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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湿的地板,略显阴暗的过道,直至灯亮了起来之后才让人感觉到丝光明,头上是咯吱咯吱响着的老吊扇,陈兴站在这样的环境里,都感觉很是不舒服,住在这里面那得是怎样种受罪,不过犯人也只能在生活在这种环境里,听那监狱长赵贾瑜所说,邢天德算是得到特殊对待了,起码住的还是个单独的小房间,尽管这房间除了块用来当床的木板,其他的什么都没有,但比起其他住在排过去,看起来就像是猪圈样的地方,邢天德的条件算好的。
“进了监狱当然就是要遭罪,要是监狱里的生活很舒服,那还不得有些在外边没法生活下去的人争着抢着犯罪来监狱里享福,除了没自由,生活过的舒服,何乐而不为呢,所以这监狱就不能弄得舒服,除了保障基本生活,越辛苦越好,那些坐过牢出去的人,才不敢再犯。”赵贾瑜笑眯眯的跟陈兴说着,“说难听点,这犯人在监狱里的生活,比牲畜好不到哪去。”
陈兴点了点头,这会已经是晚上11点,陈兴和杨振聊了会后,还是决定到监狱里看看邢天德,陪同的有杨振,赵贾瑜跟着陈兴和杨振在门口站了会,最后才在杨振的眼神示意下先离开,陈兴和杨振明显是不想让他在现场,赵贾瑜也识趣的走开。
走的时候还不时回头的望眼,傍晚杨振才刚来过,姑且不说杨振从来没踏足这里看过邢天德,这会都快凌晨了,杨振又是陪同着陈兴过来,赵贾瑜这肚子都是疑问,他并非不认得陈兴,邢天德之后的海城市委第秘,赵贾瑜还是如雷贯耳的,主要是因为陈兴从给周明方当秘书开始,步步窜起得太快,现在都已经是副厅级的干部,都能跟市领导并列了,这委实成了段让人津津乐道的说书故事,在海城官场也是耳熟能详的事情,赵贾瑜虽然是在司法系统,常年跟犯人打交道,相对来说是处在海城主流官场的边缘,但并不代表者他对陈兴不了解。
“都给周明方当过秘书,个是步步高升、官运亨通,个却是沦为阶下囚,这还真是同人不同命。”赵贾瑜心里头泛着嘀咕,他对邢天德没有半分同情,对陈兴倒是有几分羡慕,身在体制里,他深知要往上爬步有多难,像他这种,这辈子估计也就跟犯人打交道到退休了。
赵贾瑜离去,邢天德淡淡的看了杨振眼,扭头对陈兴道,“陈兴兄弟,可否单独跟你聊聊?”
“嘿,你叫得还真顺口。”杨振面带嘲讽,亏邢天德叫陈兴兄弟还叫得这么顺溜,更是要让他回避,杨振这心里头难免有几分火气,要不是有陈兴在旁,杨振早就发作了。
“杨局,你到外面走走,我跟他单独聊聊。”陈兴回头对杨振说道,既然都到监狱里来了,和邢天德单独聊聊也没什么,看看对方有啥话要说。
杨振闻言,只是颇为恼怒的盯了邢天德眼,也没拂了陈兴的意思,走到外面去,小小的房间里就剩下陈兴和邢天德两人,陈兴目光从对方身上收回,“说吧,有什么话非要让杨振离开了才说。”
“几年没见,陈兴兄弟都已经是部委的副司长了,真是令人艳羡,想想昔日咱俩都块给周书记当过秘书,我在市委风光的时候,陈兴兄弟还在政研室里混得郁郁不得志,没想到时过境迁,咱俩个是身穿囚服,个却是坐于高堂之上。”邢天德凝视着陈兴,悠悠的说道,不甘、嫉妒、羡慕、怨恨…种种情绪不而足的出现在邢天德脸上。
此时此刻,邢天德的复杂心情,或许只有他自己能够体会,本来,这切都应该是属于他的,却被陈兴给抢了过去,邢天德满是怨恨,不管事实如何,但他就是这样想的,若是他当时的秘书位置没有被陈兴给取代,那现在风光的就是他,而不是陈兴,说不定他现在也是个副厅级干部了。
“你都已经知道是往事,现在说这些还有意义吗。”陈兴皱了下眉头,对于邢天德口声陈兴兄弟,陈兴听得颇为不悦,况且他有现在这样的成就,周明方只能说是其个因素,到他调任部委这步,几乎是跟周明方没关系了,听邢天德的口气,完全是认为他能走到这步,全是因为周明方的提携,陈兴也懒得解释。
“怎么会没有意义,若非你的出现,周书记会兴起更换秘书的念头吗?若非我不再是周书记的秘书,哪怕是我自身有问题,又有谁敢查到我身上来?哼,打狗还要看主人呢,就算是借那些纪委的人俩胆子,他们也不敢查我。”邢天德低吼着,“切全都是因为你,全都是因为你的出现,是你抢了我的位置,抢了我的前途,以至于让我步步沦为阶下囚。”
“所以这就成为你陷害我的理由了?你觉得自己做了自己龌龊的事还反倒名正言顺了?也多亏周书记没有受影响,要不然还真让你得逞了。”陈兴冷笑,“你自己的过错,全推到别人身上了,看来坐了快三年牢,你还没悔悟,依我看,法院判你年都算轻了,没给你个十几二十年真便宜你了。”
“陷害?”邢天德微微怔,随即笑了起来,“不错,是我陷害你,我唯恨的是没有让报纸将你的正面照给登出来,只给了你侧脸个小小的特写,以至于让人不能下子认出是你,没让你隔天成为名人是我失策了,我还是太心慈手软了,要是当时狠点,说不定现在就完全不样了,你其实应该感谢我,要不是顾忌着要给你留点颜面,我那晚就直接授意报纸给你的正面来个大特写了,让人看看你被扫黄的光辉形象。”
“还真是恬不知耻。”陈兴笑着摇了摇头,也不动气,不是他的境界有多么豁达,而是邢天德压根都没让他动气的资格了,两人现在已经不在同条水平线上,陈兴真要是动气,反倒是落于下乘了。
“人至贱则无敌嘛,不过话说回来,我还差了点火候。”邢天德不以为然的笑笑,“陈兴兄弟,你让杨振先过来找我,想必也是存了试探我的心思吧。”
“你觉得就你现在的处境,还有资格让我试探吗。”陈兴撇了撇嘴,“我人也到了,你想说什么也可以说了,要是跟刚才样尽是废话,那我没这个功夫跟你在这里浪费时间。”
“哎呀,这人当了大领导就是不样了,每秒钟的时间都宝贵的很,来这监狱里的确是在浪费时间。”邢天德眼睛闪烁了下,“陈兴兄弟,既然你也来了,那咱也就明人不说暗话了,几年前我给你挖的那个桃色陷阱,照片都还在,我当时没放在家里就是给自己留了个后手,要不然现在还真是没有半点可以倚仗的了。”
邢天德说到这里顿了顿,终于抛出了自己的目的,“我想跟你提个要求,年底我就要出狱,不知陈兴兄弟能否帮下忙呢。”
“年底就要出狱?”陈兴匪夷所思的看了刑天德眼,“你还真是敢提呀,还有五年刑期,你这就想免了?再说了,你凭什么觉得我就帮得了你,即便是能帮,我又干嘛要帮你。”
“你能帮的,凭你陈兴今时今日的地位,想要帮我只是轻而易举的事,至于你肯不肯帮,嘿,陈兴兄弟,那些照片多少有些不雅,你现在家庭和谐,幸福美满,你也不想让人破坏你的幸福吧,那些照片要是曝光到上去,那你可就有麻烦了,到时候说不定就不是家庭受影响了,兴许连你的前程都要给拖累了。”邢天德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你就这么自信?”陈兴盯着邢天德,嘴角微微弯起个弧度。
“不错,我就是有这个自信,我忍了三年,看着你步步高升,我始终在忍着,到今天,我忍不住了,我也不想再在这个鬼地方呆下去,而且才三年的时间,你也让我惊讶,竟然走到了这样的高度,现在的你,已经有能力让我提前出去,我没必要再浪费时间。”邢天德眼里闪过丝兴奋,想着自己即将就能脱离这鬼地方,邢天德整个人都要沸腾起来。
“这么说来,你几年前没急着拿照片威胁我,只是为了等我走得更高,能够让你获得最大利益的时候才拿出来?”陈兴目光微微滞,没想到邢天德竟然能够隐忍到坐了三年牢才将他的后手给抛出来。
“不错,这几年,我直在关注你,这么短的时间,你就爬到副厅了,真是让我意外,现在我不用忍了,也不想忍了,这些照片,终于能够发挥出最大的价值了。”
“你觉得你现在在这么个地方,还能为所欲为?”陈兴冷笑,目光阴寒,“既然你都跟我说了实话了,那你认为我就会受你威胁?在这监狱里,你不觉得有很多手段可以让你供出那些照片是放在哪里吗。”
“我敢这样跟你说,当然不会点准备都没有,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我现在身陷牢狱,还敢威胁你个副厅级干部,你觉得我会那么白痴的连做两手准备都没有吗。”邢天德眉毛微微扬,脸上的络腮胡子更为其增添了几许戾气。
“哦,说来听听,你又做了什么准备?”陈兴按捺住心里的喷涌的怒火。
“我可以明白无误的告诉你,只要我在这监狱里受到什么刑罚,外面立马就会有人将你的照片曝光出去,不要怀疑我跟外界联系的能力,哪怕你们限制任何人来探视我,我依然有办法将消息传递出去。”邢天德直视着陈兴,“陈兴兄弟,说真的,我不想看到那个情况出现,因为我不想和你撕破脸皮,我相信咱俩还会成为朋友的。”
“有你这样专门从背后捅刀子的朋友,我可真是荣幸。”陈兴眼底深处已经满是升腾的怒意,他不得不忍着。
“时也命也,我也是情非得已。”邢天德很是无奈的说着,“这年头,人心凉薄,昔日那些跟我称兄道弟的朋友,见我落难了,呵,也没两个来看我,更别说官场上的酒肉朋友,若是以往的人脉关系还能起作用,我也不至于要为难陈兴兄弟你了,只要能弄个保外就医,我早就提前出去了,可惜那些王羔子都是落井下石的人,竟然没人肯帮我,我早晚让他们都付出代价。”邢天德说到最后,咬牙切齿。
“你说的话,我记下了,我会认真考虑的。”陈兴深深望了邢天德眼,转身走了出去,再呆下去,陈兴的怒火都要忍不住爆发出来。
门哐当声就关上,后面隐约能听到邢天德的声音,“陈兴兄弟,我的耐心可是有限得很,年底要是不能出去,那我可保不住要做出什么事来。”
在门外等着的杨振也听到了里面传出来的话,疑惑的看了看陈兴,“陈司长,怎么回事?”
“走,出去再说。”陈兴深吸了口气,压制着满腔怒火。
街道边,杨振将车子停在颗大树下,惊疑不定的望着陈兴,“陈司长,会不会这监狱里有邢天德的内应?”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要不然他怎么向外传递消息?”陈兴脸怒气,“杨局,这事交给你了,先把邢天德稳住了,然后在监狱里仔细查遍,这种事情相信你比我更有经验,我也不多说了,你自己看着办。”
“好,我尽力去办好。”杨振点了点头,知道这是陈兴放手让他去做了。
和杨振分开,陈兴的身影出现在何丽所住的小区,上了楼,轻拧了下门把,门如意料打开,屋里黑漆漆片,陈兴愣,旋即放轻脚步,轻轻将门反锁,双手猛的从后面将眼睛捂住,闻着那玫瑰香味,陈兴嘴角荡漾开了笑意,这是何丽常年用的香水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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