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突然冲到审讯室里来要捆人,这大出了看守安天伟的八位马仔的预料,就是已经走了出去的三哥,也觉得有些不对劲,又退了回来.

    “胖叔,这什么情况?”

    “我哪里知道是什么情况,但这是郎哥的意思,我只是执行而已。嘿,这小子睡的还挺熟!你,还有你,找根绳子来,把他捆了再说。”

    既然是郎黑虎的意思,这里的所有人都不会有任何意见。在小泉村,郎黑虎的话就是圣旨,还没有哪一个人蠢到会怀疑郎黑虎的正确性。

    “我去!”三哥自请任务,立即转头而去。

    胖子将枪口对着正呼噜震天的安天伟,一幅小心戒备的样子。

    “胖叔,那小子睡的跟个猪一样,你这么小心干吗?”马仔哄笑道。

    他们没有觉得熟睡中的安天伟会造成什么损害,虽然前面有二十几个人被他放倒,但是现在越来越多的马仔相信,那只是一个误会或者谣传。

    安天伟不具备这样的破坏力!马仔们心里已经有了绝对的定论。在他们的想法里,如果具备了一次性可以打倒二十几个人的实力,那么绝不会像现在的安天伟表现的这么无用。

    高手就应该有高手的风范,但现在的安天伟无论从哪一点上看,都只是跟他们差不多,跟高手无缘。

    胖子全没有理睬这些马仔的忠告,他依然一幅戒备满满的样子盯着侧身睡着的安天伟,像是盯着一只随时会扑过来咬他一口的狼。

    “切……”马仔们对胖子这样的谨慎有些看不起了。

    他们这么多人在这里,还有胖子手上的一只ak47,在战力和人员完全还处于优势的情况下,胖子竟然还表现出如临大敌,这纯就是少见多怪!

    “胖叔,你也太小心了点吧?”

    “等到他将你们都干掉了,你再小心还有个屁用!”胖子的死鱼眼今天一直都显的神彩奕奕,一直都是。

    这样的神彩奕奕,看的围观着的马仔心里一惊,什么时候胖子也这么有精神了?

    正想着什么的时候,胖子腰间的手机突然响了。

    胖子皱眉。他的手机没有几个人知道号码,大凡能打他手机的人都是他非常信任的人,而且,所有这些他熟悉的人都知道他有不怎么喜欢用手机的习惯,手机响了,只能代表着将有重大事情发生。

    “你们几人,给我牢牢的看着他!连一根汗毛都不要放过!”胖子用这里所有人都没有见到过的刺人眼神,从各个马仔身上一一扫过,这才拿起手机,走向门外。

    电话是郎黑虎打来的。同在小泉村,而且小泉村的占地又不大,这么近的距离,郎黑虎给他打电话,即代表着事情万分紧急。

    “胖子,到我这里来!马上!”郎黑虎的口气是不容置疑的,这种命令式的口吻,让胖子不由自主的呆了一呆,但旋及便应了声,挂断电话飞奔而去,甚至都顾不得和审讯室里看守安天伟的马仔打声招呼。

    到了郎黑虎的住处,他看到郎黑虎的脸黑的差不多要流出油来。

    “胖子,马上撤!”

    “撤?”胖子张大了嘴巴。

    “嗯。马上!”

    “那这里的事情……”

    “自有人会来收尾,我已经打过电话给耗子了,让他找个时间也撤。”

    “可是……”胖子很有些不甘心。他可是已经这么多年都没有好好的战斗过一场,他的子弹已经快要生诱了。

    郎黑虎突然的抬起了眼,眼神里已经不是凶恶,而是杀机:“我说的还不够明确,你还想我再复述一遍?”

    胖子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激灵,这才想起来,郎黑虎十几年前流传于暗黑社会之中的一个称号:终结者。这是个只有极少数人才知道的称号,而胖子恰恰就是其中之一;另一个知道这个称号的则是随思晓晓一同去清源市取钱的耗子。

    胖子没敢再耽误,又是一路狂奔的回到了自己的住所。三分钟,只用了三分钟,他便将所有要收拾的东西收拾好,到了郎黑虎的面前。

    他能收拾的东西也极为简单,只有一个旅行包,往肩上一背就是他的全部。

    “老大,我准备好了。”很难得的,胖子经过了这么紧张的连续的狂奔,此时脸上竟然连一滴汗都看不到,仿佛换了一个人一般。

    郎黑虎盯着他,脸上的肌肉跳了几跳。他抬头将自己住了有些年头的这间农居上下左右的看了个遍,似乎是喟然一叹,又什么是什么也没有做:“走吧。”

    胖子看到郎黑虎什么也没有带,只是将一把和他腰间挂着的同型号的ak47拿了出来,抓在手上便准备开路。

    “要不要将小三小四他们喊着一起?”胖子提醒道。

    “走!”郎黑虎的眼睛里似乎已经有着点隐隐的血红,一条条血丝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的爬满了他的整个眼白。

    胖子再也不敢多言,这个时候的郎黑虎是危险的,不是一般的危险,而是巨大的危险!

    更让胖子感觉到非同一般的是,郎黑虎竟然带着他从村口处撤离,而是走了他住处的一处暗门。这道暗门连接着一条地道。

    地道虽然总长度不长,也只是通到村外的一处比较隐蔽的草丛里。但胖子非常清楚,这条地道对于郎黑虎以及整个小泉村里兄弟的意义所在,这是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启用的地道。比如说,被警方大举围困弹尽粮绝之下,这条地道将会是他们最后的退路。

    现在要利用这条退路跑路,而一切又是发生在一点危险预兆都没有的前提下,胖子心里的疑惑更重了一些。

    地道里潮湿而又阴暗,全没有一点光亮,将军用电筒的光亮完全逼到了几乎不可忍受的短范围之内,只比摸黑前行强了那么一点点。

    当郎黑虎和胖子二人从地道的另一头钻出来时,胖子就着电筒的余光偷偷的看了一眼郎黑虎的黑脸。从进入地道时候起,郎黑虎的脸就没有过任何的表情变化,现在出了地道,他的表情依然如故,像是石刻一般。

    “前面公路边有车,是接我们的。”郎黑虎的嘴唇轻轻的动了几下,却又像是没有动过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