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多小时后,陈庆东提前来到了他们约定那家位于建工东路的咖啡厅,提前坐在那儿等着杨帆了。

    二十多分钟后,杨帆准时的来到了咖啡厅。

    陈庆东立刻站起来对杨帆招了招手,杨帆微笑着走了过来,说道:“庆东,这么快就过来了?”

    “呵呵,我也刚过来。”陈庆东笑道,“杨教授,你喝什么?”

    “我要一杯拿铁吧。”杨帆说道。

    陈庆东便把服务员叫了过来,道:“两杯拿铁。”

    杨帆说道:“庆东,我先去趟洗手间洗个手,刚才不小心把手弄脏了。”

    “好的,杨教授,您请便。”陈庆东客气的说道。

    杨帆向洗手间的方向走去,陈庆东不禁又从后面打量了一番杨帆。

    杨帆的年龄实际上已经三十七八岁了,但是她却显得非常年轻,看起来也就像是三十出头的少妇一样,而且杨帆长得非常好看,不是那些年轻美女一般光艳耀人的漂亮,而是非常婉约,非常知性,非常有气质的好看,就算是个陌生人第一次见到杨帆,估计都会生出一番天然的亲近之感。

    这就是一个成熟女性的特殊魅力啊!

    那些年轻的、没有多少阅历的女孩子,哪怕是长了一张倾国倾城的脸蛋,在杨帆身上带有的这种特殊知性气质面前,也不免有些黯然失色。

    陈庆东不禁感叹,傅文轩可真是个命运宠幸的人!他不但是仕途这么顺利,四十岁不到就成为了炙手可热的省委办公厅副秘书长,而且还娶到了这么一个有气质的老婆,着实让人钦羡不已!

    很快,杨帆就走了过来,坐在陈庆东对面,微笑道:“庆东,看到你现在的样子,我就想到了你以前上大学时候的样子。我记得那时候你去旁听我的课,还很青涩的样子,现在可是成熟多了啊。我可不是说你变老了啊,而是说你的气质,明显的成熟了。”

    陈庆东笑道:“呵呵,杨教授过奖了。现在想一想,时间真是过得太快了,一晃就好几年过去了。不过,我还记得很清楚,那时候杨教授您的课可是火的很啊,要是想要听您的课,必须要提前一二十分钟就得到教室占座位,要是跟其他的课一样踩着点过去,那肯定就没有座位了。杨教授的课,可真的是能称得上‘座无虚席’四个字。”

    杨帆轻笑道:“我那时候上课有这么多人来听,主要原因也不是说我讲的多好,更重要的是有你们这些多好学生啊。现在我也是一样讲课,但是来听课的人能坐满就已经是非常不错了,大多数时间,也就是能坐满个三分之二罢了。”

    说到这儿,杨帆又自嘲的开玩笑道:“我自己也分析原因了,可能是因为这几年我随着年龄的增大,人老了,也失去了魅力的原因吧。”

    陈庆东笑道:“杨教授真是说笑了,在我看来,杨教授跟前几年相比,一点都不显老,反而是显得更年轻了些。如果我现在随便问一个人,那肯定会说杨教授今年最多也就三十岁!而且,更重要的是,杨教授身上的这种知性女性的气质,真是越来越让我折服了。”

    没有任何一个女人不喜欢别人称赞自己年轻漂亮的,或许,在女人的骨子里,就天生带有一种对岁月流逝的恐慌吧!

    “庆东,虽然我知道你这是在恭维我,但是我还是要谢谢你的夸奖。”

    “呵呵,杨教授太谦虚了,我这可不是恭维,而是实事求是。”

    “好吧,那我就当真了,谢谢。”

    “呵呵,杨教授太客气了。”

    陈庆东知道恭维的话虽然要说,但是也不宜说的太多,如果说的多了,那就显得油腔滑调,没有诚意,反而是过犹不及了。

    这些寒暄之后,陈庆东便打开了帆布包,把那些关于留守儿童的调查资料拿了出来,递给杨帆道:“杨教授,这就是我收集的留守儿童调查资料。我没有做任何处理,只是如实的记录了五十个留守儿童的情况,也不知道对您的调研有没有帮助。”

    杨帆一边翻动着这些资料,一边高兴的说道:“太好了,庆东!我就是想多要一些留守儿童的实例,然后从中分析出来一些普遍规律。有了你的这五十个实例,我真是如获至宝啊!”

    陈庆东也很高兴,道:“既然对杨教授有用,那我也就算是没有白费功夫了。”

    杨帆把这些资料整理好,放在了桌子上,说道:“这些资料非常有价值,我回去再慢慢的看。其实,我之所以做这个课题,也跟文轩有关。你也知道,文轩这两年一直在攻读社会学的博士,另外,他还是全国人大代表,所以他对社会问题一直非常关注。”

    “这几年,随着咱们国家的城镇化进程加速,大量的农民工进城务工,他们为国家的建设发展做出了巨大的贡献,但是这也导致了一系列的社会问题。其中,留守儿童的问题就非常突出。如今,社会上关注这个问题的学者已经不少了,文轩当时也想做个深入的调查研究的。”

    “不过,他后来因为工作的原因没有时间再做这件事了。但是,我看他还是对这件事十分关心,经常提到这件事,而我也正想做一个课题研究,所以就选择了这个文轩关心的课题。”

    听了杨帆的这番解释,陈庆东笑道:“原来是这回事。杨教授,你知道我第一时间想到了哪个词语吗?”

    “夫唱妇随!是吗?”杨帆瞪眼道。

    “呵呵,杨教授真是明察秋毫!”陈庆东笑道。

    “庆东,你说这个倒也不错。文轩虽然很优秀,他在学术上的成绩,我也一直十分钦佩。但是,我可不想做他的影子啊。我之所以选择这个课题,除了因为他关心之外,更重要的是,我也觉得这个课题十分有意义。”杨帆说道。

    陈庆东知道像杨帆这样的知识分子,对自我人格都看的非常重要,绝对不希望别人把自己看成是其他人的附属,哪怕她附属的这个人是她老公也不行。

    所以,陈庆东马上说道:“呵呵,杨教授,我刚才只不过是开个玩笑而已,杨教授千万别介意。”

    杨帆自然也知道陈庆东心里想的什么,笑道:“小东,你别多想才对啊。”

    “对了,杨教授,除了这些资料之外,我还想再送你和傅教授一个礼物。”陈庆东一边说着话,一边从帆布包里把那套书拿了出来,放在了杨帆的面前。

    杨帆出身于一个著名的知识分子家庭,受家庭习惯的熏陶,从小就喜欢阅读,尤其是喜欢阅读有历史感的东西,后来更是喜欢上了收藏旧书,所以当她看到这套泛黄的书籍,立刻就眼睛一亮。

    “这是什么书?”杨帆一边说话,一边随手拿了一本,立刻惊喜的叫道,“呀!这是《傅孟真先生集》,而且还是1952年由傅孟真先生遗嘱编辑委员会出版的那一套限量版文集!”

    陈庆东看着杨帆这幅高兴的样子,就知道自己这套书算是选对了礼物!

    “庆东,这套书可不常见啊!我曾经在省图书馆看到过这套书,后来我想着自己看能不能碰运气收一套,但是这几年,我也去了不少旧书店和古玩市场,但一直没有缘分见到这套书。”杨帆掩饰不住兴奋的说道,“庆东,你是从哪儿弄到这套书?”

    陈庆东撒谎道:“这是我做留守儿童调查的时候,从一个老乡那儿看见的,我翻了翻,觉得品相还不错,就非常喜欢,准备买下来。但是那个老乡却说什么都不要我的钱,说这套书在他家放了很多年了,什么用都没有,有好几次他都想烧锅用了呢。他见我这么喜欢,就执意白送给了我。”

    “我来景江之前,突然又看到了这套书,然后想到傅斯年老先生跟傅教授都姓‘傅’,说不定还有什么家族渊源。而且,我知道傅教授和杨教授您都有收藏旧书的爱好,所以就一并带了过来。杨教授,要是您不嫌弃,这套书您就留下吧。”

    杨帆对这套书显然十分喜欢,很有点爱不释手的样子,不过她还是说道:“庆东,说实话,我是有收藏旧书的爱好,也很喜欢这套书,但是君子不掠人之美,我虽然是个女人,也不要意思要你这套书啊。”

    陈庆东笑道:“杨教授,其实我并没有收藏旧书的爱好,当时看到这套书的时候,也主要是出于想要把他们保护好的目的,才接受了那位老乡的馈赠的。毕竟,这种已经绝版的书,如果少一套,就是一种损失。所以话又说回来了,我个人没有收藏旧书的爱好,也不怎么怎么保护才好,这套书放在我这儿,不啻于是明珠暗投了。如果杨教授能把这套书收下,我相信杨教授肯定能够保存好它们,这才是它们最好的归宿,我也就心安多了。”

    说完这些,陈庆东又诚恳的说道:“杨教授,我是诚心想把这套书送给你们,希望杨教授不要拒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