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思泉涌,句不加点。

 呃,其实我是想说,自己的打字速度远远跟不上思路。也就是说,要倾吐的那些有如火山喷发,来得太快太迅猛,相比起来,我的手上动作太慢太迟钝,连断个句标个点都来不及,弄得手忙脚乱地。

 云菲菲帮助了我。

 她站在我身后,认真看着我的爆发,直到她确认我的正常状态,明白我的至高目的。从小说的第一行开始,她就能看出来,我绝对没有开玩笑,更没有发疯。而且我理应冷静,理应智慧…—因为一个疯子,一个庸人,绝不可能写出如此**四溢个性张扬引人入胜的文字,这一点我可以肯定,而且我相信,她也能肯定。

 我高昂的战斗情绪甚至直接感染了云菲菲,可以很明显地看出来,她激动了。

 “一边歇着,让我来。”云菲菲在我肩头拍了一把“你这码字水平,一个字,逊!跟鸡啄米似的,看着都累!”她毫不客气地打击我,并且强行把我从电脑前挤开。“你说,我来打。”

 嘿!别说,云菲菲这丫头,还真不知道她有这一手…—码字的能力,那可不是一般的强,绝对大师风范…—只见她大马金刀地坐到电脑前,眉尖一挑,杏眼圆睁,那可叫一个面露杀机啊,然后也没看到她热身试手什么的,辟哩啪啦地立马就开动了,我极大地被震撼,瞠目结舌。哇噻!跟她比这个,那可真是萤烛与日月争辉,相去不可以道里计,真可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P服P服…—

 “不是吧?这段什么意思啊?”云菲菲朝电脑努努嘴,纳闷地问。我一愣,才发现她把我刚拍她的那一路星宿派马屁全给写上去了,指法随心而动,指哪打哪,我话音刚落,她的文就能跟上来,我靠!不服不行!我哈哈大笑。

 “咱这功夫,呵呵。绝对有段位的,黑带四段以上的说。”云菲菲绝不放过每一个自吹自擂的机会“聊QQ,本美女以一敌十,见识过没?”她洋洋得意地赞自己。

 “好吧,也甭说那么多废话了,继续吧。”她吩咐我。

 行了!这个就强了,多快啊这个。我记得好象在哪见过一位谁谁有个网络舒马赫的外号,应该就是形容这位牛人超一流的拼字水准,现在我看云菲菲,也绝对当得上这称号。看样子咱这书,可以比想象的时间早出台久了,真走运。我感激地望着貌似职业码字家云大小姐,不说废话了。集中精神,开始写作…—呃不对,是说书,靠嘴的。

 “首先,你就这么写。”我说“我,就是横刀一笑,就是沈宜修。两年前那个最美丽的爱情故事…—秋叶跟横刀的故事,就是我写的。现在,我要告诉大家的是:秋叶,已经死了,横刀,也正在死去。”

 云菲菲瞟了我一眼。

 “嗯,这个,还是单独放一边吧,作者的话…—权当一个外篇。”我想了一想,意识到那样写确实不大合适。那么,就还是从一个游戏开始讲述吧…—我看见她的第一眼,跟她说过的第一句话。我们的爱情始末花开花落,所有的因缘际会悲欢离合。

 有的事情,在我上一本书里已经提及,而且我相信,那些纯情美好已经深入人心。但是更多更复杂的内幕关节、过程经历,将在这本书中,全部展现出来,包括黑暗,包括丑陋。两本书相比,那只是一个爱情小品,而现在,却是一部浮世绘,一部生活长卷,一部史诗式的鸿篇巨构…—我能写好这个,这一点,我绝不怀疑。因为了解,所以智慧;因为懂得,所以慈悲(后面半句,凑数压韵的说,汗!)。

 那么多的往事…—我们的错过,以及我的过错,一切一切,我都会坦白出来,毫不隐讳,绝无保留。如果需要批判,需要唾骂,那么,就从我这里开始,哪怕所有惩罚都加诸我身,我都可以无条件地接受,心甘情愿。

 …

 这个夜晚,很宁静,很安祥。

 我手里捏着一支烟,来回慢慢地踱步,沉吟着,思索着,静静地诉说。

 云菲菲心平气和,面带微笑地打字…—事实上,我从未见过她在一件事情上表现出如此认真的气质,不动如山,沉静似水。她的手指象是弹钢琴,在键盘上飞速跳动,毫无滞碍,让我看得眼花缭乱,心旷神怡。

 我觉得,她在灯下的样子,象一个天使…—神爱世人,上天安排她来这里,就是帮我拼字的,呵呵。

 …

 一夜无眠。在我觉察之前,天亮了。

 我和云菲菲都还没有一丝睡意,心无旁骛,全神贯注。直到我看见一缕阳光从窗外投射进来,才下意识地抬手看看表,我突然发现,我们已经连续工作了12个小时。

 “好了行了菲菲,今天就到这里吧,你赶紧回去睡。”我有点不好意思地说“一不留神,让你熬了这么久,没事吧?”

 “我不回去,不啊。咱们继续来。”云菲菲头也不抬。她的样子真是一点疲劳没有,真服了她,铁娘子一个。一看就知道,绝对是有过长期的网上抗战生涯的,这一宿两宿不睡,就跟玩似的。

 但是我可不敢让她这么干,我得劝她回去。

 “乖啦美女!”我哄她,一边把她拽起身来“女人缺乏睡眠,那是会老的。”我说,然后不由分说地把她往外推。

 “住手!推什么推!”云菲菲发火了“把我推倒了,赔得起吗你!”她的神色很气愤,象是真动了肝火,骂上了“我还忘了说你来着,昨天还翻白眼倒在床上,跟头死猪似的!这一晚上没合眼,你都不要命了这是!”我愕然。

 “不行!你现在就给我躺下!老老实实地。”云菲菲转过身来,三下两下,把我给推到了床边,也不知道她哪来的这么一把子力气。

 “我在沙发上靠会。”她说。最后,她还威胁我“你要敢不睡,信不信我切了你!”

 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