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春宜在县城里不认识什么人,有了麻烦,自然要找王小兵帮忙。
像收保护费这种事情,如果认识人,那可以不交;或者够狠,比收保护费的人更狠,那也可以不交。
其他普通店主,为了求得安宁,则多半愿意给几百块的保护费。
当然,不是每个地方都有收保护费的。
但可以肯定地说,有很多地方的店铺是要交保护费给黑帮的。
如果不给的话,那后果有点严重,经常会有不明来历的人前来砸店之类的,其实每砸一次,损失都比较大。
是以,大多数店主都宁愿选择交保护费,并且不报警。
县城里,其实有许多大大小小的帮派,不过,最大的当然是太子的势力了。而每个黑势力都有自己的赚钱之道,有些是收保护费的,有些则是开赌场的,反正都是以手中的力量去搞一些普通人不敢搞的勾当。
而实力很大的黑势力,一般是不会做利润小的勾当的。
比如有了自己的酒店与娱乐场所的黑势力,那极有可能不会再去做收保护费这种事了。
毕竟,一条街所有商店交保护费,其实也没有很多钱的。何况,有些商业街还有几个黑势力瓜分着来收保护费的。
就是因为黑势力收的保护费在店主可接受的范围之内,才没什么人愿意报警。
而东湖路两边的商店,估计没有哪个店主会向派出所报案的。
是以,收保护费的就更加有恃无恐了。
人就是这样,一旦某些事情起了头,那就会渐渐成为规矩。
如今,黑势力在东湖路收保护费,已成为一种大家默认的潜规则,甚至有人觉得这是应该的。
王小兵赶到东湖路的时候,见到韦春宜正一脸的不知所措。
而在美容店里,站在一个男?
?年,肤色偏黑,梳着个中分头,就是当时俗话说的汉奸头,因为电视里的汉奸经常梳那种头,是以得名。
这个男青年应该就是韦春宜说的黑仔了。
王小兵是猜测的。
不过,他见对方颇为剽悍,纵使没听过韦春宜说,也大约知道中分男青年是在道上混的了。
韦春宜见王小兵来了,俏脸上的担忧之色便减了三分,但她也不知他能不能摆平,毕竟他在这里的势力几乎为零,难以跟地头蛇抗衡。
“小兵~”二个字,道尽了她此时心中的期待、无奈与忧虑。
王小兵微笑着点头,意在安慰她。
随即,走到那个中分男青年面前,打量一眼对方,道:“你就是黑仔?”
“是。”黑仔嘴角叼着香烟,微昂着头,睥睨着王小兵,一副老子是山大王的架势,根本不将对方看在眼内,话音之中充满了自大之味。
“听说你在这条街收保护费?”见黑仔模样太拽,王小兵心里不悦,冷道。
他是明知故问。
黑仔闷哼一声,烟气从鼻孔与嘴巴同时喷出来。
又吸了一口烟,才阴狠道:“这地盘是老子负责管的,不用说那么多,你是来交钱的吧,就交一年吧,二千块。”
闻言,韦春宜急道:“怎么我的要交那么多呢?”
她打听过其它店铺的,最多的才交七八百块的,还没听过要交二千块的。
其实,这是黑仔见王小兵开了一台摩托跑车前来,估计对方有钱,是以,才想狠狠地敲榨一把。
“你这是美容店,要收多些的。”黑仔以专业的口吻道。
“隔壁的服装店,店面也跟我的一样大,才交五百块一年,你这明显是特别欺负我们!”韦春宜又气又急,高耸的胸脯急剧起伏。
“哼,都说了你这是美容店,不同的,别磨磨蹭蹭了,想平平安安地做生意,就给吧,如果你想经常滏常有人来砸你的店,那你可以不给。我不勉强你。”黑仔倒比工商局的还要牛`逼哄哄的了。
韦春宜急红了脸,却无可奈何。
此时,王小兵轻轻地拉了拉她的粉臂,让她退下,随后,盯着黑仔,道:“交个朋友,怎么样?”
“我跟你说,交朋友,你也是要给二千的,不要以为说交个朋友,就可以不给钱,你想想,在我的地盘里做生意,不给地皮费,这怎么能行?我们弟兄们是要吃饭的。”黑仔咳吐一声,将一口痰吐在了店里的地板磁砖上。
王小兵与韦春宜见了都非常不满。
毕竟,对方这个动作表明一点也不把自己看在眼内,这是何等的蔑视。
刹那间,王小兵心里涌起一抹怒气,虎目精芒一敛,整个人的气场骤然间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肃杀之意。
黑仔不禁打了个冷战,情不自禁地后退了一步,无来由地泛起惧意。
“喂!你是不是想打架啊?草你老母!想在这里卖烂,老子动一根手指头,就可灭了你!”黑仔恼羞成怒,觉得自己从心底里害怕对方,这是一种耻辱,于是,连忙板着脸,咬牙切齿暴喝道。
他是想借大声说话来提高自己的气场。
在场一共六个人,韦春宜与店里三个女员工被黑仔焦雷也似的大喝一声,都猛地肉跳了一下,浑身打着哆嗦。
但王小兵却是例外,他站在那里,虽说不上像一座崇山峻岭那么屹立不倒,但他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坚毅与无畏气势,却犹如是一尊铁铸的人像,任凭对方千拳万脚也打不怕,那就更不要说是怒喝两声了。
在黑仔大声嚷嚷的时候,王小兵还好整以暇地点燃一支好日子香烟,悠然地抽着。
他这么淡定的举止,倒使黑仔更加愤怒了。
在东湖路,哪个店主不要给三分薄面他黑仔?见了面,纵使心里不悦,但也要在口头上带笑地问候一声,算是对他的畏惧。
可是如今,眼前这个比自己年龄还要小的青少年,却表现出了那么蛋定的神情,眼神依然是那么的冷峻而深远,像是能把人的心肝脾肺肾都看穿一样。这对于黑仔来说,那是莫大的污辱。如果连这样一个小子都震慑不了,那自己也不用再出来混了。
当有了这样的想法之后,黑仔一双凶光四射的眼睛死死瞪着王小兵,脸上的肌肉也因恼怒而抽搐起来,样子十分骇人。
以往,每当他露出这副尊容时,别人都会怕他。
但面前的王小兵非但不害怕,而且嘴角还向上扬起,扯出一抹不屑的笑意,那意思好像在说:你算老几?
至此,黑仔已气得浑身发抖,踏前半步,瞪着王小兵,用右手食指戳着他结实的胸膛,一字一顿道:“**毛!老敢惹怒老子,老子打到你老母也认不出你!你给老子跪下赔礼道歉,老子放你一马!”
韦春宜与三个女员工满脸惊惶,被吓得不知如何是好了。
“小兵~”韦春宜满眼怯意地盯着王小兵,想知道他到底怎么来解决眼前的棘手事情。
王小兵虎目一张,精芒骤然间大盛,杀气贯注全身,给人一种强大的压迫之感,声音平静而充满了威力,像是看一具死尸,盯着黑仔,道:“把你的狗手拿开!”
本来,黑仔以为自己这么一闹,便能把王小兵吓住.
想不到没有吓着对方,自己反倒被王小兵那汹涌的强横气势压得打了个哆嗦,心里涌起一抹更浓的恐惧,当真是又惊又恼。
于是,非但没有拿开手,还继续用手指戳王小兵的胸膛,桀桀狞笑着,仿佛要生吃了对方一样,道:“**毛,老子就喜欢戳你,你又能怎么样啊?有本事就跟老子打一架!草你老母!”
说着,还喷了一口烟到王小兵的脸上。
局势到了这一步,莫说是个正常人,就是慈悲的释迦牟尼也会发怒。
何况王小兵这种性情中人,刹那间,他一双精芒暴闪的虎目陡地圆瞪,灼灼的光芒透过烟气,直瞪着黑仔。
在那电光石火一瞬间,他霍地一脚踢在黑仔的左小腿上。
只听到“砰”然巨响。
随即,黑仔像是一棵朽木般倒了下去,扑通声响便趴在了地面上。
这回,他真是被打到扑街了,而且,对方只踢了一脚,便被打到成了狗吃屎的姿势。
“唉哟!”
黑仔惨叫一声,痛得脸面的肌肉也扭曲起来。
此时,王小兵一脚踏在黑仔的脑袋上,气势万钧道:“你再戳戳我看看。”
“**毛,老子不会放过你!有种你就别逃,老子会灭了你!”黑仔愣是爬不起来,双手想推开王小兵的右腿,却是推不开。
又是“砰”然声响。
这一次,王小兵一脚扫在黑仔的脑袋上,将那厮直接打晕了。
他不是没有想过打了黑仔的严重后果,假如黑仔是太子的手下,那就非常麻烦了。但刚才对方那个拽样太过欺人了,是以,他不可能不出手。
韦春宜与三个女员工还没看清楚王小兵是怎么动手的,便见黑仔倒地了。
是以,她们对他的身手之强感到非常的仰慕,但同时又更加担心起来,毕竟打了黑仔,以后的情况就更加复杂了,说不定这店都开不下去了。
如果只是店开不成,而人还平安,那就罢了。
最怕就是人都会因此被报复而受伤或者更严重的死亡,那就悲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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