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升达回到鹏城,楚之洋叫了岳小吟、凌来来、江香兰来给他接风,地点还是会所。
欧升达赶到的时候,并没有看到楚之洋和岳小吟。他问凌来来:“请客的人呢?”
凌来来一努嘴,道:“去花园浪漫了。”
欧升达问:“最近一段时间他们两个的关系进展得怎么样?”
“神速,简直是神速,他们的关系一转眼已经由好感变成了爱,我看很快就要同居了。”凌来来做了一个鬼脸。
“是吗?”欧升达有些狐疑,“这楚之洋难道又荷尔蒙泛滥啦?”
“怎么?你对他们的速度有怀疑?”凌来来问。
“爱情和胜利一样容易冲昏人的头脑,我怀疑他俩是不是昏了头了。”欧升达在两个女人对面坐下来。
“我真的很羡慕他们。”江香兰一脸认真。
欧升达歪着头问:“怎么?你着急把自己嫁出去?”
“我已经嫁过了。”江香兰回答。
欧升达好奇地看着这个长相很贤惠的女子道:“哦?这个事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原来你已经结婚了。”
“嗯。”江香兰很乖巧地回答。
“这事我倒很奇怪,你一个已婚女人怎么这么有时间跟她们两个单身女人一起玩?”欧升达随便地问道。
谁知,江香兰的脸色顿时阴郁起来,半晌才回答:“闲得无聊呗。”
欧升达知道自己问得有些唐突,也就不再问下去。
凌来来今天穿得很漂亮,见欧升达不停地向窗外望,就笑嘻嘻地递了杯茶:“欧董,早上光玉刚走,他一直想跟你谈谈。你看看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来安排?”
欧升达知道王光玉还是想打自己那几块工业用地的主意,就呵呵地笑着:“我也很想跟他谈谈,只是这两天要去趟香港,回来再找时间吧。”
“欧董去香港公干?”凌来来问。
“是的。”欧升达回答。其实,他不是公干,而是要去见涵涵,只是这个原因他不能对别人说而已。
其实,欧升达对去香港是有所顾忌的,他知道涵涵对自己一直有那种意思,一旦去了很有可能会发生点故事。但是,他又不能不去,因为在处理与王光玉的关系的问题上,他必须得到徐中方的谅解与支持,而能沟通他与徐中方关系的只有这个涵涵。
他不想跟涵涵有什么,但是又不得不有什么,这使他很矛盾。有什么,涵涵也许会全力支持他,但同时有可能会得罪徐中方;不和涵涵有什么,她不一定全力支持自己。如果自己跟王光玉的关系不搞清楚,一旦王光玉出了什么事,自己难免会受牵连,升达地产也会受到损失,这是他不能忍受的。
在利益与利害面前,怎样找到最佳的解决方案,这是他必须做出的选择。适者生存就是自己要适应社会,而不是社会适应自己。
江香兰沉默了半天,终于表情轻松了一些。她忽然像发现什么新大陆一样,拉着凌来来问:“来来,我刚注意,你这个镯子很漂亮啊。”
凌来来似乎并不在意:“没什么,是光玉上次去老挝回来给我买的。”
老挝?欧升达心里一动,他去老挝干什么?
他脑子稍微一动心里就明白了,肯定是赌博。欧升达听别人说过,老挝的某个赌场现金流量可比那个国家财政大多了,甚至还有一整套的国际金融、资产交易的网络。那个赌场的真正意义,在于明、暗钱的转换。也就是说,你去赌场,可以把明钱转为暗钱,也可以把暗钱转为明钱。赌桌上押的,可能并不是真正的筹码,很可能是正儿巴经的公司股票,或是某一处的资产。下注的各位赌客,不过是在竞投某项资产。而一旦竞投成功,赌场里的一整套的国际金融工具随即启动,交上笔核查费、手续费,这些资产就正儿巴经地转到竞投成功者的名下了。
王光玉最近在搞什么把戏?他要通过这种手段做什么?王光玉不会是真正的赌博,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他跟与他一起赌博的人之间有什么交易。
现在,这个凌来来貌似是个很好的突破口,是不是可以通过她了解一些王光玉的事情呢?
于是,他笑着道:“来来真幸福,有这么个钻石王老五追求。”
凌来来一撇嘴:“你以为他是真追我?”
“怎么?难道他还有别的目的不成?”欧升达笑着问。
“他是……”凌来来正想说什么,却忽然闭了嘴。
果然,欧升达心里明白了。
他笑道:“是不是像王主席这样的男人追你,你很有成就感?”
“成就感?我可没有这样的感觉,我可是怕他这样。”凌来来道。
欧升达呵呵地笑着:“怕他?怕他追得太紧,你没有自由?”
“那倒不是,我只是觉得他的爱太沉重。”凌来来将手镯摘下来,递给江香兰欣赏着。
欧升达道:“这爱啊,总是不平等的。光玉这么大年纪了,能喜欢上一个女孩子不容易。没想到,却追你追得这么辛苦。”
凌来来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了欧升达一眼,道:“你从表面看,当然是他付出得多了。”
“怎么?难道是你付出得多?”欧升达反问。
凌来来眨巴了一下美丽的大眼睛,道:“也不是这样,这话说起来挺长的。爱情这个东西似乎离我还很遥远。”
“什么?难道说,你不爱光玉?”欧升达大吃一惊。
凌来来接过江香兰递回的手镯自己戴上,看着那上面的钻石:“怎么说呢,他的条件是很好,有些人想追还追不上呢。可是,我要的是爱情,不是条件。”
欧升达宽厚地道:“哦?你们这些女孩子的想法还真是特别。”
“我其实完全可以像别的女人一样装着爱他,那样至少会在物质上满足。可是,我是爱情至上主义者,我不能欺骗自己。”凌来来偎进沙发里,轻声说。
“光玉知道你的真实想法吗?”欧升达问。
“他当然知道,可是,他还是坚持不懈。”凌来来回答。
欧升达道:“那他真是动情了。”
“那是你不了解他,他不是对我动情。”凌来来满脸的不屑。
欧升达正想往下引导凌来来说出事情的真相,门忽然开了,楚之洋和岳小吟亲亲密密地出现了。
“哟,你们这是向我们示威啊?”凌来来起身叫道。
“我们这像不像好莱坞式的爱情?”楚之洋笑道。
“好莱坞的肯定是不像。”凌来来肯定地说。
“那像什么?”楚之洋问。
“像男巫和女巫。”凌来来一本正经地道。
“好啊,你诅咒我们。”岳小吟立刻冲过去,跟凌来来笑着闹成一团。
趁此机会,欧升达把楚之洋拉到一边,问:“怎么,入港啦?”入港是他俩的行话,是从《红楼梦》里学来的,意思是把女的上了。这是他俩以前当炮友时候的黑话,已经多年不用了。
楚之洋不肯定也不否认,微笑着看着欧升达,竟是一脸得意。
“怎么?捡了狗头金啦?”欧升达问。
楚之洋莞尔一笑,样子颇像个想得到大人表扬的孩子:“升达,我现在是深入虎穴啊。”
“女人是老虎,你跟女人打交道就是与虎共舞,你得意什么?”欧升达问。
“你得付我车马费。”楚之洋伸出手。
欧升达很奇怪地问:“我就不明白了,这楚大少怎么忽然认起钱来了?你不是一直视金钱如粪土吗?”
楚之洋低声说:“那可不一定,我这次可是为了你,冲锋陷阵,既出经费又出精力,我不找你报销我找谁啊?”
“你这简直就是忘恩负义嘛,你现在有美人相伴,风花雪月,风流快活,不好好谢谢我这个跑前跑后、费劲吐沫的媒人,反倒伸手朝我要钱?你有没有搞错?”欧升达恨恨地说,表现出满腹委屈。
楚之洋白了欧升达一眼:“你倒是光往里算账不往外算账,你怎么不问问我,出卖色相得来的情报价值几何?”
欧升达似笑非笑地对楚之洋道:“你以为你是詹姆斯·邦德,跟女人上床也能搞情报?”
“他那是国家行为,我这可都是为了你啊。”
“哦?”欧升达觉得楚之洋似乎不像是在开玩笑。
他拉着楚之洋又往一边走了几步,远离了那几个女人,问:“究竟怎么回事?”
楚之洋严肃地对他说:“我发现了王光玉的一个大秘密。”
“哦?怎么回事?”欧升达问,现在任何一个关于王光玉的消息他都紧张。
楚之洋脸上不苟言笑:“我知道你对王光玉很注意,所以,这几天我就有意无意地想通过岳小吟了解一些关于王光玉为什么追求凌来来的一些事。结果,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你说说。”欧升达警觉地回头扫了几个女人一眼,只见她们凑在一起似乎又在研究凌来来的包包。
楚之洋低声道:“这话说起来长了。岳小吟、凌来来、江香兰为什么是好朋友本身就是个很有意思的事。岳小吟的爸爸原来是跟凌来来、江香兰的爸爸本来约好了一起偷渡去香港,结果,凌来来的爸爸被民兵抓了回去,只有岳小吟和江香兰的爸爸偷渡成功。到了香港以后,岳小吟的爸爸在工厂打工,后来有了这份产业;而江香兰的父亲则成为一个厨师,后来返回内地开了好几间大酒楼。三个人重逢以后,岳小吟和江香兰的爸爸支持凌来来的爸爸创业,结果却没什么起色。那时正好赶上岳小吟的母亲去世,岳小吟的爸爸就把她带到内地,由凌来来的父母照看。”
“这么说,岳小吟实际上是由凌来来父母带大的?那她们岂不是亲如姐妹?”欧升达问。
楚之洋点点头:“正是,后来岳小吟的父亲供岳小吟和凌来来一起上的学。到了高中,凌来来成绩不佳,由岳小吟父亲出钱去北京学了表演。岳小吟出国留学,江香兰则在香港读书。直到岳小吟的父亲去世,岳小吟回国接掌家业,她们才又聚到一起。”
“这个跟王光玉有什么关系?”欧升达问。
楚之洋道:“正因为她们有这个关系,三个人才能在一起无话不谈啊?”
“也是,你接着说。”欧升达道。
楚之洋接着说:“这凌来来在北京发展了两年,不是很顺利,就回到鹏城寻找机会。可是,这里的机会比北京更少。于是,她开始失望,正好岳小吟的爸爸原来就是这里的会员,她们就经常来这个地方。目的你也明白,就是想钓个金龟婿,弄个长期饭票。”
欧升达叹谓着:“这我能理解,来会所的女人有几个不是抱着这个目的?”
“她们也知道,这个会所号称是中国顶级富豪俱乐部,但真正的富豪又有几个?有一些我们这类的准富豪,又都是妻妾成群,而她们又不甘心做别人的情人和二奶,于是,就只能这么混着。”楚之洋道,眼睛却瞄着那几个女人,声音压低,似乎怕被她们听到。
“嗯,我也明白这一点,我认识的那几个女人,包括涵涵,不都是属于这类?不说这个了。你接着说,她是怎么认识王光玉的?”欧升达问。
“这事说起来倒是有点戏剧性,这凌来来早就认识王光玉。可是,王光玉总是对她不冷不热的。你要知道,想傍上王光玉的女人多着呢,像凌来来这样一个不出名的三流演员怎么能引起王光玉的兴趣?”楚之洋接着说。
“是啊,那后来怎么会出现如此大的反差?刚才我跟凌来来谈话,我发现她对王光玉似乎并不是很感兴趣,这又是怎么回事啊?”欧升达问。
楚之洋带着一种神秘的笑容看着欧升达:“这事说起来就更有意思了。前一阵子,王光玉突然约会凌来来,向她发起猛烈的攻势。那段时间,凌来来几乎被鲜花淹没了,王光玉对她简直可以用死缠烂打、穷追不舍来形容。”
“哦?王光玉很下血本啊。”欧升达接了一句。
楚之洋道:“问题就在这里,那阵子,王光玉只要有空儿,他就从北京飞到鹏城陪凌来来,吃饭啊、看电影儿啊、听音乐会什么的。”
欧升达嗯了一声,说:“这个我知道。”
“那时候,凌来来还是很幸福的,以为自己遇到了真命天子,王子和灰姑娘的故事又重演了。可是,直到有一天,她才发现,自己根本就是被利用了。”楚之洋说出这么一番话。
“怎么回事?王光玉利用她?她有什么好利用的?”欧升达一惊。
楚之洋又往三个女人那里看了一眼,小声道:“你有所不知,这凌来来还有个姐姐凌茵茵。她姐姐原来也是个演员,后来认识了省公安厅的安厅长,成了安厅长的情人。”
“哦?”欧升达更是有点摸不着头脑了。
楚之洋道:“有一次,凌来来带着王光玉去见了她姐姐凌茵茵。王光玉提出要凌茵茵帮忙引荐安厅长,凌茵茵觉得这是自己未来的妹夫,当即就打电话约来了安厅长。原来,这王光玉似乎有个什么案子在安厅长那里调查,王光玉想接近安厅长就是这个目的。”
“哦?这个倒没听说过。后来呢?”欧升达问。
楚之洋道:“王光玉认识了安厅长以后,马上就跟安厅长打得火热,甚至还带安厅长去了天子皇号。”
原来如此,欧升达心里明白了几分。
楚之洋接着道:“认识了安厅长以后,王光玉虽然在经济上对凌来来没什么限制,但是,来见她的次数却越来越少。这让凌来来很受伤,觉得自己被王光玉利用了,于是,开始猛花钱。本来王光玉已经给她在中心区买了房子,可是,她最近非要求王光玉在你那个水榭山谷二期给她再买一套。而王光玉可能是怕她在凌茵茵那里说什么,虽然口头答应了她,却是一直没有行动。”
“是这样啊。”欧升达恍然大悟,心里明白了刚才为什么凌来来说出了那么一番话。
“怎么样?我这趟深入虎穴还行吧?”楚之洋得意地望着欧升达。
“不错不错,今天这顿饭我请了。”欧升达搂住楚之洋的肩头,“走,咱们别冷落了美女们。”
“也是,你最近当了这么长时间和尚,素得很吧?要不要开开荤?”楚之洋一脸淫笑。
欧升达本来想说“好啊”。可是,脑子里忽然闪过乌梅的脸,他不禁打了个寒战。这女人是天使还是魔鬼?
“你怎么啦?一提女人就这样?”楚之洋问。
“没啥,叫廖冰旋那事吓的。”欧升达胡乱解释着。
“你不是心理有了障碍吧?要不要找个小妹给你调理一下?”楚之洋眨着眼睛,一脸坏笑。
欧升达小声说道:“我还没有这个必要,不过你要悠着点。那个岳小吟可不是省油的灯,小心把你掏空了。”
楚之洋停下脚步:“MD,你要不说这个我还真自我感觉良好,跟你比起来我还真差了很多。没有把人家良家妇女搞离婚了,没有结过婚,没有儿子,细细盘点起来,我真是什么也没有。”
“可是,你有自由。”欧升达看着他。
楚之洋正想说什么,岳小吟在一边叫道:“之洋,快过来。”
楚之洋对欧升达道:“回头再跟你探讨这个问题。”
欧升达看着楚之洋满脸堆笑地跑到岳小吟身边,心里想,这男人和女人之间真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前两天岳小吟还满腹委屈,这一眨眼就乌鸡变凤凰了。
服务员开始上菜,他忽然发现,今天尹诗双并没有来,就问服务员:“你们尹总不在?”
服务员回答:“我们尹总有重要客人要接待。”
欧升达很想问,还有比我们更重要的客人吗?想想,那样问会叫服务员笑话,于是就轻声道:“拿瓶好酒来。”
这句话叫旁边的江香兰歪着头看了他好半天。欧升达叫她看得心里发毛,问:“你看动物呢?”
江香兰嫣然一笑:“没想到豪气的欧董竟有如此柔情?”
欧升达笑了:“你觉得我应该在这么个柔弱的小女孩面前扮李逵吗?”
“那倒不是,只是在我心目中,你应该是那种铁骨钢脊的男人,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一面。”江香兰轻声说道。
“你相信直觉吗?”凌来来忽然问。
欧升达发现她看着自己,就问:“你是问我吗?”
“是啊。”凌来来眼睛里有很多东西。
“直觉是最靠不住的。”服务员送上热毛巾,欧升达拿了一块。
“为什么?”凌来来又问。
欧升达道:“直觉往往会误导你。”
“也就是说,还有不误导的时候,对不对?”凌来来锲而不舍。
欧升达不知道她这话什么意思,就回答:“我是一个唯物主义者,相信辩证法,所以,直觉也有它的合理性吧。”
凌来来也拿了一块热毛巾,问:“也就是说,你不否认直觉有时是对的了?”
“看具体情况。”欧升达回答。
凌来来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江香兰:“我的问题问完了。”
江香兰看看欧升达:“欧董看来是个很理智的人啦。”
欧升达不知道这两个女人一唱一和地要表达什么,于是很谨慎地回答:“理智会使人能在深渊前悬崖勒马,免遭粉身碎骨。”
“你就那么相信理智?你就肯定理智能让你每次都能幸免于难?”凌来来又问了一句。
欧升达越来越相信这两个女人的话里有某种圈套,于是,他更加警惕起来。他小心翼翼地回答:“至少也能做到死得明白。”
“反正早晚也是死,躲过初一也躲不过十五,为什么不死个轰轰烈烈呢?”凌来来又问。
欧升达道:“我没有你们年轻人那么有激情,年轻时很希望做烈士。现在老了,只想平平静静地生活。”
“没劲,一点都不好玩。”凌来来忽然道。
“欧董,问个不礼貌的问题好吗?”江香兰忽然道。
欧升达接过服务员递过来的酒,开始给大家倒酒:“只要我方便回答。”
“你有情人吗?”江香兰的脸上飞起一抹红晕。
欧升达并不抬头,他认真地倒着酒,平静地回答:“珍惜生命,远离情人。”
“嗯?”几个女人一起看着他。
欧升达波澜不兴地继续说:“有首歌叫《香水有毒》,我看应该改为女人有毒。我现在戒女人就像戒毒。”
“你真的能做到吗?”楚之洋环顾四周,嘲笑着。
“总之,我不想再陷入任何一个感情的泥潭。”欧升达自顾自地喝了一杯。
“我看啊,你只是恐惧,不敢接受挑战。”楚之洋也喝了一杯。
“我老了,不想玩那些心惊肉跳的游戏了。”欧升达这样回答,脑子里却忽然有几个影像在交替出现,一会儿是涵涵,一会儿是乌梅,最后竟定格为廖冰旋。
“我突然明白,你是没有力气和兴趣过一种朝气蓬勃的生活。”楚之洋总结道。
“我老了,我接受现实。”欧升达回答。
“可是,快乐要靠自己创造啊?”凌来来忽然道。
欧升达又给自己倒上酒:“我可不能为了片刻的欢愉,走进烦恼的深渊。我得为自己的生活加几道保险。”
“看来欧董真是个好男人啊,这样的男人快绝种了。”岳小吟叹道。
楚之洋嘟囔着:“绅士就是有耐心的狼。”
欧升达指着他:“你这就是典型的嫉妒。”
楚之洋道:“我可不做什么好男人,太累。”
“坏男人,罚酒。”几个女人一起端起杯,猛灌楚之洋。
几个人正闹着,欧升达忽然看见尹诗双在门口向他招手,表情有点异样。
他走出去,尹诗双把他拉到一边,低声说:“廖总跟吕乐山在西餐厅那边吃饭呢。”
“她吃她的,跟我有什么关系?”欧升达转身想走回房间。
尹诗双有些担心地说:“可是,我发现廖总可能是有点陷进去了。刚才在十六号别墅,她给那个人买了很多衣服。”
“她有钱,爱给谁买那是她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欧升达有点生气。
尹诗双有点不急不躁地说:“你这就有点赌气了不是?她毕竟是你的朋友,你总不能看着她陷入那个男人的温柔陷阱吧?”
“这女人啊,就是要吃点亏,她才知道什么样的男人是好的,什么样的男人是坏的。”欧升达尽量稳定着情绪,不想让自己气急败坏。
“可是,我怕这个吕乐山会对她不利。”尹诗双不由得担心道。
“你好像管得太多了吧?你就应该管好招待客人的事。至于客人做什么,你最好别参与。”
尹诗双有点很不高兴:“你这人怎么这么无情无义?”
“你还别说,我还真不是什么好人,我就是看着别人吃亏我才高兴。”欧升达回答。
“变态。”尹诗双从牙缝里迸出两个字。
“我就是变态,你走吧。我不想管别人的事。”欧升达转身就要走。
“那个男人戳到你痛处了是不是?”尹诗双在后面说了这样一句话。
欧升达心里一酸,好像有个尖锐的东西从他心头划过。他转过头来,紧咬着嘴唇,问:“你说,廖冰旋怎么变成了这样?”
尹诗双似乎也很激动:“这话你问我似乎问得不对吧?”
“我问谁才对?”欧升达问。
尹诗双恨恨地道:“你应该问你自己,他俩在那里,我告诉你了。你爱去不去,爱管不管。”说完,转身跑开了。
欧升达心如刀绞,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他不知道是怎么回的房间,坐在桌边,他一个劲儿地喝酒,根本没注意其他人的存在。他们开始还在说些有趣的八卦,慢慢地不知道是谁发现了他的异常。于是,大家开始停下来,看着他一个人喝酒。
“升达,你怎么啦?”楚之洋问。
欧升达默不做声,又喝了一杯。
“不对啊,似乎刚才某人说自己很理智,现在的情况似乎不是那么回事哦。”凌来来在一旁道。
一句话提醒了欧升达,是的,自己不能在几个年轻女孩子面前失态。
于是,他放下杯子,强颜欢笑道:“你们说什么呢?之洋谈恋爱我不能让他多喝,你们几个女的又喝不了多少,我多喝两杯垫垫底。”
“你不是跟尹诗双有什么事情吧?”楚之洋问。
欧升达回答:“我要是跟她有什么事,我跟几位美女吃饭,她的醋坛子还不打翻了好几回?”
“那你为什么跟她说了一阵话就这么心神不宁的?”楚之洋问。
欧升达想了一会儿,伏在楚之洋的耳边说了几句。楚之洋听后很吃惊地问:“真的?”
欧升达表情凝重地点点头。
楚之洋也皱起眉头,沉默起来。
岳小吟问:“之洋,你没事吧?”
楚之洋回答:“没事,吃东西。”
结果,这顿饭总算是别别扭扭地吃完了。
临分手,楚之洋对岳小吟道:“你先回去,我跟升达还有点事。”
岳小吟本想发作,江香兰赶紧拉住她,在她耳边说了几句。她终于忍住了气,拎着包跟着两个女伴一直奔向了停车场。
望着她们的背影,欧升达叹口气:“之洋,我还是修炼不足,怎么就没控制住自己呢?”
楚之洋道:“这事放谁身上也压不住火,你说咋办?咱俩揍那鸭子一顿?”
欧升达瞪了他一眼:“你有什么权利揍人家?”
楚之洋问:“那你说咋办?”
欧升达想了一阵子,在楚之洋耳边耳语了几句。
楚之洋哈哈大笑,指着欧升达道:“你太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