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书记这是搞什么嘛,全票当选,怎么可能,又不是你我写选票,怎么可能不允许有个弃权之类的”。海阳县组织部长周传生向对面的林德荣发着命,他是被林德荣叫来商量选举的事的,但是刚一听到林德荣传达的决定,头就有点大。
“老周,你也别发牢”你说的这些话我都和郑书记和仲县长挑明了的,但是这是组织命令,你和我的任务就是搭好台,唱好这一出戏就完了,别的,你要是有意见,可以直接向郑书记提”。林德荣看了看周传生,笑着说道,他知道这个老小子和郑明堂走的近,这些话你要是愿意说,你直接去找郑明堂,不用在我这里瞎白话,我只干好自己的事,你自己的事,我管不着,这就是林德荣的态度。
“林主任,我也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说这事有点强人所难啊”。周传生自己找了个台阶下来了。
“老周,你是老组工了,这些事你肯定有经验,咱现在的任务就是好好合计合计该怎么办,免得到时候交不了差”。林德荣坚决不给周传生喘息的机会,他也知道,要是论坏点子,这个周传生肚子里肯定有货。
在海阳县的历史上,人大选举还从来没有出现过“组织意图”未实现的问题,这次即将进行的县长选举也不会例外。来开会的县人大代表中,超过慨的代表由县、乡、村各级领导及本县富豪组成,虽然他们被冠以不同的界别和身份,明明是私企老总,身份却是工人,明明是村支部书记,界别是农民,明明是乡党委书记、局长,代表的是知识分子。他们一贯与上级保持一致:该鼓掌时候就鼓掌,该讨论时就恭维几句,该写议案时就在政府工作报告中找上几句,叫选什么人就选什么人。总之,每次会议都是团结的大会、胜利的大会、奋进的大会、和谐的大会。
但是,在人事调整中常常引发一些干部嫉妒、失落、憋屈等等心理问题,又无处发泄,导致此类选举经常会出现一张或几张反对票、弃权票。这虽然让当选人面子上有点不好看,但无碍大局,或一笑了之,或猜疑在心,过后无人深究。
就比如,现在的县委副书记于全方,明明上级已经有消息传出来,楚鹤轩走了之后,很可能由他这个县委副书记接任县长,可是谁知道半路杀出个仲华,他的县长之梦再次破灭,他在海阳呆的年头比郑明堂还多,这要是借着选举给郑明堂和仲华来点难堪,简直是举手之劳,这些年难道就没有几个心腹手下,到时候只要稍一暗示,几张反对票就可能出炉了。
当选县长不难,难在全票当选。
仲华这个代县长作为人大主席团提名的唯一候选人,已经成为正式候选人,等额选举,当选没有任何问题,问题是劲多名代表中,保不住会有一两个人,因为上面说的某个原因而戈上一两张反对票。如何把这一两张假想中的反对票消灭在萌芽前状态,成为选举组织者林德荣和周传生当务之急要解决的问题。
还是那句话: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
林德荣和周传生这两个老狐狸在茶室喝了一晚上的茶,一直喝到茶淡如清水,最终定下的方案是:在选举日,重新安排每位人大代表的座次。
简单说就是利用各团代表间相互熟悉的特点,改变沿用几十年的座次排列方法,把各代表团座次由纵排改为横排,一个代表团一横排。然后,由代表团团长将代表们每三人戈为一个小组,两个绝对可靠的代表中间,坐一个不太可靠的或有嫌疑的代表,并授意每个代表,戈票时候,必须“左顾右盼、看紧盯死、提醒帮助、互相监督。”确保不出任何差错。
即便如此,也难保不会有人侥幸投反对票,那也没关系,因为在计票环节,提前准备几张戈了赞成票的选票,在随时准备着替换下那些反对票。
假如“备用票”用上了,那个戈了反对票的人,事后也绝不会声张、质询。除非你真的不想在海阳县混了,否则,你拉得什么屎,再给我如数吃回去。
“老周,这样不会再出什么问题了吧?”林德荣压力很大,这种压力不单单是来自郑明堂的要求,更有的是他想对仲华做出一种姿态,没有仲华的插手,他女儿林佳月是不可能进财政厅的,而他的女婿也不可能进入国企,所以林德荣一直感觉欠了仲华一个很大的人情,虽然这种人情可以在以后两人的共事中慢慢偿还,但是这一次人大是主角,这个情一定要还的利索,因为这没有利益纠葛,相对于在常委会上撸袖子上阵,这件事简直太简单了,只是操作起来比较麻烦而已。
“林主任,你放心吧,代表团团长的工作我亲自去做,这一点绝对没问题,要是这样还会出问题,那我这个组织部长也就没脸干下去了”。周传生拍着胸脯保证道。
夜,已经深了,丁二狗早已下班,可是仲华还有些事没有处理完,吃完饭之后,穿着睡衣又去了办公室,这让洗完澡出来的谢赫洋很不满意,可是没有办法,她刚刚测完,今天就可能是排卵日,今晚的活动必须要进行,不然的话那种澎湿泥泞的感觉真是很难受,空虚的洞穴迫切需要一个东西填充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