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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翠翠提出让余非接受她的爱,否则将让他和游醒龙一样身败名裂。这种威胁来自于眼前这个柔美的女子,让余非真的很难接受。如果说女人为追求爱情有时不顾一切尚值得同情,但要是为达到目的使出卑鄙的手段那就不可原谅了。余非在心里不由得感叹,杨翠翠的爱已经变味了,变得将她的人性都扭曲了,或者说她的人性原本如此,现在到了又一次爆发的临界点。

  “你真的让我很失望。”余非说。杨翠翠靠在床的另一头,与余非相对而坐,她说:“我知道我是在威胁你,会让你很不开心,但我没有别的办法,这是我最后的机会。”余非说:“你不觉得这样做很蠢吗?如果我假意答应你,以后再也不理会你呢?”杨翠翠说:“我相信你说的话,因为你在我眼中是真正的男人,你如果亲口说接受我,娶我,我就不担心你会变卦。”“这是不可能的。”余非气极。杨翠翠表情很冷静,她说:“是有可能的。你正面临上级考察的非常时期,这个时候如果你的生活作风出现问题,恐怕会对你的前途不利吧。”余非说:“别人一定会信吗?”杨翠翠说:“你说呢?如果你这个乡党委**的房间里突然传出‘强**’的喊叫声,影响恐怕不会比游醒龙乡长小吧。”“你真卑鄙。”余非终于忍不住开骂。

  杨翠翠仍旧心平气和,她说:“为了实现我的爱情理想,我愿意承受你此时的冷眼和愤怒。”“你……”余非真是哭笑不得,“你是一个精于算计的女子,甚至可以说你是了不起的,你从相对单纯的农村进入机关才一年多,就把一个乡长给扳倒了,现在又将矛头对准我,的确不一般。但是,你还是算计错了,你还不真正了解我的性格。”这话说得杨翠翠挺难堪的,不过她都能够接受,谁叫自己手段下作呢。杨翠翠也是没有办法才出此下策,可刚才余非说她算计错了是什么意思呢?杨翠翠问道:“我怎么不了解你的性格?”

  余非坐直了身子,对杨翠翠说:“你以为我把个人前途看得那么重吗?我在青远乡所做的一切是因为受了你死去的爸爸的触动,是想为老百姓做点事,不是为了自己的升迁。你现在以前途相威胁是彻头彻尾的错误,我不会吃这一套。”杨翠翠说:“就算你不怕毁了你的仕途,你就不怕毁了你的名誉,不怕和游醒龙一样坐牢吗?”余非冷笑道:“我余非不是那么容易被吓倒的,如果真是那样,也是我识人之误,该有此劫。”

  “你……”杨翠翠一时哑然。余非又说:“你叫吧,你大声地喊叫,就说我余非强**你了,我不怕,因为我问心无愧。”杨翠翠脸色通红,张着口,却叫不出来。余非接着说:“如果你还有一点良知,我相信你是叫不出来的,因为我不是游醒龙,我无愧于青远乡两万多父老乡亲。”听到这儿,杨翠翠落泪了。余非确实不是游醒龙,确实为青远乡的老百姓带来了福音,像这样的人,自己怎么忍心让他声败名裂?更何况,他是自己的至爱,自己怎么能因为一己之私亲手将他毁灭?想到这,杨翠翠心痛了,也心软了。

  杨翠翠沉吟良久,轻声说:“希望你能亲亲我。”“这……”余非一愣,拒绝了,“我找不到合适的理由这样做。”杨翠翠泪如泉涌,哽咽地说:“我真的很爱你,可我不能得到你的爱,难道亲一口也不能吗?我不敢要求太多,只要这么一点点,你就忍心拒绝吗?”余非见她如此伤心,伸手从床头柜中找来纸巾递给她,安慰道:“别哭啦,其实有很多男人喜欢着你,你何必如此执著呢?”“你真的不肯答应我吗?”杨翠翠的声音让人心碎,“就这一次,我发誓再也不会缠着你了。”

  余非没有吱声。杨翠翠知道他心软了,将身体移到他身边,一头扎到他的怀里,呜呜大哭。余非不忍心将她推开,只好由她发泄着自己的情绪。就在这时,满脸是泪的杨翠翠突然仰起头将嘴贴在了他的嘴上,余非一时躲闪不及,两人终于吻在了一起。

  杨翠翠尽管很主动,但动作还是很生涩,舌尖并不知道去追逐和缠绕余非的舌,只是使劲啜着他的嘴唇。也不知余非是出于感动还是本能的欲念占了上峰,总之他伸出了舌头,顶进了杨翠翠的嘴中。不一会儿,余非感到了自己身上某个部位的变化,而此时的杨翠翠也将他的手引向那高耸的**。余非感觉一阵晕眩,浑身热血沸腾,但最后一丝理智告诉他: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余非推开她的那一刹那,就像一瓢凉水将杨翠翠从头淋到脚。但她无话可说,刚才的承诺犹在耳边,又怎能说话不算胡搅蛮缠呢。杨翠翠知道自己该走了,余非的怀抱再温暖,终不是自己的栖身之所。

  杨翠翠擦了擦眼泪,垂着头打开门走了,余非原本还想对她说什么,因此反倒被瞬间消失的她弄得有些落寞。余非当然体会得到她心中所承受的悲伤,但爱情终不等同于同情,就让时间去消融这一切吧。

  余非重新睡下来,可刚才的睡意却跑得远远的,怎么也回不来,头脑嗡嗡作响,始终无法平静。他有些怀疑自己的品性,怀疑自己的操守,因为刚才杨翠翠在他怀中,确实让他升腾起了一种莫名的欲望,可这不是爱情啊!他甚至想到,如果是古代,如果可以一夫多妻,或许他会寄希望于杨翠翠和王紫君,以及还不知音讯的叶仙儿,让她们和平共处,共侍一夫。这是怎样的一种思想啊?所以余非都为自己感到迷惑。不过,他还是清醒地认识到所有这些都只不过是幻想,女儿国的幻想。诗人顾城曾经有过这样的幻想并付诸实践,终以悲剧告终,余非不会不知道这种思维的危害性,所以他只能拒绝杨翠翠,只能望着她含泪离开而不敢轻许诺言。

  然而,余非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竟是他最后一次看到杨翠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