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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着切割台上摆着的一块足球大小的毛石,陈子华的脸生路公一丝奇异的笑容,这已经是今天晚上拍卖的第四块赌石了,前面的三块,最终都以极为惊人的价格成交,不过当场解石的结果却让人难以满意,虽然都开出了翡翠,但价值却不大,只有一块勉强够得上拍卖的价格,其余两块都切垮了,也就是说,赌赔了。
不过,陈子华却从中受益匪浅,这几天他已经对赌石有了一个比较直观的认识,杜翰和常振带的老师傅当中,精于赌石的还是有那么两三个人的,这次两家前来采买毛石,实际上凭借的就是这几位赌石高手,一路上陈子华虚心求教,几位老师傅也不藏私,倾心传授。
倒是让他了解了不少这方面的知识,不过也走到了现场,才慢慢的对学到的东西有了新的认识。
让他惊喜的是。
他的意识果然能够穿过毛石的表皮,宛若显微镜一样,对整块的毛石进行分析,即便是十多个立方大小的毛石都不在话下,与分解后的结果相对比,基本上没有任何的差错!加上这段时间对翡翠的一些认识,这会儿,陈子华的心已经很难平静下来了。
与前面已经拍卖出去的三块毛石相比。
眼前这块显然是最小的一块,由于接连三块毛石都没有开出好东西,这会儿大家的情绪显然受到了影响,竟然一时之间没人出价,其实这块毛石虽然但皮相还是相当不错的,不然的话。
也不会开出十万块的底价了。
前面的三块,体积要比这块老坑的毛石大上好几倍,最高的底价也不过才五十万,但最终也被炒到数百万,虽然切垮了,却也符合赌石的一贯规则,赌石赌石,关键就是一个“赌”字,否则的话,也就失去了赌石的魅力了。
能给出十万块的底价,说明卖家实际上也是非常看好这块毛石的,或许也是因为连续赌垮了三块,所以才特意选了一块皮相最好的拿出来,好重聚大家的信心。
但前面连续切垮的结果,显然已经已经影响了众人的信心,居然一瞬间连出价的都没有了。
陈子华这边,刊进门的时候就已经聚在了一起,除了同行的杜翰夫妇、常振、常菊红兄妹之外,就是几个专门请来的老师傅,不过因为赌石这一行的奇怪习俗。
开始拍卖之前,杜翰的妻子就和常菊红一起,离开了大厅,返回客房。
这里一般都不愿意见到女人。
同样,洪云亮和柳宜群也没有携带夫人过来,他们两人同行的人更多,只走进大厅的时候早已经分开,只有他们俩一起到陈子华这边,打过招呼之后,陈子华还专门为洪云亮和向利平等人做了一回介绍,等双方都认识了,才把注意力转移到毛石拍卖上,洪云亮和柳宜群虽然跟进来看拍卖,却不会自己去亲自出价,他们有专门的人干这个,所以俩人便陪着陈子华等人闲聊,顺便看热闹,因此几个人都聚在一起。
陈子华目光转到身边的常振身匕,低声道:“这块毛石不错!”自从知道常振兄妹的身份之后,这段时间陈子华便在有意识的接近两人。
与两人论交,倒也谈得颇为相机,不过限于时间太短。
终究还是没有什么交情,不过是因为向利平的缘故,比较能说得来话罢了,假若没有向利平,估计双方永远都不会有任何的交集。
常振闻言迟疑了一下。
道:“虽然对赌石的研究不是很深,但我也觉得这块石头不错。
不过你也知道,厂里专门雇请了这方面的老师傅了。”
他这话说的比较婉转,尽管也看好这块毛石,但专业的事情一向都是交给专业的人去做的,他自然不会贸然出手。
陈子华笑了笑。
这时候已经有人出价十万五千块,随即便有稀稀落落的竞价声音,但每次竞价才增加一千块,显然大多数人都想等等看了,对这块毛石不是非常的看好,因为前面拍出的毛石当中,就有皮相跟这块差不多的,当时拍出了五百万的高价,结果切出来的翡翠最多值几万块,算是赔的不能再赔了。
“宜群有没有兴趣?”陈子华把目光转到柳宜群身上,有好处自然要先紧自己人不是。
既然常振不愿意下手,他干脆让柳宜群买得了,在他的感知当中,这块毛石里面不但有货,还是一块上品货,在偏离毛石中心两三公分的的方,有两团拳头大小的极品翡翠,色、种、水、润、匀、净,无一不斟于上乘,这两团拳头大小的翡翠两两相对,正好与毛石的中心部分分开。
间隔五六公分的样子。
柳宜群与洪云亮来这个边陲小镇,纯粹就是长见识来了。
对于赌石最然心热,却不会真的去下手,而且他们跟常振这边一样,专门有人在负责赌石,而且那些都是洪云亮的生意,与他可没有什么关系,因此,听陈子华一说。
便苦笑道:“我可没有钱玩这个。”
陈子华闻言笑了起来。
道:“现在才十多万而已,拍下来吧。”
柳宜群犹豫了一下,陈子华的话他自然听得出来,不。
旧厂没有勇与拒绝。
随即暗中咬牙。
反正赚了肯定是自必渊,系干赔了。
不用说,有陈子华买单,当下神色一定,不管不顾的应声道:“十四万!”这时候竞价已经到了十三万两千块了,既然陈子华让他拍下来。
他干脆就把价格出足,给人的感觉,好像是替陈子华出价的,当然,他这一套可是专门给洪云亮看的,妹妹与陈子华之间的关系,洪云亮可不知道。
十四万的价格出来,大厅里面幕然静了一下,随即就有人出价十四万两千,柳宜群几乎连犹豫都没犹豫,直接加价到十六万,只要有人竞价。
柳宜群便超出对方一大截,眨眼功夫就把价格涨到了二十万,大厅里面登时没人吭声竞价了,在大多数人看来,这块籽料能出到二十万。
已经算是顶天了。
接下来就是办手续交割了,洪云亮始终跟柳宜群和陈子华等人在一起。
自然知道是陈子华让柳宜群拍下来的,所以并没有阻止,他也知道柳宜群手里没这么多钱,不可能自作主张的去拍这块石头,如柳宜群心里所想,以为这是替陈子华拍下来的。
至于陈子华为何要假借柳宜群的手拍下这块石头,洪云亮自然想不明白,但却不好意思开口去问,交割赌石的时候,他被向利平拖住聊天。
不晓得实际上是陈子华把钱交给柳宜群,然后由柳宜群去办的交割。
不过解石的时候,大家还是不约而同的涌了过来。
这种小型的拍卖活动,除了来赌石的,还有大多数人都是来买解出来的原石的只要切出了好料,他们就会出价买回去,同样是赌石,但赌的门道不一样,也说不上谁高谁低,但无疑,直接赌籽料的风险最大。
受益也最高,那些赌涨、赌水、赌种等等的,风险虽然小了,成本却无疑将会成倍增长,收益自然会随之下降,但开玉雕厂或者经营珠宝首饰的,却更喜欢风险小点儿的,当然,也有很多人是专门赌籽料。
等切出绿之后就地卖掉的。
因此,在这里拍下来的毛石,大多都会当场切群,带走毛石的极少。
而专门买籽料的人,也不会在这种拍卖会上买,他们会去专门批发赌石的地方买,那里都是论斤、论吨来交易的,所以,银货交割完毕之后。
就会现场解石,有专门的老师傅切割。
也有自己动手的。
方才陈子华已经低声跟柳宜群交待过了。
所以,当解石的师傅征询他的意见时,他便按照陈子华的指点,在这非属于自己的籽料上面比利了两个圆圈,当然了,这个方位也是方才陈子华已经嘱咐过了的,然后。
就等着切割原石了。
陈子华并不担心柳宜群会暴漏出自己的隐秘,毕竟赌石这种事儿太过神秘。
有道是神仙难断寸玉,若是说谁能看到表皮下面的翡翠分布情形。
根本不会有人相信,最多觉得你的运气好,何况,柳宜群也不是那么无聊的人。
当第一刀切出来之后,露出一团烟雾一般空灵缭绕的翠绿时,所有的人都惊呆了,立时便有不少人开始出价要这半块石头,不过一眨眼的功夫。
就有人将价格出到了五百万,柳宜群怔愣了片刻,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耳朵,不过终究是警察出身,有做过几年的卧底,神精意志要比一般人坚韧的多,摆了摆手,道:“继续第二刀!”第二刀却是在另外多半边的石料上切割。
位置与第一刀大同小异,不过这次切掉的却是外表皮,而不是从原来整块毛石的正中间偏外几公分的位置,消掉一层西瓜皮似的一坨之外,与方才一样的翠绿登时显露出来。
两瓣切开的石料稍微一对比,众人登时就看出来了,这是极为少见的一对李生翡翠,大小形态无不相似。
色翠、种老、水足,一层若隐若现的淡淡雾气萦绕其上,如梦似幻,即便是不懂翡翠的柳宜群和陈子华等人。
也晓得这是遇到极品的翡翠原料了。
常振这会儿甭提多后悔了,方才陈子华可是先让他下手的,自己不要。
结果才让柳宜群捡了个大便宜,二十万的成本,光是现在当原石卖出去,也不会低于一千万,连向利平都有些眼红了,不停的念念叨叨的。
后悔没有出手把这块毛石给拍下来。
洪云亮不是傻子,光是听着此起彼伏的竞价声,便已经知道柳宜群拍到好东西了,既然自己有玉雕厂,便没有理由把如此上乘的东西卖给别人不是,下意识的便看了柳宜群一眼,虽然在他心里,这块石头实际上是陈子华的,但现在明显是柳宜群在替陈子华做主,他已经看出来了。
跟陈子华一起过来的常振,似乎也想买开出来的这两块原石,所以心里便有点儿焦急,目光中有着明显的暗示。
柳宜群心里暗自苦笑了一声,道:“不好意思,这两块料我自己用,不卖洪云亮已经把自己的人手招了过来。
帮着柳宜群先把两块料给收拾走了。
只要搬回自己的房间里面,自然不怕别人再买走,至于钱,方才竞价的时候,两块料已经有人出到一千五口冉,他心里有数,肯定还能大赚一笔。
而且,最重要的是,这对宝贝弄到手,他有别的用处,倒是不一定会雕凿出来卖。
接下来的拍卖当中,虽然气氛好了很多,但却始终都没有特别出色的籽料,陈子华倒是每块籽料都会仔细的察看一番,不过一直都没有再遇到柳宜群买的块相似品级的。
所以便没有再出手,始终陪着几个人在一边聊天,随时关注着拍卖情况。
企图能遇到好石头。
这时候无论是杜翰还是常振。
都有意无意的看着陈子华的眼色。
只要他表示出值得拍买的意思,两人都会毫不犹豫的下手,可惜的是,出极品的赌石不是那么容易碰到的。
否则的话,翡翠也不可能这么值钱,一直等到结束,也没有再拍到一块石头。
经过私底下的协商,洪云亮已经与手下的专家取得一致,跟柳宜群交底之后,决定用一千五百万买下两瓣玉料,当然了,当时大厅的竞价已经达到这个数了,只要柳宜群愿意,完全有可能以更高的价格卖出去,洪云亮自然不愿意占这个小便宜,何况,在他的心里,这块籽料还是陈子华的呢,因此,很干脆的跟柳宜群当场交割。
柳宜群自然不好跟洪云亮解释,只是交割完毕之后,还给了陈子华一百万,不过陈子华只收下了二十万的本钱,笑着对柳宜群道:“有这一千多万,以后的仕途也会更顺一些。”
在官场,没有雄厚的财力支持,实际上也是很难走得更远的。
财能生官嘛。
有了这个由头,大家便在宾馆里面摆了一桌酒席,几个。
人聚到一起庆一下。
这次倒是不用避忌,常菊红和杜翰的妻子、席琳和洪云熙都参加了,洪云亮有意和陈子华挨着坐下。
几杯酒下肚,两人就扯到了省内的一些相互熟悉的事情上,这会儿就看出柳宜群的机灵了,他适时插话道:“陈书记,听说汗南县的金书记以前跟您在芝兰县呆过?”陈子华闻言心里一阵好笑。
面上却是微微点了点头,道:“是啊,以前我在芝兰当县委剁已的时候,金书记是县委副书记,调到沛南去的时间也不长,怎么了,汗南有什么不妥?”洪云亮便道:“也不是不妥,是最近出了一件怪事儿,一个明光报社的记者,在汗南受到袭击,省里比较重视,已经组织专门调查组去汗南了。”
他故意说得含含糊糊。
若是陈子华知道的话,必定明白怎么回事儿,若是陈子华与金胜利不是一系,那么肯定不晓得啥事儿。
不料陈子华却皱了皱眉叉。
侧过头对向利平道:“三少,郑林华那子可真够霉的。”
向利平正跟常振念叨被柳宜群拍下的那块毛石,听陈子华说起郑林华,不禁奇道:“那小子又怎么了?”前段时间陈子华跟他说过在关西见到郑林华,本来他跟郑林华之间关系就不咋地,没少在一起斗过气,这会儿听说郑林华倒霉,便被勾起了兴趣。
陈子华道:“这小子吧,不知从哪儿得到消息,跑到一个小县城去搜集新闻材料,据说是一宗矢冤案,不料网有一点儿线索,就先被人设陷群殴了一顿,网被县委书记救出来,又在街上遭遇车祸,同行的县委宣传部干事被撞死,他也被撞折了腿,听说是粉碎性骨折。”
向利平闻言一拍桌子,道:“哇塞!那还不弄大发了!这小子可是他们家的宝贝疙瘩!”洪云亮闻言眉头一跳,他已经预感到,这件事陈子华必然知道的极为详尽,不用说,汁南县的县委书记金胜利必定是陈子华的心腹,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已经跟陈子华汇报过了,心要不禁是生了几分怨气出来,倒不是针对陈子华,而是自己手下的那帮人,既然金胜利能给陈子华汇报,说明这里面的事情极不寻常,但他作为省厅的厅长,居然一点儿消息也不知道,这里面值得考量的东西可就太多了。
没想到陈子华这时候却转过头来对洪云亮道:“洪厅长,这事儿怕是跟你也有些干系。”
洪云亮闻言神色一怔,有些狐疑的问道:“跟我有什么干系?”陈子华叹了口气,道:“洋南县公安局有个姚庭光,你知道吧?”洪云亮皱眉沉吟了一会儿才道:“有点儿印象,似乎听过这个。
人。”
他不是听过,而是印象极深。
自己系统内出现的大案,他岂能不知道?何况这案子过去没几年功夫,但他方才已经从陈子华的话音当中听出来这事儿由麻烦,自然不愿意坦然揽到自己身上。
陈子华故意叹了口气,道:“就是姚庭光的案子,明光报社的记者就是去调查这件案子线索的时候受到袭击的,你还不知道吧,明光报社的这个记者,是咱们省纪委杨书记妻子的外甥,嗯”顿了顿,忽然声音压低,在洪云亮耳边道:“他还是中纪委郑副书记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