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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落于江城明怀路段的省委常委别墅区,靠近湖边的二号楼是省长张国华的住所,特地抽空回家的张国华和女儿张宁宁起吃晚饭,父女俩难得有空在起吃饭,张国华的妻子曾云在财政部工作,张国华调到江海省,夫妻俩聚少离多,在这江海省,女儿张宁宁倒成了唯的亲人,张国华对这宝贝女儿也是疼爱的紧。
“宁宁,你也老大不小了,有没有考虑找对象的事。”张国华给女儿夹了口金针菇炒肉丝,这道极为普通的家常菜却是其女儿最爱吃的菜,在这饭桌上,张国华褪去省长的光环,他也只是名疼爱女儿的父亲而已。
“爸,我记得你说过,不干涉我的婚姻大事,别耍赖哦。”张宁宁停下了筷子,冲着自己父亲调皮的眨了眨眼睛。
“对,我女儿的婚姻大事自己做主,我这个做父亲的管不到了。”张国华笑着点头,没有什么比看到女儿的笑容更让他满足,只是笑容下,张国华的内心深处却是有些隐忧,生活在他们这样的政治家庭,固然是出生就比别人的起点高,享受着别人没有的特权,但得到的同时又免不了失去些什么,儿女的婚姻大事也很少能轮得到自己做主。
“爸,你就放心吧,你女儿总不至于那么差,以后连丈夫都找不到吧。”张宁宁浑不在意的说着,她自己还真的从来没考虑过终身大事,此时此刻,莫名的,张宁宁的脑海闪过了陈兴,那个在她认识的圈子当,算不上出类拔萃的男人。
“我女儿当然是最优秀的,排队等着追求的都能从京城排到江城来了。”张国华宠溺的说着,想到上次偶然看到女儿跟陈兴单独吃饭,张国华眉头微皱,陈兴对她女儿有恩,他对陈兴也有几分欣赏,不过这欣赏有部分是因为陈兴帮助他女儿的缘故,张国华愿意用其他方面去补偿陈兴,但要是他女儿真的跟陈兴产生了男人之间的情愫,张国华却又不太愿意见到这样的结果,说到底,他觉得陈兴跟他女儿还是不般配的。
陈兴下放到溪门担任副县长,张国华在这里面也过问了下,这其间固然有周明方的因素,但未尝也不是他对陈兴的补偿,而周明方对陈兴重点培养,又何尝不是因为陈兴对张家有着份恩情的缘故,这里面的关系,掺杂着人情和利益,当然,也不排除有少部分的个人情感在里面。
“宁宁,上次张副总理可是去你爷爷那里提亲了,想撮合你跟王正的好事,你爷爷给推掉了,要不然你现在恐怕就该哭鼻子了。”张国华看了自己女儿眼,女儿向对王正不感冒,王正却是紧追着不放,这事连他这个当父亲的都听说了。
事实上,若非是女儿本身不愿意,张国华对于同张家结成亲家倒是不反对,下次换届,王严极有可能成为九大常委之,有张家这么个强势盟友,对于张家来说并不是什么坏事,当然,换届之时,高层的人事本就是风云变幻,王严最终竹篮打水场空也不是没有可能,但不管怎么说,王严现在也是堂堂的副总理,张家要娶他的女儿,也不是配不上,更何况,邱张两家若是联姻,王严入常更是如同加上了道保险杠。
“哼,爷爷真要是答应了,我可就不理他了,回到京城去肯定去把他的胡须。”张宁宁娇哼了声,与此同时,远在京城幢老式四合院里的厅堂里,老辈革命家硕果仅存的几个元老之的张道罕见的打了个喷嚏,喝了口茶润嗓,张道低声嘀咕着,“不会是感冒了,还是谁在念叨我来着。”
跺跺脚能令整个京城都震上三震的张道并不知道此刻正被他的宝贝孙女惦记着他的胡须,其实张道并没有留有很长的胡须,只不过以前张宁宁还小的时候,张道抱着小孙女时,经常用硬硬的胡茬去挠宝贝孙女的痒,张宁宁就常抓着那短短的胡茬使劲拔,胡茬子抓不到,倒是常把张道的下巴抓得块红块紫的。
“你爷爷现在老了,你可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乱抓了。”张国华笑着提醒道,他们这些晚辈在张道面前都本本分分的,谁也不敢失了规矩,跟他女儿同辈的孩子在老人面前更是战战兢兢的,也就他女儿能够让老人如此疼爱。
“才不会呢,我知道爷爷金贵着呢。”张宁宁俏皮的笑着,她又怎么会不知道爷爷对张家大家子人来说有多么重要,在高层又有着怎样的地位。
“呵呵,宁宁啊,我上次看到你和陈兴块吃饭,你和他?”张国华看似不在意的问了句。
“我和他是朋友啊,怎么了?”
“没怎么,我随口问问。”张国华笑了笑,“张宁宁,觉得陈兴这人怎么样,我可没见到过你跟男孩子块吃过饭。”
“他人自然是还不错。”张宁宁还没意识到什么。
“那你对他是不是动心了?”张国华开玩笑的看着自己女儿。
“才没有呢,爸,瞧您还是省长呢,为老不尊。”张宁宁的脸刷的下就红了。
“省长也是人,我还能不食人间烟火不成,跟自己女儿开开玩笑又有什么,不过看来我的宝贝女儿真的动心了。”张国华盯着女儿看了阵,心里微微紧,他了解自己女儿的脾性,能让自己女儿脸红的人,除了好感之外,怕是没其他解释了。
溪门县,陈兴晚上又接到黄明的电话,心里头不免犯嘀咕,午才起吃过饭,晚上又打来电话了,这可不像是黄明的风格。
晚上来到酒店,陈兴看到费仁和另外张陌生的面孔,神色怔,微点了下头,陈兴径直走到椅子上坐下,转头看了黄明眼。
“陈兴,你这进步的速度可是让我们这些同在体制内的老同学都望尘莫及了。”费仁笑着恭维了陈兴句,他父亲也就是区委副书记,将近五十岁的年纪了,还不如陈兴两三年混的成功,费仁每每想及此,总感觉心里堵得慌,几年前他还瞧不起陈兴没前途来着,要不然也不会用那种奚落嘲讽的态度去对待陈兴,现在是追悔莫及,谁能想到陈兴这两三年能蹿升的如此快,他现在想努力去修补同陈兴的关系,却是极为困难,他自己心里也清楚的紧,他跟陈兴两人的关系是面和心不合。
对于费仁的恭维,陈兴笑了笑没说什么,目光往在场唯张陌生面孔的方向瞟了瞟,费仁见,笑着介绍道,“这是市城建局的宋科长,宋达明。”
“哦。”陈兴诧异了下,冲着宋达明点头致意了下,心里疑惑,宋达明肯定不会是无缘无故出现在这里,但他最近好像没有啥事跟市城建局有交集。
“陈县,早就久闻你的大名了。”宋达明脸上带着恭敬地笑容,这是他第次同陈兴接触,即便是知道陈兴本来就还没到三十岁,宋达明也不得不惊讶于陈兴的年轻,对陈兴摆出来的姿态,宋达明尽管心里有些不满,但心里也只能承认,陈兴确实有这个资本,谁让人家年纪轻轻就是代县长来着。
几人入座,因为有费仁和宋达明两人在场,陈兴的话并不多,气氛并不是很热烈,宋达明几次欲言又止,都被费仁用眼神制止住,暗示对方别太着急。
“费仁今晚怎么想到到溪门来了。”陈兴看了费仁眼,主动问了句。
“想着有些日子没跟你聚聚了,就过来跟你坐坐。”费仁脸不红心不跳的说着,陈兴听到这话,心里却是直犯恶心,他跟费仁有熟悉到那份上吗。
“陈兴,听说你们县里正在调查民政局局长陈铭?”黄明意外的开口问道,费仁直在冲着他使眼色,陈兴来之前,费仁已经跟他说是为了什么事,黄明拗不过费仁的情面,也只能勉为其难的答应下来,费仁经常带客人去光顾他的酒店,再加上同学场,黄明实在是撇不开这个脸面去拒绝,不过黄明敢答应下来的更大个原因是他对陈兴足够了解,费仁最后基本上是要落空。
“你怎么知道这件事?”陈兴不着痕迹的瞥了费仁和宋达明眼,笑着反问,他对黄明的态度还是跟其他两人明显不样的。
“陈县,陈局跟我们宋家有点交情,不知道陈县能否开面?”宋达明忍不住蹦出来了,费仁眉头皱,这家伙太着急了,要坏事了。
“宋家?”陈兴眼里有几分疑惑,看样子是要为陈铭出头的,不过对方这口气听着好像宋家是有来什么来头的家族,他怎么没听过海城有这号尊贵的姓?
“呵呵,家父曾经也在溪门当过县委书记。”宋达明解释道,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他自认为自家也算是小有底蕴的,陈兴问话的口气却是不当回事。
“哦,原来是宋副主席啊。”陈兴恍然大悟,市政协副主席宋明曾经也在溪门干过,陈兴倒是清楚这个,瞥了宋达明眼,陈兴暗道了声原来如此,陈铭别后靠的就是宋明,此刻宋明的儿子宋达明出面来为陈铭说情,那就点都不奇怪了,陈兴心里不禁掂量起来,宋达明出面,只是其自己的意思,还是代表着宋明的意思。
“不错。”宋达明抬了抬头,有点得意的意思。
这细微的表现落在陈兴眼里,却是让陈兴冷笑不已,如果是在宋明不知情的情况下,宋达明自作主张的来找他,那只能说宋达明未免太高看自己了,若是宋明示意儿子宋达明出面,那未免就有些看不起他了,这里面不乏有这么层意思,在宋明眼里,他就只配跟他儿子打交道,还够不着让宋明亲自出面?
“县里只是在调查民政局的问题,又没人说陈铭有问题,也没证据证明陈铭个人违反了党纪国法,怎么,宋科长难道有未卜先知的本事不成,提前就知道了陈铭会出事?还是宋科长知道些什么?”陈兴似笑非笑的打量着宋达明。
“陈县说笑了,我怎么会知道什么。”宋达明不太自然的笑着,心里恨得牙痒痒的,他有听陈铭说过,陈兴会拿民政局开刀,是因为陈铭得罪了他的缘故,陈兴现在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偏偏他还不能把话说明白,不然就是坐实了陈铭确实违纪的事实。
“那不就是了,没人说陈局长有问题,现在有关部门也只是在调查民政局的账务而已,宋科长着急什么。”陈兴点没有给对方面子的想法。
“陈县说的是,我这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了。”宋达明干笑着点头,隐隐有些不甘心,又没法把话挑明了说,总不能说陈兴这是故意要整倒陈铭来着,那样说也彻底的把陈兴得罪死了,不过宋达明稍稍宽心的是陈兴刚才的话并没有说死,还留有些余地。
顿饭吃下来,气氛有些冷场,除了黄明不时的说说话让场面不至于太过尴尬外,宋达明到了后面几乎是没说话,费仁因为宋达明开始就急吼吼的开口,也没好意思再开口为对方说些什么话,他和陈兴是什么样的交情,他自己心知肚明,本来是打算让黄明从旁帮忙,宋达明却是开始就坏菜了。
晚饭吃完,黄明送费仁和宋达明离去,宋达明离开时也没跟黄明打招呼,径直就上了车,黄明微微愣,心说这啥人啊,合着完事就不搭理人了?起码也讲点礼貌嘛。
“咳,宋科可能有点心神不宁,别太计较。”费仁略显尴尬,宋达明这般做法,让他这个间人脸上都没光彩。
宋达明脸沉闷的在车上坐着,他刚才还真不是故意不跟送出门的黄明打招呼来着,是他完全心不在焉,脑门子都在琢磨着陈兴刚才是啥意思,从陈兴说的话可以看出陈兴并没有把话说死,只是陈兴也没给他面子,宋达明此时的心思也是复杂的紧,陈兴和陈铭都恨上了,连他自己都不例外,他在城建局里工作,不乏油水可捞,灰色收入点都不少,几年前尽管还没混到正科,但也是个有点小权的副科,当时根本就不缺钱花,但就是忍不住诱惑的收下了陈铭送来的二十万,宋达明现在想后悔都来不及,要是没收那二十万,现在啥事都没有,如今后悔得晚了,说到底,还是贪婪的**惹的祸。
“陈兴,今天这事是费仁直接找到我头上了,撇不开情面,只好答应他帮忙了。”黄明走回酒店包厢,张口跟陈兴解释着。
“没事,我还不了解你嘛。”陈兴笑道。
“那就好,我还怕你误会了,对了,你们刚才说的民政局局长是怎么回事,听那意思,好像是你要查他?”作为名普通老百姓,黄明也忍不住对官场的卦好奇起来,刚才那个所谓的宋科长开口求的是陈兴,黄明也能听出些端倪出来。
“这个陈铭来就给我使绊子,我要是不来个杀鸡儆猴,那我的威信可就扫地了,以后的工作就更不好做了。”当着黄明的面,陈兴也没隐瞒,关键是黄明并非体制人,陈兴跟对方聊天轻松愉快的很。
“原来是这样啊,敢给你使绊子,那确实该给他来个狠的,要不然你这个代县长以后真没威信了。”黄明点头附和。
陈兴笑了笑,今天只是宋达明冒出头了,下次很有可能就是宋明亲自出马了,不管今天宋达明的举动是不是出自其老子的授意,陈兴估摸着宋明肯定也会冒出来,又或者通过其他人跟他打招呼,他之所以没把话说死,也是为了给自己留点余地,谁知道宋明能请出什么样的人来说情,反正他立威的目的已经达到,也不定非要把陈铭整倒,相信通过这次,以后也不会有人还敢对他阴奉阳违。
同黄明在酒店门口分开,陈兴回到招待所后边的宿舍,点多的时候,陈兴的电话响了起来,看到来电显示,陈兴很是意外,打电话来的这个人着实是个稀客,江城日报的知名记者江枫,“大名鼎鼎的江大记者怎么突然惦记起我这个穷乡僻壤里的人了。”
“陈县,现在没时间跟你闲聊,我现在和两个同事在你们溪门县下面的大吴镇,正受到群人拦截攻击呢,你赶快想办法帮帮我们。”江枫的语气焦急不已。
“你现在具体在哪个位置,我马上赶过去。”陈兴听,刷的就站起来往外走。
“这里叫什么我也不知道,不过这里就在镇心附近,旁边有个塑料袋厂。”江枫急道。
“好,你先等着,我很快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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