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月之后,伤愈出院的张秋萍和罗春芬双双回到红星厂,两个漂亮的女人腿上都带了残疾,都有点跛,若说区别的话,只是一个在左侧,一个在右侧。

除了腿伤,罗春芬脾摘除。张秋萍的内伤一点不比罗春芬轻,她丢了一只肾。一起被压在车下的人们惊讶,受了那么重的伤,当时怎么就没听张秋萍喊上一声疼呀?人们又叹息,这两个女人呀,就连遭灾遇难,都像一条扁担上的两只桶,哪边的水都差不多少。

让人们奇怪的是,患难之中有过托孤之谊的两个女人又都恢复了原来的样子,运行着固有的轨迹,彼此都是淡淡的,似乎是刻意地避让,平行着,很少有交叉,没交叉便难见交流或纷争,更别说那种不分你我的亲热了。人们拿这事去问那天同在大客车上的刘承谨,刘承谨摇头说,不明白,我真的看不明白了。

精明的女人之间,真的就应该是这样的吗?

责任编辑赵兰振

《十月》2010年第1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