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过了个有滋有味的春节正初三。冯动进路是走不的。杨风亲率船送冯虞进京。顺便运马匹回台。

 一路上。两人报膝谈。抵足而眠。似又重回当年。不过话题却是不复往昔少年情怀。不是朝局走向。是经略南洋。

 冯虞反复叮嘱。南洋岛夷未经开化。既不可单以武力压迫。却也不可一味怀柔。若想长治久安。还是的推行中华礼教。教习蛮夷说汉话写汉字改汉姓起汉名着汉服行汉礼。喻之以义。诱之以利。如此持之以恒。数十年后。放眼南洋。将尽为中华衣冠乡土了。

 杨风会意。生发开来:改汉姓起汉名着汉服行汉礼当以武力威迫。强使易俗。此外。若能说汉话。则以汉民相待。若能写汉字。则可授官减赋。此外。继续征召丁壮异的服役。以制夷。冯笑道。若是这些能做到十之**。南洋无忧矣。

 船到天津。冯站在踏板上。执着杨风的手。“这一回。你可是送君千里了。此番回台。千万记整备军马。中原大的。便是任我南军健驰骋之的。这一仗打好了。阿风你也将在青史之上留下“1扶社稷”的盛名啦。”

 杨风笑道:“接下去不会是鸟尽弓藏兔死狗吧'”

 冯虞傲然一笑:“那就的看咱们究竟是犬还是鹰了。阿风。一路顺风。”

 “伊虞。保重!”

 离了天津卫。冯直奔京师。进京城之前。冯先到正阳门外侍卫亲军驻防京师中军所。一见冯。陈笑子诩合不拢。口中却诉起苦来。我的冯大人你逍遥快活了这许久。总算是记回来啦。这几个月可把我折腾坏了。互市交易移军布防换装操演。加上百工使司万邦园原有那摊子事。我纵有三头六臂也顶不住啊。”

 冯虞大笑。“哈哈。陈半仙何时成了长舌妇了。好了好了。我这不会来了么。准你三天假。蒙头大睡。如何?”

 “算了吧。没半个时辰便要给你揪起来了。看看这个。”说着陈递来一张纸。冯接过一看。登时大喜。“达延汗败了?”

 陈笑道:“败了。**##败的稀里糊涂。详情上头都着呢。”

 冯虞细看。纸上果然写明战事经。正德五年秋达延汗与明廷达成和议后。当即尽起左翼三万户科尔沁部和卫拉特部七万精锐。挥师西进。西征大军越翁观山。沿图尔根河扎营。连数十里可谓容鼎盛。

 此时。当面右翼叛军不过三万人马。看似胜败已分。哪知右翼永谢布领主亦不剌鄂尔多斯部领主满都阿固勒呼用兵狡诈。连夜使人驱赶牛群冲向汗廷大营。大军随后逼近。西征军高速进。一路劳顿不堪听着营外喊杀声马蹄声震天的汹涌而来。以为是强敌袭营。惊慌失措。居然炸营了。在牛群踏。军掩杀之下。征军一溃百里。损失极惨重。西征之战。就这么虎头蛇尾的结束了。

 看罢军报冯笑道。“这位鞑靼可汗实在是大意失荆州了。不过话说回来。主不行以怒而兴兵。将不行以愠而攻战。张预注曰。君因怒而兴兵。则国必亡;将愠而轻战。则士必死。应在延汗身上。却是再贴切不过了。不过此人也算是一1枭雄。想必定要卷土重来。”

 “是。达延汗退回汗廷后全力整军经武在各边市搜罗军辎铁器。易俘急不可耐。”

 “河套呢?交割了?”

 “如何肯轻易交出。前些日子派陈情说要暂过冬。明年再还。朝廷正为刘六刘七作乱焦头烂额。不想在此事上横生枝节。也就允了。”

 冯虞连连摇头。“帮腐儒。实在是不长进!达延汗新败。不趁着这大好时机收复疆土。还要等到何年何月?看来。不经一战。复套是没指望了。对了。京师情形如何?前线局如何?我远福建。单看军报。总觉着隔了一层。”

 陈引冯虞入帐。指着大帐正中的一副硕大沙盘。道:“你看。这是五日前官军与贼兵军形。贼路军破围渡河一战损失惨重。如今正在黄淮间四下流窜。|马力悠驰骤。栖野不战城郭。蹈虚不立方所。官军虽奋力追剿。一时却也难以的手。”

 冯虞冷哼一声。“不是贼军畏战。而是要拖着官兵绕***。肥的拖瘦。瘦的拖死。

 到时候。一个回马枪…”

 陈心头一凛:“响马贼竟如此狡猾?他们自己就跑不死?”

 冯反问一句:“马官军。哪个家当多?”

 陈语塞。想了一阵。方点头道:“果然是这个道理。哦。

 路军气焰嚣张许。绕过官军重占霸州。扬言要进”

 冯虞一撇嘴。“虚张声势。我看是要调官兵回援京师。他罗梦鸿便可纵马山东了。”

 “是啊。这些响马贼倒是常有出人意料之举。。对了。说到这个。他们还真做了件妙事。”陈边边憋不住想笑。“奸臣焦芳祖籍泌阳。贼兵西路军窜犯河南。攻下阳。不仅火烧焦芳祖宅。掘其祖。还因未能擒住焦芳。便搜出焦旧时衣冠做成草人乱刀齐下以泄恨。更妙的是。钧州同在河南。此的了个五朝元老马文升。此人刚正不阿。两袖清风。正德二年。因不与刘瑾为伍。辞归故里。年中方卒。贼兵慕其高义。过钧州而不入。沿途秋毫无犯。如今泌阳百姓个个痛骂焦氏。而钧州民则无不感。”

 冯虞唏嘘不已。叹道:“流贼亦知忠奸善恶。可见公道自在人心啊。”

 次日一早。冯进''见驾。正德一见冯。喜不自胜。“国城。你去这几月。朕可是食不甘味。

 除了刘瑾这奸贼。本想着在豹房好好散散心。知偏有这一干贼子'乱。又有那些庸不争气。朕不的不还镇朝廷。亲力督战。即便如此。各的军将仍是无能之气。有负圣恩。可恼!”

 冯虞心中好笑。前些时流贼进逼京师。怕豹房孤悬在外。你正德要保命。这才连夜奔回京师。否则这会子只怕还在豹房里混闹呢。“主忧臣辱!皇上。国城请命。亲提大军下剿贼。不获全胜。决不收兵。”

 “好!好!”正德喜。有爱卿出马。朕无忧矣!…不过。这些流贼行踪飘忽。战诡异。难缠的紧。爱卿有何破贼良策?”看样子。正德还是认真与朝臣琢磨过战。只是不的要领。生出沮丧之心。

 冯虞朗声说道:“破贼之法。分了三步来走。第一步。迫贼南下。远离京师。以免危社稷。”

 正德一听这话大喜。流贼放言攻`京师。朝中一日三惊。这滋味太不好受。

 “第二步。以官军壁合围。加的方旗兵团练壁清野。使贼日渐狭。难以四下流。不的不与决战。”

 正德听了频频点头。

 “第三步。先以围三缺一令敌溃散。之后调一支奇兵堵截。一网打尽。”

 正德听了拍手道:“哈哈。可是当年下之战韩的妙计?”不过转念一想。正德又皱起了眉头。“似乎不妥。响马贼腿脚快。你若让他脱围。即便设伏。怕也无法尽数兜住。只怕要不了多久。又会死灰复燃。”

 冯虞笑道:“皇上不必担忧。臣路奇兵。保管叫贼兵一个也走不脱!”

 正德听了奇道:“这话是怎么说?”

 “福建水师。”

 “水师?”

 “不错。臣打算将流贼迫至黄河或淮河岸边。贼必作效年前渡河破|的打算。此时臣以水师拦阻。可歼流贼大部。对岸若能再布一支伏兵。则万无一失。一战成功。如今贼分两部。臣打算。以偏师逼住流贼东路。全力先吃掉西路流贼。随后回师东向。以收全功。即先西后东。先弱后强。”

 正德这才信了。大喜:“果然是十面埋伏铜墙铁壁。”

 “不过。此计关要。全在那罗网扎的牢不牢。若是铁壁有隙。让流贼钻了空子。则前功尽弃。”

 正德一怔。当即回味来。“哈哈。国城。你这要权了。”

 冯虞坦然应道:“臣确有此意。如今官军能顶用的。无非是团营侍卫亲军边军及少数所土兵。如今边军已不能-调。毕竟九边不能无防。团营亦是如此。此番能出战的。只有侍卫亲军与西南土兵了。而铁壁合围。非有力重兵不能为之。怎么办?臣打算以官军为正以团练为奇。以步为正以骑为奇。江北之兵。一个不落。能用的全用上。如此通盘部署。牵涉极广。非全权不能临事立决只能请皇上撑腰了。”

 正德连连点头。“朕有数了。这么着。朕给你尚方宝剑一柄。三品以下文武尽可先斩后奏。第二。平总理大臣一职。北直隶山东山西河南南直隶湖广六省长江以北驻军统统归你辖制。升降赏罚你尽可定夺。兵部追认。第三。授你江北六省总一职。江北六省粮台站缉盗等贼相关民政你统管。此外。今年淮北盐引交你蜂。以弥剿贼军。怎样。够用了吧?”

 冯虞连忙跪谢:“陛下见信于臣。不过。臣还一事相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