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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兴和张宁宁两人在病房里陪何启立聊了小半小时,直至看到何启立面露疲色后,两人才起身告辞,身体还在康复过程的何启立明显没有太多的精力,这会多说了些话,人已经显露疲惫。
从病房里出来,普进电梯,张宁宁就忍不住道,“何老刚才话里是不是有别的意思?”
“你听出啥来了?”陈兴看了妻子眼。
“没听出啥,就是感觉好像隐瞒了点什么。”张宁拧摇头。
“那就别瞎想了。”陈兴笑笑,“何老不说,咱们乱猜也没用,况且说不定是咱们自个想多了。”
开车回到家里,陈兴看了下时间差不多后,也给老丈人打了电话过去,将自己的事大致说了下,因为并不是想找老丈人诉苦,所以陈兴也只是言简意赅,倒是张国华听了之后,很是沉默了阵。
张国华详细问了下陈兴和章明辰之间的事,最后得知是宁德岩的决定后,也没再说啥,让陈兴安心休息段时间也好。
翁婿两人聊了会,最后是张国华有事先挂了电话。
“爸说什么了?”张宁宁见陈兴打完电话了,主动问道。
“也没说啥,让我好好休息呢。”陈兴笑道。
“就只说这个呀,没别的表示?”
“还能表示啥,爸所处的位置,你觉得他方便做什么?再说了,纪检系统他插不上手。”陈兴笑了起来,“何况我打这个电话也只是跟爸通气下,并不是要他表态什么。”
“你能这么想就好,我还真怕你怪爸不帮你出头呢。”张宁宁笑嘻嘻的道。
“哎呀,合着你是套我的话呢,皮痒了是不。”陈兴微瞪着妻子,作势伸手要去挠张宁宁的痒,吓得张宁宁赶紧往边躲。
夫妻两人笑闹了会,这才轻喘着气的躺在床上,陈兴搂着妻子,闻着妻子身上传来的体香,陈兴心里感慨万分,也不知道张宁宁当初是怎么看上他的,能娶到对方,陈兴知道自己在很多人眼里就跟踩了大泡狗屎的癞蛤蟆样,将天上飞的天鹅给吃进嘴里了。
“宁宁,你说等咱们都七老十岁了,会是什么样子。”
“还能什么样子,肯定牙齿都快掉光了,路都快走不动了。”
“说得是,不过还不知道能不能活到七十岁呢,要是来个天灾**,不小心就命呼呼了。”
“呸呸,你这什么乌鸦嘴,咒自己呢。”
“好好,不说这个。”陈兴笑了笑,和妻子这样静静的躺着说话,都已经是种久违的感觉了。
夫妻两人有搭没搭的聊着,聊到了生活,聊到了理想,聊到了以后的日子,两人都不知道各自是什么时候睡着的,直至第二天醒来时,两人才发现昨晚睡前连刷牙都没有,直接就躺着睡着了,彼此都好笑不已。
早晨吃完早饭,家人起到公园散步了圈,之后,陈兴和张宁宁块到了公司。
这是陈兴第二次过来,除了公司刚筹备时有来过次,陈兴基本上都没踏足过妻子的公司,来是因为工作忙,二来,陈兴也不想涉足妻子商业上的事,双方对此也都认识得很清楚。
张宁宁赚钱不为别的,只为了做公益,每年公司的利润,很大部分都注入了其成立的慈善基金里,而慈善基金,同样也进行了商业化运作,只有钱生钱,基金才有可能持续长久的运营下去。
听闻张宁宁过两天又要到山区去趟,陈兴立马也表示要起去。
对于慈善,夫妻两人的想法是致的,事实上,张宁宁目前所做的事,同样给张家加分不少,尽管这样做不见得能获得什么政治上的好处,甚至有人暗说张宁宁这么做只是在沽名钓誉,帮助张家捞名声,但张宁宁都义无反顾的做了,不管别人称赞也好,暗地里伤也罢,张宁宁都不曾理会过别人的眼光。
这个国家,有很多人富了,但仍有更多的人,挣扎在贫困线上,有时候,陈兴同样也会想,为官的最根本目的是为了什么?为国家,为人民,口号每个人都会喊,但能够真正身体力行的去付诸行动,又有多少人?
人性,是最难把握的。
章明辰,个工作了二十多年的老纪检,屡屡破获大案,他的党性和人性按理说是不容置疑的,但就在陈兴被暂停工作时,另支纪检小队从京城直奔西江省,那是章明辰原来工作过的地方。
陈兴不知道外部的风云变幻,因为在被暂停工作的第三天,陈兴和妻子张宁宁两人,还有基金会的工作人员,起来到了山区。
在地方工作多年,陈兴没少到山区,特别是之前在望山主政时,望山同样是个山区城市,些偏远的山村同样贫穷和落后,陈兴也不是没去走访看望过,但这次和张宁宁起来到的这个位于凉山深处的小山村,陈兴依然是被深深震撼到。
夫妻两人还有基金会近十个人,行十多人足足沿着山路走了近十个小时后才到这个名叫边云的山村。
“有啥感想?”张宁宁看着正在出神的丈夫,笑着问道。
“你这几年跑的都是这样的地方?”陈兴没有回答,反问着妻子。
“差不多吧,从大城市过来,再到这荒山里,是不是感觉就像穿越在两个世界?”张宁宁笑笑。
“你个弱女子,这么辛苦的做慈善,值得吗?”陈兴看着妻子,心潮起伏,这几年,他的仕途直稳定上升,都在忙着自己的工作,平时也就回京城时才和妻子有团聚的机会,而除了知道妻子不是忙着公司的事就把精力放在慈善上,陈兴甚至都不知道妻子到底走访了多少个贫困的山区,今天又和妻子再次亲历了番,陈兴突然感觉妻子很不容易,心里有种难言的情绪。
“并不是为了值不值得才去做。”张宁宁淡然笑了笑,“当你看到那双双充满质朴的眼睛对外面的充满迷茫,又有些害怕的抵触,但又渴望着走出去时,你就会知道,这样做的意义何在。”
“你这么说,我感觉我这个所谓的父母官似乎该感到十分惭愧。”陈兴苦笑。
“有多大能力就做多大的事,看你自己是怎么想了。”张宁宁笑着看了陈兴眼,“将来老了以后,你要是回想自己的官宦生涯,觉得无愧于心,那不就足够了。”
“无愧于心。”陈兴喃喃自语,这四个字,说得轻巧,真要做起来,却又何其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