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立放下车窗,将手中的烟蒂狠狠的扔了出去,心中下定了决心。
左立最终并沒有被拘留,在他缴纳治安罚款和赔偿天海大酒店的损失之后,又花了一笔黑钱,被释放了出來。
王浩并沒有在这件事上和左立较劲,因为他非常清楚,连雇凶杀人这样的罪名,左立都能搞定,别说现在他只是违反治安管理条例了。自己就算想强行将他拘留,恐怕这小子也有办法出去。
与其如此,不如做个顺水人情。王浩虽然有一颗正直的心,但是身在官场,很多时候,他也不得不低头,这不是向恶势力的妥协,而是对自己的一种保护。
左立离开警局后,直接赶到了宁海市,再次找到了自己的干爹。上次他被抓后,就是干爹出面,托了宁海市局的关系,让市局直接从县局接手了这个案子,最终左立,武天鹏,武天英,武天照等人全部因为证据不足而被释放。
王浩得知左立被市局无罪释放后,也曾经过问过此事,但是市局给出的答案是,武天照虽然给了李二蛋安眠药,但是李老伯服用安眠药却不是他致死的直接原因,所以武天照只是被经济处罚后便被放了出來。而武天鹏,武天英更是沒有任何直接证据能证明李老伯的死和他们有关系。左立雇凶杀人的事情更是不成立,因为王大庆被带到市局后,马上推翻了以前的所有供词,只是承认他们想杀害李二蛋只不过是因为个人恩怨,和左立沒有一点关系。
李二蛋虽然极力指控是左立让人杀他,但是在整个事件中,他自始至终都沒有见到过左立的面,只是从武天照手中接过了安眠药,所以他手中沒有任何证据能证明是左立要派人杀他。
就这样,李老伯因为服用过量安眠药而最终被活埋的案子便稀里糊涂的结了案。受到惩罚的只有王大庆,李二蛋等人。
宁海市豪客來私人商务会馆中心,一间豪华包房内。
左立下身脱得精光,趴在一张桌子上,脸上露出陶醉的表情。五十多岁的左少卿站在他的身后,下身同样精光光,不断耸动着屁股,隔江又唱**花,一直是左少卿的最爱,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别的有钱人都喜欢养干女儿,他却喜欢养干儿子。
在左少卿看來,养干儿子比养干女儿划算的多,干儿子不但能陪他耍,还能给他办事,他手中的许多业务都是由干儿子们完成的。他只是在幕后操控而已。整个宁海市,沒有几个人知道左少卿的真面目,只知道他是一个有钱的珠宝商人,人大代表,出名的慈善家。
十五分钟后,左少卿脸上露出**的表情,身体一阵轻轻的颤抖,然后闭着眼睛坐在了一张装饰豪华的太师椅上,左立则提上裤子开始用嘴给左少卿做清理工作。
“干爹,我不想和赵长枪玩什么阴谋了,我想直接弄死他。他现在已经不是副县长了,弄死他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麻烦吧?”左立一边动作,一边支支吾吾的说道。
“嗯。”左少卿闭着眼睛嗯了一声沒有说话。本來他以为自己的两个贴身保镖大岛兄弟能够搞定赵长枪的,沒想到这两人却被赵长枪一个人打到吐血!要想对付赵长枪只能另请高人了。
左立抬头看看闭着眼睛的左少卿,犹豫的说道:“干爹,可是我手下的人根本不是赵长枪的对手。并且我发现赵长枪的身边今天忽然多了许多人,如果想彻底弄死他,还得干爹出手啊。”
“嗯,我知道了。赵长枪这个人不是个简单人物,要想对付他必须得好好谋划一番才可。这一次,我不出手则以,出手必定要他的命。”左少卿冷森森的说道。他可沒有忘记,当初就是赵长枪将他赶出了杜平县,让自己无家可归。如果不是偶然搭上了楚飞雄的关系,自己可能早已经沦为阶下囚了。
听到干爹这样说,左立终于放下心來,在他的印象中,只要干爹想让他死的人,还从來沒有能活下來的。
此刻的赵长枪却不知道,他已经再次被人惦记上了,再一次上了别人的必杀榜。
毒龙会兄弟到來后的第三天,老李头的骨灰盒被送回到了祥云村。
老李头原先是弟兄两个,哥哥结婚后,嫂子因为生李二蛋时难产,大出血沒救过來,李二蛋是老李头和哥哥共同拉扯大,八年前,他哥哥为了赚钱给李二蛋娶媳妇出国打工,却在国外意外身亡。从此以后李二蛋就跟着老李头过生活。
由于老李头管不了这个侄子,李二蛋便成了祥云村的二流子,整天跟在武天鹏,武天照等人屁股后面当狗腿子。最后更是间接害死了自己的叔叔。
李二蛋在得知叔叔就要举办丧事后,在看守所中,坚决要求回家给叔叔披麻戴孝,指路送终,并且以割腕自杀要挟看守所管理人员。
因为,李二蛋是李家唯一的子嗣,李二蛋回家给叔叔送终的态度又异常坚决,所以看守所特事特办,给了李二蛋一天假,在一名警察的陪同下,回家给叔叔指路送终。
葬礼在老李头的老宅子里举行,堂屋门外搭起了灵棚,上面扎着大白花,左右两边是黑色的挽联,上联:“纸灰化作白蝴蝶”下联;“血泪染成红杜鹃”横批:“音容犹存”
灵棚下是一张供桌,正中间是老李头的黑白遗像,照片上的老李头满面沧桑,一脸褶皱,眉宇间包含对生活的无奈。
遗像的前方是一只宰杀拔毛盘好的大公鸡,瞪着眼睛,趴伏在大盘子里,默默的看着前來行礼的众人。
沒有花圈,沒有哀乐,沒有追悼会,这就是一个卑微生活者的葬礼。
李二蛋在灵棚前哭的死去活來,这家伙自从经历被杀人灭口事件后,忽然悔悟,终于意识到了在他这一生中,到底是谁在向着他,谁在害他,从死亡边缘回來的二流子李二蛋成熟了很多。他坚持回來给叔叔指路送终,就是为了忏悔自己对叔叔犯下的罪过。
看着哭成泪人的李二蛋,祥云村的老街坊们对李二蛋的憎恶之情都减轻了不少。
上午十点左右,一辆悍马越野停在了老李头的小院外面,赵长枪从车上走下來,和他一起來的赵玉山和洪亚伦则从车上取下两个大花圈,默默的打开,放在了小院子的外面。
看着亲自给老李头鞠躬上香的赵长枪,许多老街坊眼睛都有些潮湿,赵长枪虽然现在已经不再是副县长,但是人家的级别还在那里,能给老李头來上一炷香,老李头泉下有知也该瞑目了。
“赵副县长,谢谢你,谢谢你來给我叔叔上香,谢谢你那天晚上救了我。”李二蛋跪在地上给赵长枪磕了三个头说道。
李二蛋给赵长枪磕头并不只是因为他感激赵长枪,而是因为按照祥云村的风俗,死了老人儿子就要自动小三辈,出丧这一天就算见到自己的孙子辈也得跪下磕头。
“李二蛋,你明白你到底做了什么孽就好,在里面好好改造,争取早日出來,好好做人,给老李家长长脸。”赵长枪看看李二蛋淡淡的说道,他能看出今天的李二蛋和发生强拆那一天的李二蛋截然不同。
那一天的李二蛋虽然吼着嗓子一个劲的号,但是连一滴眼泪都沒掉,干打雷不下雨,一看就知道他内心一点都不难过,外表哭嚎只是作秀而已。但是今天的李二蛋却满面悲伤,身子都轻轻的抽搐着,看來这小子是真心悔悟了。
李二蛋冲赵长枪重重的点了点头,说道:“赵副县长,你放心吧,我一定在里面好好改造,争取早日出來。我不会让我爷爷白死的,我要让那些人付出代价!”
说这话的时候,李二蛋眼中闪出一丝狠毒之色,赵长枪能猜出,现在的李二蛋一定恨透了武天照、左立等人。这也难怪,任谁被欺骗,被出卖,被杀人灭口,心中都不会好受,李二蛋能够幡然悔悟,其实也是被左立,武天照等人给逼的。
赵长枪并沒有对他说“不要乱來之类的话”在他看來,男儿生于天地之间,就应该顶天立地,恩怨分明,有仇就报!现在的李二蛋才算一个真正的男人。
赵长枪蹲下身子看了看李二蛋手腕上的纱布,问道:“割腕了?”
李二蛋脸上表情有些不自然的说道:“嗯,他们不让我回來给叔叔送终。是我害死了我叔叔,如果我不回來的话,我会愧疚一辈子。”
赵长枪拍了拍李二蛋的肩膀说道:“这才像个男人。”然后想了一下又问道,“你叔叔死后,政府赔偿了多少钱?”
“八万。不过被村委会给扣住了。本來我想用这笔钱给叔叔建一座好一点的墓穴的,沒想到他们竟然以我还在服刑为由,扣下了这笔钱。赵副县长,我想问一问,按照国家有关政策,我真的不能拿这笔钱吗?”李二蛋看着赵长枪问道。他说的是实话,幡然悔悟的他的确是想给叔叔建造一座好一点的墓穴。
这时,一边的老贺头忽然插话说道:“不但如此,老贺头的房子也沒有半点补偿,以后更分不到房子。”
“嗯?这是怎么回事?”赵长枪连忙问道。
这次赵长枪是真吃惊了,凡是签了字的老街坊,他可是都按照拆迁合同已经发下去了百分之八十的补偿金,余下的百分之二十,房子被拆掉后马上付清的。现在老贺头怎么说老李头的房子沒有任何补偿?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