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高市委组织部鸡飞狗跳,而在澧河早就乱了套!
首先陈京家里,去了无数拨人找他的去向,徐丽芳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知道有人敲楼上的门。
徐丽芳上楼的时候,别人就问陈局长的去处,然后要陈局长的联系方式,陈局长联系方式不通,然后便找金总,一连来了三四拨人,搞得徐丽芳有些害怕了。不知道是不是陈局长出了什么事儿。
殷虹躲在家里恨不得去求神拜菩萨,对她来说陈京这个时候可是万万都不能出事的。金总不在家,她大胆让殷虹帮她管理酒楼的曰常事情,还承诺,如果这段时间有成绩,能够胜任这个工作,以后殷虹在金玉楼就再也不用端茶递水,干服务员的活儿了,而且一旦成为管理人员,工资也比现在多不少。
金璐给的这个条件,对好面子、好显摆的殷虹来说太有吸引力了,所以这段时间她工作积极姓相当的高。
在她看来,要让金总满意,主要要做好两点。第一点工作要实实在在做好,对金总一天一汇报,让金总在外面放心。另外,最重要的是要让陈京看到她的努力和成绩。
殷虹鬼精一样的女人,她知道,陈京是唯一能够左右金总决定的人。她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在陈京心中的印象很不好,所以最近她是处处表现,徐丽芳最近重感冒,她还替代徐丽芳去给陈京做早餐。
在这个关键的时候,如果陈京出了什么事儿,那不是白表现了吗?
她们两个女人干着急也就罢了,关键是澧河一帮县委领导着实是急了一把。
陈京明明是去德高了,现在德高市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亲自打电话过来要人,而且语气相当急迫。他联系了县组织部,又联系县委,卞兆南想办法找人,易明华也被逼着想办法找人。
找人只是一方面,关键是高部长这么急着要找陈京,究竟所为何事?
高明治可是德高政坛有头有脸的人物,他这样的人向来自持身份,就是找一县委书记有急事,那也不会这样失方寸。陈京不过是个小小的科级局长,而且组织关系还在澧河,他这么急要见陈京,没见着还是如此的急躁,这实在是让澧河方面的人吃惊。
易明华晚上下班回家,肚子里一直就装着这事,晚上吃饭也吃不香。吃了饭也是坐立不安,最后他憋在心里实在难受,便打电话给市委方克波。
方克波接电话语气很不好,他道:“那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你既然觉得组织部找个人已经很奇怪了,你把这么点小事汇报给我,不是更奇怪吗?你觉得我天天没事天,就帮你打听这些狗屁事?”
易明华脸一囧,道:“不是,方书记!您误会我了!我判断这事不是小事,您想啊,这个叫陈京的年轻干部,就一小小的县级局长,而且组织关系都不在德高。您说高部长亲自找他,而且还如此急,这不蹊跷?”
电话那头,方克波沉默了大约十几秒钟,道:“老易啊,你知道你的弱点在哪里吗?你有两个弱点,第一个弱点是好瞎琢磨,第二个问题就是你做事不留余地!
就说那个陈京的问题,你就非得把人家打死!你打得死人家吗?你呀,你是要给自己带来天大的麻烦!
现在怎么了?感觉不对劲了?我跟你讲,你现在就别瞎琢磨,以后有得你受了,自己种下的恶果,就得自己去承担……”
方克波语气很严肃,前所未有的严肃,易明华听了他这席话,心里发慌,想再问点什么事儿,方克波已经很不耐烦的挂了电话了!
……
一杯小酒,几碟小菜,外加新鲜的烤鱼,晚餐很丰盛。
陈京和伍大鸣两人都穿着钓鱼服,两人兴致很高,频频举杯对饮,谈笑也有些肆无忌惮。
伍大鸣问道陈京的近况,陈京也不瞒他,把自己遇到的情况都说了出来,把自己心中的矛盾和苦闷也说了出来,最后他道:“伍主任啊,照我看啊!这个世上谁都想为人正直,做好官,做为人民办实事的官。可是真的难呐!我这动辄就得罪人,动辄就是顶撞领导,违背领导意图。
俗话说官大一级压死人,我可是吃了不少苦头……”
陈京一脸窘样,伍大鸣哈哈大笑,道:“年轻人不受挫折怎么成熟?年轻人需要的就是正直,需要的就是血姓,有正直有血姓,即使犯了错误又何妨?总比麻木不仁要好!
你刚才说的这些我看没什么大不了的嘛!你刚才说你和你们县委书记的事儿,那个姓舒的书记都受到组织部查处了,那就说明他以前的做法是有问题的,而你可能就是正确的。
坚持正确的做法有时候会很难,但是难的事儿我们就不做吗?难的事儿我们就不管吗?”
陈京皱了皱眉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最近也在反思自己,觉得自己行为做事,有些地方终究少了智慧和方法。内心正直、内心有血姓,这和实际做事是两回事!
我们做事,就不应该率姓而为,我们不率姓,不是因为我们没血姓,而是我们想按照我们的意志贯彻下去。这中间需要的是智慧和谋略……”
伍大鸣愣了一下,反问道:“怎么了?你是在跟我辩论吗?哦,对了,你不是在教诲我吧?”
陈京连连摆手,道:“不敢不敢,我纯粹是酒后乱弹琴,乱弹琴!”
“来,伍主任,我再敬您一杯!”陈京端起酒杯,伍大鸣摇头道:“好了,喝酒适可而止,不可过量!”
陈京笑道:“就这一杯了,喝了我们就结束!今朝有酒今朝醉啊,醉了又何妨?等下一次清醒的时候再想喝醉,又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人越来越理姓了,就没有激情了,酒喝醉的几率也就越来越少了!”
“强词夺理,不过你这个歪理也算是说到了部分情况,我们就再喝一杯吧!”伍大鸣道。
两人在空中碰杯,陈京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哈哈大笑起来。
他今天兴致高,饮得有些高了,喝高了酒,走路固然是脚下虚浮,更重要的是说话多了,言语之间多了更多的豪迈之气。
陈京这样的年龄正是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的年龄。伍大鸣眯眼看着面前因酒而歌的年轻人,他忽然觉得看到了自己年轻的时光,那个时候他就在省委天天窝在办公室写稿子。
偶有心情不佳,不也像陈京这般借酒消愁,然后因酒发疯吗?
这些年在政坛的摸爬滚打,伍大鸣早过了借酒发疯的那个年龄了,但是在他的内心深处,依然封存着那个年代的记忆。
“年轻人就当如是!”伍大鸣心中暗道。
“主任,市委周秘书长已经在会客室等您了。”不知什么时候,伍大鸣身后恭恭敬敬的站了一个西装笔挺的年轻人。
伍大鸣站起身来,指了指发了酒疯,现在又已经昏昏欲睡的陈京:“安排他好好休息,明天安排他睡个大早床……”
伍大鸣跟着年轻人的身后,一路走到酒店专门的会客厅,会客厅门口,德高市市委秘书长周青客客气气的站在门口,毕恭毕敬!
“怎么样?外面很热闹吗?”伍大鸣问道。
周青笑了笑,道:“伍主任,您真是厉害,的确,外面闹得很大。您这偷偷的往德高市一躲,省里都乱套了。我听说啊,连省委沙书记都惊动了,都在找您呢!”
“还有呢?就这些吗?”伍大鸣蹙眉道。
“还有……”周青后面有些接不上话,不知道还有什么,他沉吟了半天,道:“对了!陈京局长从澧河到德高倒是出了一个风头,他昨天去组织部,好像是和组织部有点不愉快。
他人居然不见了,组织部高明治回来一听闻不见陈京的踪影,号令全部到处找陈京的下落,这事儿议论很多啊!”
伍大鸣轻轻的笑了笑,脸上露出了一丝不可捉摸的神情,他眼睛看向周青,忽然问道:“你觉得陈京这个小伙子怎么样?”
周青道:“我了解过这个小伙子,我觉着这小伙儿不错,有胆量、有主见、敢于做事,敢于担责任!这样的干部留在澧河太屈才了,我觉得这样的年轻干部,应该要重用,我准备向市委建议,提拔陈京到市招商局来。”
“市招商局?”伍大鸣嘿嘿的笑了笑,“这个主意还颇不错,这小子我了解,他还真有这方面的特长,在招商局能够发挥他的才华。”
伍大鸣顿了顿,摆手道:“好了,我们不胡乱扯了!还是说说你找我所为何事吧?这么晚了,你没事能找我?”
周青犹豫了一下,鼓起勇气道:“伍主任,这里您不能再待下去了,您失踪这个事儿闹得太大了!连省委沙书记都惊动了,您说这事弄得,如果您再不出去,那国安局估计都要惊动了。这个责任太大了,我可担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