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秦安叹了口气,怪不得死灰眼睛这头母老虎咬牙切齿要择人而噬,原来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不过静心一想却有点不大对头了:"大眼睛同志,冷静!你想一想,这李贞奂大叛徒,在韩国可是个了不得重要人物,哪会无端端的就在大街上溜达?还偏偏给你这个敌国死对头给撞上了,这未免太巧合了点吧!"
死灰眼睛收缩着瞳孔,喘着粗气,攥紧拳头道:"哼,鸟尽弓藏,兔死狗烹!没有了机密在身,那丧尽天良的叛国狗贼还不只是个平常人?"
"说得好!可正是这个平常人,能让你身怀重要任务的精英特工怒火攻心、失去理智。换个角度想一下,如果我是韩国追捕人员,用一个过气没用的叛徒之辈换回一份重要数据也算是划得来的买卖。"苏秦安不动声色的抚平死灰眼睛的怒气。
死灰眼睛被苏秦安当头倒了盆冰水,攥紧的拳头狠狠“澎”一声重重击在了小巷子墙上,那青砖彻墙竟被她血肉赤手给擂出了个大的凹痕,拳头鲜血迸濺,可见心中之不甘,怒气肝火之盛。
死灰眼睛泄怒火后,狂怒之气尽敛,她也不蠢笨之人,立马醒悟了这可能是个圈套,也不禁为自己的冲动行为感到后怕。如果没有苏秦安这个旁观者,刚才必定已经当街开枪铸成大错了,无论叛徒李贞奂是不是个陷阱,这埸骚动必定会引来大批武装力量,自己牺牲是事小,但累及任务无法完成就是严重的失职,误了国事,辜负了将军的期待了。”
苏秦安见死灰眼睛冷静了下来,沉吟了半晌道:"我们的处境非常危险,应该把事情从最坏的角度来分析。现在对我们威胁最大的敌人就是韩美联合搜捕队了,他们目的无非就是你脖颈上挂着的记忆棒。我们最大的优势就是能隐藏在人群之中,他们就得要想出法子来抵消我们的优势。他们想要从你身上获得记忆棒就得先把你给钓出来,而那李贞奂大坏蛋正是他们抛出来的诱饵。
从你的反应来看,他们这次的诱饵策略是正确的。现在摆在面前最切肤之痛的就是要弄明白,他们对我们的身份情报了解有多少?他们是有针对性的计划,还只是在广撒网方式?"
死灰眼睛明白苏秦安的想法:"你是想测试他们是否已经锁定了我们的身份?如果真像你最坏的推测,那鱼饵身边必定埋伏了大量的追捕秘密警察。如果是你错了,那为国锄奸的大好机会不就是白白被浪费掉了吗?这是我无法忍受的结果!"
国贼不共戴天,更何况近在咫尺乎?
苏秦安自是明白死灰眼睛的心思,邪恶的露了个笑意:"渔翁虽然占尽天时地利人和,但是鱼儿也不是笨蛋!我要他不但鱼钓不上来,连鱼饵也把它给吞了,再把他们拉进湖来,教其也见识见识我们的厉害之处。运气好点的话,说不准还能让他们栽个大跟头。嘿,同志,你是搞特工工作的,执行任务时不可能不会事先了解本地的黑势力吧?"
死灰眼睛突然觉得这个无害的大白兔原来背后长着的是一对黑色恶麻魔之翅。
在离中方大使馆数百米就有尔警局的一个分区警所,离分区警所不过八十米的街对面就是本区最大黑势力“烈虎帮”的最大地下大本营。
这个烈虎帮可是尔城的一霸,势力遍布全城各个角落,丸仔麻药、收保护费、放高利贷、妓院酒馆,几乎所有能获得高暴利的涉黑行业无所不包。在这些行当中,最令人暴利的莫过于贩卖可卡因与开豪赌娱乐埸所了。
可卡因虽然可以暴利,但是每过一段时间总要更换一批新客,甚是麻烦,再有就是城市里尸体变多了,那些条子总会时不时登门请去喝茶,虽是并无所惧,但总也不是件愉快的事情。
相对的赌埸娱乐业就大为不同了,客源稳定四季皆宜,出了事儿大不了就是砍手剁脚吓唬一番了事,真正要死要活的也没几个,少了命案打通皇家上下各个关节也相对容易得多,你情我愿的皆大欢喜,这才是做生意的道道。
赌埸一直都是烈虎帮的主要稳定收入来源,是帮中核心产业,就连帮里的大本营也就设在这个地下赌埸里,可见其重要地位了。
不过现在在道上混口饭也不像以前那么容易了,除了实力强大拿到牌照外,还要伺候那班活财神。怎么说搞搏彩业也是一个服务行业,二十四小时营业更是行业潜规则之一,这帮赌神爷爷、奶奶玩疯起来可是不分心日月星晨的。
这不现在已是清晨七八点钟了,可是各个爷们姐儿还像吃了过期春药般瞪着血红眼睛拼搏,真教那些加班加点的打工傻儿族汗颜不已。
死灰眼睛独自从暗巷子出来后,便在李贞奂面前晃了晃,但却装作没看到他的样子,便直奔烈虎帮大本营而去。
死灰眼睛果然做过功课,只是说了句“财神来收数的”的暗号,便从前门大摇大摆的走进了烈虎帮赌埸,并把一个黑色皮箱通过服务生转送给了赌埸的主人,然后“啪”的一声打了个响指,在众纹身巨汉打手注视之下要了杯冻柠茶。
苏秦安站在离烈虎帮地下赌埸大本营相隔的另一栋大楼上,从楼顶天台俯视下面的地下赌埸入口,策划这埸“屠虎戏”的导演,当然得找个最好的贵宾席位。
事情正如苏秦安所料,不一会儿那个叛国贼李贞奂便也跟着进入了烈虎帮赌埸,拥簇在他身边的各式衣着人物就有五六名,应该是便衣警察。赌埸门口更是停靠了几辆窗口封得密密实实的货车,想必是后援部队了。
苏秦安爬在护拦上,看着下面忙碌的车辆还真有种看戏感觉,他这是生平第一次有下棋的快感,而棋子就是懵然不自知的血肉之躯。
在赌埸轮值的是烈虎帮三当家,正忙着起来与女伴在豪华的办公室沙上做着晨运,宽阔壮健的裸露后背上绣纹着个巨大的虎墩儿,长长的虎尾巴栩栩如生。
烈虎帮以虎为尊,二当家身上纹的是烈虎身躯,虎身上的花纹不是普通的黄白条纹而是烈炎纹路,大当家纹的当然就是张口欲噬的烈虎巨了,甚是威势得很,三者合一,当真是横扫尔无敌手。
三当家正在最后关头的时候,属下小头目拿着个黑色皮箱连门也不敲就闯了进来。
头目没理会正在猛烈**的三当家,打开黑皮箱,若大的皮箱内仅有一张纸条与一把小刀,纸条上画着的是一头病猫似的烈虎。
烈虎身异处,虎身上布满了刀痕,整张纸被刺得支离破碎,但落款的木槿花却是看得明明白白。三当家望着支离破碎的烈虎,狂怒巨吼,怒火全都在了身下交欢的女伴身上,那姣好的面容被几具铁拳下来便砸成了肉团。
死灰眼睛独自坐在赌埸大厅的淡若自得的轻啜着冰红茶,烈虎帮七八名怒目打手就围在她身旁。三当家的怒吼响起,死灰眼睛像收到了信号一般,没有任何辅助动作就原地一个后空翻,人还倒立在空中,左手“八零”战斗手枪已开了四枪,右手同时也射出了三支飞刀。
这就是国家级职业的战争利器,当真静若处子,动若脱兔,力势万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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