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一早,云榆县政府里呈现出一片忙碌之态,尤其是常委副县长黄国章一会招呼这个,一会训斥那个,颇有几分忙得脚打后脑勺之意。
“孟主任,怎么到现在还没看见凌县长,他在忙什么呢?”黄国章冲着县府办主任孟刚怒声发飙道,“他不知道今天新县长走马上任吗,若是怠慢了领导,谁来承担责任?”
孟刚将黄国章的表现看在眼里颇有几分不以为然的意思,心里暗想道:“凌县长才是县政府的二把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指手划脚了,真是不知进退!”
尽管心里这么想着,但孟刚是绝不会傻到当黄国章的面说出这样的话来的。
“黄县长,不好意思,领导的事我可不敢过问!”孟刚一脸阴沉的说道。
黄国章听出孟刚话里有话,暗指他不该过问凌志远之事,当即便怒声说道:“你是县府办主任,这是你的分内事,市委组织部的姜部长和秦县长半小时之后便到了,你最好在这之前找到凌县长,否则,你可是要承担责任的。”
“谢谢黄县长的提醒,我这就去找!”孟刚说完这话后,便转身走人了,并不搭理黄国章。
看着孟刚的背影,黄国章的心里很是恼火,低声自语道:“他妈的,我看你还能嚣张几天,秦县长到任之后,你就等着倒霉吧!”
黄国章和秦大光是老相识了,知道他看上去笑眯眯的,实则手底下可厉害着呢,和前任于光道相比,不可同日而语。县府办主任是为县长服务,现在却成了常务副县长的人,秦大光绝不会坐视不理的。
孟刚虽然口中说去找凌志远,实则根本没那么去做,转过身来便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凌县长去了县委书记陈光明的办公室,他一会和陈书记一起过去迎接姜部长和新晋的秦县长。凌志远在去县委之前便知会过孟刚了,看见黄国章颐指气使的表现,他并未说出来。
眼看着时间差不多了,黄国章依然没见到凌志远,原先急的如同火上房一般的他,这会却一脸淡定的表情。黄国章敏锐的感觉到这对于他而言,是一个难得的机会。今天不但是秦大光履新之日,市委组织部常务副市长姜子文亲自过来送其上任,这种情况下,凌志远如果不露面的话,姜部长和秦县长会如何看他呢?
意识到这点之后,黄国章一点也不着急了,他甚至隐隐期待凌志远不要露面,如此一来,他的期待便能变成现实了。
黄国章一马当先领着其他几位副县长一起向着云榆县委县政府门口走去,远远的见门口除了县府办工作人员以外,并不见常务副县长凌志远,他的嘴角露出了几分开心的笑意。
“怎么不见凌县长,要不要打个电话问一下。”站定之后,副县长田建祥出声询问道。
田建祥是凌志远的铁杆,他也不知凌志远去哪儿了,黄国章心中不由得一阵开心。
“田县长,领导的事无需我们过问,我们只需做好自己的分内事就行了,无关的事少操一点心!”黄国章一脸严肃的说道。
田建祥只不过随口一说而已,没想到引来黄国章一顿批评,心里虽有几分不爽,但也无与之计较之意。
黄国章一心想要挖坑给凌志远跳,眼看着大功告成,他又怎会容许田建祥将其从坑里拽上来呢,因此表现的很是急迫。
就在黄国章翘首以盼之时,县委书记陈光明,县委副书记吕沫强,常务副县长凌志远和其他常委们一起有说有笑的走了过来。黄国章没想到凌志远会和县委书记一起过来,当即像霜打的茄子一般蔫了。
田建祥将黄国章的表现看在眼里,嘴角露出几分隐晦的笑意,开口说道:“没想到凌县长竟和陈书记、吕书记在一起,我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了,黄县长,对吧?”
田建祥乍一听是在自我批评,实则却暗藏嘲讽之意。他起先还有点想不明白黄国章之前的反应为何如此之大,这会见到他脸上失落的神情之后,才明白姓黄的打的什么算盘。
黄国章听出了田建祥话语中的嘲讽之意,但却没有半点办法,只得装作没听见一般。
片刻之后,市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姜子文的车便驶了过来,黄国章一马当先抢在众人前面去打开了车门。
凌志远见此状况后,嘴角露出了几分隐晦的笑意,心里暗想道:“你这未免也太心急了一点吧?”
“县长请!”黄国章说话的同时,满脸堆笑的冲着秦大光做了个请的手势。
秦大光并未搭理黄国章,而是冲着不远处的县委书记陈光明点头示意。为了能拿下云榆县长一职,秦大光可谓煞费苦心,尽管如此,他也只是二把手,县委书记的面子不能不给。
姜子文下车之后,笑着说道:“光明书记,这儿在场的都是老熟人,我就不一一介绍了。”
秦大光原先是市府副秘书长、市府办主任,和区县打交道的机会比较多,在场的人他全都认识,姜子文这话说的恰如其分,不经意之间便拉进了彼此之间的距离。
就在众人点头称是之际,黄国章满脸堆笑道:“姜部长,凌县长来云榆的时间不长,可能和县长不是很熟悉!”
黄国章这话颇有点挑拨离间之意,可见他的险恶用心。
半个月前的那天晚上,秦大光在凌志远面前吃过一次大亏,黄国章这话颇有几分哪壶不开提哪壶之意。
“黄县长,你不了解情况别多话,我和志远县长是老相识了。”秦大光刚和陈光明、吕沫强握完手,说话的同时,便伸出手来热情的和凌志远相握。
凌志远在和秦大光握手的同时,面带微笑道:“黄县长见到县长今日履新,心情比较激动,可以理解,呵呵!”
黄国章本想借此机会损一下凌志远,没想到反被其奚落了一番,这可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打落了牙齿往肚子咽,苦逼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