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涛连忙说道:“对!对!张书记,你说的太对了!昨天陈庆东已经亲口给我许诺了,他愿意以他书记的位子做担保,把这件事向徐书记和应县长做汇报,争取只对咱们做个内部处理!”

    吕长松冷笑一声,道:“这种鬼话你也信!”

    石涛反唇相讥道:“我要是不信,你给我指点一条别的明路啊!”

    张仲德见他们两个说着说着又要吵起来,便烦躁的说道:“刚给你们说了不要吵,你们还吵什么吵!”

    喝止了他们两个之后,张仲德又道:“我看事不宜迟,今天咱们就得做这件事。白天我看是不行了,那就晚上吧!今儿晚上,就在我家摆一桌,到时候石涛你去把陈书记邀请过来。”

    石涛有些不情愿的说道:“去你家?张书记,咱们要是还是去饭店吧!去你家,我不知道陈书记愿不愿意过去啊……”

    张仲德瞪着石涛道:“我说在我家就在我家!这种事情能去饭店吗?如果被人偷拍了、偷听了怎么办?而且我还给可以给你打包票,你去邀请陈书记,他一定会来!”

    见张仲德这么说了,石涛也只好说道:“行,那我试试吧……”

    安排好了这件事,张仲德又说道:“另外,我再安排两件事。第一,这件事必须保密,只需咱们屋子里的人知道,再不许向任何人透露!尤其是吕世静和冯四,更不能让他们知道!”

    说完之后,张仲德还专门的看了看石涛。

    石涛有些不高兴的说道:“张书记,你就放心吧,我再也不会对任何人说这事了,这又不是什么好事……”

    张仲德又说道:“第二件事,那就是咱们既然认错,就一定要表现的诚心诚意!今天晚上,咱们先回我家去准备酒席,石涛和陈书记晚一点过来,等陈书记来了我家之后,咱们四个就站成一排,给陈庆东下跪!”

    吕长松惊讶的说道:“啊?给他下跪?!张书记,这……”

    张仲德道:“长松,跟咱们下半辈子的自由相比,下个跪能算什么?”

    吕长松只好不情愿的说道:“那好吧……”

    张仲德又问张启泰和石涛:“你们两个能不能拉下这个脸?”

    张启泰叹了口气,道:“我就当是跪老天爷了吧!”

    石涛由于昨天已经向陈庆东下过跪了,因此便有些脸红,故意嘟囔着说道:“又没有其他的好办法了,那就只能这样了呗……”

    吕长松厌恶的横了石涛一样,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

    张仲德又专门叮嘱道:“石涛,你别着急去跟陈书记说这个事,等下午下班之前再去找陈书记,以防中间出什么事,咱们还有个缓冲的时间。”

    石涛心里说,你让我下午快下班的时候再去找陈书记,万一他晚上没有了时间怎么办?不过他马上又考虑到陈庆东今天应该是会专门为了这件事等消息的,便道:“好吧,张书记,我听你的。”

    张启泰这时候又颇为凄凉的说道:“出了这档子事,我看就算是陈庆东能保住咱们,那咱们以后的仕途也算是中止喽!”

    毕竟大家都是在官场上混的,仕途的进步曾经是他们所有人的最大梦想,虽然现在他们已经有了各自的想法,但是听了张启泰这句感叹,还是都生出了一种莫名的伤感。

    张仲德道:“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咱们就不能想以后的事了,还是多想想怎么把眼前的这一关给过去吧!其实对于咱们来说,要想继续在仕途上混,就算是没有这档子事,咱们也混不出什么名堂来了!要不然,咱们当初也不会收冯四的东西!我只盼着咱们能安然度过这一关,以后的事以后再考虑吧。”

    张启泰道:“是,张书记,看来也只能这样了。”

    “好了,这事先就这么定了吧。现在还是上班时间,咱们这么多人也不能老是在我办公室里待着,你们都回去吧,事情就按照咱们刚才说的计划进行。你们回去以后,把冯四当初送给你们的东西都拿出来,准备晚上用。同时,你们也都再想想今天这事,如果中间再出了什么事,咱们再随时联系吧。”张仲德道。

    说完之后,张仲德又暗叹了一声,道:“当初冯四给我们这些东西的时候,我就有点不详的预感,还安排你们不到退休之前,这东西千万不能出手!但是没想到啊,这才过了多久,就应了验了,呵呵……”

    吕长松、石涛、张启泰都沉默不语的离开了张仲德的办公室。

    不过半小时后,吕长松又独自折了回来。

    看到吕长松,张仲德笑了一下,说道:“长松,我就知道你得回来。”

    吕长松关上门,走进去递给张仲德一根烟,又怒气冲冲的骂道:“这个狗日的石涛,生怕陈庆东会处理了他,竟然拿着咱们当投名状,去向陈庆东投降了!他娘的,我怎么以前就没有看出来他是这么一个白眼狼啊!”

    张仲德倒是已经看开了,道:“长松,别想这个了,就当石涛是个聪明人,咱们都是傻子吧!”

    “唉!”吕长松抽了两口烟,不再提这个事,而是问道,“张书记,你说咱们主动向陈庆东投降,他会不会保我们?要是他安排下了检察院或者纪委的人,趁着咱们吃饭的时候,把咱们一网打尽,那可怎么办啊!”

    张仲德苦笑一下,说道:“长松,那你还想怎么办?难道你还想逃跑,亡命天涯不成?”

    吕长松其实还真是有这个想法,苦笑了一下,说道:“张书记,我实话实话,你可别笑话我。我真的是宁愿死也不愿意去坐牢。头几年,我有一次在县委党委培训的时候,有一个课程就是去看守所参观,当时看到了那些犯人的生活之后,我就发誓,这辈子宁死不进监狱!那种地方,我真是一天都待不下去啊!所以啊,张书记,我才来问你这个事,要是你没有十足的把握,我今天就偷偷的溜了!”

    张仲德沉默了片刻,然后认真的说道:“长松,你放心吧,据我的分析,陈庆东没有理由打击掉我们,毕竟陈桥要是出了这么大的案子,对陈庆东以后的发展也会有很大的负面影响!另外,我觉得徐明磊也会捂着不让这个案子揭破的!”

    吕长松半信半疑的说道:“真的吗张书记?你不会是在安慰我吧?”

    张仲德道:“长松,我对我这个分析很自信!”

    吕长松这才松了口气,道:“行,张书记,我相信你的分析!呵呵,这么多年了,我在咱们镇最佩服的人就是你!其实我认为,以你的水平,早就该高升了!就算是让你当个县委书记,你都绝对够格!只不过因为你没有背景,所以才一直在这儿蹉跎时间!我当时看到陈庆东这么年轻就能来这儿当书记,县委却连个正科级都不给你提,我的心一下子就凉了!呵呵,这个狗日的官场!”

    张仲德也在心里叹了口气,但是他却不愿意说这种话,便道:“长松,还是不要说这种话,县委是有县委的考虑。再说了,陈庆东虽然年轻,但是他的能力是有目共睹,他来做这个书记之后,连续做了几件大事,推进工作的能力非常强,也敢作敢为,我其实还是非常佩服他的!”

    吕长松有些不以为然,道:“要是陈庆东上面没人支持,任凭他能力再强十倍,以他的资历,也绝对当不上这个党委书记!张书记,我说这话,你信不信?”

    张仲德道:“你说这个,倒也是真的。”

    然后,张仲德又摆了摆手,道:“算了,长松,咱们两个在仕途上这辈子是不会有什么作为了,还是不要说这种发牢骚的话了。本来,我是想着趁着在这个位子上,不求上进,但求发点小财,给孩子储备一点资金,让他们以后的起点能高点,同时也给自己存点养老的钱。但是现在看来,这件事也是白日做梦了。”

    吕长松问道:“张书记,如果能过了这一关,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还准备继续上班吗?”

    张仲德道:“目前来说,如果能过了这一关,我还是会继续上班,而且还会全力辅佐陈庆东。毕竟咱们的把柄还在人家手上,人家现在不动咱们,不保证以后不动咱们啊!所以,我希望能跟陈庆东好好处一处,最后能跟他攀上一点交情,或许他以后就不会再拿揭这件事了!”

    吕长松又忍不住骂道:“狗日的石涛!要不是他当叛徒,咱们也不至于这么狼狈!”

    张仲德轻轻摇了摇头,道:“长松,你也不要再怪石涛了。当时咱们收冯四这个东西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了或许会有这么一天。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啊!我现在庆幸的是,石涛把这件事告诉的是陈庆东,而不是检察院!凡是都往好了看吧!人呐,最重要的是不能跟自己个儿过不去!”

    吕长松闻言也不禁心里一愣,道:“是,张书记你说的是!”

    张仲德道:“行了,长松,你先回去吧,咱们晚上按照计划行事。”

    吕长松便站了起来,道:“好,张书记,希望这次能有菩萨保佑,让我们逢凶化吉!”

    张仲德轻笑道:“我只希望陈庆东就是菩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