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好景君须记,最是橙黄橘绿时。”秋天是一年中最美好的季节,经过了春的发育,夏的成熟,秋已经到了收获的时候。
计算好时间,叶之然坐上乡zhèng fǔ的小车到火车站接黄瑜雯。路上,想起在省城城中湖畔遇到黄瑜雯时,她背着硕大的画板,背带勒紧了她薄薄的衣衫,益显得楚楚动人的摸样,叶之然不禁有些好奇,坐火车这么远的路过来,难道她也背着画板?
“叶之然,在这。”下了火车,黄瑜雯先看见来接车的叶之然,扬扬手招呼。叶之然看到她穿了一条米黄色的连衣裙,脚旁放着一个大包,因为挥手的姿态曼妙,吸引了许多站台上的目光。他忙快步上前,笑道:“瑜雯,路上顺利吧?”
黄瑜雯露出笑容,点了点头。她点头的样子给人文文静静的感觉。
叶之然知她不喜说话,也不以为意。他拿起她脚边的大包,惊讶地问道:“很沉啊,瑜雯,你装了什么东西。”
“画具和食物。”黄瑜雯浅浅地笑了笑说“爸爸给我买了一套新画具,画板可以折叠,我很喜欢,就带来了。”
叶之然看着她娇小的身躯,疼惜地说道:“你跑来跑去作画,也挺辛苦的。”说话的同时他弯腰拿起包。
“可是,也很有乐趣啊,用笔把眼睛看到的美丽景物描绘下来,成为永恒的画面,多让人愉悦。”她跟随他的脚步出站,这么回答他的疼惜。
“你这样经常去写生,有个书童才好。”叶之然笑道。
“所以我打电话给你啊。”黄瑜雯抿嘴一笑。
司机看到他们两人走近,出车门准备去开行李箱。一眼看见叶之然身边的女伴不仅美丽,而且有一种说不出的脱俗,不小心把脚踢在路边的石子上,往前冲了两步,差点跌倒。
“小沈,怎么了?”叶之然诧异地问一声司机。
“叶长,我没事,不小心踢到了石子。”小沈回答一声,打开行李箱,接过叶之然手里的包放了进去。心里晕乎乎地发着感慨:“叶乡长真让人震惊!上次带了个天姿国色的女孩在常嘉县城逛,轰动了一片人;这次又带了个美女来,虽然长得不同,但各有各的好看,都像仙女下凡一般,让人不佩服都不行啊。”
“去西山。”等上了车,叶之然吩咐一声。车子直驶西山。
下了车,叶之然拿出背包,让司机先回去,不用等了。
小沈一直等到看不见他们两人的身影才驱车回乡zhèng fǔ。一路上,仍在回忆他们两人的背影穿过西山的脚下的小桥,宛若一对神仙眷侣,缓缓消失于翠树之间的那个镜头。看到叶之然身边国色天香的美女,他对叶之然没有丝毫的妒忌之心,这样的美女能够让他看到已是眼福不浅了,哪敢有别的心思。
“叶之然,西山很安静,我喜欢这种环境。”上了山,黄瑜雯用手轻轻扯住裙子的下摆,让裙子离地面稍远一些,抬头说道。
叶之然微笑着说:“西山不仅静,而且美。现在已是秋季,东林寺旁边有处小枫树林,叶子应该已经红了,和黄墙黄瓦的东林寺交相辉映,在画家的眼里,恐怕与众不同呢。”
“是吗?那真是不虚此行了。”黄瑜雯双眸流露出一样的光彩,兴奋地说道。
叶之然见她加快了脚步,忙又说:“走慢些,不用着急的。”
“谁让你说前面的景色更美丽,让我耐不住观赏的急切。”黄瑜雯回头看他一眼。
“知道东林寺有许多典故吗?”叶之然怕她走得太急,随口问道。
“听老师说过许多,也知道苦德和尚和玉的故事。”
玉的故事在画家朱照溪家里说过一遍,听得朱画家的爱人一惊一乍时,黄瑜雯也在场。
转出这条山路后,就看到半山腰的瀑布和由瀑布汇流而成的溪水。黄瑜雯与第一次看到这个景色时的张念悦一样,拍手叫道:“真美啊!空谷幽山,溪水潺潺。”
叶之然见她这种出自内心的喜悦,浑然不带半点杂念,也不由地心情大好起来。他说:“看到东林寺了吗?右边。”
黄瑜雯把视线转到右边,看见东林寺后又拍手叫道:“旁边就是枫树吧?果然红叶黄墙,浑然天成。”说完,快走了几步,往东林寺方向去。
叶之然说道:“可惜没带相机,不能把这镜头拍摄下来。”看到这景色,他想起念悦,很想拍下来下次去J大的时候给她欣赏。
“要什么相机?我的眼睛就是相机,纸张就是照片。”黄瑜雯骄傲地说道。
“是啊,我怎么忘了身边有个美女画家呢。”
黄瑜雯听了他的夸奖,回眸就是一笑。
到了东林寺门口,黄瑜雯舍不得眼中的一片枫叶,说道:“叶之然,我先去小枫树林看看,去踩踩脚下的树叶,那种感觉一定很好。”
不等叶之然同意,她走了过去。走了两步,突然又回首笑道:“叶之然,你的名字真有趣,叶子燃烧的时候不就是红色的吗?和枫叶的颜色相同,要不,我以后就叫你‘枫之然’吧?”
叶之然微笑着说:“名字本是代号,随你便。”然后,目送欢快喜悦的黄瑜雯一步步走进小树林。
才不到一分钟,叶之然突然听到黄瑜雯惊恐地大叫了一声:“啊!”听得叫声格外惨厉,他不由地心中一跳,扔下手里的包就冲了上去,边跑边问:“瑜雯,怎么了?”
“有蛇!”黄瑜雯的叫声中带着明显的哭腔。
叶之然冲到她身前时,果然看到一条灰色的蛇从她脚边游走。他一看就知道这是本地最毒的蝮蛇,俗称“五步蛇”意思是被他咬了,不出五步就要跌倒。这种蛇毒性非常猛烈,中学时,有一篇课文叫“捕蛇者说”就是指的这种蛇。蝮蛇都长得很小,看刚才那条蛇的样子,是一条成年的蝮蛇。
“咬到了吗?”叶之然焦急地问。
“咬了,在脚上。”黄瑜雯声音中依然带着惊恐的哭声。
叶之然忙俯下身,帮她褪下丝袜,果然看到左脚脚腕上方有一处明显的咬印,红红的二个出血点格外触目惊心。
叶之然忙叫了一声:“你别动。”把从她脚上褪下的丝袜紧紧地绑在她的小腿处,然后,俯下身说:“快点上来,我背你。”
黄瑜雯顾不得害羞,俯身扑在他背上,叶之然站起身就往东林寺跑。进了寺门,他就大叫:“苦德和尚,苦德大师,快来啊。”
苦德闻讯赶来,见叶之然满脸焦急地背着一个大美女进来,念了声佛,忙问:“叶施主,怎么了?”
叶之然说道:“她被蝮蛇咬了,快点拿清水来。”
苦德忙说:“好,你背她进厢房。”
进了厢房,叶之然把黄瑜雯放在桌子上,扶她坐好,安慰了一句:“瑜雯,你别急。”
转头对苦德和尚说:“大师,需要刀子、火和清水,先把伤口的毒放出来。”
苦德和尚在本地住了几十年,对蝮蛇的毒性非常了解,明白叶之然想做什么,忙让小和尚准备好东西。
等东西齐备,叶之然柔声对黄瑜雯说:“瑜雯,不要怕,我先要在伤口处割一刀,放掉毒血,会疼的,你忍一忍。”
黄瑜雯在叶之然赶到身边紧急救治她后,反倒没有了最初的惊恐,望着叶之然点点头,看着他紧张焦急的程度,不知道怎么的,她稍稍有些安心起来。
叶之然将刀锋在火上烤到变色,等稍稍冷却,一狠心,左手紧紧抓住她的脚腕,右手就割出一个较深的口子。
黄瑜雯疼得脚不由地往回一缩,但被他抓紧了缩不回来,嘴里忍不住痛呼一声。
叶之然忙安慰道:“别怕,好了。”说完,双手用力从上下往伤口处挤出毒血。等伤口深褐色的血逐渐变红,拿过清水清洗她的伤口。等洗了几遍,他抬头对黄瑜雯说:“瑜雯,我用嘴吸出几口毒血,你不要怕。”
黄瑜雯看着他低下头,一张口轻轻地咬住了自己的伤口,然后用力吸了起来。她敏锐地感觉到疼痛的伤口处他热热的嘴唇,而在他用力吸血时,整个嘴唇都紧贴在她的小腿上。一种热热的,麻痒的感觉从小腿袭上她的心头,她察觉自己的胸口“砰砰”地乱跳起来,顿时羞得满脸通红。
叶之然用力吸吮出几口鲜血,对苦德和尚说:“大师,请派个人去山下叫车,让车停在山脚,我背她下山,要快。”
苦德和尚忙命小和尚下山去叫车。
叶之然也连忙背起黄瑜雯走出寺门,小和尚犹在不断地回头看他俩。望着楚楚可伶,美丽动人的黄瑜雯,身子伏在叶之然背上,小和尚装作一本正经问道:“阿弥陀佛,施主,要不让我来背她,你下山叫车吧?”
叶之然生气地瞪他一眼,喊道:“小和尚快下山叫车,不要耽误时间。”
小和尚没辙,这才一路奔跑着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