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在许伟的帮助下,又一一把粮储的门给关上之后,四人都沉默不言,尤其是夏宗明显得心情特别沉重。

 “夏市长,这、这是怎么回事”陈思坤情急之下问了出来,此时他也顾不得那许多了,心里害怕啊

 在自己的任期之内,国储粮储竟然全部空了,这是什么概念,一个弄不好杀头都是小事啊刹那间,陈思坤的脸色变得惨白、惨白,手脚不受控制的颤栗着,眼眸中已经没有了一丝的血色。

 “一时间我也没法细说,不过今天的事情还请陈书记给保密一下,尤其是那边那三位,我不管你用什么法子,总之保证今天的行动不泄露就行了,如果一个不好,到时候可别怪我没有知会你”夏宗明眼睛里闪过点点寒光,有生以来,夏桀首次发现父亲这人也有这种血性的一面啊

 “好、好,你放心,我知道怎么做,保证他们不会再说出一句话来”陈思坤说着,竟然当着夏宗明三人的面伸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也不知他是骇的糊涂了还是有别的原因,下一刻夏桀有点儿苦笑不得的感觉。

 果然,夏宗明的脸色瞬间黑了下来“啪”

 谁都没有想到夏宗明会直接甩给陈思坤一个巴掌,鲜红的五指印记就这么显眼的印在了他的脸上,看起来有点儿刺眼。

 陈思坤也被打的有点儿摸不着头脑,不过他可不敢恼怒,哪怕心里在憋屈也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发泄出来,眼神中带满了疑惑,看着夏宗明,聆听着他的指示。

 “陈思坤,你是父母官,不是黑#社会,这个世界不需要你去做那种杀人灭口的事情,我让你想法子让他们闭嘴,难道你只想到了这一个法子,我看你事脑袋被驴踢了,这个官也当够了吧”夏宗明冷厉的怒骂着,如此一幕看的夏桀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许伟也跟着疑惑着,跟了夏宗明这么长时间,他还是头一次看到夏宗明骂人、打人,平常夏宗明给他的感觉就是个没有脾气的父母官,老好人,他甚至都没有想过夏宗明会这样,可是事实是夏宗明在一天之内把这所有的一切都给表现了出来。

 “爸,你这是…”夏桀柔声询问着,他能明白父亲或着是因为心里压力太大导致的吧

 独自剩下了夏桀和夏宗明的时候,夏桀突然说道“爸,你现在是在想着怎么处理这事儿吧,其实也不用多想,咱们现在首要的工作是先查清楚这粮储是什么时候亏空的,只要有这个时间,再顺着往上推理,到时候说不得就能够查到一点儿蛛丝马迹”

 “嘿嘿,粮仓亏空,粮仓亏空啊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到底是哪个狗胆包天的家伙做出来的,我以为他只是取了一点儿,可没想到这胆子够肥的啊事情竟然做的这么彻底,我就不明白了,按说这些地方官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来查看的,怎么这么长时间都没有人去禀报这事儿哪?”

 “还用想,用屁股想都知道,这地方上的一把手恐怕也是他们一派的人,爸,你还记得那个叫刁德贵的人吗?我当时还纳闷了,就凭他那种才能到底是怎么当上这个县一把手的,而且还混得有滋有味的,现在我算是明白了,他根本就是这其中的一员啊”

 “刁德贵”夏宗明眼睛连连眨动,好像是响起了一点儿事情来,良久,他才说道“这么说,现在清河市还有人知道这件事情的”

 “当然,据我所知,那章书记就是江瑞民曾经的得意门生,虽然还不能够百分百保证这件事情是不是江瑞民做的,但有一点已经可以确定了,这件事情绝对和他有一定的关系,你想啊这粮储是在清河市境内的,当年的江瑞民还是岐山省副书记吧他的侄子也就是江乾清就是咱们清河市前市委书记…”夏桀一点点分析着,把这些天来自己所收集到的一些关系都说了出来。

 他对父亲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再说这也算是给父亲提个醒,说不得一个不注意,别被小儿给崩了脚。

 夏宗明看了儿子好一会儿,笑了笑“你知道的倒是挺多的,不过你放心,我明白你的意思,你老爹也不是那种冲动的人,事情都已经发生了这么长时间了,想来就算是他们做的,可没有什么切实的证据咱们也说不出花来,既然如此,索性不如将计就计,给自己拉点儿利益吧”

 听完父亲说的,夏桀也跟着笑了笑,父亲能够看到这一点儿,证明他不是个迂腐不懂的变通的人,夏桀觉得这个比什么都重要。

 “不过也不能就这么放过他们,要知道父亲你如果想在短时间之内有所建树的话就得办几个大案子,大事情,这可是实实在在的政绩啊说不定还能够借此事把某些人给搬下去,到时候说不得父亲还能够再挪一下的”夏桀眼珠子一转,一个个的念头冒了出来。

 夏桀气的打了他一巴掌,平常也没看出来这个儿子怎么会这么坏哪?这算计人的念头是一个接一个的往外冒,难道他就这么精于此道。

 事情很复杂也很简单,复杂是这其中牵扯到一些低位尊隆的人,一旦处理不好反而有惹火烧身之害,可往简单了说,什么都不管,要么干脆与某些人互通一下信息,找几个看不顺眼的替罪之人,也可以借机给剔除了,想来为了保证自己的利益,他们也会答应并且配合这件事情的吧

 毕竟丢卒保帅的事情并不新鲜,在任何时候都会上演那么一两出。

 赵满青那三个老头那边,陈思坤是怎么处理的,夏桀不知道,陈思坤自己也没有细说,不过仔细看他一脸肉疼的摸样,想来为了摆平他们三个人,陈思坤也出了不少的东西吧

 即便是如此,夏桀对于这个人也没有什么认同感,张口闭口拿着别人的生命不当一回事的人,你能指望自己去结交吗?那根本是扯淡,指不定什么时候他都会把你给卖一回来着。

 回到清河市的时候,夏宗明与儿子商量了一番,决定还是再去拜访一下江乾清,毕竟无论如何,他们都觉得现在唯一能够牵上江瑞民这条线的话,也就唯有从他的身上找了。

 似乎早已经知道了夏宗明他们会来,江乾清的表情也不显突兀,一个人静静的坐在院里的摇椅上,要以旁边是个小红木的四方桌,看起来很是显得古朴,给人一种特殊的怀旧感。保姆也不知道在忙什么,并没有在他身边。

 “江叔,真对不住,又来麻烦您了”夏宗明双手抱拳,微微拱了拱身子。

 本来他是不用做这样的礼节,可是今天之后还保不住和眼前这位是什么关系,他尽量往好了做吧。

 毕竟趋利避害是人的天性,夏宗明也不外如是。

 “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我猜你就会再来的,不过宗明啊,不是我老头子?嗦,有些事情就让他过去把,查起来对谁都不好的,不是吗”江乾清看似说的随意,可话里的威严还在,给人一种无声的压抑感。

 夏桀听得那叫一个添堵啊,小爷的父亲还需要你一个糟老头子来教导吗?原本还想尊你一声的,可你也得有自知之明啊

 “恩我明白的,谢谢江叔的指点,不过我这次来就想问几个问题”夏宗明还是一如既往那个的客气,稍微沉淀了一会儿之后才再次开口“江叔,前两天很巧合,我去了罗清县,看了看那里的粮储,发现都是空的…”

 两句话说完,夏宗明得空看了一下江乾清,发现他的身体正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扭曲来,脸上的神色也显得颇为复杂,眼神炯炯,看着夏宗明,很长一段时间过去了,他才开口“你到底还是去查了,说吧,你想知道什么”

 夏宗明与儿子对视了一眼,两人心中都闪过一丝了然之色,果真是这样,通过江乾清的脸色变幻,他们更加确定了,这事情八成是与江系这一派人有着某种关系的存在啊

 稍微缓了缓激动的心情,夏宗明又想到了临来之前与儿子所商讨的解决办法,最终他说出了第二种“江叔,我就想问一句,这事情怎么处理,毕竟罗清县的老百姓是需要给他们一个公道的”

 “你问我怎么处理”江乾清的声音陡然间大了几分,声音中也不自觉带上了几分威严。

 夏宗明丝毫不受影响,自顾点了点头“是的,我想问问江叔对这件事情的处理有什么看法”

 “好、很好,宗明啊我没有看错人,你是个有大才能、有远大抱负的人,这一点儿我非常的佩服,至少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如果不是蒙受了家族的余荫,可是做不到你这一步的,今天有你这一番话,江叔就承了你这个情,这样,一会儿你们父子俩陪老头子我吃个便饭,不会说没有时间吧”江乾清好似开着玩笑,此时他在没有拿一副病怏怏的摸样。

 “果真是姜是老的辣,这人越老越精啊就这么一句话他就明白过来,不得不服啊”夏桀暗自嘀咕着,看着此时的江乾清,除了脸上的皱纹多了一点,头上的白发多一点,额下的胡须白了一点儿之外,其他的还真的显不出老年的样。

 与他在一块儿吃饭的时候,三个人说了很多话,当然大部分时间都是夏宗明和江乾清再说,夏桀在一旁听着,说的内容大抵都是些官场上的趣事,夏桀听着有点儿压抑,在他看来,这官场本就是一潭煮不开的凉水,不论你怎样努力,都少不得要去搅一搅它。

 从江乾清家里出来之后,夏宗明显得心事重重,谁然事情已经初步的解决方案,可他还是高兴不起来,不经意间夏桀发现父亲的眉头皱的更深了一些,三道清晰的皱纹组成了一个模糊的‘王;上去有点儿骇人。

 “爸,老实说你现在应该笑一笑,至少不用再为这件事情忧心了,另外我觉得吧,其实你选择第二种处理办法是最好的,第一种的话直接不是智者所取的”夏桀说的非常诚恳,夏宗明看了许久,也没看出儿子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来,这才真正放下心来。

 当事情一旦有了一点儿眉目,办起事儿来的效率就显得特别的快至少这一会儿是如此,夏桀看着眼前这一幕,都不相信自己所看到的这一切都是真实的,他宁肯相信自己这是在做梦,或着那样看起来更显得真实一些

 北京,某处庄园,庄园门口全部都是双手握枪举在胸前的士兵,而且看这些士兵一个个目光坚毅,不为外物所动的样子,显然都还不是一般的士兵。

 这到底是怎么样一个地方,竟然需要这些精明来把手,怕是外人连想都不敢想吧

 其中的一所独立式小别墅里,头发早已经全白的江瑞民坐在沙发上,手中还拿着一根雕龙头花的拐杖,拐杖显然是用一种名贵的木材来做的,并且年份还不轻,看起来就有一种内蕴的历史沧桑感

 他身边立着几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还有一些穿着各色衣服的人,只不过此时这些人都非常的紧张,连喘气的时候声音都尽量放缓了,生怕一个不注意就打扰了老人。

 江瑞民刚才接了一个电话之后,整个人就显得有点儿不正常起来,多年来早已经消失无踪的脾气也在此浮现而出,让照顾他的几个人都小心翼翼的,生怕一个不小心开罪了他。

 “柳医生,我父亲他没事吧”说话的是一个年岁约莫在五十左右的中年人,笔挺的身材更像是钢筋铁骨铸就,无论什么情况都不能压弯了他的腰。

 “江将军请放心,江委员长他没什么事情,只是情绪有点儿激动,以后还得继续关注一下,尽量别让江委员长在生气了,如果再有一次这样的情况,我怕是到时候也束手无策了”柳医生抚了抚鼻梁上的眼睛,毫不避讳眼前这些人的身份,坦言相告。

 “好的,我知道了,柳医生先去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