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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新来气得暴跳如雷,曾高诚在沉默了会后看向女儿问道,““你确定是公安局的人?”
“高诚,这还要问吗,现在除了那姓常的还敢干出这事,你觉得在这望山市有谁敢冒充警察抓我钱某人的儿子吗。”钱新来脸怒色,“杨宏超那帮人都是干什么吃的,警方的人到我这家门口抓人,他们竟然点不知情。”
“常胜军毕竟是把手,他真要做什么事不让杨宏超他们知道,总归是会有办法的。”曾高诚看了钱新来眼,“现在也不是生气的时候,让常胜军去把人放了才是正事。”
“他有胆子抓,我倒是想看看他有没有本事关。”钱新来阴沉着脸。
顿午饭不欢而散,钱新来去给市局的杨宏超等人打电话,而在公安局,常胜军呆在自己办公室里,午没出去的他,在办公室吃的午饭,让办公室的人从食堂里给他打包了份饭菜上来,至于他的贴身心腹周淮,这会并不在局里。
常胜军正想着周淮不知道将事情办得如何了,门口响起了敲门声,转头看,周淮已经走了进来,常胜军的情绪明显有了丝波动,声音里有着些许急切,“小周,怎么样?”
“行动进行得很顺利,将那钱进宝给抓着了。”周淮笑道。
“好,好,好啊。”常胜军搓着双手,连说了三个好字,眉眼间更是有股杀气,他常胜军是跟无数穷凶极恶的罪犯打交道磨练出来的,这次络上还有报纸这事不管是谁干的,如果对方以为这样就会吓住他,那是大错特错,他或许不善于跟媒体打打交道,但绝对是个遇事不手软的人。
眼里闪过道精光,常胜军在高兴之余,很快也冷静下来,虽然嘴上不说是钱新来干的,但常胜军心里**成已经认定是钱新来搞的鬼,他来到望山,迄今为止也就得罪过钱新来人,对方既然玩阴的,那也别以为他是软柿子,你玩阴的是吧,那老子就用堂堂正正的手段和你掰掰手腕,看是你的阴谋更狠,还是老子的阳谋厉害。
抓钱进宝,常胜军有着光明正大的理由,不怕任何人挑刺,若说之前唯担心的,恐怕也就是事先走漏消息再次导致行动失败,但他这个公安局党委书记虽然还没正式通过党委的任命,但按惯例,地方公安局把手会兼任当地武警部队第政委,他要从武警部队借调几个人,却是再容易不过,这次行动的人手,就是常胜军从武警部队里抽调的人,然后由周淮指挥,否则常胜军还真不知道要是动用市局的人,会不会像那晚样,到了关键时刻又掉链子。
“人现在关在哪?”常胜军转头问了句。
“暂时在审讯室,我让武警的人先帮忙守着。”周淮道。
“好,从现在开始,这事就由你亲自盯着,谁若是要擅自放走钱进宝,都不允许。”常胜军沉着张脸,“至于钱进宝的事,就按正常的办案流程去办,这起交通肇事案件,没人敢办,老子还真就杠上了,非得将他办成典型不可。”
周淮听着钱进宝的话,默默点着头,能让领导都爆粗口了,显然也是真的怒到了定程度。
周淮转身去办事,办公室里再次恢复了寂静,常胜军拿出根烟点着,以前办案压力大,导致他烟瘾特别大,天至少都是两包烟,有时候正烦躁的时候抽起来特别狠,几乎是根接根,停都停不下来。
抓了钱进宝,事情只是个开端,常胜军深知,这件事定会像风暴样酝酿着,他对此并不在意,常胜军坚信句话,邪不压正,钱新来在望山市就算是能量不大,他也不信钱新来能够对抗得了国家机器。
时间流淌着,市局看似平静的氛围里,流淌着汹涌的暗流。
杨宏超接到钱新来的电话后,几乎就被钱新来那震怒的嗓门给刺得耳朵生疼,钱新来以前也就对黄有粮还有保持几分客气,对他们这些副职向都是鼻孔朝天,黄有粮调走了,钱新来表面上也跟他们亲近了几分,但事实上还是副高高在上的心态,没事的时候自然是说说笑笑,但真出事了,钱新来对他们却是敢破口大骂。
听着钱新来质问的怒声,杨宏超没有想到常胜军竟然会在这节骨眼又安排人去抓钱进宝,他怎么会没得到半点消息?还有,若是动用局里的警员,下面那些警员,又怎么敢动手?
带着满肚子的疑惑,杨宏超陪着笑脸应付完钱新来,挂掉电话后脸色难看,他好歹也是个常务副局长,被人骂能高兴得起来才怪,不过知道钱新来的脾气和能量,杨宏超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转身走出办公室,杨宏超这会真有些佩服常胜军了,都到这份上了,竟然还惦记着抓人?果真不愧是省厅下来的哟,不仅敢摸老虎屁股,还敢骑到老虎头上。
心里想着事,杨宏超嘴角不知不觉露出了些许笑意,这常胜军和钱新来的矛盾越大,他在旁越是看得高兴,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杨宏超盯着那局长的宝座已经很久了。
下午两点多,市委,陈兴在办公室里听着赵瑜萱汇报制造业加工区的筹备工作,这个由孙英推荐的女干部,陈兴不知道其真实能力如何,但有点却是毋庸置疑的,即便他是市委把手,也得考虑并且权衡方方面面的利益,市里要新成立农业高兴区和制造业加工区,两个园区都是正处级的规格,多出来的那么多空缺,不可能全部由他这个把手指定,来他没那么多人可用,二来,只会将好处都搂到怀里的人,官是当不久的。
事实上,两个园区的把手,农业高新区是副市长许斌推荐的市政府办公室副主任魏智平,制造业加工区则是孙英推荐的赵瑜萱,都不是陈兴自己的人,陈兴初来乍到,手里根本还没有可用的干部。
制造业加工区的架构已经设立起来,目前正在联系批企业入驻,也在和招商局商量举办专场招商推介会的事,已经提上日程,赵瑜萱此刻坐在陈兴办公桌对面,正襟危坐的向陈兴汇报着工作。
三十多岁的年纪,姣好的面容和略显丰腴的身材,也难怪赵瑜萱以前会成为市委大院的朵花,陈兴没去注意对比赵瑜萱和市政府办主任梁婧两人谁更年轻,看赵瑜萱的履历,年纪栏是注明三十四岁,之前是望山市最年轻的女副县长,此刻听对方汇报,言谈颇为干炼,倒是给陈兴留下了不错的印象。
“瑜萱同志,我来望山的时日虽然不多,但可是已经听说了件事了,你这政府办主任梁婧被人称为望山市官场的两朵金花,都是年轻的女性领导干部,能代表望山市广大女性的佼佼者,盯在你们身上的目光可不少,所以更得加把劲,制造业加工区从无到有,筹备工作冗杂,日后加工区能否发展起来,更要靠你们园区领导班子的努力,你这个把手肩上的担子不轻,作为女同志,有没有信心?”陈兴笑道。
“妇女能顶半边天呢,陈书记,我有信心,定不会辜负陈书记您和市委的期望。”赵瑜萱先是微微笑,而后正色道,嘴上如此说着,心里却是对陈兴拿她和梁婧相比嗤之以鼻,那就是个靠宽衣解带爬起来的女人,赵瑜萱觉得自己不屑与对方相提并论。
陈兴不知道赵瑜萱心里的小心思,看着眼前这女人,目光从对方脸上扫过,暗道这女人倒也是个面玲珑的人,不过话说回来,能从机关单位里混出来的女人,本身就不简单,赵瑜萱有给孙英当秘书的经历,这或许是其际遇,但能领导满意,也不失为个本事。
心思电转之间,手机就响了起来,陈兴拿起电话看了下,是个陌生号码,眉头微皱,这是他的私人手机,能打过来的陌生号码都不是寻常人,陈兴也没犹豫,接了起来。
“陈书记是吧,是我,林保明。”电话那头,浑厚的男性嗓音响起。
陈兴微微愣,片刻的迟疑过后,陈兴很快就反应过来,省委组织部副部长林保明,尽管没接触过,但陈兴却是知道对方的名字,组织部的官员是见官大级,陈兴除了对部长陈近东外,对那几名副职也都有所印象。
“原来是林副部长,我说今天早上起来怎么听到树上的喜鹊儿叫呢,原来是林副部长会打电话过来。”陈兴笑了起来,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陈兴也都已经习以为常,跟林保明素未谋面,但好听的话已经先张了口,组织部这些官员,除非必要,没人愿意去得罪,平常更是得巴结着。
“陈书记说话就是让人听了心里舒畅。”林保明也笑着应和着陈兴的话,“等哪天陈书记到了省里,可得记得打个电话过来,咱们喝杯。”
林保明语气里透着亲热劲儿,话刚说完,就是话锋转,“陈书记,这两天的舆论,不知道陈书记关注了没有?”
“嗯,什么舆论?”陈兴下意识问着,心头却是跳,不好的预感再次出来。
“就是有关你们望山市局常胜军同志的,这两天上和报纸不是都闹翻了天了嘛,省里的领导也很关注,我们党选拔干部的标准是任人唯才,德才兼备,有才能的干部,我们要提拔,但有才无德的干部,我们是坚决不用,才德兼备的干部,才是我们重点提拔的对象,我想这些陈书记您作为党委把手,应该都是比我更清楚的。”林保明满脸笑容的说着,后面的话,他也不点出是针对谁,但他相信陈兴肯定能明白他的意思。
“林副部长说得没错,有才无德的干部,是坚决不能提拔的。”陈兴点着头,挑了挑眉,瞥了对面的赵瑜萱眼,起身走到窗户旁去听电话,林保明这话的潜意思,他是听出来了,心里头更蒙上了层阴影。
“陈书记,那警员跳楼的事虽然看似只是件小事,但毕竟省里的领导都很关注,舆论的影响我们不能小觑,希望你们望山市能够妥善处理好,对些干部,更不能带‘病’提拔,品德不行的干部,哪怕其能力再强,也是坚决不用的。”林保明笑道。
“林副部长放心,我们会处理好此事,至于市里的干部任用,我们会把好关,不需林副部长多虑了。”陈兴嘴角噙着丝冷笑,应付着这个不知道是顶着谁的名义来打这个电话的林保明,此刻陈兴也已经瞧出来了,这人跟那在背后算计常胜军的幕后推手要是没有点关系,陈兴就把头拧下来。
似乎感觉到陈兴语气变了味道,林保明又笑道,“望山市的事情,我相信陈书记定会处理得漂漂亮亮的,不过我打这电话主要也是向陈书记提个醒,没别的意思,陈书记也不用放在心上。”
“林副部长想多了,我得多谢林副部长百忙之还关心望山的工作才是。”陈兴眯着眼睛,嘴上说着应付对方的话,陈兴的心情点都不轻松。
赵瑜萱眼观鼻鼻观心的坐着原位,没有乱动,也没有转头朝向陈兴的方向,但耳朵却是竖了起来,听着陈兴讲电话,赵瑜萱不知道陈兴口那位林副部长是谁,但从陈兴的话里,赵瑜萱却是隐约感觉自个像是要捕捉到什么,上午她也在外面等着向陈兴排队汇报工作,却是因为常胜军到来,陈兴直接把他们门口几个还在排队等着汇报工作的人给先撵回去,让下午再过来,这两天,赵瑜萱关注舆论也知道常胜军这个新来的公安局把手遇到了麻烦,望山市敢那么干的人不多,赵瑜萱虽然不搀和任何事,但也大致能猜到是谁,从常胜军上午过来就能直接进陈兴办公室,赵瑜萱也琢磨着对方同陈兴的亲密关系。
陈兴接着电话,同林保明随意说了几句后挂掉电话,站在原地沉思着,脸上凝重的表情昭示着陈兴此刻的心情,针对常胜军的阴谋,陈兴此刻感觉到那些舆论或许只是个开端罢了。
转身看到赵瑜萱,陈兴才意识到对方还留在自己办公室里,挥了下手,道,“瑜萱同志,你先回去,加工区的工作,要抓紧了,我也不多提要求给你压力,只给你句寄语,那就是祝你们早日做出成绩,到时候我亲自给你们办庆功宴。”
“好,那我就记着陈书记您这句话了,我代表园区党工委和管委会,向陈书记您保证,定不会有半分懈怠,绝不辜负陈书记您的厚望。”赵瑜萱挺直了胸脯道。
赵瑜萱从陈兴办公室里出来,从走廊上拐过去,孙英的办公室在另边,赵瑜萱轻敲着办公室门,来到了老领导的办公室。
下午的时间转瞬即过,陈兴在接了几个电话之后,心情愈发沉重,都是跟常胜军的事情有关,电话打过来都是有意无意的在施加压力,这事已经有风雨欲来的前奏。
夜幕降临,当盏盏灯亮起时,整个望山,就犹如座镶嵌在群山之的美丽山城,万家灯火,是山城里点亮着的颗颗明珠。
陈兴犹在办公室,站在窗前,凝望着这座夜色下的城市,没有大都市的繁华和喧嚣,但整座城市从骨子里透出的那种安逸和小富而安的气息,却是让人会不知不觉喜欢上这座城市,这其实是座适合养老的城市,没有太多的污染,舒适的环境,慢节奏的生活和工作状态,让人不知不觉多了几分慵懒。
“书记,您还不吃饭,待会饭菜都凉了。”黄江华走进办公室,看到他给陈兴打回来的盒饭还放着没动时,不由得说了句。
“不差这时半会,肠胃还没那么娇贵,吃几顿冷饭就得病不是。”陈兴微微笑,他快傍晚的时候才知道常胜军午派人将钱进宝给抓了,从武警调的人,这次就将钱进宝逮了个正着。
对于常胜军的做法,陈兴是支持的,事先陈兴也没有想到常胜军会在这个节骨眼上这么做,知道之后,陈兴对常胜军这种果敢的性格倒是多了几分欣赏,要知道,在官场里呆久了的老油条,做事讲究的是面面俱到和面玲珑,个比个圆滑,像常胜军这种刚硬的性格,倒是极为少见了。
转身走回沙发坐下,陈兴翻阅着手上的件,批给丽山县的两千万教育补助已经由他签字,指示财政局拨了下去,而此刻他手上的件是市教育局送过来的全市教育资金的缺口,陈兴颇为头疼,教育局那边估计也是听到他给丽山县特批了两千万的教育款项用于补发教师的拖欠工资,闻到肉味立刻就来哭穷了。
将件放桌上,陈兴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这些事应该是李开山这个市长去操心才对。
想着明年的财政预算编制工作也该差不多进行了,陈兴寻思着要亲自把好关,旧城改造项目的投入太大,最终是否能收到相应的效果不得而知,那么多的资金投进去,如果最后只是个面子工程,那得不偿失。
拿起电话,陈兴给郑珏打了过去,离郑珏带人来望山考察也过去有些时日了,四叶草集团是否会在望山投资,陈兴也直关心着此事,不时的给郑珏打个电话,也算是将彼此之间那点点交情也派上用场了。
“郑总,来望山投资的事,考虑得怎么样了。”电话通,陈兴笑道。
“陈书记,很抱歉,最近在忙个人私事,都忘了这事了。”电话里,郑珏歉意的笑笑,声音更隐隐能听出些疲惫。
陈兴闻言,微微怔了下,很快就笑道,“郑总,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尽管开口,咱们也算是老朋友了,只要是力所能及的事,总归不会拒绝不是。”
“谢谢陈书记的好意,点私事,处理完也就好了,等手头的事情处理,我会考虑到望山投资的事。”郑珏答道。
陈兴闻言,听不出郑珏这是推托之词还是确实是被私事缠身,陈兴也没再多说什么,聊了几句后挂断电话,陈兴琢磨着郑珏这人的为人,最后也只能摇头笑,认识的时间是不短,但接触的次数还真屈指可数,算不得对郑珏有多么了解。
坐了会,陈兴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拿起来看,见是顾盼男打的电话,陈兴接起来,笑道,“小顾,找我有事吗?”
“陈……陈书记,您现在有时间吗?”顾盼男主动给陈兴打电话明显是有些紧张,前两次,都是陈兴跟她联系的。
“有时间,怎么?”陈兴笑着道。
“那陈书记您还去不去拆迁户的家里?我又找到了几户人家的住址。”顾盼男在电话里轻声细语的说着,陈兴隐隐都能想象到对方那小脸微红的样子,都上三十岁的人了,两次接触下来,顾盼男倒更像是少女般。
陈兴迟疑着,走访那些拆迁户,陈兴基本已经不抱希望,很显然,有人在警告威胁着他们,从那次到省政府大门口静坐的事件发生后,这些拆迁户回来后好像也都销声匿迹了般,没人再闹腾,夜之间都消停了,连续两次都碰壁,并且从走访的那两户拆迁户当时惊慌害怕的反应来看,陈兴基本上已经能做出判断,背后有人在搞鬼,这会顾盼男再打电话过来,陈兴本不想去再做无用功,但想到李颖曾提及顾盼男费了不少功夫在帮他做这事,陈兴也不想说什么打击对方积极性的话,想了想,点头道,“那行,咱们晚上再去走走看。”
“好,那我在哪等陈书记您?”顾盼男的声音明显有些高兴。
“你在哪?我过去接你。”陈兴问道。
“我还在单位呢。”顾盼男低声说了句,她这会其实还没吃晚饭,这两天,她直在主动等着陈兴给她打电话,私底下用了不少时间去了解其余拆迁户住哪里的她,不仅这两天利用上班时间请假出去跑了不少地方,也发动父母的朋友去帮忙了解,终于又弄清了些拆迁户的住址,直盼着陈兴再主动给她打电话,却是迟迟等不到陈兴的电话,今天又是傻傻等到现在,见陈兴没来电话,才鼓起勇气给陈兴打了个电话。
挂了电话,顾盼男走到单位门口,又沿着马路走了段,离单位有段距离,这才停了下来,陈兴的车子过来,顾盼男心里也有避嫌的想法,不想在单位门口被其他人看到。
仔细的看着马路过来的车子,顾盼男认得陈兴的车牌号,车子近,顾盼男就赶忙招手。
陈兴转头看着上车的顾盼男,笑道,“你这个时间还在单位,吃晚饭没有?”
“陈书记您吃了没有?”顾盼男瞥了陈兴眼。
“我在办公室随便凑合着吃了。”陈兴笑了笑,“怎么,你还没吃?”
“我也吃了。”顾盼男轻点着头,没好意思说自个没吃,生怕耽搁了陈兴的时间。
“行,那咱们就直接出发吧。”陈兴点了点头,也没多想,让顾盼男指路,行人直接往顾盼男说的地方去。
此次去的地方并不是上次那个城村,而是位于城郊的个自然村,属于城乡结合部的地方,流动人口颇多,不少在市里工作的人租房在这里,因为房租便宜。
“陈书记,这次去应该能有所收获。”顾盼男边指引着李勇怎么走,边同陈兴说着。
“哦,会有啥收获?”陈兴笑道,随口应着对方的话,并没抱什么希望。
“我午先过去了趟,有户人家我已经先去走访过了,那男主人三十多岁的年纪,看起来应该是挺有血性的个人,我骗他说是市里派来了解拆迁补偿协议的,要是有什么不满,可以申诉,市里会帮他们解决,他听先是沉默,而后有些激动,嘴上说着什么豁出去了,然后就讲了当初拆补偿协议的实情。”顾盼男同陈兴说道。
“真的?”陈兴眼睛亮,身子都坐直了起来,看着顾盼男,“刚才怎么没听你在电话里讲?”
“我忘了。”顾盼男不好意思的笑笑,刚刚主动给陈兴打电话,顾盼男紧张得手心都要冒汗,哪里还会记得说这个。
“这么说来,这次去是真可能有收获了。”陈兴眼里也有些喜色,想着自己刚刚还以为出来也是做无用功,要不是想到顾盼男辛苦在忙碌,差点就没出来,此刻不由得道,“小顾,你刚刚在电话里没说这个,我都险些没出来了。”
“啊?”顾盼男小嘴微张着,惊讶的看着陈兴。
愣了下, 顾盼男才挠了下头,苦笑道,“我刚刚确实是忘了。”
“没事,这不是出来了吗。”陈兴笑了起来,“希望晚上这趟,咱们不会再白跑。”
“应该不会的,我想他午都那样说了,应该不会再改口,午我走前是跟他说晚上要带我们领导过来,他也个劲的点头说好。”顾盼男说道。
“希望不会有意外,为这件事,咱们这算是第三晚出来了,白跑不说,小顾,这事可是占用了你不少私人时间,让你也跟着辛苦,我都还没好好对你说声谢谢呢。”陈兴笑道,“你这晚上没及时回去,你老公可不会怪你吧?不过也没事,他要是怪你,你让他来找我,我这个当书记的,亲自为你解释。”
顾盼男张着小嘴,想说什么又没什么,她想跟陈兴说自己没老公,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只是呐呐的道,“陈书记,这些都是我该做的,能为领导分忧,也是我的荣幸。”
“咦?小顾,这可不像你说话的样子呀。”陈兴微微惊讶的看了对方眼,笑道,“我跟你虽然接触还不多,但印象,你可不像会说这种官话套话的人。”
“陈书记,那您觉得我是什么样子的人?”顾盼男转头看着陈兴,第次正视着陈兴的眼神,昏暗的车厢里,看不太清她的脸色,但此刻顾盼男却是知道自己脸热得发烫,这要是白天,准能让人看到自个的脸色都红到耳根子上了。
陈兴怔了下,顾盼男是什么样的人,他还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两人算上今晚,也不过才第三次接触而已,现有的印象也都是这几次接触建立起来的,要说对顾盼男的了解,他其实算不得了解。
“小顾,这个问题可就难倒我了。”陈兴摇头笑。
顾盼男听到陈兴的回答,眼里闪过丝失望,往前看了眼,也顾不得多想什么,忙道,“到了到了,前面的路口左拐,就到地方了。”
李勇照着顾盼男所指引,往左拐,只听顾盼男道,“陈书记,这片房子很密集,车子不好进去,都是小巷子,走路进去会方便点。”
“行,那咱们就走路进去。”陈兴点了点头。
几人下车走着,顾盼男虽然对这带也不熟,但午先来找过次,倒也不至于认不清路,顺着路边那昏暗的灯光,顾盼男很快就找到了白天来的地方。
对方是住在二楼靠路边的房间,顾盼男午上去过,所以有印象,隔着铁门的院子里往上张望着,顾盼男疑惑的嘀咕了句,午她说晚上会带领导过来,对方还个劲说好,说晚上定在家等着,怎么这会却是没看到灯亮。
好在午记了下号码,顾盼男拿出手机给对方打着,电话接通了,但是响了好久却是没人接,直至系统自动提示的暂时没人接听出现,顾盼男才皱着眉头挂掉电话。
“怎么,没人?”陈兴看向顾盼男,心里已然猜到什么。
“奇怪了,午明明还跟我说晚上定会在家等着,这么这会打电话没人接,楼上也没看到亮灯。”顾盼男纳闷的说着,看到陈兴正盯着她,顾盼男以为陈兴是认为她刚刚在车上是说谎,赶忙道,“陈书记,午我过来的时候,对方真的跟我说了拆迁的事,而且我说晚上带领导过来,他也说好,没有骗您。”
“没说你骗我。”陈兴笑着摇头,“可能他们有啥急事吧,所以没在家也顾不上接电话。”
陈兴嘴上安慰着顾盼男,心里却是已经不抱希望了,就看这情况,今晚看来是又白跑趟了,陈兴无奈的摇了摇头,早就猜到这些拆迁户应该是受人威胁,都不敢再站出来说什么,又哪里能这么容易碰到个敢说话的。
两人说着话时,就在他们站的房子面前的对面,对三十多岁的年夫妻正躲在个角落处往外张望着,男子手上拿着手机,刚才顾盼男打电话时,他的手机亮了起来,只不过因为调了静音,并没有声音。
“那女的就是午来找你那女的吧,看到了没有,带了三个男的过来,还市领导呢,你信吗?就你傻里傻气的,人家说什么你就信什么,早晚把自个害死,没看到那帮人天天都有人在盯着吗,这几人,说不定跟他们就是伙的,来试探的。”旁边的女子看了看旁的男子,埋怨着对方,“以后别再当出头鸟了,别人都不闹,你瞎闹个什么?想把咱这个家毁了呀你,幸好孩子读初寄宿去了,不然我真怕你早晚招惹点祸事出来。”
“我看那女人说话轻声细语的,人也很客气,不像是跟那帮王蛋伙的呀。”男子不甘心的说着,“咱们躲在这里也不是回事,要不出去吧,问问咋回事。”
“你还出去什么,不怕死是不是,万人家是找麻烦的呢?我告诉你,租的那房子,咱们也都不能住了,明天就搬家了。”女子瞪着丈夫,恼道,“都是你这大嘴巴惹的祸。”
“不是我要大嘴巴,是那帮***太过分了,老子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再说活得这么憋屈又有什么意思。”男子压着嗓门,恼火的说着。
两人边观察着陈兴几人的动静,边嘀咕着,而站在院子门口外的陈兴和顾盼男几人,左右张望着,顾盼男已经又打了两个电话,结果还是没人接,眼里满是失望,是对方真有事,还是她被忽悠了?
“陈书记,要…要不……”顾盼男不好意思的看着陈兴,吞吞吐吐了下,才道,“要不咱们等会儿吧,说不定他们待会回来了呢。”
“也好,那就等会吧。”陈兴笑着点头,不想打击顾盼男,笑道,“反正来都来了,也不差多等会。”
几人在原地等了起来,顾盼男却是知道她午过来时,找人问拆迁户的事,却是被有心人看在眼里,晚上顾盼男又带了人过来,已经有人去报信,几人还没站几分钟时,五六个小混混拿着棍棒气势汹汹的走了过来,有人朝陈兴几人指了指,为首的名小混混登时骂了声,“***,活得不耐烦了,给我打,只要别打死了,打残废了也不打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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