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相府。

 林天远在书房里踱步,在思考着什么。

 岳真也皱着眉头。

 “爹,大哥回来了摸鱼?”林韵诗猛地冲了进来。林飞跟着后面追了进来。

 林天远皱着眉头道:“你这个丫头,吓起什么哄,还不回房去。”

 林韵诗不服道:“爹你的方法不行,我去求求雪儿姐,她与大哥也是朋友啊,让她出面冷无为肯定会听的。”

 林天远听了一愣。

 岳真站起身笑道:“既然小姐这么有信心,相爷不如让她试一试,她与杨雪儿可不是一般的关系啊。”

 林韵诗很自信的样子。

 “爹,就让三妹去吧。我听说这冷无为是出了名的怕老婆,杨雪儿出面的话应该不会有问题。”林飞道。

 林天远点头道:“丫头,你就去试试吧。死马当成活马医吧。”

 林韵诗喜出望外地跑了出去。

 不一会儿,管家跑来道:“工部侍郎丁玉来见相爷。”

 林天远心烦意乱道:“让他进来吧。”

 管家退出。

 不一会儿,丁玉过来,行完礼坐下,匆忙地喝口茶,喘着气道:“相爷,您听说了没有,户部侍郎张定边被抓起来了,我回去的路上就看见很多官兵把他家的宅子给围了起来,我打听一下,张侍郎刚被抓不久,宅子就被围了。还有,大理寺也被戒严了,现在没有冷无为的手令谁也进不去,这气氛我总感觉有什么不对。”

 哦,这出乎所有人的预料,林天远又站起来,道:“这个冷无为到底是想干什么,他到底是想干什么,惹了李相,跟着也惹了太子,连我也敢动手,现在连萧相的面子也不卖,可真是把所有人都得罪了,他以后还怎么当官?”

 大理寺。牢房里。

 “我们冤枉啊…”众多被押官员都哭着叫着。刚进来的时候看到很多许多用过刑的犯官。

 就在他们叫着的时候,田大笑眯眯地进来了。

 “诸位大人,你们呀不要担心,这次你们进来就当是休假好了,有什么条件尽管提,我们家冷大人尽量会满足大家。”

 很多官员安静下来。

 “喂,能不能给我酒啊。”一位官员道。

 田大道:“来人啊,为这位大人上酒。不但上酒还要多弄点好菜来。”

 很快,一桌酒席在那位官员牢房里摆了起来。

 众多官员都傻了眼了,反应快的立刻提出了要求,一下子带动很多人。

 妈的,什么狗屁要求都有,有要洗澡的,要看戏的,叫堂子的,听曲的。田大一个个都答应。

 最后道:“各位大人,这出狱之前所有的开销我们家大人都包了,等一会儿,我们家大人来了,自会与你们有交代。”说着离开了。

 大概一柱香的时间,一个穿着从二品官服的官员来了。

 “各位大人,我就是冷无为,看样子把各位请到这里来,有点吓坏诸位了,我在这里先赔礼了。”说着拱了拱手。

 户部郎中钱举道:“冷大人,您把我们请到这里来后,问也不问,不知道是为什么?”言语有些气愤。他这一说话立刻引起共鸣来。

 冷无为按按手,大声道:“诸位大人,请听我说,请听我说。”一下子安静下来。

 冷无为清清嗓子道:“各位大人,我也是一番好意,各位都知道我接了什么差事,这差事到底有多难,想必各位都清楚。如今,我府上住着一位以前是你们同僚的女儿,她的名字叫聂小倩。”说到这里停住了。

 听说过的官员顿时议论起来,一下子谁都知道冷无为口中的同僚是谁。

 冷无为接道:“各位大人,聂主事到底是怎么死的,想必各位心里都清楚。我这人最大的缺点就是见不得别人冤枉,自从我知道聂大人是冤死后,我以后就没有睡好觉。这案子我本来是准备拖下去的,可能你们也听说了,皇子们、丞相们那些尚书们都跑到我府上去了,皇上也派人来催了,还帮我数日子。这案子是拖不得了,各位大人,要是你们你们怎么办?”又听住了。

 没有一位官员说话,仿佛也在设身处地的想。

 “冷大人,不能因为这样,你就冤枉我们啊!是不是因为我官职卑微啊。”一官员不服道。

 很快引起众官的喧哗。冷无为再一次让他们安静下来,大声道:“这就是我要解释的。各位大人我不想看到你们中间再出先一位‘聂大人’,为别人背黑锅。因此我特地让手下明着是把各位抓来问案子,实质上是把各位大人保护起来。各位大人放心好了,你们过几天就出去,也不过堂,就算大家交个朋友。想吃什么想玩什么,只要别让别人抓住把柄,我尽量满足,帐算在我身上,就当是为替各位大人赔礼了。”说着鞠了一躬。

 深知此事的钱举忙道:“冷大人您折杀下官了。”说着也鞠躬。一下子众多官员也鞠躬。

 “冷大人,以后有用的着胡某的,说一声,只要胡某能办的,决不二话。”一官员道。

 一下子很多官员都表示感激。

 冷无为“动情”道:“各位大人,你们先受点苦,这里的衙役我会让他们好好侍侯的。不过各位大人,有这样能在大理寺坐牢的,我都想坐一阵子。有时候啊,我还真羡慕你们啊。”说到后面笑起来。

 众官也笑了起来。

 冷无为看看差不多,拱拱手道:“我还有事情要处理,就不陪各位了。不过,各位大人你们出去的时候可千万别说在这里的快乐生活哟,否则我可是要被那些御使参的体无完肤,哈哈…”众官也大笑起来。

 稳定住这批官员后,冷无为来到单独的一为囚室,说是囚室可里面的摆设压根就是一间书房雅居。

 “陈大人,住这里还习惯吗?”

 陈嘉成正记着帐,见冷无为来了,放下笔,笑道:“冷大人可真有你的,居然把本官的帐本全搬到这里,让我在这里写帐。”

 “呵呵,陈大人,我知道你与这事情没有关联,不过那么多人都关进来了,你要是不进来怎么也有点嫌疑不是吗?我这是为你着想,还有你不是一直说缺人手吗,这里面关的人随你挑,你呀在大理寺里自由活动,记帐什么的都方便也安静,不是吗?”冷无为有些厚颜无耻道。

 陈嘉成笑了起来,道:“看样子我还要感谢你呀。好了,你放心好了,你的心意我明白,出去后我自然知道怎么做,你去忙吧。”

 “哟,瞧陈大人您说的,哦对了,你忙的时候可要按时吃饭啊,我听说你身体不好,大夫我已经帮你请来了,隔一天去让大夫查一下。万一你在这里生病,你夫人要问起来,我可担当不起哦。”冷无为关心道。

 陈嘉成看着这年轻人,点点头。

 出了门,冷无为问田大道:“太子的人现在怎么样了?”

 田大道:“按照你的吩咐把他们关在另外一所牢里,冷少他们的待遇是不是也要和这里一样啊。”

 冷无为笑了笑摇摇头,道:“他们还不够格,以前牢里吃什么就让他们吃什么,还有每天晚上再给他们上点‘节目’,刺激刺激。***,在我面前充大爷,也不怕闪了他的腰。”

 将军府里。

 林韵诗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进得来。一见杨雪儿的面什么也不管就嚷嚷道:“杨姐,我哥被冷无为给抓起来了,你可要管一管啊。”说着就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杨雪儿想暗示什么,可林韵诗就是没有注意。

 “这不是林相的女儿吗?”文静从后堂里走了出来。

 林韵诗认识十九公主,忙起身施礼道:“小女不知公主在此,冒犯了。”

 文静挥挥手,不介意道:“我也是来这里做客的你不用多礼。怎么,你哥被抓,你爹怎么不亲自来而让你来?”说着在尊席上坐下。

 林韵诗撇撇嘴道:“我爹也是想来的,不过他也有不方便,所以让我来了。这个冷无为我一切那么帮他,他居然这么对我,瞧我不收拾他。”不知道怎么的,矛头又对着冷无为了。

 文静疑惑道:“怎么?你以前有帮他,你们关系不错嘛。”

 杨雪儿想说什么,但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林韵诗生气道:“要不是我报信,他又怎么可能知道天龙闹灾,一上任就把灾民给救济了?现在过河拆桥了。”

 文静略显惊讶,道:“你可知道冷无为他是怎么救灾的?”

 “咳、咳…”杨雪儿在旁边咳嗽,生怕林韵诗乱说。

 林韵诗也是个伶俐人,很快明白了,忙把话题扯开。

 大理寺。一所看守严密的囚室里。里面只有冷无为和张定边。

 “怎么,张大人你住这里可还习惯?”

 张定边脸色有些发白,强硬着说道:“冷大人,我好歹也是二品大员,你就不为你以后想想?就算你不怕我,你也得掂量掂量李相吧。”

 冷无为哈哈笑道:“张大人,你说的没错,本来我是很怕,但现在所有的人都在逼我,我也是没有办法。哦,对了,你提到李相,我倒也提醒大人你,你没有按照李相的吩咐,乱出纰漏,你说相爷还会保你吗?”眼色露出狠色。

 一席话,张定边的脸色变成惨白,结巴道:“你…你是相爷的人?”脑子里一片混乱。

 这倒出冷无为的预料,本来是诈他一诈,看样子他还真是自作主张“你说呢?本来相爷准备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要是只是一个户部失火案,依相爷三朝老臣的威望,门生故吏遍天下,这事能不好办吗?再说皇上要处置相爷,还不掂量掂量。可你倒好,居然把火烧到太子的身上,搞的京城所有的人都盯着这件事情,现在已经不再是一桩简单的案子,搞不好就是一场废除东宫的大案子,相爷就是再大的能耐,遇大这嘛事情,也要掂量掂量。张大人,皇子争储的事情,你当好玩吗,你也是前朝过来的,里面有多残忍你可不是不知道啊。”

 张定边脑子糊涂极了,本来只有五分信,现在已经完全相信冷无为的话。而这真是冷无为所预料的,《了敌心机》就有这一招,当对方在怀疑的时候,要趁势追击,在对方恐惧的地方连续打击,当对方的恐惧战胜理智时,别人说什么都会坚信不已,这里重要的就是火候和诚信度还有对方的心理。由于冷无为说的都是事实,而张定边本人胆小,因此这一招对他才管用,如果换成马安的话,恐怕就不管用了。

 “冷大人,是我不对,是我对不起相爷,不过这主意可是马安出的。我只是帮他的忙而已,我还是忠于相爷的。请冷大人在相爷面前多多美言。”张定边吓的跪在地上磕起头来。

 “张大人你这是干什么?”冷无为忙把张定边扶起。

 张定边害怕的牙齿在打颤。

 冷无为叹一口起,放开他,道:“这事情麻烦啊,就是相爷也保不了你啊。本来我是准备把案子拖个不了了之,可惜你这事一出我这里倒成了蜜糖,所有的人都盯着这件事情。我府上去过什么人,你也是知道的,没有一个是我惹的起的,我也难啊。”

 张定边又跪下道:“大人,我求你救救我,张某一定会报答大人的。”说着又磕头。

 这回冷无为没有扶他,在牢房里走了几步,一跺脚道:“看来只有这样了。既然你不想背这个案子,那只有让别人背。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张定边虽然胆小,可一遇到能救命的事情,很快就恢复理智,小声道:“大人,你的意思是让马安来背这个案子。”眼睛里有些犹豫。

 冷无为看出来,冷笑道:“怎么,张大人不舍得。这案子给你们搞成这么大,你还以为只有一个六品芝麻官就能搪塞的了吗?这事情要么不做,要做就要干净利落,不能让任何人抓住把柄,这案子有多大你不会让我在给你说一边吧。如果你真的很重友情,那你就去陪他吧。”言语越来越犀利,转身就要离开。这又是里面的一招,当对方犹豫时,一定要逼迫对方就范,因为这个时候是对方最虚弱的时候,换句话说,趁他病要他命。

 张定边忙道:“大人,我和马安根本就没有交情,他还欠我六万两银子,到现在都没有还我,大人怎么才能让他就范呢?”

 冷无为笑道:“张大人果然智慧。其实相爷是准备把你们两个都交出去的,不过被我劝住了,毕竟户部里面不能没有咱们的人啊。本来呢,按魏先生的意思是让马安留下来的,但相爷念你是被马安迷惑还可救药,你知道的,相爷对背叛他的人是不会有好脸色的,以后怎么弥补就看你自己的了。现在咱们谈谈细节…”魏青书冷无为在甘州时接触,从那时起就十分欣赏,是个角色,想来在李忠身边地位应该不低。

 张定边本来就不服魏青书,此时一提更是恼怒。这里也是一招,叫做识时转移视线,当要说什么事情的时候,千万不能轻易就说出去,在前面要提起能让对方恼怒的事情,因为在求保命的时候人是最有理智的,什么对自己有利就会做什么,此时如果说了让对方怀疑的话,那就很容易前功尽弃。但是一个恐惧和恼怒就会很轻易的打破对方的内心平静,此时再说什么事情就事半功倍。

 出了大理寺。

 “冷少,现在咱们怎么做?”田大在等命令。

 冷无为笑笑,道:“你带几个人在太子府周围多转转,让手下的人故意暴露。太子不慌的话,我这戏还真没有办法唱。”说着大笑离去,手里多了一样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