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市里要派审计组下来审计的消息时,西州水泥厂的几个头头正聚在隐秘的xiǎo别墅里打牌。
正厂长叫周泰,跟三国时吴国的一员猛将同名,不过此人长得却跟猛将兄没半点关联,奇矮无比,穿上增高皮鞋也才一米六出头。他在水泥厂的资历倒是很老,从技术员干起,一直做到了厂子老大的位置,五年前水泥厂改制后,大家就习惯称呼他为周总。
周泰把腿翘在桌上,旁边站着一胖一瘦两位副厂长,胖厂长叫邹光,戴副度数很深的眼镜,一向来是周强的智囊,前面市委办一酒桌上认识的哥们给他来的电话,把消息递给了他,此时就有些着急,道:“老大,审计局的人快来了,你也发个话。”
周泰翻了翻眼皮,不以为然的道:“枉你还是见过世面的人,审计局的人哪年不来几次,他们不过是例行检查。”
“老大,这又不是半年、年终的例行审计,听保卫科的人说,昨儿个书记好像来厂子转了转,但又没有叫咱们去开会,这次审计恐怕是别有用心,我觉得咱们得注意。”一旁的瘦厂长高洪chā话道。
“有这事?”周泰皱了皱眉头,伸手掸了一下烟灰,接着说道,“先不管这些,一切等把审计组nong走了再说。”他举起香烟,指了指胖厂长皱光,道:“这事就全部jiāo给你了,还是老办法,吃喝玩乐加红包,天天给我陪好了。”
“好的,老大。”
皱光满口应承下来,他原先是厂财务科的,应付审计很有一套办法,厂里一向来是两本账走路,审计组走正规途径查铁定是无功而返。
厂里二十九号收到消息,三十号早上,审计组的人就到了。
审计组由四人组成,组长是审计局副局长江凯,军转干部,人也长得牛高马大的,皮肤很黑,一副黑脸包公的模样。
其他三人是组员分别是,审计局干部唐骏,三十来岁的业务骨干,财政局干部柴广宣,监察局干部高家明。
四个人在市委开完会后的第二天,五月二十六日乘坐一辆审计局的面包车就来到了西州水泥厂。
副厂长皱光早些时候接到了审计局的正式书面通知,没等人来,早早的就领着几个厂干部在大mén口候着,见到审计局的xiǎo面包时,他当即率众迎了上去。
“江局长,好久不见了啊。”他将面包车mén拉开,站在车mén外,很热情道:“各位领导,请下车,我们周厂长去市发改委开会去了,不过,周厂长走之前已经jiāo代了,务必要我招待好几位领导,呵呵,几位领导待会儿可以先到厂招待所休息一下,再慢慢指导工作。”
除了纪委干部高家明是去年才从省里调到西州的之外,其余三人,江凯,唐骏等都认识皱光,说是认识,无非是每年的例行审计时一块吃几顿饭,再收收红包之类的。
不过今次不同以往,这次是市里一把手指示要查水泥厂的,含糊不得,而且秘书长林朝阳在给他们开会时,就已经强调过陈书记的态度了,因此,虽然是老相识,但江凯此刻却没有给他什么好脸sè,板着张黑脸摆了摆手道:“休息就不必了,皱厂长,赶紧带我们去财务室开展工作。”
皱光见江凯的态度有点生硬,心中暗暗一惊,但还是陪着笑脸,领着审计组的几人去到了厂办公大楼四楼的xiǎo会议室。
会议室早已经布置好了,长条圆桌上摆着几个水果盘,里面是切成薄片的西瓜、还有些切开的哈蜜瓜,一位身材高挑的年轻nv子穿着工作制服,提着开水瓶,见审计组进来以后,便开始逐一地往茶杯里倒开水。
不一会儿,厂财务室的几个干部就捧着厚厚的几摞账册也进到了会议室里,放下之后也没急着走,而是在旁边等待审计组领导的询问。
在江凯的指挥下,很快,审计组的干部立刻开始了工作,哗啦哗啦的翻起账册来。
高家明是纪委干部,临来之前,领导特意jiāo待,让他留神查看有无公款私占的现象,此时看着正正规规的帐册,他暗道:“这帐册做得也太干净了,没有一点破绽,不用说这是做过手脚的帐目。”
很明显,上午的查账一无所获。
中午,在厂食堂吃了个便饭,下午继续。
下午查帐,仍然是一切正常。
晚餐就换到了郊区最大的酒楼西凤酒家去吃饭,郊区酒家都以野生菜谱为噱头,满满一桌子都是野ji,野猪,蛇,鸟,之类的野生动物,酒则是六七百块一瓶的茅台,周泰晚餐时也到位了,他是市人大代表,他到来陪同也是表明一种配合检查组工作的态度。
由于帐目明白清楚,审计组成员也就心情也很轻松,享受起美味来就没有了心理负担,几两酒入肚之后,周泰又安排了几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年轻妹子进到了包厢里陪领导们猜拳,喝酒,一时间气氛空前高涨,并且,席间人数越来越少,到最后,就只剩下纪委干部高家明留在酒桌旁了。
“高主任,我敬你一杯。”周泰打着酒嗝邀请道,他虽有几分醉意,但仍能看得出来,这个高主任对身旁陪坐的妹子没多大兴趣,于是就改变策略,以灌酒为主。
高主任看看手表,已经九点多了,看样子待会儿八成是等不到自己的那几个同伴回来了,就拒绝道:“周厂长,时间不早了,明天还要继续查账,今天就到这里了。”
说罢,就起了身,朝陪坐的几个厂干部点点头,拿起手包,很干脆的转身就大步离开。
周泰被驳了面子,倒也不恼,而是满脸酒意的也赶紧起身相送,同时朝身旁的副厂长皱光飞快使了个眼sè。
皱光会意,把早准备好的一个用报纸包着,外面再用黑sè塑料袋裹好的xiǎo砖头一样的东西揣进了兜里,亦步亦趋的紧跟了上去。
......
三十一号,也就是审计组进入水泥厂的第二天,审计组成员之一高家明就chou空回了监察局一趟,找到李正良局长,汇报了一下工作,同时,把一个黑sèxiǎo砖头原封不动的摆在了李局长的桌面上。
“李局,水泥厂的账面没有任何问题,但我怀疑他们提供的账册已经叫人事先动过手脚了,应该是有人提前通知了他们。”
李局长是有十多年办案经验的老纪检干部了,根本不用拆开,粗一打量这块砖头的厚度,就猜出来应该是两万块钱,他也没指望审计组能有攻而返,至于高家明所说的情况他也不陌生,事实上现在大中型国企里面,哪家企业没有两本账啊,关键就看上面愿不愿意深查。
他沉yin了一下,决定先到市里找陈书记汇报一下,看看陈书记的态度再说,就摆摆手道:“这事我知道了,你继续回去参加审计组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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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xiǎo时后,这块黑sè砖头就出现在了陈扬的办公桌上。
陈扬连眼角都没有多瞥一眼这块砖头,只是慢悠悠的chou着烟,一言不发,左手随意搁在光如镜面的桌面上,没有节奏的轻轻敲击着。
李局汇报完毕之后,就老实巴jiāo的坐在书记办公室里的会客沙发上,面前摆着一杯热茶,但他没喝,而是全神贯注的等待书记的指示。虽然他跟陈书记打的jiāo道不多,但不知为何,面对一个这样年轻的面孔,反倒是觉得还是以前在韩书记面前自在些。不知不觉中,背后已经开始有点冒汗了。
陈扬没有让李正良等得太久,也就半支烟的工夫,他就拍板道:“这些钱你拿回纪委处理掉,但先不要动水泥厂的人,一切等审计结果出来再说。”
“好的,陈书记,我知道了。”
李正良悄悄擦了把汗,赶紧退了出去。
等人走后,陈扬才起身走到窗台边上,刷的拉开窗帘,一束刺眼的光线立刻shè入了房间里。
看着远处街面上的车水马龙,他面沉如水的陷入了沉思。
其实那天到水泥厂外头随便转了转,他便知道这家老牌国企肯定存在不少问题,他叫下面人去查,查得出来当然是好事,但他也并不是十分奢望真的能查出什么东西来,真正的原因无非就是他想在市里表明一个态度。
而且,这家紧靠着南城区cbd项目的水泥厂,早就在他的项目规划图中被划掉了,他这么做,也是为以后选择让这家国企挪地方或者是直接破产提供一些依据。
现在已经不是他刚到西州那会儿财政紧巴巴的年代了,如果可以救活企业的话,他还是不希望让这家老牌国企进入到破产程序的。
当然,从现在反馈回来的情况,厂子账务虽然看上去没问题,但明显已经资不抵债了,光是看账册上那欠银行的一大串数字就够让人头痛的。
不一会儿,他的思考就已经有了结果,一个字,等
不过回到座位上时,他又叫xiǎo胡去通知市检察院的一把手,何检察长到他这里来一趟。
一周之后,审计组的结果就出来了,水泥厂的账务没有问题。事实上这个结果第一天就已经差不多得出来了,只是为了显示出对书记关心的案子的重视程度,检查组随后才继续多耗了一周时间。
听取完审计组组长江凯做的汇报后,陈扬在第二天就主持召开了常委会,把水泥厂破产的议题放到常委会上进行了讨论。
韩海天走后,西州常委会的十一名常委中,市长钟兆亿排在第二位,而刘荣山则排名第三,他原先是政法委书记,现在则已经被提为专职副书记,接了赖安军那一摊子事,负责市里的组织人事。田chun明副书记还是管宣传和意识形态,虽然负责的方向没动,但在常委排名上,也xiǎoxiǎo的前进了一位。
而三个专职副书记中,还有一个就是刚被陈扬从南港提上来的南港市委书记孙明睿。孙明睿在前年市里公开考核党政干部时曾经通过郭德纲的关系找到了陈扬,但当时他并没能如愿以偿,不过他城府颇深,没有表示出任何不满,而是扎扎实实的努力工作,在南港的港口项目上出力甚多,通过了陈扬的考验,在去年就已经被提为南港市委书记,这次再次获得陈扬破格提拔,从某种意义上说,也正式进入了陈扬的干部系列,算得上是陈扬的嫡系。
另外一个进入常委会的是副市长王胖子,此人在陈扬刚当上市长时,就一直坚定不移的把宝压在了陈扬身上,跟陈扬关系极其密切,而且向来以陈扬的马仔自居,这次西州官场大调整,陈扬论功行赏,他的忠诚也为自己赢得了升官的机遇,被提拔为常务副市长,并且同时也进入了常委。
剩下的除了市委办的老秘书长林朝阳外,分管组织,统战,纪委,政法委等各方面的主要领导,在韩海天走人之后,态度不再暧昧摇摆,也纷纷主动靠向了陈扬。
毫不夸张的说,现在的西州常委会,陈扬绝对是一言九鼎。
因此,他提出来的议题完全没有讨论的必要,看过市委办提供的资料后,没两分钟就举手表决全票通过了。
随后的几个关于下面各局主要副职人选的议题,则xiǎoxiǎo的讨论了一下,陈扬也知道在座各个常委都或多或少有点自己的关系,并没有过多干涉,很民主的通过了几个重要局机关行政副职的人事任命。
新一届市委常委会在一片其乐融融的气氛中圆满结束,对改组后的常委会,陈扬还是比较满意的,虽然他也知道省委默许他大搞一言堂的时间不会太久,但是这种情况能维持两到三年时间,对他而言,已经绰绰有余了。现阶段他拥有了绝对的权力,才能大刀阔斧的推进西州的改革和经济发展,或许,省委也是看中了他这方面能力,才会默许的吧。
不过,在方才的会上,他注意到一个xiǎochā曲,在关于财政局副局长的工作调整上,一直不怎么发言的钟兆亿表现出了比较热心的态度,并且最终讨论出来的人选也是一个他不太熟悉的干部。
对这个细节,他注意到了,财政局的老朱是他早想拔掉的钉子,但现在看来,这老朱应该是主动靠向了钟兆亿的码头里。
当然,对这个问题,陈扬也没有想得太多,反正自己已经牢牢控制了常委会,总还是得给别人一点喝汤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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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就在陈扬已经定下调子,打算对水泥厂进行破产清算的时候,事情再次发生变化。
市检察院收到水泥厂职工的匿名举报,给检察院提供了一则重要线索,厂里这几年的真实账本的存放地并不在厂财务科,而是被厂长周泰藏到了厂工会俱乐部顶楼的一个秘密办公室里。
如此指向明确的线索,不出意料的话,肯定是知情人士爆料了。
市检察院的何检那天被陈扬找去谈过话,知道陈扬的态度,因此对这条线索非常重视,接到举报的当天,就亲自带人去水泥厂职工俱乐部查抄了一遍。
结果,线索被证实是真实的,检察院从秘密办公室里查到了一个保险箱,打开后,发现里面全是领导写的批条,重要地借据收条,还有近五年的帐册。
而账册暴露出来的问题很多,可谓是触目惊心,举个例子,水泥厂有几个原料供应商,其中最大的一家顺发公司跟水泥厂关系尤其密切,该公司通过以次充好,以及大幅度提高原料价格的手段,轻而易举就赚取了水泥厂近千万元的钞票。而检察院顺藤摸瓜,很快就查出来,这家顺发公司的幕后老板正好就是厂长周泰,几个厂领导也是股东之一。搞笑的
如此一来,铁证如山,查下去绝对是大案一桩,只是因为案子还涉及到市里很多中层干部,包括已经不在位或者离任退休了的,检察院投鼠忌器,就把皮球踢到了陈扬这里,由陈扬来最终下这个决心。
陈扬的意见很简单,在听说了查获了大量物证后,他直接给何检去了电话,道:“同意纪委意见,此事就jiāo给检察院办理,我的意见即要坚决,又要注重保密,这案子政策xing比一般案子要强,一切要以证据说话。”
陈扬定下调子后,事情就好办多了,很快,案子就有了最终结论。
一个月后,水泥厂高层被一网打尽,其关联公司顺发公司也被专案组依法查封,同时,市里有不少干部受到此案牵连,包括已经退休在家的原政fu常务副市长钱和平,也被请到了检察院协助调查,在jiāo代了部分收受巨额贿赂的事实后,这位前副市长被正式逮捕立案,等待他的将是无情的铁窗生涯。更搞笑的是,当日陈扬叫去水泥厂审计的几个组员,除了纪委的高家明外,另外三人也先后被此案牵连到,各自受到了党纪处分。
而西州官场,在经过高层人事变动后,又来了一次如此大规模的清算扫dàng,一时间风声鹤唳,人人自危。
虽然经此一事,市里的风气明显好了很多,老百姓拍手称快,陈扬甫一上任,就博得了一个铁腕书记的名头。但事情总是有两面xing的,陈扬大规模的扫dàng韩系旧部,也直接导致了省委高层对他有了看法,就连省委刘书记甚至过问了此事,叫他还是要把主要jing力放在经济建设上,处理一些敏感问题上,手段别太激烈了。
最终,陈扬接受了刘书记的批评,案子以钱和平的入狱为句点,没有再继续扩大影响范围。
而肃清了西州官场的诸多不正之风后,接下来的几个月里,陈扬才真正得以放开手脚,全身心的投入到自己的全盘计划中来。
人一旦忙碌起来,时间过得总是飞快。
很快,夏去秋至,十月底,南港传来好消息,由西州政fu牵头,由国内多家大企业联合开发的南港新深海港口项目一期工程提前半年竣工。
三十日,国家发改委刘海泉主任也在百忙之中,莅临竣工典礼现场,陪同一块参加典礼的岭西省高层更是多不胜数。
超大的港口码头上,放眼看去,宽敞平整,视线所及范围内,几乎都涵盖在了这个码头之内。
虽然这仅仅只是一期工程竣工,但此时已经能大概看出来未来整个国际港口的轮廓了。
参加完剪彩仪式后,陈扬率领西州班子的主要领导,陪着中央及省里下来视察工作的大员们在主码头上参观。
码头上,此刻海风徐徐,一行人有说有笑的边走边参观着港口的各项设施。远处,还能看见不少身着统一工作服头戴安全帽的建筑工人在忙碌的加班加点的干活,那里是未来的二期工程项目了。
看到在高台上忙碌着的建筑工人,发改委刘主任有感而发道:“陈扬,抓工期的同时,要高度重视施工安全问题,施工期间一定要确保施工安全,争取施工零事故。”
刘主任跟陈家关系密切,对陈扬这个后辈也十分看好,因此,jiāo谈时也没有用些官场上常见的称呼,而是直呼其名,以示亲切。
陪同在旁的陈扬则沉稳的点头应道:“刘主任,您放心,安全问题是高压线,绝对碰不得,从工程开始第一天起,我就安排有市安监局全程监控,各项安全制度都要求上墙,但凡不按照安全纪律cào作的一线工人一次警告,二次直接开除。”
海泉微微颔首,表示认可,然后才笑道:“你这里要是搞得规范标准了,回头我就把你这个项目当做模范,让各地的头头们都来这里学习。”
陈扬连忙谦虚的摆手道:“刘主任过奖了,学习可谈不上,相互jiāo流一下经验倒是可以。”
刘海泉呵呵一笑,接着又谈道:“对了,有个事跟你提两句,前两天我刚看了一份中央关于房地产市场的最新调研报告,其中就提到了你们西州房地产市场的个别奇怪现象,虽然现在西州的房市看似相对稳定,但我还是要给你提个醒,短期内一些强硬手段或许能抑制住波动的市场,但最终还是要以市场规律为导向,过犹不及,而且,现阶段中央大的发展方向和政策都是倾向于鼓励和发展繁荣国内房地产市场的,你要好好思考一下,不要跟市场较劲,更不要跟中央的大方向背道而驰。”
陈扬闻言微微一怔,没想到刘叔叔会跟自己谈论这个,看来,应该是有人找到刘叔叔来给自己当说客了。
关于西州房地产市场,真是扯起来一屁股烂事,三天三夜都讲不完。
自从上回陈扬拍出了南城区那七千亩土地后,趁机进入西州的多家房地产企业相继开发了多个楼盘,而随着一年多时间过去,在房开商们的,已经有少部分jing品楼盘提前竣工,开始进入市场销售,随之而来的,自然是一波炒作热cháo再次向西州席卷而来。
幸亏这次陈扬也早有了应对措施,在楼市新一波炒作苗头刚刚冒头的时候,他立刻就让李秋禾把南扬旗下的几个新开发的xiǎo户型楼盘放了出去,跟这些岭西财阀们打起了对台,用人为手段强行控制住了西州的。
期的房市研究报告就很能说明问题,在全国各地的楼市普遍都快速增长的同时,处于高速发展阶段的西州却让专家们大跌眼镜的不升反降,截止十月份的最新统计数据,西州的楼市每平米均价才仅仅是一千六百元,竟然比去年同期还要低了两百块钱。
开发商们对南扬集团损人不利己的举动不用说,肯定是十分愤怒的,但没办法,只能是先把楼盘捂住,耐着xing子先等南扬的楼盘放完再说。当然,对于他们而言,这种惜售的策略不是长久之计,光是每天需要偿付的银行贷款利息就是个天文数字,让他们根本轻松不起来。
可以说,这个价格大战才刚一打响,就已经让岭西的众财阀们感觉到了巨大的压力。虽然房子抢手,但西州毕竟还处于发展阶段,随着将来各大楼盘相继开发完毕,恐怕市场将会暂时转入供大于求的阶段,到时候他们身上的还款压力就更大了,因此,在竞争还没趋于白热化的阶段,他们首先想到的是谈判。而这些大老板们接触的层面都很高,其中有认识刘海泉的也不奇怪。
想到这,陈扬略一沉yin后,才笑着说道:“刘主任,南扬的市场行为我可干预不了,要不这样,南扬的李总也在这里,你找她聊聊好了。”
边说边朝边上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大队伍中,李秋禾混在一群政商界人士里面,正跟几个岭西高层有说有笑的闲聊着。不过,她的目光却是一直若有若无的挂在陪同刘主任走在队伍最前头的陈扬身上。因此,陈扬刚一朝她看了过来,她便察觉到了,脸上挂着端庄的笑容,却是适时的向陈扬递去了一个似笑非笑的回应眼神。至于这个眼神中包含了什么内容,也就只有他们两人才知道了。
“你呀,可少来忽悠我,你母亲现在撂挑子去享清福了,这个xiǎo李总说到底还不是听你招呼的。”
刘海泉呵呵一笑,他跟陈家关系密切,随口就戳穿了陈扬的搪塞之词,不过他似乎也不想深谈这个问题,到了他这个层面,很多事情看得很淡,也没有几个人能叫他出面办事的,有些事点到即止即可,他说了就行,倒也不会真的去左右陈扬的想法。
边说着,带领着大部队,继续朝前方走去。
陈扬无奈的笑笑,又看向了李秋禾,正好李秋禾这时很俏皮的轻轻抿了抿嘴唇,瞟了他一眼,俏脸还微微泛起了几丝不易察觉的红晕,他能读懂其中的意思,心头暗暗一热,却又想到这地方都是大领导,还是赶紧压下了一些儿童不宜的念头,赶紧收回目光,转头跟上了刘海泉的步伐。
领导们在一号码头参观完毕后,中午就在附近的一家三星级酒店吃了顿便饭,休息一下后,下午就直接转回西州市区,顺便又去西州看了看,尤其是南城区的一些在建项目,陈扬跟刘主任说了之后,刘主任挺感兴趣的。
实地看过之后,刘主任表示很满意,当然,领导们公务缠身,这个级别很高检查团在下午四点就结束了西州之行,转回岭西省城去了。
送走这些大领导,陈扬才稍稍松了口气,这段时间为了赶在**之前把这个献礼工程搞出来,可忙坏了他,现在验收合格,加上中央也比较满意,他才放下心来。
然后很快,李秋禾的电话就打了过来。秋禾并没有随团一块立刻回到西州,而是留在南港处理一些事务,这个电话一来,就表明她也回了西州。
而陈扬接了电话方才知道,秋禾已经先他一步回了南麓xiǎo区的别墅,问他待会几点才能脱身回来呢。
陈扬陪着领导逛了一天,这时也疲惫不堪了,当即表示马上就回去。
回到南麓xiǎo区的别墅,正要掏钥匙开mén,mén口却咔嗒轻响一声,自动打了开来。
紧接着,陈扬在mén口还没反应过来,一个温软散发着香气的娇躯已经扑了过来,紧抱住了他,并且不等他发出声音,两片呵着热气的you人红唇已经热情的吻住了他的嘴巴,一条香软的xiǎo舌头机灵无比却很轻车熟路的钻进了他的口中,抵死搅动起来。
一通让陈扬都有点透不过气来的法式长吻过后,陈扬的肾上腺素迅速被怀中的xiǎonv人给撩拨了起来,他略有点吃力的把秋禾稍稍挪开,然后喘了几口粗气,才正眼看了看脸sècháo红的秋禾。
秋禾已经换下了前面的工作套装,身上就穿了一件薄又短的吊带睡裙,下摆处堪堪能遮住xiǎo半边翘tun,简直是mi死人不偿命。头发湿漉漉的,浑身上下散发着热气和沐浴露混合的香味,显然是刚洗过澡。
陈扬嘿嘿一乐,伸手拍了一下秋禾的翘tun,道:“走吧,先回楼上陪我洗个澡去。”
秋禾双手环住陈扬脖颈,大半的重量都挂在了陈扬身上,不依的扭了扭翘tun,躲开陈扬的手,媚眼如丝的瞥了陈扬一眼,然后娇媚不已的嘻嘻笑道:“洗澡水我已经帮你放好了,不过我已经洗过了,我先回房里等你。”
“一块去不行吗?”
陈扬笑眯眯的问道,家里的浴缸很大,也是他比较中意的做-爱场所。边说边用两手用力的环住秋禾盈盈一握的腰肢,没有半点放她逃开的意思。
“不要嘛,我想要留点神秘感。”
秋禾不依的扭腰撒娇道,说话间,俏脸升腾起两抹红云,也不知想起了什么不好意思的事情。
陈扬虽然奇怪,都老夫老妻了,还神秘什么啊,不过他总算还是比较尊重nv人的,无语的摇摇头,松开了她。
大约十分钟后,陈扬回到了卧室里,正打算立刻跟这个xiǎonv人好好亲热一番时,不料开mén进屋后,秋禾却不在里面。
“秋禾。”
陈扬试着喊了一声,同时下意识回过头看了一眼。
“你......”
回头一看,陈扬一下子整个人愣住,话也卡在了喉咙里,再也吐不出来。
只见mén口处,一个身着透明比基尼的美nv正俏生生的立在那儿,一脸红晕的看着他,有些羞涩但更多期盼的怯生生的问他:
“好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