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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洪芳开着她那辆已经发旧的Jeep牧马人,朝沿江大道冲去,副驾驶上的滟秋嗷嗷大叫。滟秋还从没有过这么爽的感觉,她一直幻想,将来有一天能拥有一辆自己的车,最好也是这种越野车,不,比这更野点,她穿一身牛仔,蹬一双高跟皮靴,腰里最好再扎上一把匕首。可这个梦也只有在她喝了酒的时候做做,酒一醒,滟秋就连想都不敢想了。滟秋对车的兴趣,说穿了还是在夜总会那种地方培养出来的,那里面进进出出的人,除了小姐和服务生,都他娘的有私驾。他们一边喝酒,一边炫耀。有个腰肥体圆的地产老板,有次竟然对她说:“你好好陪我一个月,这把钥匙就是你的了。”滟秋瞅着他手里拿的那把钥匙,问:“奥迪?”老板靠了一声:“那玩意儿是当官的坐的,老子坐上它,不舒服。认得么,这是悍马H2。”滟秋哇了一声,站起身子就抢钥匙,老板一把抓住她的胸:“现在就抢,太早了点吧,答应我,跟我走。”滟秋当时有些心动,差点就脱口说出行啊。丽丽见状,悄悄踩了她一脚,后来丽丽拉她去洗手间,悄悄告诉她,那家伙是个变态狂,跟他去的姐妹已经好几个了,但没一个能坚持了一周,最惨的一个,当天晚上就吓得跑了回来。滟秋问丽丽,那畜生有多变态?丽丽四下瞅瞅,没具体说,只道:“他家里摆了不下二十种玩意,一种怕就让你下体流血,一个月下不了床。”滟秋靠了一声,又骂:“爱他娘的,原来是个土杂种!”

  “秋子,爽不?”洪芳高声问。

  “太爽了,三姐,再开猛点。”

  沿江大道此时静静的,已过了上班时间,车辆稀少,正好得着了洪芳和滟秋的意。一阵风掠来,滟秋鼻子里钻进一股咸咸的味道。洪芳大喊:“把头发散开,扬起来。”

  “好啊。”滟秋说着,解开发卡,一头黑发猛然间旗帜一般飘了起来。车子越开越快,越开越野,滟秋感觉自己已经在飞了,心从胸腔里跳出来,飞到很高很高的地方。

  过了跨江大桥,洪芳说:“秋子,你来开吧。”

  滟秋说:“三姐,我怕不行。”

  “少跟我说不行,秋子,要疯就疯个够,三姐可不想看你扭捏。”洪芳说着放慢车速,车子最终在一块巨石下停下,滟秋跳上驾驶座:“三姐,我可真开了。”

  “开,三姐给你当教练!”

  滟秋以前开过车,是在北京的时候。谭敏敏傍上那个大款不几天,就有了一辆新款捷达,谭敏敏拉她去兜风,滟秋一开始玩得很开心,可是后来,后来她突然一脚踩住刹车,差点把副驾驶上的谭敏敏甩出车去。滟秋知道,她是犯了神经,她跟谭敏敏一道来的北京,一道怀揣梦想,一道受的苦,可是人家现在有了靠山,不久的将来,说不定人家就真成明星了,而她呢?打那以后,滟秋很少碰车,并发誓,除非是自己挣钱买的,别人的车一概不碰。但今天,滟秋实在是忍不住了。她抱住方向盘,手忙脚乱,却又乐得哇哇大叫。洪芳看着她的样子,又是开心又是怜爱,这是个宝贝,她能给我带来快乐,洪芳这么想。

  滟秋她们差不多野了两个小时,野够疯够了,滟秋把车停在焦家湾一片废弃的鱼塘前。鱼塘沉死如烂泥,风卷着腥臭,一阵一阵吹来。洪芳捂住鼻子,让滟秋快把车开走:“找死呀秋子,这么臭。”滟秋却跳下车,还把车钥匙也拿走了。洪芳不明白滟秋怎么了,紧张地望住她,这个小姑奶奶,刚才还好好的,乐得跟吃了药似的,眨眼工夫,就又阴了脸。

  滟秋一直把洪芳带到鱼塘上游,一块土堤坝上,这儿总算闻不到腥臭了。

  “秋子,怎么回事,刚才还好好的。”洪芳气喘吁吁,胖女人的劣势这个时候显了出来,她几乎要小跑才能跟上滟秋的步子。可小跑对她来说,是多么的不容易。滟秋不理洪芳,目光凝重地望住鱼塘。鱼塘离市区不远,顶多也就二十公里,周围是一片废地,废地尽头,可看见影影绰绰的高楼。这一边,却连着村庄,村庄再往西,就是后山了。

  滟秋望了足足有二十分钟。洪芳的目光忽而在她脸上,忽而又在鱼塘里,她弄不明白,一个破鱼塘有啥望头,又不是西洋景。

  “三姐你过来。”

  洪芳已经喘过气,听见滟秋喊,居然乖乖就走了过去。

  “三姐你看,那边是什么?”滟秋指着那影影绰绰的高楼问。

  “楼啊,三姐又不是瞎子。”

  “楼是哪里修的?”

  “开发区啊,宣北区开发区。”洪芳说。

  “你再往前面看,这是什么?”

  “晕,滟秋你神经啊,破鱼塘有啥看的?”洪芳不满。

  “三姐你别急,你再看那边。”滟秋又指住后山方向。

  “滟秋你到底怎么了,不会是刚才风吹昏了头吧?”洪芳说着,真就伸手摸滟秋的头,滟秋躲开:“三姐你认真看。”

  洪芳就看,可除了茫茫的山,还有遥无止境的绿色,洪芳真的什么也看不见。

  滟秋败兴道:“真是猪脑子,服了你了。”

  洪芳呵呵一笑:“鬼丫头,到底让姐姐看什么嘛。”

  “看钱。”滟秋说。

  “钱?”洪芳纳闷。愣了片刻,忽然惊叫道:“秋子你不是在做梦吧?”

  滟秋鬼鬼地一笑:“我是做梦了,三姐,钱,遍地是钱。”

  “鬼丫头,你吓着三姐了。”洪芳真就一副被吓着的样子。不是她夸张,当她明白过来滟秋让她干什么时,这眼前荒芜的大地,废弃的鱼塘,真就像是铺了一地的金子。洪芳明白,滟秋在说地,圈地,同样的梦话她几天前就跟洪芳说过,只是洪芳觉得那种赚钱方式离她太远,她是个活在现实中的女人,没有滟秋那么浪漫。可这阵儿,当滟秋真真切切把一地的金子指给她看时,洪芳动心了。

  “三姐,现在什么最赚钱,地。东州这地方,一切都还在熟睡中,那边开发区只是个药引子,真正的浪潮在后头。”滟秋兴致勃勃,跟洪芳讲起了大道理,洪芳听得入神,听着听着,忽然说:“秋子,真看不出啊,还一套一套的,说,哪儿学来的?”

  “学?”滟秋一愣,旋即就爽快道:“还能在哪儿学,夜总会呗。那里天天出入的,都是些神人,他们眨下眼睛,都能眨住金子来,尤其是那个梁栋……”

  “就那个规划局长?”

  “嗯。”滟秋重重点头。

  “你不是挺讨厌他么?”

  “讨厌是一码事,听他说又是一码事。三姐,那家伙真是个钱袋子,如果他不好色,我真想拜他码头。你没见过那些开发商,见了他,就跟见了土地爷爷一样。”

  “好啊我的妹子,别的妹子坐台只为了钱,你倒好,坐台坐出一肚子学问来。”

  “甭忘了,我大学学的是金融,三门功课都是优呢。”滟秋卖弄道。

  “可惜没毕业,我妹子炒了大学的鱿鱼。”

  两人说着,开心大笑起来,这是洪芳第一次看见滟秋开心地笑,以前虽说她也笑,但那笑里,明显隐藏着什么。

  她是个能包得住自己的人。

  一听洪芳有了响应,滟秋更加滔滔不绝讲起来,从东州的发展,到西部开发,从中央的政策到东州的五年规划,这些新鲜东西,听得洪芳一愣又一愣。

  “干吧三姐,日子不是混出来的,得真刀实枪。我听说过,当年姓皮的就是靠着一只破船,在江里划了十年,愣是在东州划出一片天。”

  这时候的滟秋全然没了夜总会小姐那种肤浅劲,她像个小导师,一层层地为洪芳拔开浓雾,让洪芳看到一片美丽的天。

  “不行啊,妹子,这得多少票子。”洪芳最后还是摇了头,她不像滟秋,凭着冲动和热情就敢冒险,她尝受过失败,冒险曾给她带来快乐,但也带来挥之不去的噩梦。如果当初她能听老公的话,稳妥一点,不贸然去碰什么股票,不把信用社的钱全砸在股市里,就不会沦落到这种地步。要知道,五年前,她锒铛入狱的时候,外界曾传说她的身价已过千万,她是榆庆县第一个富婆。

  往事不堪回首。

  “票子?”滟秋很不在乎地一笑:“票子在这个世界上,你不找,它怎么会到你手里。”滟秋学着江湖老大的口气说:“票子在他们手里,需要的时候,只管去找他们。”

  “他们是谁?”洪芳被滟秋身上突然冒出的黑气吸引,不由自主问。

  “那些坐在政府里的人!”

  “怎么要?”

  “很简单,拉他们下水!”滟秋说出这句话,就完全像个黑社会了。口气像,做派像,连她刚才挥手的动作都像。洪芳看得两眼发直。

  当天晚上,洪芳请客,带着滟秋去美体中心享受,两人刚躺到按摩床上,洪芳的手机响了,一看是公司打来的,洪芳接通,瞬间,她的脸色就变了,一把拽起滟秋:“别躺了,快走,公司出了事。”

  丘白华让顺三黑了。

  丘白华一直怀疑,上次跟老鼠要完账后,黑他两个兄弟的是顺三。丘白华跟顺三曾是弟兄,丘白华做模特生意的时候,顺三还只是码头上一个小袍哥,靠收保护费过日子,手下有十几个喽啰。后来顺三认识了皮哥,因为打架打得猛,也打得巧,要别人胳膊绝不拿腿回来,皮哥见他是块料,对他委以重任,将宣北到东州的三条交通线交给顺三管理。一开始那三条线管得并不顺,不少司机还有车主拒不交纳保护费,还扬言要把顺三赶出去。顺三不气馁,他自己也买了辆车,跟在别人后面跑。别人从宣中到东州收十元车费,顺三在车上大喊五元,乘客便往他车上跑。后来有几家车主联合起来,也把票价压到五元,摆出一副赔死也要赚吆喝的架势。顺三笑笑,他开始喊一元。不但自己喊,还悄悄买通十辆车,让他们也跟着喊,损失由他赔。那十几辆车跟了不到一周,就跟不动了。顺三这时候打发人去跟他们谈判,要么把车卖给他,要么,老老实实交保护费。里面有个愣头青,仗着在部队上干过,跟顺三派去的代表讲理,结果让顺三的手下当着众司机的面打了个半死,还把他拖到一发廊,一口咬定他强暴了发廊里一个叫红红的洗头妹。警察倒是来过,但那时这一带的警察都是皮哥的拜把子,他们从发廊里取了证,又拉红红去做鉴定,最后证实,那车主的确强暴过红红。若不是车主的父亲四处求人,变卖了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给顺三和皮哥烧香,怕是车主的牢就坐定了。制伏了那个车主,其他人便变得温顺,再也没有人敢跟顺三说不了,三条交通线便牢牢掌控在顺三手中。后来皮哥壮大事业,认为光吃交通这碗饭还不够,还应该干点别的。便把顺三叫去,让他另立山头,专门放贷。说是另立山头,其实是掩人耳目,这是皮哥一贯的把戏,包括那三条交通线,也不是由他出面,而是他的小情人、一个外号叫黑妹的东州妹子来打理。黑妹是宣北区交通局长的外甥女,皮哥跟交通局长是拜把子,交通局长老家的宅子还有他父亲的坟茔,都是皮哥出钱修的。黑妹跟了皮哥后,两人的关系就更铁了。

  丘白华知道顺三的狠,当初跟顺三做朋友,真是瞎了眼,入狱后让滟秋去找顺三借钱送给哈局长还有监狱长段子良,更是瞎了眼。出狱后他找过顺三,想把滟秋那十万块钱了掉。没成想顺三却说:“钱我可以不要,毕竟我们是多年的弟兄,就当我孝敬了兄弟你,可你得把那个骚娘们还给我,让她给皮哥干五年。”若不是后来洪芳找哈局长通融,怕是滟秋真还得回去,就这,洪芳也扔给了顺三二十六万,算是把那笔账彻底了了。

  丘白华咽不下这口气,当年的兄弟,在他最最落魄时冲他下黑手,还逼着滟秋进那种地方,就算滟秋能想通,他也想不通。丘白华决定跟顺三会一次面,不让顺三低下头,他自己的头就抬不起来。顺三答应得很爽快:“行啊,大华,老地方见。咱兄弟俩,谁跟谁啊。你可一定要来,别让我的兄弟笑话。”

  丘白华抱着十万块钱,找到张朋一个手下,说借十个兄弟。丘白华跟张朋有交情,张朋手下都给他面子。三和公司刚把楼租下的时候,丘白华一再劝洪芳,跟着张朋干吧,只有跟着张朋,才不会被别人吃掉。洪芳拒不同意,还警告丘白华,再敢在她面前提姓张的,让丘白华走人。丘白华嘴上虽然说听洪芳的,背后,却仍然保持着跟张朋那边的来往。因为在东州这块大码头上,唯一能镇住皮哥和顺三的,就一个张朋。

  丘白华带着自己十多个弟兄还有从张朋那边借来的十个人,按时赶到太白酒楼。太白酒楼在宣北区交通局对面,离酒楼不远,就是大榆路派出所。之所以选择这个地方,一则太白酒楼也是道上人开的,二则,这个地方离公安近,大家都得收敛,不可能惹出大麻烦。丘白华到了酒楼,顺三早就坐在包房里,奇怪的是,顺三没带人,跟他坐在一张桌上的,除了他两个相好,还有黑妹。黑妹身边立着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一看就是黑妹的保镖。丘白华正在诧异,就见包房的另一道门开了,走出两个人,一个丘白华认得,是大榆路派出所所长祝勇,道上的人称他猪哥。另一个丘白华不认得。祝勇笑嘻嘻走过来,拍了拍丘白华的肩:“华子,这位哥你不认得吧,来,我给你介绍一下,他就是徐秘。”

  一听徐秘两个字,丘白华的脸登时白了。但凡东州吃这碗饭的,徐秘两个字可以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就连才蹚进水里的小马仔,也知道这两个字的厉害。但此人极为隐秘,一般场是见不到他的,除了在电视上,他偶尔跟在市委领导后面,闪一下脸。此人三十多岁,但长着一副小白脸,很年轻,看上去就像二十四五岁。他穿着一套笔挺的西装,大热的天,仍然系着领带,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顺三能把徐秘请来镇场子,可见他有多大面子。

  丘白华赶忙伸出手:“徐首长好。”

  徐秘理也没理,径直走过去,坐在了桌子的上座。

  丘白华好不尴尬,脸臊得没地方放。

  顺三咳嗽了一声,取笑道:“大华,带这么多人打劫啊,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丘白华回头摆摆手,让人退下去。

  这顿饭吃得极为扫兴,饭桌上他们有说有笑,黑妹像个女仆人一样,殷勤地给徐秘夹菜,特别是喝王八汤时,黑妹给徐秘盛了满满一碗,笑吟吟说:“首长多来点,首长的身子比我们重要,得多补。”徐秘也不脸红,说:“妹妹是笑话我哩,这东西对我是浪费,我那老婆是性冷淡,用不着,我都快失业了。”黑妹故作惊讶,脸上闪出一团粉红:“这东西哪是给老婆用的,你要是少补了,那些小妹妹可不饶你。”徐秘笑道:“我现在是孤家寡人,不像你们啊,三宫六院不说,还有那么多预备军。”一句说得顺三他们全笑了起来。“首长是批评我们呢,我们这是糟蹋,瞎糟蹋。首长哪天有兴趣了,跟我吭一声,百乐门里有新鲜水产,请首长尝一口。”顺三谦卑着声音道。

  徐秘突然黑了脸,学顺三他们的样靠了一声,扔出几个字:“那种地方!”

  他们说笑的时候,丘白华就傻傻地坐着,既不敢说话,也不敢动筷子。黑妹倒是跟他说了两句话,一句是:“你也动筷子啊,别客气,大家都是朋友。”另一句是:“听说你在里面混得不错,那天子良还跟我说起你来着。”里面就是后山监狱,让丘白华心痛的地方。

  丘白华正尴尬着,猛听徐秘问:“听说你手下有个女大学生,叫什么来着?”

  顺三紧忙道:“冷滟秋,浑身是刺。”

  “刺好啊。”徐秘夸张地叹了一声,道:“我就喜欢刺。”

  顺三转过目光:“听见没,大华,哪天带来,让首长见见。”

  丘白华暗暗咬了咬牙,迫于无奈地道:“什么大学生,早成一堆牛粪了。”

  “大华是舍不得吧,留着自己用?”黑妹插话道。

  “本来就是人家大华的,我们就别难为他了,免得人家不开心。”顺三火上浇油。

  丘白华正要说话,徐秘啪地放下了筷子,扮了一张黑脸。丘白华暗暗后悔,今天这热闹就不该凑,前面就该走人。接下来他们就将话题转向滟秋,听顺三的意思,徐秘好像对滟秋挺那个,话里话外都透着那意思。丘白华想不通,姓徐的啥样的女人没见过,东州这么多大学,校花系花多得是,他玩哪个皮哥不得弄给他,怎么会对滟秋这么上心?

  后来他明白过来,定是顺三,顺三也不知使了啥魔法,让姓徐的独独钟情上了滟秋。

  丘白华硬撑着,不管他们采取哪种方式,他都不表态,一干人见他死不开口,觉得再说下去就没了意思。徐秘抬起屁股,说要走了,晚上还要陪刘夫人打牌。刘夫人就是徐秘跟的那位领导的老婆,此人嗜赌,空闲时间都是在牌桌上度过的。黑妹立马站起,殷勤地为徐秘拿衣服。顺三狠狠瞪了丘白华一眼,这顿饭终于算是吃完。

  丘白华原以为,这事就这么结了,他拿顺三没办法,顺三也不可能轻而易举把他吞了,就算有徐秘这种人做后台,丘白华也不怕。他丘白华毕竟是坐过一次监牢的人,他的那些狱友们要是玩起横来,徐秘的女儿也照样砍。丘白华打发掉张朋的人,命令自己的手下打道回府。谁知车子刚驶过榆正街高架桥,顺三的人就出现了。

  顺三在这里为丘白华备了一桌,吃得丘白华人仰马翻,所幸有人报了警,110及时赶到,轰开了他们,要不然,这顿夜宵非得把丘白华噎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