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龙走进接待室的门时就发现了方丽丽,她坐在护栏内侧面的一把椅子上,温情脉脉地看着他。
吴龙被警察摁在了他应该坐的一把位子上时,一种莫名的兴奋感袭上了心头。他见审讯席上没有要审他的人,就知道公安的目的了。他们费心劳神不为别的,就是为了想方设法让他开口啊。
面对这个漂亮的女人,吴龙可以说是一言难尽啊!
为了这个女人,他从人民教师到囚犯、从囚犯到投靠吕黄秋……这一切像电影一样在他脑子里过了一遍。他走到今天,跟这个漂亮的女人有一定的关系。一句话,他的转变,这个女人是脱不了干系的。他想,要不是做她的老师,他决不会去引诱一个未成年的女孩子的。那时的她,虽生在农村,却天生丽质,引得他这个为人师表的老师走上了犯罪的道路。他在方丽丽家长告他强奸幼女罪被抓后,设身处地的为她想过。他感到自己确实是有点过分了,本来几年后他娶上她也不亏他。可是,他没有那样做。于是,他就和她越走越远了。出事那一年,方丽丽未成年,才14岁,还是一个中学生。是他这个披着羊皮的狼,诱奸了她,占有了她。所以,他是有罪的。他曾想过请人去求方丽丽和她爹妈,撤掉告他的状子,保他出来,跟她正儿八经结婚、生孩子、过日子。
然而,也就在这个时候,方丽丽却神秘地离开了家,离开了生她养她的故乡。他听到这个消息时,震惊了。这个方丽丽,年纪不大,还真不简单呢。
后来,他在服刑期间越狱逃了出来,曾悄悄地找过方丽丽,可是方丽丽始终没有回来。这一切,都打乱了吴龙的计划,吴龙越狱的目的就是和方丽丽远走高飞,找不着方丽丽,自然也就不能再回到监狱里去了。所以,新城这才出现了一个谈虎色变的号称“神枪吴大侠”的吴旺发。由此,他又一次走上了与人民为敌的道路。
其实,一开始的吴龙很迷茫,也没有想到自己今后的路该怎么走。就在他走投无路的情况下,吕黄秋收留了他。也就在那一刻,吴龙改名换姓,摇身一变,成了吕黄秋的保安部经理。仗着吕黄秋的庇护,改名为吕兴环的吴龙肆无忌惮,持枪杀人、入室强奸,无恶不作。
吴龙跟着吕黄秋吃香的喝辣的,过上几年他认为是“人上人”的日子。可是,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方丽丽又突然出现了。
那一天,环球集团公司的洗浴中心开业了。吴龙听说来了个国色天香的小姐是桑拿浴的领班,就去了。吴龙说什么也没有想到,洗浴中心这位国色天香的小姐,就是他找了好几年的方丽丽。
这个时候,吴龙说啥也不会带着方丽丽远走高飞了。他已经是有权有势的“吕总”了,所以,环球大酒店里好几个漂亮的小姐,都成了他的玩物。不仅如此,他要是喜欢上那个小姐,想玩玩其实也就是一句话的事。也就是说,吴龙现在已经不愿意离开这种锦衣玉食的日子了。这时候,如果吴龙还想过一个正常人的日子的话,其实也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情。只要他向吕黄秋提出来,他要和方丽丽结婚,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情。但是,吴龙虽然在心里还是十分的喜欢方丽丽,可是在表面上还是装出了一幅对方丽丽无动于衷的样子。同时,还有一种奇怪的心理在作怪。这个心理就是“胜利者”主宰一切的一种优势,他之所以要装扮好这个“胜利者”,还有一种报复在里边。你们方家不是牛逼吗?不是把我姓吴的告下了嘛?可是,你方丽丽睁开眼睛看一看,我吴龙不但没有少一根汗毛,而且还是腰缠万贯的“吕总”!所以,他认为,在方丽丽面前,他不折不扣的是一个胜利者,他要让方丽丽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他吴龙做不到的事情。过去“强奸”14岁的少女方丽丽是这样,今天我睡你这个小经理也是一样。一句话,我吴龙不论是在哪里,都是你方丽丽的主人,你方丽丽没有理由不听我吴龙的摆布。
从此,方丽丽也就成了这些小姐中的一个。和其他小姐不同的是,他还是更想和方丽丽在一起……
方丽丽见吴龙一直盯着自己看,也站起来双手紧紧地抓住了面前的护栏。她没有说话,她也许想到了什么,就用幽怨的目光看吴龙。吴龙心里一热,要不是被铐在墙上,他多想去摸摸她的手和脸呀。
看了一阵后,方丽丽开口了。她开门见山的说:“吴龙,你就不打算出去了吗?”
“出去?”吴龙苦笑着摇头说:“枪毙我十次都够了,还出去?……能见到你,我死也心甘了。”
方丽丽说:“你说得不对,你固然杀了人,干了不少坏事,可那是吕黄秋、钱虎让你干的。你只能是一个从犯……”
“从犯?”吴龙又摇摇头说,“从犯也够枪毙了。不过,丽丽,你和我不一样……这样吧,丽丽,他们让你来的目的我很清楚,我就把这个天大的功劳给你。……丽,丽丽,你让他们来吧。”
“你真要说?”
“都是为你,不然,我不会说的。”
“你说吧,或许能有一条生路。”
“快让他们来吧。”
金安、王俊及记录员走了进来……紧接着,审讯开始了。
照例是姓名、年龄、籍贯等等。
“三年前持枪伤人的案子是你干的?”
“是!”
“三年前东关李家那起入室强奸……”
吴龙抢过话头说:“我干的。”
“本月20号、22号的环球别墅区入室强奸案、秦远乡的持枪杀人案是你干的?”
“是我干的。”
“发生秦远乡的杀人案时,跟你去的还有谁?”
“二旦子、张二、吴奇。”
“这几个人现在在哪里?”
“在省城。”
“你能肯定在省城吗?”
“能肯定。”
“为什么?”
“省城最安全。以前,我们有事了去省城躲,从没有出过问题。拿吕黄秋的话说就是哪里最危险,哪里就最安全。所以,我敢肯定他们都在省城。”
“难道他们不会去云南?或其他地方?”
“会去,但那得有吕黄秋的同意才行。”
“吕黄秋在哪里?”
“在香港。”
“具体在什么地方?”
“这谁也不知道。”
“他们在省城什么地方?”
“这也说不准。”
“葛兴河是谁害死的?”
“是吕黄秋下的命令,我让二旦子去干的。”
“怎么害死的?”
“像《包公案》一样,在葛老汉头顶上钉了一个长钉子。”
“白森老师呢?”
“让保安打死了。”
“尸首呢?”
“是二旦子、张二、吴奇三个人处理的,具体在哪里,我不知道。”
“葛小梅呢?”
“听二旦子说,她跳楼自杀了。那天我不在公司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