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早的就离开了办公室,黄琳打电话叫我去接儿子。来到海门市第一幼儿园,幼儿园的门口挤满了来接孩子的轿车,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停车的位置,停下车,匆匆来到幼儿园小一班,儿子小毛在这个班已经上了一段时间的幼儿园了。
黄琳正在学驾照,虽然买了车却还不能开,所以经常叫我来接送小毛。我知道这是黄琳想用小毛来联络我跟她的感情,她心里存着破镜重圆的念头。我却只是想跟儿子多相处一下,尽一尽做父亲的责任,热络热络跟儿子的感情。
小毛看见我走进教室,马上跑了过来,我一下子把他抱了起来。旁边的阿姨笑着对我:“你儿子挺乖的。”
我:“他没在班上闹着要找爸爸妈妈吗?”
阿姨:“这些天好多了,已经跟小朋友熟悉了,玩得很好了。”ФФbsp;hb
我用脸蹭了蹭儿子的鼻子,笑着:“表现不错,小家伙。”
小毛已经明白这是我是在跟他亲昵,咯咯笑着,道:“痒痒,爸爸。”
把儿子送到了黄琳的住处,黄琳正在家里,我放下儿子就想走,儿子用小手拉着我的裤脚,充满渴望的望着我,:“我要和爸爸一起吃饭。”
我蹲下来看着儿子,哄他:“儿子,爸爸还有事情,明天早上来接你好吗?”
小毛不肯,:“我不,我就要爸爸和我一起吃饭。”
我抬头看看黄琳,意思是要她劝劝儿子。黄琳明白我的意思,把小毛抱了起来,道:“小毛乖,爸爸今天真的有事情,让爸爸走,好吗?”
小毛:“我不,我就要和爸爸一起吃饭,爸爸带我去吃的饭好吃。”
前些日子为了跟儿子联络感情,我经常会带他去外面吃饭,可今天我原本答应要回去跟向艳一起吃饭的,就继续哄儿子:“乖儿子,明天爸爸给你买玩具,买好玩的玩具。”
小毛:“我不要,我就要和爸爸一起吃饭。”
我看看黄琳,黄琳瞪了我一眼,道:“都是你惯得,领他去吃那么好吃的东西,这下好吧,他缠上你了。”
我:“你哄哄儿子,我真的有事,先走了。”完就往门外走。
儿子见我要走,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我迈往门口的步伐一下子被牵住了,只好转过身来,哄儿子:“好了,好了,爸爸不走了,爸爸带你去吃好吃的。”
儿子瞪着泪眼看着我,哽咽着道:“你不骗我?”
我狠狠的看了黄琳一眼,无可奈何的:“爸爸不骗你,你想去吃什么?”
儿子这才破涕为笑,叫道:“我要吃粥。”
我叹了一口气,:“爸爸就带你吃粥去。叫妈妈给你洗洗脸,满脸的泪水多不好看。”
黄琳就带着儿子进了洗手间为他洗脸去了,我赶紧拿出电话,打给向艳,道:“你今天自己去外面随便吃点吧,我有事晚上不回去吃了。”
向艳不高兴的:“你答应我回来一起吃的。”
我:“乖,我真的有事,要应酬公司的客户,明天,明天我请你去吃你的家乡菜。”
向艳:“你老是话不算话。”
我:“真的有事,晚上我会尽量早点赶回去的。”这时黄琳带着儿子出来了,我赶紧扣了电话。
去儿子要去的粥品店有一段的距离,这个时间正是海门下班的高峰期,马路上汽车一辆接着一辆堵得严严实实,我的车开起来就像在爬一样,半天才挪动一点,这也是城市繁华了必然会产生的弊病,我只能呆坐着看着儿子高兴的在车里面摸摸这样,看看那样,孩童总是比大人兴趣盎然。
比平常多用了一个半小时才到了粥品店,已经快到八点了,外面的路灯照着街道明晃晃,黄琳带着儿子在粥品店门口下了车,我开车去找停车的地方。
路边有三五个青年人走着,其中一个青年男子跟一个女孩亲昵的着什么,似乎男子了一个好笑的笑话,女孩被逗笑得花枝乱颤。男子大概认为女孩的肢体语言是在默许着什么,就突然亲了一下女孩的脸庞,女孩被男子鲁莽的行为惊了一下,脸一下子转了过来。
我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一下子呆住了。明亮的路灯下,我清清楚楚看见那张熟悉的脸庞,竟然会是向艳。
我从来没想到会看到这种画面,虽然我知道我比向艳大十几岁,我和她不算同龄人了,那些她熟悉的网络和QQ上的语言,对我来却像天文一样难懂。但这些我不认为是我们感情上的障碍,内心中我还是认为我们是互相喜欢的。
也许面前这个跟她同龄的青年男子才更适合她吧?他们毕竟同龄,有着更多共同语言。
向艳对男子亲她的行为并没有发作,这一群年轻人继续往前走去。我把车子转了个弯,在街边停好了车,我看着这群年轻人走出了视线,这才下了车。
如果换在十年前,我早就追上去给那个青年男子几个耳光了,我的女人你也敢泡?但现在我甚至并不想追上去质问向艳,已经过了那个容易冲动的年纪,男男女女的事情对我来只有一个原则:合则聚,不合则散。
其实我不肯跟向艳结婚的一个内心里的理由,就是向艳太年轻了,还没踏上社会。学校再复杂也是一座象牙塔,里面的世界还是比社会单纯简单得多。我不知道向艳踏上社会,看到了五光十色、光怪陆离的真实社会,会有什么样变化?她的日渐成熟和我的日渐苍老会成一个相反的方向发展,她还会跟我固守婚姻这座围城吗?
经历过几次不得不被动结束的婚姻,我对婚姻的感觉是既恐惧又渴望,我渴望婚姻带来的温暖,却又恐惧婚姻离散时带来的痛苦。
我最不想看到的就是刚刚看到的场面,我感到浑身冰凉,难道又一次的付出就这样被狠狠的击碎吗?越是高傲的人越是自卑,这一刻我甚至认为自己跟那个青年男子相比简直一无是处。不论你得到了什么,你正失去的是岁月,那是什么也换不回来的。
是不是到了安排向艳离开我的时候了?我可不想让一个仅仅为了钱才跟我在一起来的女人留在身边,我还没有那么下贱。
脚步沉重的进了粥品店,黄琳已经找好了座位坐了下来,看到我埋怨:“你怎么停车停了这么久?儿子早就饿了。”
我强自笑了笑,:“这个地方不好停车,所以费了点时间。儿子饿了,你就快点吃的吗?”
黄琳:“你儿子非得等你来,不然不让我点。阿波,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我知道自己这个时候脸色一定很苍白,沮丧的情绪正蔓延在我全身,我可以解决别人解决不了的很多难题,甚至再大的困难我也不感到害怕,可是我为什么老是处理不好自己的感情问题。
我不想解释,就笑笑,:“没事呀,你快点吃的吧。”
黄琳关切的看着我,:“怎么了?你真的没事吗?我看你刚才笑得比哭都难看。”
我摸了一下头,掩饰:“是吗?我没觉得,可能是最近工作比较忙吧?没事的,把菜单拿来,我给儿子点好吃的。”
拿过来菜单,低着头点了几个儿子爱喝的粥品和南瓜饼之类的点心,等着服务员上粥的过程中,我转头看着窗外,我不想面对黄琳寻找答案的目光。
总算把儿子给喂饱了,送黄琳和儿子回了他们的家,黄琳在我走的时候,关切的问:“你真的没事吗?你的脸很苍白。”
我:“不要管我了,儿子困了要睡了。”完就离开了。
我开着车慢慢的往回走,海门夜晚的风里还是那么的燥热潮湿,让烦躁的我感到更加的烦闷。
心中不想回去面对向艳,我不知道自己是应该质问她,还是该装作对今晚看到的一幕根本就不知道。岁月正一天天的溜走,内心的孤独感与日俱增,我已经习惯了和向艳共度每一个夜晚,能不能让自己独自一人来度过漫漫的长夜。
习惯是对一个人心态莫大的枷锁,改变就意味着痛苦,我忽然感觉自己正在衰老,不是身体上的,而是心态上的衰老,我已经沉湎于一种习惯,不再想改变了。
打开了车子前面的物品盒,找出了尘封已久的的那张CD,放进CD机里面,声音提到了最高,那首熟悉的肖邦夜曲又回来了。孤独的梦幻,内心的渴望,温惠好像就在我身边一样,是不是只有这个女人才真正的爱我。
夜曲娆娆的缠绵,我不禁泪流满面,这个世界上想找到一份真真正正的感情原来是这么难。
不管怎样,就算是痛苦我也要真实的面对,我不想让自己沉湎于虚幻的梦境中,应该跟向艳谈一谈,如果她要离开,我会给她一个好的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