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远找我,名酒柜台接连丢了四次酒神酒,每次三、四瓶不等,每瓶酒神酒八百多,按照野田公司的规定,由销售经理、柜台组长以及售货员分摊赔偿,现在分摊赔偿了四次,柜台组长和售货员都叫苦不迭,纷纷要求调离名酒柜台。
“公司没有安装监控吗?”我印象中好像名酒柜台后面有个监控探头。
“公司为了节省成本,那是个假的探头,吓唬人的。”杨远有点不好意思,商场被他抽血抽的利害,许多该配置的设施都没有配置。
“那有谁知道监控是假的哪?”这种情况内部作案的可能性大些,谁知道谁就有可能是贼。
“这个监控搞了很长时间了,可能每个人都知道是假的。”一条线索没用了。
“公司的保安部怎么讲,他们查到什么没有?”这不是我的分管范围,奇怪杨远为什么找我。我嗅到一点阴谋的味道。﹏﹏bsp;http
“保安部查了半天,什么也没查到。赵雷你点子多,你把这件事查查?”
又有赵雷在里面,我感觉阴谋的味道更浓了,就不想趟这湾混水:“我能有什么办法?还是报警吧。”
“几千块钱的事,报警了对公司影响不好,而且还不够警察吃拿卡要的那。你勉为其难,查查。”杨远见我推托,语气有点不高兴,硬是将此事交给了我。
没办法,虽然知道这里面可能有赵雷的阴谋,但我现在还不能跟杨远翻脸,只得加点小心把事情查一查了。
没想到事情出人意料的顺利。我把每个在名酒柜台的工作人员挨个的叫来,仔细的询问她们。首先叫来的是组长王红,她已经三十多岁了,圆脸,个子不高,有点发胖,本地人。我不讲话,让她坐在那,端量她半天,想看看她对这件事的反应。表面看好像还算镇静,只是有点拘谨,没什么明显反应。
半天看不出什么来,我只好发问,看言谈中有没有破绽:“王组长,柜台丢酒可能是内部人作案,你心里有没有怀疑的人选?”
“大家都是姊妹,一起干了好多年,应该不会有人这么做。”语气平淡,毫不慌乱,似乎早有准备。
“那这期间有外人进入过柜台后面存酒的地方吗?”我本不怀疑外人作案,只是随口一问。
“没有。”王红答得似乎很坚决,但眼神里有一丝躲闪,还是没有修练到家。
我是什么人,象王红这样的脚色怎么会欺骗得了我,看来还真有外人作案的可能,而且看王红故作镇静的样子,这个外人应该还与她有关。
“那好吧,你先回去好好想想,究竟是什么人做的?有怀疑的告诉我一声。”捉贼拿赃,现在我没有什么证据,不能打草惊蛇。
随后我询问了四名组员,法跟王红大同小异。最后一名姓李,年纪最小,尚有些稚气,看得出来来野田公司时间不长,心机不如其他几位重,我装作漫不经心问她:“小李,到公司几年啦?”
“去年五月来的。”
“多大啦?”我要慢慢放松她的警惕。
“二十一。”
“有男朋友了吗?”
“刚交了一个。”小李有点奇怪,我怎么问这些无边际的问题。
“哦,那还在甜蜜期吧,经常来商场看你吗?”
“没有啦。他单位离商场很远,我们就是周末聚聚。”小李有点害羞,脸竟有点红了。
“叫你男朋友要跟人家学啦,你的同事们的老公不是经常来看她们吗?”
“她们几个的老公才没有啦,只有王红姐的老公来过几次。”小姑娘心直口快,几下就出了我想要知道的事情。
果然不出我的所料,王红老公的嫌疑最大。但没有证据,只能先忍一忍啦。随意的又扯了一点别的,我就叫小李回去了。其后几天我安排保安暗中密切注意王红老公是否到公司来,自己就装作再也不查这件事了。我相信只要风声一松,王红老公一定会再有动作的,偷惯了的就象吸大烟一样上瘾,是停不了手的,毕竟钱来得快。安排好香饵,我就静等鱼上钩了。
一个星期过去了,名酒柜台平安无事,我也在没有找任何人来查问,一切似乎归于平静,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啦。
杨远看我没有了动作,有点坐不住了,打电话来,问我:“小袁,最近几天干什么哪?”
我嘿嘿一笑,开玩笑的:“钓鱼哪,杨总。”
“你还有心事开玩笑,我叫你查办的事情怎么样啦?很闲散吗?”杨远有点恼火。
“你放心好了,杨总,我什么时候叫您失望过。查事情总要有段时间的,过几天小偷就会自动上门啦,您不要急。”听语气好像有人到杨远面前告我的状,但我心里有底,安抚了他一下。
“好,好。你要当回事办。”杨远有点怀疑,但又无法什么,只能嘱咐了一句。
又一个星期过去了,还是风平浪静。看来这个小偷很沉得住气,没关系,钓鱼嘛,比得就是耐性。
小婶介绍了一个女的,让我去见见,是一个规规矩矩的女孩,二十六岁,很会持家,适合做老婆。听到规规矩矩我就有点头疼,有心不想去见,小婶却:“你吃亏还没吃够吗,还想找一个象张燕那样的不三不四的女人吗?”好吧,见见就见见吧。
晚上的香稻咖啡,音乐悠扬,沙发和餐桌象火车硬座一样摆放,最大限度的利用了空间。人们三三两两一桌,对面而坐,品着餐点、咖啡,是个很适合吃工作餐谈事情的地方。选在这相亲也不错,相对而坐,既有了距离而不显得尴尬,又看得清楚达到了目的。七点我准时到达,选了一个邻窗的位置坐下,点了一杯卡布契诺,我比较喜欢卡布契诺奶油泡沫的香滑。品着咖啡浓郁的香味,看着窗外的风景,静静的等着。
过了一刻钟,一位温文秀气的女子边打手机边走进咖啡屋,我的手机响了,知道就是她了。招招手,那女子就婀娜的走过来。迎面一看,中等个子,身材略显瘦小,发长及肩,眼睛黑亮如漆,瓜子脸,白净脸庞带著微笑,职业套装中规中距,一看就知道是办公室女郎,心还不讨厌,但与我理想中的对象就有了差距。
“你好,我是温惠。”女子倒也落落大方,伸手与我握手。
“你好,袁波。”我感觉小手细嫩滑腻,柔若无骨,心里就有了好感,竟有点不舍得放手。
“不好意思,有点迟到,等很久了吧?”温惠手微微一挣,我赶紧放手,毕竟第一次见面,还是不要搞得太色。
“女士天生有迟到的权利,再我也是刚到。喝点什么?”我虽然不是绅士,这点礼貌还是有的。
温惠也点了一杯卡布契诺,我俩的口味差不多。闲聊中我知道温惠是海门本地人,海门禹祥公司办公室副主任,海门大学毕业,不由感叹:“还是守乡守土好哇,不像我,漂泊他乡,总有一种没有根的感觉。”
“其实在海门,S省的人很多,大军南下时,S省整整来了一个军—六十二军,海门人对S省人口碑不错,全都是因为六十二军,他们很多人退伍后都留在海门,在此开枝散叶。”看来温惠对六十二军的历史很熟。
小叔就是六十二军退伍的,小婶是海门本地人,他们认识温惠,温惠又对六十二军这么熟,不定温惠跟六十二军的人有什么牵连:“你家里是不是有六十二军的人?”
“对呀,我姑爸就是六十二军的,起来,我们算拐弯的老乡那。”
起来我们还都是中国人那,更应该是老乡,我心里偷笑道。反正初次见面,彼此不熟,都是没话找话,对温惠七拐八拐的老乡算法也就一笑置之。
看来温惠对我印象不错,不然也不会那么费劲的攀老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