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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案人员接过手机,对张立行的眼神也只能视而不见,他知道今天算是把这位常务副市长得罪狠了,在体制工作多年,他也知道张立行在望山的权力极大,甚至风头还要盖过市长李开山,但今天他是彻底踩了地雷,未来会怎么样他不清楚,但事情已经做了,现在再多想也无用。
“梁主任,请跟我们走吧。”站在梁婧身旁的另两名办案人员出声道。
梁婧面无血色,转头求助的看向张立行,“市长。”
“梁主任,既然是纪委有案子需要你去协助调查,那你就去趟,我相信纪委会公正办案,给你个交代,要不然不只是你不答应,全市这么多干部,也没人会答应。”张立行面露寒光,他这番话不仅是在暗示梁婧,让对方先跟着纪委的人走,他绝不会坐视不理,同样也是想通过在场纪委办案人员的口传达到张万正耳里,梁婧是市政府办主任,是名处级干部,纪委要带人,如果最后拿不出个让人信服的理由,那就得掂量掂量后果。
梁婧凄然笑,张立行还完全不知道是什么事,她自个却是能猜到是什么原因,这次进去,能出来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梁婧自己都有些绝望。
跟着纪委的人离开,梁婧连屋里的门都忘记关上,此时的她完全是失魂落魄,还是后面离开的张立行看到之后才下意识的帮忙关上,注视着几名纪委工作人员消失的背影,张立行始终沉着张脸。
坐电梯下了楼,张立行到楼下时,已经没见梁婧的身影,张立行知道纪委的车子已经走了,脸色阴晴不定的变幻着,拿出手机拨打了个号码。
张立行打给的是市纪委副书记孙宏兴,电话响了几声之后才有人接起,孙宏兴的声音带着几分恭敬,“张市长,您找我?”
“你们纪委在办什么案子,将梁婧也给带走了。”张立行开门见山,直接问道。
“梁主任被我们的人带走了?什么时候的事?”孙宏兴吓了跳。
“就在刚刚,怎么,你点都不知情?”张立行皱着眉头。
“张市长,我要是知道早就通知您了,哪里会等您打电话给我。”孙宏兴苦笑。
张立行沉默着,从孙宏兴的话再次嗅出丝不同寻常的味道,好会,才道,“在电话里也说不清楚,我在新城酒店等你,你过来趟。”
同孙宏兴说完,张立行挂掉电话后又给司机打了过去,晚上本来是打算过来后便在梁婧这里过夜,到小区就将司机也打发走,这会只能将司机再叫回来。
来到新城小区,没等几分钟,孙宏兴也匆匆过来,他是从单位赶过来的,从市里开完反腐动员大会后,市纪委便开始忙碌了起来,本来闲散和庸碌的工作状态突然被打乱,作为委里的三名副书记之,孙宏兴也有分工,他这次负责对市属国企的巡视和检查工作,这些天也是忙得脚不着地,尽管他认为这次的反腐肯定又是阵风,做做样子,但身为领导,他却是也得装出副尽职尽责的姿态。
酒店的包厢,孙宏兴到了之后就看到张立行独自人在喝酒,桌上没菜,只放了两瓶红酒。
“张市长。”孙宏兴普进门,便朝张立行打着招呼。
“嗯,来了。”张立行点了点头,脸色并不好看的他拿着杯红酒直接灌了下去,边朝孙宏兴挥着手,“吃晚饭了没有,我叫了几个菜,等下起吃。”
“这几天忙得团团转,都没固定的饭点了,感觉到饿了才吃点东西,要不然都不知道时间了。”孙宏兴笑着坐下。
“梁婧的事你真的点都不知情?”张立行看着孙宏兴,目光紧紧的盯着对方的面部表情,虽然知道孙宏兴不太可能敢骗他,但这件事并非是小事,要说孙宏兴真的事前点都不知情,张立行仍是有点怀疑。
“张市长,是真不知道。”孙宏兴耸了耸肩,脸无奈。
“这么大的事,你们纪委内部之前就没开过小范围的会议?”张立行眉头紧蹙。
“没有,这件事定是张万正亲自抓的,他上任,就要了纪委内部全部人员的名单和资料,然后从筛选出了部分人,这些人,都由他亲自领导,不知道在办什么案子,只对他负责,连我们都无权过问,开会也是单独开,梁主任的事,可能是他单独抽调的那个小组办的案子。”孙宏兴解释着。
“不管张万正的保密工作做得再怎么好,他毕竟是新来的,抽调的人也只是从你们纪委内部抽调,你这种在纪委十几年的老人,然道在其就没有几个得力的心腹给你通风报信?”张立行质疑着。
“张市长,这就是张万正高明的地方,他抽调的人几乎全是那些坐冷板凳的,还有新进来的,这些人在委里基本上都是底子干净,也没啥牵扯,所以我就算是想打听他亲自抓的那个办案小组在办什么案子都打听不到。”孙宏兴摇头道。
张立行听着孙宏兴的话,沉闷的再次喝了口酒,从孙宏兴的话里他基本上也确定对方没有骗他,谅对方也没那个胆子,只是梁婧到底是涉及到什么案子,张万正个新来的纪委书记竟有这么大的魄力来动梁婧。梁婧是市政府办主任,这个职位可不是随便能动的,张万正应该比谁都清楚调查梁婧所会引起的影响。
敲门声响起,门外的服务员询问着是否可以进来,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这才端着菜进来,将菜放下,又赶紧退了出去,这些大领导过来,他们伺候的规矩也很多,就怕让领导有任何点点的不满。
“宏兴,还没吃就起吃点。”张立行招呼着孙宏兴,质问归质问,但他也知道不能将孙宏兴完全当成个下人。
包厢里有些沉闷,张立行拿起根烟,孙宏兴见状,立马拿出打火机凑上去帮忙点火。
“这张万正到底在搞什么名堂。”张立行吸了口烟,眉头直紧拧着。
“不清楚,人家是从省纪委空降下来的,多少有些底气,而且这次的反腐是陈书记发起的,这也让张万正更有底气吧,或许他想办个有影响的大案子来立威,新官上任三把火,他总要烧把能出气势的大火不是。”孙宏兴说道。
“立威?”张立行目光阴鸷,冷哼了声,“立威没关系,但别过了线,要是玩得过火,立威没立成,他自个也得搭进去,这望山可不是谁都能乱来的地方。”
“可不是嘛,刚来就动了梁主任,这张万正可真是够大手笔的,要不是听张市长您说,我都还不知道这件事。”孙宏兴点着头,心里仍是对这事有些震惊。
“你们纪委内部现在是什么情况,张万正来就能掌控得住纪委?”张立行再次问道。
“从严培书记出了车祸后,纪委内部其实就是盘散沙,大家各干各的,每天混混日子,也没人想真正去做事,张万正刚到的时候,倒是来就强调纪委内部的作风,不过他终究是新来的,大家也都在观望,但那廖忠源,感觉有向张万正靠拢的意思。”孙宏兴寻思着说道。
“那廖忠源以前不就是紧跟李严培的吗,哼,这混蛋倒是会见风使舵。”张立行脸不屑,在他眼里,不是自己人就是敌人,廖忠源行事颇为正派,这种人在他眼就是假正经。
孙宏兴微微笑着没接张立行的话,他跟廖忠源的关系也就那样,都是纪委副书记,多少有些矛盾,这会听张立行骂对方的话,孙宏兴心里暗乐。拿起筷子吃着,孙宏兴晚上也还没吃饭,这会美食在前,肚子饿了,不客气的吃了起来,他跟梁婧没啥关系,对方出事,他个不相关的人不至于去为对方担心。
“宏兴,梁婧的事,还是得靠你去打听,看到底是涉及到什么案子。”张立行给孙宏兴倒了杯酒,道。
“没问题,我等下回去就打听下,不过我可不敢给市长您肯定的答复。”孙宏兴点头道。
“没事,尽力了就好。”张立行挑了挑眉头,瞥了孙宏兴眼,淡然笑道,“不过我相信这点事应该难不倒宏兴你的。”
“我尽力而为了。”孙宏兴听到张立行如此说,苦笑了下。
“好。”张立行笑了笑,举杯示意着,“咱俩干杯。”
“等下还要回委里,我就不喝了,免得影响不好,最近正是敏感时期来着。”孙宏兴笑道。
“也好,那改天咱们找个时间好好坐下喝喝。”张立行放下酒杯,微微点头,孙宏兴等下还要回去打听消息,他也不勉强对方喝酒。
孙宏兴快速吃了些东西就起身告辞,从张立行的神色里能看出张立行颇为急躁的样子,孙宏兴暗地里想着张立行和梁婧的些风言风语看来也不是空穴来风,这种情况下他也不好意思心安理得的坐着吃饱后再回去,免得张立行觉得他不识趣。
包厢里,张立行独自人坐着,桌上那瓶开了的红酒已经被他喝了大半瓶,脸色已经有些泛红,沉思了会,张立行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那是市长李开山的电话。
电话声声的嘟嘟响着没人接听,正当张立行神色阴沉的要挂掉电话时,才突然接通,“我还以为李大市长忙得连接电话的时间也没有了。”张立行出口就带着刺儿,如果李开山没接他的电话,张立行敢肯定对方是故意的,这会虽然接了,心情烦躁的张立行口气也好不到哪去。
“你有什么事。”李开山平静的回应着。
“梁婧被市纪委的人带走了,李大市长是不是该有所表态,她可是你的大管家来着。”张立行嘿然声。
“梁婧被市纪委带走了?”李开山震惊道。
“难不成你以为我会跟你开玩笑吗。”张立行面无表情,“你这个市长应该立刻向市纪委施压。”
“我要怎么做还需要你来教我吗。”
“是不需要我教你,你是堂堂的大市长,谁敢教你怎么做,我只是在建议你而已。”
电话沉寂着,李开山那变得有些粗重的呼吸声可以看出他此刻的愤怒,而电话这头的张立行,同样是绷着张脸,李开山不做也得做,张立行已经习惯了威胁和指使对方。
手机突然没了声响,张立行愣了愣神,这才意识到李开山已经挂掉了电话,嘴里骂了声老混蛋,竟然直接挂了电话,张立行脸色铁青的抬手又要给对方打过去,按了下号码,张立行脸色变幻了下,这才又摁掉,编辑了条短信发了过去。
飘散着茶香的小客厅,李开山正和吴宁面对面而坐,拿着手机看完随后发过来的短信,李开山冷哼了声,将手机扔到旁的沙发。
“是张立行吗?”吴宁询问道。
“除了他还能有谁,他倒是和梁婧打得真够火热的。”李开山冷笑着,“这对狗男女也真是不知廉耻。”
“愤怒会让人失去理性,开山,要静气。”吴宁笑着摇头,“喝茶能清心养神,来,多喝几杯,这茶叶也就你来了我才舍得拿出来泡,换成别人,喝都别想喝。”
“也就你好这口茶。”李开山无奈的笑笑,每当看吴宁泡功夫茶,李开山心里也会跟着平静许多,但要让他自己来泡,李开山知道自己是绝对没有那个耐心的。
“每逢大事有静气,开山,这句话还是你以前经常跟我的,现在我也得用这句话来提醒你。”吴宁笑道,说完话,吴宁脸色逐渐凝重起来,“刚刚你说梁婧被市纪委带走了?”
“不错,张立行说的话,应该是错不了,要不然他不会急吼吼的打电话过来让我以市长的名义去向市纪委施压。”李开山听到吴宁的话,也平静了下来,眼下不是发火的时候,张立行的电话带来的信息更值得他重视。
“怪事了,张万正这是在搞什么名堂,他这么干不怕引起麻烦?”吴宁寻思着说道,“梁婧是政府办主任,不是普通的干部。”
“不管是在搞什么名堂,张万正这么干可真是魄力十足。”李开山也是皱起了眉头,他已经思考起了梁婧说过的那录音的事。
“的确是很有魄力,初来乍到就敢拿个政府办主任开刀,不愧是省纪委下来的。”吴宁微点着头,嘴上如此说,吴宁沉思着再次道,“我在想这后面是不是有来自陈兴的授意?没有陈兴的支持,张万正恐怕不会这么做。”
“嗯,张万正应该是事先跟陈兴沟通过这事了。”李开山对吴宁的说法表示认同。
“看来陈兴这次喊出的反腐口号并不是走走过场,而是要动点真格了,不过这梁婧也真倒霉,这么快就被纪委查到了什么证据不成。”吴宁脸疑惑。
“纪委查贪腐的方式除了那些举报的,就是以巡视和监察的方式去调查,这些可不是短短几天就能查出啥名堂的,所以我在想梁婧并不是直接被纪委的人查到什么。”李开山眯着眼,抬头看了看吴宁,道,“老吴,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梁婧个在丰山区地税局有不正常男女关系的同学,早前已经被纪委带走了。”李开山说着,将秦鹏以及那录音的事给说了出来。
“这事当真?”吴宁眼睛亮。
“假不了,梁婧亲口说的。”李开山肯定道。
“看不出那梁婧平日里端庄优雅,没想到这私下里这么乱。”吴宁面露嘲讽,又是笑道,“不过这下来可好了,那录音落到常胜军手上,看来这次是真的有出精彩好戏看了。”
“是有出好戏看了,有时候就是这样,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村,我们费尽心思的想要去做件事做不成,事情最后却以这种戏剧的方式出现了转机。”李开山嘴角露出丝笑容,“那段录音只要在常胜军手上,他定会向陈兴汇报的,秦鹏被纪委带走的时候,正好是陈兴召开反腐动员大会的次日,虽然时间不是同天,但却离得很近,我这些天直在考虑件事,那就是陈兴发起的这次反腐到底是真正的要整肃干部作风问题,还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想要瞒天过海的为什么事打掩护。”
“醉翁之意不在酒?”吴宁疑惑的看着李开山,脑袋并不笨的他,稍微思考,很快领悟了李开山的意思,“你是说陈兴这次声势浩大的搞出这么次反腐,是为查秦鹏、梁婧这事打掩护?”
“不错,确切的说,真正的目标是张立行,就秦鹏和梁婧还不足以让陈兴这么做。”李开山目光微凝,“梁婧跟我坦白这事的那天,我当晚就去试探过陈兴,从他的反应,我推测他肯定是知道秦鹏这个人的,虽然他掩饰过去,但表情的细微变化可瞒不过我。”
“如果你的推测是对的,那这陈兴的手腕可真的不可小觑了,看来我们都轻视他了。”吴宁神色凝重,“人不可貌相,果真是不能用个人的年纪去判断对方。”
“你说得没错,人不可貌相,这位年轻的陈书记,这次真让我开眼了。”李开山深以为然的点头,“以后真的要吸取教训了呀。”
“不错,日后对这位陈书记是得重新审视了,其实从上次他认出那封信的笔迹是我的,我就对他有些刮目相看了,个人有这么敏锐的观察力就足够让人惊讶的。”吴宁笑了起来,事情有可能是指向张立行的,他这个暗和李开山站在同个阵营的人自然是很高兴见到这种情况,这会也是心情大好,手上端着茶慢慢品了起来,连味道仿佛都香了起来,只是笑着笑着,吴宁脸上的笑容慢慢的消失,凝视了李开山眼,“开山,那你现在准备怎么办?张立行让你打电话去给纪委施压,要照做?”
“不照做又如何。”李开山自嘲笑,“张立行这帮人,说白了就是帮丧尽天良、毫无底线的疯狗。”
“但你这样来,陈兴对你的误会怕是会越来越深,以为你跟张立行他们是伙的。”吴宁担忧道。
“我现在可不就跟张立行他们伙的吗?”李开山笑着反问。
吴宁哑口无言了,看着李开山,苦笑着摇头,可不是嘛,李开山被张立行他们裹挟着做了那么多事,在外人看来,不就是伙的吗?
小客厅沉寂了下来,吴宁和李开山两人都没说话,茶几上的开水冒着热气,水雾慢慢的消失在空气,吴宁心情有些沉重,他知道面前的这位老朋友,或许结局就会像这消失的水汽,早就抱着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决心。
晨起的太阳就像那新生的婴儿充满朝气,屋檐上的鸟叫声叽叽喳喳的清脆悦耳,溪水声哗啦啦的轻响着,山的清晨,让宛若副世外桃源的景象,小桥流水人家,让人赏心悦目。
陈兴早起站在门口,呼吸着带着花香的新鲜空气,整个人的精气神都变得不样,目光投向远方,山那层层的梯田,已经有人田里干活,日出而作日入而息,这就是山老百姓的生活。
“陈书记,昨晚睡得好吧。”林金河倒了杯热水给陈兴端了出来。
“睡得很香,比在家还睡得踏实。”陈兴笑着接过对方递过来的谁,说了声谢谢。
“我还担心我们这小山村里条件简陋,陈书记您住不惯呢。”林金河笑道,昨晚顿酒喝下来,感觉到这位市委的大领导没有半点架子,林金河也没再那么拘谨。
“林支书,看来之前说的话你都注意听进去哟,我早对你说过了,我们下来驻村是跟你们同吃苦同劳动的,可不是下来享受的。”陈兴笑道。
两人说着话,卫思达还有另外的工作人员也都相继起来,到林金河家里来跟陈兴汇合。
早饭简单的吃了稀饭粥,林金河家里有好几亩水田,山上还有大片林子,有竹林有果林,陈兴等人吃完早饭后便跟林金河上了山,听到林金河说整片的小山坡都是属于他们家的,陈兴有些惊讶,指着面前的片竹林问道,“这都是你家的?”
“不错,都是我家的。”林金河笑着点头,猜到陈兴为何惊讶,林金河笑道,“陈书记,我们这山里虽然交通不便,经济收入来源少,比不上外面,但也有个好处,就是地广人稀,您看这附近几座山都是属于我们村的范围,但村里就只有百多户人,每户分到的田地都不少,家家户户也都有自己的片山林。”
“是嘛,那挺好的。”陈兴听到对方的解释,笑着点头。
“不过村里出去打工的人不少,很多家里的主要劳动力都出去了,剩下的老人也没精力照顾好田地和山林,大都数田和山林都是荒废着。”林金河摇摇头,叹了口气,“没办法,在家种田没啥收入,年撑死了两万块,如果夫妻俩都出去外头打工,年到头起码也能存个三五万回来过年,所以留在村里的人可不多了。”
“你们这田多,但种起来却是麻烦,全部都只能靠人工,这是个问题。”陈兴蹙着眉,山里的田都是梯田,根本没法机械作业,那么多的田,就算每户都分到很多,也忙活不过来。
“不错,都只能靠双手去干活,每到农忙的时候,家家户户有种田的人,基本上每晚都是很早就关灯,不到**点,村里看过去就是片黑灯瞎火,都睡觉去了,因为白天干活累。”林金河笑道,“就拿我们村里种田最多的户来说,哦,对了,就是林波村长的堂哥,他是村里种田最多的,有些出去打工的家庭,家里的田荒废了,林村长那堂哥就把人家的田借来种,就夫妻两口子自己折腾,你猜他们年收成多少粮食?”林金河说到最后,笑着卖了个关子。
“多少?”陈兴凑趣问道。
“万多斤,今年我了解的足足有万五千多斤,这么多粮食,到了收割季节,都是靠他们夫妻俩起早摸黑到田里去割稻子,打稻子,全凭的是双手。”林金河感慨道。
“你们这是年季稻子还是年两季?”陈兴问了句。
“年季,不过在望山其他地方,很多都是年两季的,类似我们这山里面比较冷的地方,基本上都是年季。”林金河答道。
“年季就能割这么多稻子,靠两双手,不能机器作业,这得忙多久。”陈兴微微皱眉,他虽然没真正的种过田,但也能体会到其的艰辛,谁知盘餐粒粒皆辛苦,农民赚钱不容易,每粒粮食更是来得不容易。
“对了,今天林支书打算安排我们干什么。”陈兴笑道,握了握手里的锄头。
“陈书记,看到这片竹林没有,地底下有宝贝呢,今天咱们就要挖冬笋,就在这竹林底下。”林金河指着地面道。
“在地底?冬笋就长在地下?”陈兴颇有兴致的问道。
“嗯,就在地下,不过有些会冒出个小头到地面上来,那个容易找了。”林金河笑着点头,暗道这些个大领导或许懂得很多,但毕竟不是啥都懂,这种常识就不知道,看到脚底边正有个,不由得挥起锄头锄了下去,个小冬笋就从地底下露了出来,林金河登时笑道,“陈书记,看到了没有,就是这个,像这个是有冒个头在地面上的,比较好找,有些则是全埋在地底下了,就得慢慢找了,今天就是要挖冬笋,把这片竹林的冬笋都挖出来。”
“是嘛,那敢情好,好几个人手呢,我看就人划个小片,争取今天把这个冬笋都挖完。”陈兴笑道。
陈兴说着话,试着挥了挥锄头,习惯了拿笔杆子批件,这次换成拿锄头,陈兴还真有些不习惯。
不远处,隔着段距离站着的林玉瑜和郑辉两人,看着陈兴挥锄头的样子,林玉瑜下就笑了出来,“瞧这个大书记拿锄头的样子,看就知道不是干活的料。”
“人家那双手随便比划下能决定多少人的命运呀,犯得着拿锄头吗。”郑辉笑道,“你说他要是大手挥说要开发这林家村,就算没任何经济价值,市里和县里不还得照样投大笔钱进来,到时候整个林家村的命运可就改变了。”
“那种好事就别想了。”林玉瑜摇了摇头,道,“我看这些大领导说下来驻村劳动吧,估计也就是作作秀。”
说着话,林玉瑜开始又抱怨起来,“领导在作秀,可怜咱们这些小警察跟着团团转。”
林玉瑜百无聊奈的踢着地上的小石子,脑袋里想着这次任务完之后要回镇上查那家游戏厅的林玉瑜,目光落到远处的陈兴身上,林玉瑜眼珠子转了下,下意识的看了看郑辉,“郑哥,你说要是让这陈书记去那家游戏厅看看会咋样?”
“你说什么?”郑辉好笑的看着林玉瑜,“小林,你是不是发傻了,人家是市委书记,能听你的话。”
“你才发傻了。”林玉瑜撇了撇嘴,看着远处的陈兴微微出神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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