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风雷九州第十八章兰香芬芳报初恩
“兰贵人?”和珅还是第一次听到这名字,不由得愣住了。一个皇帝的女人找自己干嘛?而且还费这么大的周折,搞得如此神秘?再说了,大清后宫规矩一直很严,内外有别,自己和这位兰贵人既不沾亲、又不带故的,怎么会莫名其妙要私下见自己一个外臣?
不过,和珅有一点是明白的,就是小安子所说的兰贵子肯定是咸丰的宠妃,要不然咸丰也不会为了她的事把自己从上海找来,再故意安排在圆明园让她见自己。
虽然和珅琢磨了半天也想不出,这位兰贵人究竟是何处神圣,也不知道她要见自己是什么事。一个贵人,从地位来说,只比一般的宫女高不了多少,但毕竟是皇帝的女人,有这层意思在里面,也算自己半个主子了。现在皇帝的女人要见自己,况且这事又是皇帝一手安排的,和珅不可能擅自拒绝,只能微微点头,跟着小安子向西洋楼的方向走去。
万花阵本就在西洋楼附近,没走多远就到西洋楼谐奇趣下。小安子也不做任何禀报,推开楼门回头向和珅咧嘴一笑,示意他跟着进去。
谐奇趣是乾隆十六年秋建成的第一座西洋楼建筑,主体为三层,楼南有一大型海堂式喷水池,设有铜鹅、铜羊和西洋翻尾石鱼组成的喷泉。楼左右两侧,从曲廊伸出八角楼厅,是演奏中西音乐的地方。
上了二层,小安子把和珅带到左手第二间屋门外。站停脚步,这才扯着公鸭嗓对屋里唤道:“主子!奴才把于中堂请来了…。”
“小安子,把于中堂请进来吧…。”一个年轻女人地声音从屋里传了出来,小安子连忙“喳”了一声,恭恭敬敬地推开房门,请和珅入屋。
谐奇趣是按西洋巴洛克风格建造的,整个建筑用的都是大理石。再加上富丽堂皇的装饰,显得特别有欧洲风格。
和珅一进屋就见一个二八年华的宫装丽人坐着。左手捻着一条丝巾,手背轻抬托着桃腮,略微侧着头,乌如云,柳眉如画,长长的睫毛下,一双凤眼微微前视。艳丽的红唇配着娇艳地肌肤,真是一个绝色美人。
见和珅入室,此女顿时眼中一亮,向他展颜一笑,幽幽站起。一时间,美人如白玉、满室皆**,真可谓:身躯袅娜下瑶台,疑是广寒谪降来。步步莲钩虚着地,空阶踏月正徘徊。
漂亮的女人和珅也算见得多了,但不知道怎么得,面前这位女子给和珅却又另一种奇异地感觉。尤其是她的那双会说话的眼睛,仿佛还有着什么东西深深隐藏其中,特别引人瞩目。
只微微一愣。和珅就连忙打千行礼:“奴才于景和…见过兰娘娘…。”
“于中堂不必如此,快快请起…。”兰贵人连忙侧过身去,故意避开了和珅一礼,接着就招呼尚在门口的小安子道:“小安子!还不快服侍着于中堂坐下?再上盏参汤过来!”
“喳!”小安子连忙搬来一把椅子,快手快脚地请和珅坐下,接着跑了出去,不一会儿就端来一盏参汤。等做完这一切,他才小心翼翼地站到一边,垂手而立。
“小安子…你出去等着吧。”兰贵人向小安子吩咐了一句,等他离开后。笑语嫣然地请和珅喝茶。而自己却坐在对面,带着微笑瞧着和珅。
借着喝茶的当间。和珅更疑惑这位兰贵人找自己究竟何事。因为当他们见面后,和珅一眼就能肯定自己根本不认识对方。既然双方无亲无故的,那这位兰贵人把自己找来又是何事?而且如今还带着如此奇怪的眼神望着自己,这种离奇地事,就连和珅都忍不住把事情往歪处想。
越想越心慌,在这种春天里的天气,和珅居然给吓出冷汗来。要知道,和皇帝的贵人同在一间房里,对方还如此瞧着自己,万一生什么事的话,自己是百口难辩,甚至还得落得满门抄斩的下场。
想到这,和珅不由得后悔自己跟着小安子来到此处。早知道是这样,就算得罪了皇帝也认了。可现在的情景越来越尴尬,和珅是坐立不安,脑子里想着就是先怎么和对方随便扯几句,随后再找借口早早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不料,还没等和珅把准备说的话琢磨好,那边却先开了口。
“于中堂,你比当年瘦多了…。”
“当年?”和珅听了此语顿时一愣,惘然抬起头来。
“娘娘!您认识…奴才?”
兰贵人抿嘴笑着,点了点头。
这个意外是和珅怎么都没想到的,对方认识自己?可自己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呢?和珅疑惑地仔细瞧着面前这位兰贵人,瞧了半天还是想不起来究竟什么时候见过她。
“娘娘…请恕奴才无礼…奴才怎么…怎么想不起来何时见过娘娘呢?”
“于中堂,我姓叶赫那拉,小名兰儿。中堂仔细想想,还记得否?”兰贵人像有些责怪地瞥他一眼,随后低下头去轻声说道。
“叶赫那拉…?兰儿…?兰儿…?叶赫那拉…?”和珅皱起眉头,努力回忆着这两个名字,似乎记忆中这两个名字有些印象,但时隔太久,却记不清究竟是什么时候听说过了。
想了好一会儿,脑中灵光一闪,和珅总算想起了一件长年往事,猛地脱口问道:“娘娘所说地,可是道光二十六年…三月?苏州码头的客栈?”
“于中堂终于记起了…。”兰贵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眼中带起了泪花,她站起身来。来到和珅面前,紧接着双手放在一侧,郑重地就向和珅一福道:“兰儿今日替先父、家母、弟妹等谢过恩人…。”
“使不得!这…这怎么使得!”和珅顿时惊慌失措,对方是皇帝地女人,又是有封号的贵人,算是自己半个主子。在大清的天下,哪里有主子给奴才行礼的道理?但现在屋里就他们两个。和珅又是外臣,又不能亲手去制止兰贵人。慌忙双手连抬,口中连连道罪。
幸好兰贵人只一福后就站了起来,转身又坐了回去。这时候,和珅也算明白了,在他面前地这位兰贵人,就是他当年和左宗棠在苏州码头的客栈中所遇见的奔丧母子中地那个年龄最大的女孩。当年那个饿得瘦弱地小女孩,如今已经长成了眼前的美人。而且还进宫成了咸丰的宠妃。天意难测,居然如此造化弄人,不能不让和珅感慨万分。
和珅非常想问一下,她们母女后来的经历,但又怕唐突,所以只张了张嘴,却没有把话说出口。
但兰贵人却仿佛明白了和珅所想,微微一笑后。主动把当年分别后的经过说了一下。原来,当年她们母女奔丧途中遇到和珅与左宗棠,和珅给她们地一百两银子算派上了大用场。这些银子不仅解决了一家盘缠问题,靠着它还为兰儿地父亲落了葬。等丧事办完后,她们回到了老家,经过打点。再由弟弟继承了先父地公爵位,随后领着朝廷地俸禄,总算挨过了最困难的时候。
直到前些年,咸丰登基后大选秀女,兰儿靠着弟弟的爵位才被选进了宫,随后又被咸丰看中受到了宠爱,这才被封为了贵人。
“娘娘的母亲、小妹和弟弟现在可好?”
“有劳中堂记得…她们都很好,特别是小妹一直把中堂记在心中,老惦记着那天能再见您一面呢。”
听兰贵人这么说,和珅脑中不由得想起来那个年龄最小。饿得直哭的小女孩。回忆到当年的情景。再看兰贵人如今的地位,和珅欣慰地笑了。
“兰儿与母亲、弟妹一般。一直想再见当年恩人。可惜以前兰儿家境破落,无以为报恩人所赐,这才一直未与中堂联系,还请中堂不要见怪。”
和珅连忙摆手道:“娘娘如此说,奴才可经受不起啊!当年之事,不论是奴才还是旁人,都不会袖手旁观地。何况娘娘天生就是贵人,自有上天暗中护佑,奴才能遇见娘娘一家,应该也是天意的安排,奴才只不过顺天行事,并无半分功劳…。”
虽说一个是恩人,一个是受恩,但如今双方地位起了变化,和珅哪里敢自托自大?借着话中的意思,和珅不着痕迹地捧了一下兰贵人,同时用天命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来作借口,尽量把自己的功劳说得越小越好。
这话说得滴水不漏,让兰贵人既高兴又满意。不过兰贵人也是个聪明人,和珅的心意如何她也明白。
“不论如何,上天假手中堂,兰儿与中堂也算是有缘。所以此次我恳求皇上把您召回了京城,为地就是想感谢您当年一饭百银之恩。”
“谢娘娘惦记…奴才感激不尽…。”和珅连忙拜谢,同时还口口声声地称赞咸丰能如此而为,实是有德仁君,既让兰贵人了却心愿,又让做奴才、臣子的感受到天恩浩荡。
“于中堂,不知左先生现在何处?”
和珅恭敬地答道:“回娘娘的话,左季高如今在湖南,进了湖南巡抚衙门,现在辅助骆秉章管理湖南,并招募乡勇与长毛作战。”
“左先生居然在和长毛打仗?如今能忠于王事之人可不多了…。”兰贵人赞赏地点点头,接着好奇地问道:“于中堂,既然左先生在湖南,那他如今做的又是什么官?”
和珅有些尴尬地答道:“回娘娘,左季高并无官职在身,他现在只是湖南巡抚骆秉章的师爷…。”
“师爷!怎么会只是师爷?”兰贵人听了有些吃惊。
和珅怕她误会,连忙解释道:“左季高有才、有能力。但他为人高傲,当年未能中进士后就一直再不参加科举。就连奴才在上海给他去过几份信,特意邀他前来协助,都被他谢绝了。不过,左季高在骆秉章处干得还算舒心,骆秉章虽是名义的巡抚,但现在湖南之事却基本都由左季高做主。以此来看,可称得上师爷巡抚了。”
“看来左先生还真够厉害地。能把师爷做到如此境地还真是前无古人了。”兰贵人听后忍不住笑了起来,同时也心中留意上了这个不一般的左宗棠。
“于中堂,皇上现在待我不错,如果于中堂有什么事难决的可以和我说说,或许我能让皇上帮你一下。”
“不敢、不敢!”和珅哪里敢让兰贵人如此做?后宫干政可是大事,传出去可不得了。再说了,和珅现在的地位也不低了。只要咸丰在大事上不扯自己后腿就行,而一般地小事和珅自己就能解决。
兰贵人与和珅客气了几句,见和珅一口咬定并没什么困难后,这才幽幽叹了口气,不再勉强。只不过,她还不忘记叮嘱和珅几句,如有难事一定要告诉她,她在宫中定会鼎立相助地。
虽然迷底揭开后。双方的交谈气氛很融洽,但毕竟两人身份有别,和珅再聊了一会不敢多在此逗留。找了个借口,告了声罪,就起身准备离去。而这时候,兰贵人也没再勉强。只让自己地贴身小太监小安子把和珅送出园子去。
和珅前脚刚走,二层边上的另一间房就打开了。只见咸丰笑眯眯地从这房里走了出来,一转身就跑进了兰贵人身处地房间。
“爱妃,见着你的恩人了?”
“嗯,见着了,谢万岁爷的恩典…。”见咸丰进来,兰贵人连忙起身,笑盈盈地谢恩。
“见着就好!见着就好啊!”咸丰的心情看来不错,他刚才躲隔壁也没闲着,一直竖起耳朵在偷听呢。
和珅说的那些话都入了他耳。让他非常满意。同时也对能为自己宠爱的兰贵人办点小事。引得美人的欢心而高兴。
“还真瞧不出来,我老师于景和居然还和爱妃有这么一段渊源。你说…这是不是我们之间地缘分哪?”咸丰把手一抄。搂着兰贵人的腰坐下,接着用鼻子享受地闻着她身上宜人的芳香,嬉皮笑脸的问道。
“当然有缘分…。”兰贵人犹如身无一骨,软绵绵地依在咸丰身上,带着腻甜的嗓音说道:“于中堂不是说了么?天意如此啊!万岁爷是天子,这天意当然也是万岁的雨恩,要不然,于中堂当初怎么会出手相助臣妾一家呢?”
“哈哈哈!”咸丰乐得仰天直笑。
“万岁爷,臣妾还有一请求,请万岁爷做主…。”
“什么事呀?我的心肝小宝贝。”
“当年臣妾的恩人中还有一位左先生,于中堂如今位即人臣,可左先生却做着师爷,您看…是不是…?”
“你说地是左宗棠?”咸丰哈哈一笑,爽快地答道:“这个人听说厉害得很,湖南巡抚骆秉章早就来过几份奏折保举他为官了,只不过肃顺一直说他身无功名,又不是满人为由把折子给压了下来。不过…既然今日爱妃有求,朕就给他一个恩典也未免不可…。”
“臣妾替左先生谢过万岁爷了…。”兰贵人一双媚眼柔情似水,满意地答道。
“哦…如此就算谢过了?”咸丰瞧着她美艳的容貌,丹田一股热气忍不住升了起来,色迷迷地用手搂着她的身子。
“万…万岁爷…。”兰贵人被咸丰搂得娇嘘连连,脸上红得快滴出水来了。
“万岁爷想…想臣妾如何谢…臣妾照办就是…。”
听到这句话,咸丰再也忍不住了,大叫一声,拦腰一把就把兰贵人抱起,快步向一旁的牙床走去。随后屋里就传来一阵迫不及待的绢破之声,紧接着又是一声声不堪入耳的欢叫接连不断地从里面传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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