!靠近边邻之地!
而且眼前的这人,看上去确实没有什么可值得警觉之处。唯一不好解释的地方是,那家伙对他故意散出来的煞气,似乎无动于衷。
“知道后果吗?”乔南川加重了些语气,煞气外透的更加浓烈了些。
边上围着的小兄弟们在乔南川外放的煞气之下,已经有人脸色以苍白如纸,腿不停的抖了起来,仿佛身上压着百斤重担不负重荷一般。
“嗯。知道的。”安天伟很随意的diǎn了diǎn头,挪开和乔南川对视的眼睛,四下看了看围着自己的人。
“你们怎么了?个个脸色怎么这么难看?这可跟我没有关系。我一直都站在这里没有动的。”安天伟颇为无辜的向四周解释道。
乔南川皱眉。
这男人确实有古怪!
如果说前面是这个男人太过于大条,那么他刻意外放了煞气之后,较之前面散出来的煞气要浓烈了很多,而这家伙依旧像是什么事也没有一样,这就太奇怪了。
高手?乔南川再凝眸将安天伟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
可无论他怎么看,怎么打量,怎么分辨,在安天伟的身上都没有看到一丝一毫的高手痕迹。
据乔南川所知,想要抵挡他的煞气,必然要外放气息相抗。可眼前这人,浑身上下无一丝气息波动,和普通人没有任何区别,怎么可能是高手?
到底是哪儿出了差错?乔南川眉头锁的越来越紧,煞气亦随之愈加凌厉的散出来,如同无形刀锋。
四周的小兄弟,终于有人架不住乔南川的煞气,“扑腾”一声坐到地上,满脸是汗且无一丝血色,如大病了一场。
安天伟浑无所觉,只是用他不知道是装出来还是真不知情的,无辜且带着些诧异眼神四下打量。
“你们这是个什么情况?喂喂喂……”
天赋异禀?乔南川最终只能这么解释安天伟的行止了。
只有缺心眼到家的人,才会对煞气的感知如此迟钝。这话可是乔南川的师傅亲口说过的。
再想想安天伟开着货车就撞人的举动,乔南川有些相信自己的判断了。
想到此处,乔南川这才收掉自己的煞气,但眼神依旧极冷。
缺心眼没关系,但让他在各分部长面前丢人,这可是大罪。
他从地上站起身,向安天伟一指:“捆了。”
周围的小兄弟们刚从乔南川的煞气里缓过diǎn神,见乔南川下了命令,立即便争先恐后的冲向安天伟。
乔南川是分部长,是比清源市支部长还要大的大人物,谁不想好好的表现一下?说不准就会被分部长看中,随便提提就能捞个支部长干干。
二十几的小兄弟,除去刚才被压的坐到地上的为数不多的几人,余下的全都呼着喊着冲上前。
“投降!我投降!”安天伟高举双手。
所谓遇到抵抗制裁才会愈加严厉,像安天伟这样还没有动手就投降的人,乔南川又没有下死命令要把人弄成怎样,小兄弟们自然也就在黑了几拳后,将安天伟捆了起来。
神色冷峻的乔南川见到安天伟被小兄弟们按着,果真就这么被捆了起来,心底的那丝不安才真正的去掉。
原来,真是个缺心眼的货色!
既然是缺心眼的货色,又在露天场闯出了这么大的祸,竟然将清源市露天场的护场队长用车给撞翻了,皮肉之苦自是免不了的。
“你们看着动手,留条命!”乔南川留了句话,转身就走。
既然知道安天伟只是个缺心眼的货,他自持身份,肯定不会降格亲自动手来对付一个普通人。
小兄弟们一听,顿时喜出望外,看向被捆了个结实的安天伟,顿时眼神不善了起来。
“另外,注意diǎn影响。”乔南川已经走出了一段距离之后,又丢下了一句话。
“知道了部长,不会弄死他!”有人接腔。
“嗯。”乔南川已经走出了很远,但这不大的声音却清晰的传来。
二十几个小兄弟,几个人打电话,几个人去扶海哥,大概还有十五个人左右,押着安天伟朝露天场边的一排小平房里走去。
安天伟脸色从容,看不出有什么情绪。
一个押着安天伟的小青年,见安天伟如此神色,便极为不爽。
“拽你玛啊!一会让你好受!”边说着,一脚便朝安天伟的身上踢去。
这一脚用的力道可不轻,小青年眼瞅着脚已经落到了安天伟的小腹位置,却突然感觉脚下一空,什么也没有踢着,就那么直直的踢了过去。
“砰!”“哎哟!”
没踢着安天伟,但踢着了押着安天伟的那人。小青年脚上的力道挺大,被踢着的人咧着嘴滋了半天的冷气。
“我日你个狐狸!你狗日想死是不是?踢老子干什么?”
被叫着狐狸的这个小青年,愣神了半天没答话。
他可是亲眼看到脚踢着了安天伟,怎么就踢着安天伟身后的人了呢?
安天伟冲着狐狸挺友好的咧嘴一笑。
“我艹,不信了!”狐狸见着安天伟笑了,气不打一处来,也没顾得上答话,抡起手中的粗铁棍,照着安天伟的胸口就是一下。
乔南川有交待,狐狸自然不敢照着脑袋砸,打胸部不会死人。
“嗡”的一声,粗铁棍带着很骇人的风声落了下来。
狐狸这一棍用的力道更大,睁着的眼睛看的也更真实,铁棍无疑是砸在了安天伟的胸口。
但应该感觉到的反弹之力却没有如期而至,狐狸的心里一空。
“砰!”
这一声响够猛,铁棍不知怎么的就穿过了安天伟,又砸到了后面那人。
且,这一砸,砸的不是别的位置,而是脸!
押着安天伟的那人被这一棍子将脑袋扫的往后一甩,当时就有几颗牙齿飞了出去。人也随之往后即倒,捂着脸在地上疼成了一团。
这些人虽然充当打手,但终究是普通人,仰仗的无非蛮力,自然受不了这一铁棍。
“狐狸,你他玛疯了?”
边上的人也被狐狸这一棍给吓着了。无缘无故的突然给自己人来这么一棍子,谁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狐狸自己也傻了,手指着安天伟:“他……他……”却怎么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他你大爷!”有一个人走过来,照着愣神的狐狸就是非常猛的一大脚:“对自己兄弟下这么狠的手,你小子想死了是不是?”
狐狸被踢倒,但却仿佛对此无所觉,依旧指着安天伟:“他……他……”
安天伟的双手被捆在身后,却依旧笑着向狐狸道:“兄弟,你下手可真狠。”
“滚你娘个蛋。你凑什么热闹?一会再收拾你。”踢了狐狸一脚的那人瞪了安天伟一眼,又推搡了一把。
“你们几个人,看着狐狸!”踢了狐狸一脚的那人指派道。
不知不觉间,临近了那一排平房,早有人将平房的门打开。还剩下的十个人,押着安天伟鱼贯而入,进了其中的一间。
一进入平房之内,安天伟便不为人察觉的微微皱了皱眉。而他带着笑意的脸上,稍稍冷了一下后,旋及便恢复正常。
这间房,久未有人住,透着一股潮湿和霉味。在这霉味之中,另外还夹杂着些腥气。
安天伟初一进来时便闻出,这股腥气是血的味道。
在房间的正中摆放着一张椅,椅子的上方,则是从天花板上垂下来的两根铁链,铁链的末端则是两个手环。
在平房最靠后的位置,则是一个一人多高的用两根胳膊粗的木头搭成的十字架。十字架上,亦有着两捆铁链。
在微微发黑的墙上,则挂着一根圈了很多圈的皮鞭。皮鞭的下方,靠着墙有一个帆布大包,里面的铁榔头大老虎钳之类的东西,露出了一角。
刑房!安天伟心里一动。
这样的配置,已经不单单是地方混混能做的出来的刑房。快达到专业水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