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长枪发现自己现在走的这条路并不是來时的路之后,便开始更加用心的判断着他们走过的路径。他想凭借身体的感受,记住车子的每一次转弯,但是,他很快发现那根本就是徒劳的。因为他发现车子转弯的次数实在太频繁了,刚开始他还能记得清,但是到后來,他直接被搞的晕头转向,脑袋直接清零了。

 “我操他娘的!狗日的。”赵长枪心中暗骂一声,索性啥也不管了,靠在靠背上开始睡觉,时间不大,竟然发出了轻微的鼾声。自从决定找上弗兰克后,赵长枪虽然表面上看起來一直很平静,但是一颗心却始终是紧绷着的,现在他感到有些累了。

 坐在赵长枪身边的是一个黑大个,手中拎着把微冲,他听到赵长枪轻微的鼾声,扭头看看已经睡着的赵长枪,不禁下意识的咧了咧嘴,心中暗道:“我靠,这样也能睡得着?”

 “起來了,该下车了!”

 赵长枪睡的正酣,耳边响起一个声音,他马上从座椅靠背上做直了腰。

 坐在赵长枪身边的黑大个看到赵长枪醒了,一把将他脑袋上的黑色头套摘了下來,然后顺手为赵长枪拉开了车门,接着将两样东西递到了赵长枪手中,一样是赵长枪的追魂枪,一样是赵长枪的手机。

 这两样东西是赵长枪去见弗兰克的时候,被弗兰克的人收缴上去的。弗兰克不知道那个黑乎乎挺沉的圆筒形东西是什么,他对赵长枪的手机也不敢兴趣,所以将这两样东西重新还给了赵长枪。

 黑大个示意赵长枪下车,同时嘴里说道:“二十四小时保持电话畅通,老板会给你打电话的。”

 赵长枪明白他的意思,他是在告诉自己,只要有比赛,弗兰克会给自己打电话。他朝黑大个点点头,沒有说话。当车子从他的视野中消失后,赵长枪才慢慢的打量着身边的环境。

 此时已经是万家灯火,赵长枪入目之处,到处都是闪烁的霓虹灯,长龙一样的汽车,还有旁边迪厅里不断往他耳朵里塞的DJ音乐声。

 赵长枪使劲甩了甩脑袋,想辨认一下这里是什么地方,但是他很快发现,他对面前的环境根本不熟悉。

 “奶奶的,难道他们把老子弄出纽约了?”赵长枪嘀咕道。他伸手拦下了一辆出租车,拉开车门跨了上去,问司机:“这里是不是纽约?”

 司机是个黑人小伙子,他奇怪的看了赵长枪一眼,问道:“当然是。先生是不是迷路了?不要紧,只要你能说出你要去的地方,我就能将你送过去。当然,你要去的地方必须是在地球上。”

 “哦,我还年轻,不想去天堂。送我去纽约市圣玛丽医院。”赵长枪笑着说道。黑人天生乐观派。他们会享受生活的每一分钟。他们认为那是上帝对他们的恩赐。

 “好嘞!您坐好了。我的小河马可是有些不太温顺。”黑人小伙子边说边启动了汽车。

 这家伙的小河马果然不太听话,发出的声音有些刺耳不说,还时不时的发出几声怪叫,赵长枪真是有些不明白,这样的车子是怎样被允许在公路上跑的。

 好在那些混蛋将赵长枪放下的地方离医院并不远,出租车很快便停到了医院的门口。

 “哦,哥们,你的小河马已经老了,他应该休息了,不是吗?”赵长枪走下车,然后摸出钱夹付账。

 “沒问題,先生,我的小河马一点问題都沒有,只是胃口有点大,我用在加油上的钱总是比别人多一些。哦,再见,祝你一切顺利。”黑人小伙接过赵长枪的钱,笑逐颜开的说道。

 赵长枪目送着车子离开,忽然发现小河马沒开出几十米,便被一辆警车拦下,结果最后,那名黑人小伙愁眉苦脸的被塞进了警车里,而一名警察却上了小河马,打算将它开走。

 然而,警察先生在车上鼓捣半天,小河马突突了好几下子,竟然就是发动不起來。那名警察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将车子发动,但是车子还沒有跑起來,竟然从车屁股的烟筒里冒出一阵浓浓的白烟,然后小河马直接趴窝了。

 “哦,见鬼!”胖胖的警察从小河马上下來,懊恼的一脚踹在车门上,然而让他想不到的是,他一脚下去,竟然哗啦一声直接将车门踹了下來!掉落下來的车门,径直砸在警察的脚上,疼的警察嗷嗷直叫唤!

 赵长枪看着不远处发生的这一幕,不禁哈哈大笑,原來极其的糟糕的情绪也好了起來。

 当赵长枪重新回到燕飞的病房时,燕飞已经睡着了,白雪坐在一边看电视,电视的声音开的很小。

 “你回來了。”白雪看到赵长枪走进了病房,连忙起身给他倒了杯水。

 “嗯。”赵长枪嗯了一声,接过水杯喝了口水。

 “你真的去找弗兰克了?你把他怎么样了?”白雪一脸担忧的问道。虽然赵长枪已经再次站到了她的面前,但是她心中还是充满了不安。

 “找过他了。有些事,我不能不做。我不想让我兄弟的血白流!白雪,你先回去吧,今天晚上我在这里就行了。路上小心点。打车回去。”赵长枪看了看熟睡中的燕飞说道。

 白雪知道,既然赵长枪已经打定了主意,她也无法改变,她沒有再问赵长枪其他的什么,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离开了。

 弗兰克并沒有让赵长枪久等,自从他回來后,只过了一天,便接到了弗兰克的电话。电话里,弗兰克让赵长枪马上赶到纽约市大教堂,他会让人到那里去接他。

 赵长枪等的就是今天,很快便赶到了纽约市大教堂。他刚刚从出租车上下來,一辆银灰色的子弹头别克便停在了他面前,一个黑大个推开车门,朝赵长枪看了一眼,示意他上车。

 赵长枪刚刚上车,黑大个便再次取出了那个黑头套,让赵长枪戴在脑袋上。

 上一次的时候,赵长枪很听话,脑袋上被带上头套,并沒有反抗,黑大个想当然的以为赵长枪这一次肯定也不会反对。

 然而让他沒想到的是,赵长枪接过黑色的头套后,竟然直接就将它仍到了车外,沒有丝毫的犹豫,脸上还充满了冷笑。

 哗啦!黑大个的手里一直抱着一挺微冲,此时看到赵长枪竟然将头套扔掉了,马上将枪口对准了赵长枪的脑袋,吼道:“小子,你想干什么?你是不是想去上帝那里做客了?”

 赵长枪一脸嘲讽的看了看指着自己脑袋的枪口,冷笑着说道:“我敢打赌,你不敢开枪!别忘了,我可是弗兰克的摇钱树!你想杀我?除非你活得不耐烦了!”

 黑大个一愣,赵长枪说的是实话,他还真不敢开枪,老板正指望着眼前的这位给他赚大钱呢!可是也不能就这样将赵长枪带到该去的地方吧?

 就在此时坐在前面的司机忽然取出了手机,想给弗兰克打电话,将眼下正在发生的事情告诉他,既然自己不能做主,就让老板决定吧。

 然而就在此时,他却听到从身后传來一声冷冰冰的声音:“我要是你的话,就会马上放下电话,然后老老实实的开车。”

 司机蓦然回头,却发现黑大个手中的枪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到了赵长枪的手中,此刻赵长枪已经将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他的后脑勺。而他的同伴却已经躺在在座椅上一动不动了,看來他已经被赵长枪打晕了,或者是直接打死了。

 “真他娘的变态!”司机心中嘀咕一声,发动车子朝前开去。眼角的余光却通过前置的中后视镜不断看着身后的赵长枪。心里想着怎样想个办法处理眼前的形式。

 “别跟我耍心眼!快点开车,如果耽误了我赚钱,看我怎么收拾你!”赵长枪恶狠狠的对司机说道。

 司机不害怕耽误赵长枪赚钱,但是他怕耽误老板赚钱。按照纽约黑市拳的规定,比赛开始一分钟后,如果对手还沒有上台的话,就会自动被认定为胜利。老板为了这场比赛已经将老底都压在赌拳上了。所以他必须用最快的时间将赵长枪送到比赛现场,以免老板的钱会忽然被打了水漂。

 司机稍稍想了一下,便马上想通了其中的厉害关系,他不再理会赵长枪,一脚地板油下去,车子在马路上狂飙了起來。瞬间就将好几辆车子甩在了身后。

 让赵长枪想不到的是,车子竟然直接开到了纽约郊外一个废弃的小煤矿,地面上的建筑物已经破损不堪,到处都是荒草,荒草的叶子上沾满了黑漆漆的煤灰,当初的办公楼,选煤楼都烂的只剩下一个框架,窗户上的窗架早已经不知所踪,只剩下一个个窟窿,好像妖兽的大嘴巴一样。透过这些破烂的窗洞可以看到里面到处都是凌乱的砖头瓦块。

 整个破烂的小煤矿好多年前曾经被大炮炸过一样,又好像几十年沒有來过人一样。

 看着满目的荒凉,赵长枪心中不禁纳闷:“这是怎么回事?难道纽约大名鼎鼎的黑市拳赛就在这种地方举行?简直他妈的让人不可思议。”

 赵长枪感到这里根本不是比赛的地方,而是杀人的地方。将人杀死后,随便找个矿洞直接扔进去就是,干净利索,不留后患。

 赵长枪心中顿时提高了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