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易国的上诉案子如期开庭,易国并没有到场,他的代理律师杨律师来了。我带着杜律师,韩易出了庭。没出杜律师的意料之外,易国的律师在二审中直接提出了关于行政行为的有效性问题,他认为虽然行政行为对抗不了法庭的裁决,但法庭也许可以裁决撤销行政行为,却不能出一个跟行政行为平行却结论相反的判决出来。也就是,法庭也需要尊重行政行为的法律效力,不能在在行政行为还没被撤销的时候,就藐视行政行为的权威,也就不能像现在这个案子里裁决易国他们跟韩易之间的股份转让协议无效。
听完上诉人宣读了诉状和被上诉人的答辩,丁法官坐在审判台那里,开始询问。
他先问的韩易:“被上诉人韩易,你跟上诉人易国一方的股份转让,易国一方可有支付转让款?”§§bsp;hp
韩易回答:“没有。”
丁法官接着问易国的代表律师杨律师:“上诉人,你们究竟有没有支付转让款?”
杨律师回答:“付了十万块。”
丁法官感到有点奇怪,问道:“明明合同上写着280万,为什么仅仅付了十万快?”
杨律师狡辩:“我们双方对付款另有约定,现在只需要付给他十万就可以了。”
丁法官问韩易:“韩易是这样吗?”
韩易:“根本不对,我跟上诉人的那份合同是被胁迫签订的,上诉人根本没有付钱给我。”
丁法官问道:“那为什么他们给了你十万块?”
韩易:“是他们自行打到我工资卡上的,我原来在上诉人处工作,上诉人知道我的工资卡账号。”
丁法官接着问道:“韩易,那么被上诉人袁波有没有付钱给你。”
韩易:“已经支付了。”
杨律师在旁边插话:“胡,被上诉人袁波根本没支付。”
丁法官瞪了杨律师一眼,道:“杨律师,你注意一下法庭纪律,法庭没问你的话,你不要随便讲话。”
杨律师低下了头,不话了。
丁法官转向我这边,问道:“被上诉人袁波,刚才韩易你付了钱,对吗?”
我:“对,我付了转让款。”
丁法官:“可有证据?”
我:“有,相关的收条我已经提供给法庭了。”
丁法官:“收条我看到了,请问你是怎么支付的?”
我不由得楞了一下,这个问题还真是问到了点子上,我跟小叔只是玩了玩纸面游戏,哪里会有什么实际支付。三百万那,我总不能用三百万现金支付的吧,可是如果回答通过银行支付,一定会有银行记录可查,我哪里会有银行过账的记录可以提供。我仔细的打量了一下丁法官,想看看这家伙是不是想难为我。
杜律师不愧是久经沙场,看我卡壳,马上接过去道:“我当事人是用一些资产抵顶给了股份的真正所有人,股份的真正所有人认可才出具了收条。”
丁法官别有意味的看了我一眼,道:“原来是这样。”这个话题就这么岔过去了,他并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丁法官接着问:“韩易,你你被胁迫已经到公安报了案,现在公安机关查的怎么样了?”
韩易看看我,我示意他自己回答,韩易:“目前还在侦查当中,没什么进展。”
丁法官没再什么,结束了询问,对我们:“现在上诉人和被上诉人陈述一下你们的主要意见,在一审已经过的就不要讲了,我会认真的阅卷的。”
杨律师作为上诉人的代理律师,先发言:“上诉人的转让合同已经工商部门确认,并办理了过户,一审法院是没有权力在没有撤销工商部门的行政行为之前,再来确认合同的无效性,所以一审法院的判决是建立在错误的适用法律之上,请求依法改判。”
杜律师代表我,发表了他的辩论意见:“首先,我认为一审法院并没有错误使用法律,我方当事人早于上诉人与韩易签订合同之前,跟韩易就已经签了股份转让合同,并支付了相应价款,并且是在上诉人与韩易签订合同之前就向一审法院提起了起诉,要求确认我方当事人和韩易签订的合同合法有效。一审法院就此作出判决确认我方当事人签订的合同合法有效,并无不妥。其次,上诉人在明知我方已经与韩易签订合同的前提下,故意想办法拖延诉讼,恶意的跟韩易再次签订合同,并利用行政机关对事实情况的不了解,办理了过户,这一行政行为发生在法庭受理并审理案件之后,是上诉人恶意对抗法庭审判的行为,虽然上诉人在工商部门获得了行政批准过户,但你也是上诉人想给其非法行为套上的合法的外衣,并不能改变其行为本身的不法,一审不支持这一行为合情合理。其三,上诉人是在庭审过程中恶意套取了行政批准,想再用这个行政批准来对抗法庭的合法审理,一审法庭确认了被上诉人与韩易签订合同的无效,是为了法庭审理的顺利进行,维护了法律的权威性,并无不妥。”
听着杜律师的发言,我心里暗暗称赞,不愧是陈东推荐的,确实有水平,这个案子中行政行为是没办法绕过去的一个关键,杜律师总算找到了对付它的法律武器。
丁法官听完了几方的陈述,了句你们的观点法庭已记录在案,会择期判决的,就宣布休了庭。
出了法庭,我看看杜律师,问道:“杜律师,你看今天法庭上的状况,我们有几分把握?”
杜律师想了想,:“不太乐观,我看这丁法官对我们不是太友善,特别是问你转让款是怎么支付的,直接点到了你的痛处,就这一点来看,我们这个案子就没什么把握。”
我点点头,:“是呀,他问那个问题,我一时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幸亏你应付的及时,否则还真是难堪。谢谢你了。”
杜律师笑着:“袁总客气了,你请律师不就是想要在这个时候发挥作用吗?有什么好谢的。”
我:“现在问题是怎么让这个案子胜诉,这个丁法官确实是很难让我放心。”
杜律师:“我记得你事先跟我过,有找人跟他沟通过,怎么还是今天这个样子?”
我:“王庭长去打过招呼,我也找过中院曹院长,让他跟下面主审的法官关照一下。不过,王庭长帮我约他出来吃饭,他却拒绝了,只是会有所关照的。现在看来,这家伙还真是有问题,只是不知道卡在那里,因为什么他会对我们不友善?”
杜律师:“请不出来就是有问题了,不知道是不是对方已经做了工作了。这些法官,虽然外面都大盖帽两头翘,吃了被告吃原告,其实他们为了保住饭碗,通常只会吃一方的,如果两面都吃,很容易出事,他们不太敢。”
我;“那现在怎么办?”
杜律师:“要不我们找陈东商量一下?”
我想了想,也只好这样了,就和杜律师来到了陈东的办公室。
陈东看我们一脸凝重,知道案子开庭不太理想,问道:“案子有什么问题吗?”
杜律师:“现在倒看不出来什么来,只是我和袁总都感觉这丁法官不是那么友善,有点针对我们。”
陈东:“怎么个不友善法?”
我:“他今天在庭上问了一个问题,问我股份的转让款是怎么支付的,差一点让我回答不上来,我感觉他在针对我们的弱点。”
陈东想了想,:“是有点不妙,我让王庭长过来。”
完打电话给了王庭长,一会儿,王庭长就来到了陈东的办公室。
陈东问道:“老王,你这个同学靠得住吗?上次跟你怎么的?”
王庭长:“还行吧,我们关系算是不错了。怎么了?开庭不理想?”
陈东就把丁法官庭审的情况了一下,然后:“我感觉有点不对,这案子会不会出问题?”
王庭长:“不会吧,我们是不是有点过度紧张了,也许本来没什么的。上次他跟我一定会关照的,他不敢对我这样的。”
陈东沉吟了一会,:“但愿吧,这样,你找个时间落实一下,看你这个同学究竟是什么意思,需要什么你找袁总安排,务必让这个案子维持了。”
王庭长:“那我现在就打电话给他,看看他怎么。”
陈东制止了王庭长拨电话的动作,道:“这件事情在电话里不清楚,你还是约他出来谈谈,当面问他比较好,你现在打电话给他,还不知道他在什么场合,放不方便话。”
王庭长:“好吧,我晚上去他家里找他,有什么我再跟你吧。”
我:“费心了,需要我做什么,只管话。”
王庭长:“好的,我先走了。”完离开了陈东的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