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升达几次想跟楚之洋谈谈他跟岳小吟的事情,可是楚之洋一直很忙。直到这天下午,楚之洋打电话给欧升达,说要跟他见见面。
欧升达赶到会所的时候,楚之洋还没到,他便沿着林荫小路在会所里面随便转转。他走到一个开满紫色荷花的水池边的时候,忽然发现一对男女正在树下很亲密地谈着什么。那男的满脸谄媚,那女的很开心地笑着。最令他吃惊的是,那女的居然是廖冰旋。
廖冰旋有男朋友了?欧升达心里有些狐疑。
廖冰旋和那男的很显然没有发现欧升达。欧升达也不想尴尬,于是就从原路退回。
他心里还是有点不安,那男的衣着光鲜、举止轻佻,不像个正经人。廖冰旋怎么会跟这样的男人搅到一起?
想想似乎也能理解,她现在是单身,肯定是心理很焦虑。人要是一孤独就会像缺钙一样缺少爱情。
他心理矛盾着,慢慢走回了他跟楚之洋约好的包房。但是,坐在那里他还是感到非常的烦躁,刚才那一幕在他脑海里久久挥之不去。他明白,自己是嫉妒了。
可是,自己有什么理由嫉妒人家?自己是跟廖冰旋有过床第之欢,可是,那毕竟已经是过去式。廖冰旋现在是单身,有权跟任何一个男人交往。别说你欧升达,就是张自江也没权利干涉人家啊?
为什么要嫉妒?是不是自己心里还爱着廖冰旋?爱?你欧升达有这个资格吗?
正不安着,尹诗双飘然而至,见欧升达如此眉头紧锁,便问:“你怎么啦?”
欧升达犹豫了半天,问:“廖总最近经常来会所吗?”
“嗯。”尹诗双回答。
“她来都干什么?”欧升达问。
尹诗双犹豫了一会儿,回答:“原则上我们是不能透露客人的事情的。”
欧升达有点生气:“你别打官腔,我问你,跟她在一起的那个男的是做什么的?”
尹诗双想了一会儿,回答:“其实,我以前告诉过你他是干什么的。”
“我见过那个男人吗?”欧升达更加疑惑。
尹诗双道:“你也许忘了,他就是上次我跟你说过的那个公关先生,住在岗厦的。”
“他叫什么名字?”欧升达问。
“吕乐山。”
“他们一起接触多长时间了?”欧升达问。
尹诗双回答:“我也没注意过,只是最近一段时间突然发现他们总在一起。”
欧升达满脸焦虑:“怎么搞的,她怎么会跟鸭子搞到一起?”
尹诗双回答:“这事也不一定怪廖总,她也不一定知道吕乐山是做那一行的。你要知道,她现在很寂寞,而吕乐山这种人能让她的生活从原来的灰暗色调和刻板规律中解脱出来。”
“嗯?”欧升达没有想到尹诗双居然会这么回答。
“其实,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廖总跟吕乐山在一起,不仅仅是生理需要,也因为情绪需要发泄。这年头,生存压力太大了,特别是女人。俗话说得好,做男人难,做女人更难啊。”尹诗双平淡地说道。
“怎么会这样。”欧升达一时感到心乱如麻。
“看起来欧董还是很在乎廖总啊。”尹诗双感慨地说。
欧升达费力道:“我不是说女人要多自律,而是说,一个女人,如果想那个,很容易就可以找到一个男人,不需要花钱找鸭。”
“找个情人?然后给自己惹一大堆麻烦?”尹诗双反问。
“这是你的想法,还是很多女人的想法?”欧升达盯着尹诗双。
尹诗双被他看得不好意思:“你别这么看着我,我还不至于这样,我这是站在廖总的角度说的。”
“你接着站在她的角度说说。”欧升达坐下来。
尹诗双在他旁边坐下,欧升达嗅到了一股青春的味道。
尹诗双给欧升达斟上茶,道:“情人情人,应该有感情才对。但是实际上,男人找情人真的是为了感情吗?未必如此!如果只剩下女人在这个感情的游戏里唱独角戏,再扯什么感情,未免太可笑了吧!”
“哦?”欧升达感到尹诗双的话有点道理。
“女人天生爱做梦,但是,现实的婚姻让女人在失望之后,再度渴望新的恋情。就像廖总这样,她找情人是希望情人能以爱人的形式爱她宠她,为她付出。可情人除了在床上愿意不遗余力地无私奉献外,其他时刻并不会真正把她放在心上。所以绝大多数重感情的女人并不适合找情人,到头来受伤的还是自己。”
欧升达心里一震,是啊,自己不正是这样对待廖冰旋的吗?
“女人找情人,很少能做到像男人一样拿得起放得下。如果和情人在一起感觉非常满意,往往会把自己陷入其中并且动了真情,玩火的孩子最后反烧伤了自己的手指头。如果真的爱上了情人,对方要么因她破坏了游戏规则,怕缠绕不清,赶紧撤回自己的婚姻大本营;要么会骗她苦苦等候直至白了少年头,空悲切!成了新时代的怨妇。”尹诗双淡淡地道。
“哦。”欧升达叹了一声,但马上他又问了一句,“你觉得女人应该怎么办?”
尹诗双回答:“所以女人找情人是个很不明智的选择,天下乌鸦一般黑,有点头脑的女人就不要幻想在情人的怀抱里找到真爱。”
“那就找吕乐山这样的鸭子?”欧升达问。
尹诗双口气依然平淡,道:“嘿嘿,既然情人解决不了感情问题,如果仅仅为性,或许找个鸭子更划算呢。金钱买来的服务肯定无微不至,包您满意。”
“简直是歪理邪说。”欧升达心里简直要着火。
“什么歪理邪说啊?”不用回头,欧升达就知道,是楚之洋来了。
于是他回答:“没什么,我在跟诗双闲聊。”他不想让楚之洋知道廖冰旋的事。
“不对啊,我进来之前,好像听到什么鸭子的事情。怎么,诗双这么漂亮的靓女也要找鸭子?”楚之洋笑嘻嘻地问。
尹诗双一耸肩:“我还没有那个需求。”
楚之洋道:“我说嘛,诗双还用那个?随便给谁一个媚眼,就能把人搞定,用不着这么饥渴。”
“我有那么好吗?我要是有那么大的魅力就不会到现在也嫁不出去啦。”尹诗双道,眼神却似有似无地瞟了欧升达一眼。
“别逗了,诗双去给我们安排点好吃的,我有点事情要跟楚总谈。”欧升达道。
望着尹诗双的背影,楚之洋半开玩笑地道:“升达,你可是干了坏事啦。你看看,也不知道你用了什么妖术,叫这小妹的眼睛总是一个劲儿地往你身上瞟。”
“少胡说八道。我问你,你跟岳小吟关系处得怎么样啦?”欧升达问。
“还可以啊。”楚之洋回答。
“还可以?可以人家为什么跟我反映你对人家态度不好?”于是,欧升达就把岳小吟找自己的事跟楚之洋学说了一遍。
楚之洋听完半晌没有说话,只是不停地喝茶。
良久以后,他才慢慢地说:“我对她的感觉,其实没得挑。如果可以的话,我愿意和她结婚。”
“那你为什么对她那个态度?”欧升达问。
“唉,也许是我心理有障碍,你要知道,我跟她性格很像,都有点追求完美。所以,每到关键的时候我都有些气馁,觉得自己有点配不上她。”楚之洋回答。
“哦?”欧升达有些不解地看着楚之洋。
楚之洋接着解释道:“她的心态很超前,很多想法与我不大一样。就在事业这方面来说吧,也许是行业的不同,她喜欢稳定住老的客户;而我呢,则喜欢不断地开拓。我也曾旁敲侧击地问过她,愿不愿意和我结婚。她满口答应,还说什么明天就去,这叫我很苦恼,觉得她是不是有些太随便了。”
“就这些?”欧升达问。
“我也想过,是不是自己贪恋美貌,所以选择的对象过分年轻,心态上不够成熟;还是我和她根本就是性格不合,只是因为那一瞬间的感觉相互吸引。”楚之洋回答。
欧升达仿佛看稀有动物一样看着楚之洋:“我发现你怎么突然瞻前顾后起来啦?这不大像你啊。”
“唉,别说了,我现在觉得我对爱情有点没信心了。”楚之洋有些沮丧地说。
欧升达也感慨道:“爱情是一首只能唱给自己听的歌,好不好听只有自己知道。”
楚之洋叹了口气:“是啊,成就一桩幸福的婚姻,有许多重要的因素。但有一点是共同的,那就是双方一起面对可能出现的一切问题,并且愿意努力去解决。我现在就是觉得我们之间还达不到那种相互的默契。”
“也许你跟岳小吟之间存在着代沟吧?”欧升达道。
“在爱情的世界里有代沟吗?我就怕跟岳小吟这样的女人谈恋爱,搞不好会弄得身心疲惫、人财两空。”楚之洋望着欧升达有些很无助的样子。
“哎,我有个建议,旋子离婚了,要不你俩试试?”欧升达突然问。
楚之洋摇摇头:“这个问题我不是没想过,我也试探过她。可是,她心里根本没我的位置,她心里还是只有你。”
“我这个建议你是不是觉得很荒唐,而且觉得我心理阴暗?”欧升达问。
楚之洋大度地一摆手:“怎么会?升达,咱们俩无话不说,我太理解你了。看得出来,你是真关心旋子,不然你不会这样说。可惜,我没这个福分啊。算了,别提这件事了。你说,我跟岳小吟能有结果吗?王菲和小她十一岁的谢霆锋轰轰烈烈后,还是找了个年龄相仿的人结婚。我总觉得跟岳小吟没戏。”
“你怎么突然对自己没有信心啦?这不像潇洒的楚大少啊。我明白了,你小子是真动情了,陷进去了。”欧升达指着楚之洋笑道。
“唉,我就是怕陷进去啊。”
“你这种想法我能理解,如果考虑到年龄差异对于婚恋关系的影响,我至少想到需要思考以下这些问题:一是你心目中什么叫爱情?你的问题是爱情里有代沟还是婚姻里有代沟?二是你觉得什么是代沟?假如两个人有代沟是否意味着一定无法沟通?”欧升达倒了杯茶给楚之洋。
“你怎么看待这个问题?”楚之洋问。
欧升达认真地说道:“我觉得吧,代沟并不是一个不可逾越的鸿沟,关键因素还在于双方的生活能力上。生活能力强适应性就强,生活能力弱适应性就差,这和年龄并无太大的关系。”
“这么说,我还有希望?”楚之洋问。
“为什么没有希望?”欧升达反问他。
电话忽然响了,一看却是廖冰旋。
“你在会所吗?”她问。
“嗯。”欧升达回答。
“我看见你司机正跟我的司机说话,我想你应该在。”她说。
“我跟之洋在一起,你过来吃饭?”欧升达问。
廖冰旋犹豫了一下:“我还有个朋友,不方便吧?”
欧升达假装并不知情:“没关系,一起吃饭嘛。”
不大一会儿,廖冰旋带着那个男人走进来。
“这是吕老师。”她介绍着吕乐山。
“你们好,我叫吕乐山,是舞蹈老师。”吕乐山英俊得叫人窒息。
“你好!”欧升达尽量做出毫不知情的样子。
尹诗双走进来,问:“欧董,可以开饭了吗?”眼睛却有意无意地扫了吕乐山一眼。
吕乐山有些慌张,赶紧跟尹诗双打招呼:“尹总好。”
尹诗双嗯了一声,眼睛看着欧升达。
欧升达表情平静,道:“可以开饭了。尹总,一起吃吧。”
尹诗双又扫了吕乐山一眼,回答:“好吧。”
这顿饭一开始气氛就有些怪异,吕乐山表现出无微不至的样子,不停地给廖冰旋夹菜。而廖冰旋又不好拒绝,只好强颜欢笑。
欧升达和楚之洋板着脸,谁也不说话。
尹诗双偶尔意味深长地看吕乐山一眼。每次看他,他都显得很不自然。
这么沉默了一会儿,欧升达问廖冰旋:“吕老师是你男朋友啊?”
廖冰旋费劲地笑着:“不是,普通朋友。”
楚之洋早就看出蹊跷来了,问吕乐山:“吕老师在哪里高就啊?”
吕乐山愣了一下,马上说:“哦,最近在找工作。”
楚之洋笑:“吕老师的工作很好嘛,天天快乐着。”
“嗯,还行!”吕乐山含糊地答道。
“吕老师可是我们俱乐部的名人呢,人称师奶杀手。”尹诗双忽然插了一句。
吕乐山尴尬地笑着。
欧升达摇摇头:“这个评价不准确。”
楚之洋问:“你怎么评价?”
“像吕老师这样风流潇洒玉树临风人家人爱的帅哥,怎么光是师奶杀手?怎么也应该跟韦爵爷一样,是个一等通吃侯嘛。”欧升达一本正经地说道。
吕乐山看了廖冰旋一眼:“冰旋,我说我不来吧,你非叫我来,你看你的朋友。”那声音腻得叫人直起鸡皮疙瘩。
还没等廖冰旋说什么,楚之洋道:“旋子,你这位朋友好像很敏感啊,我们没说什么,他怎么这样啊?”
廖冰旋微笑地看着吕乐山:“没什么,吕老师。他们就这样,好开玩笑。”
尹诗双看着吕乐山:“吕老师最近好像很忙啊。”
“还行,还行。”吕乐山回答。
“怎么好久不见周太太啦?你们不是玩得很好吗?”尹诗双似笑非笑地看着吕乐山。
“哦,其实我们也就是一起跳跳舞,不是很熟的。”吕乐山回答。
尹诗双显得无所谓的样子:“哦?原来不熟啊,我还以为你们很熟。很长时间没见她来了,以为你知道她在忙什么。没什么,随便问问。”
“哦,我们很长时间没见了。”吕乐山有点不大自然。
又默默地吃了一会儿,尹诗双忽然问吕乐山:“对了,吕老师,好像你现在开的车是周太太给你买的,是吧?”
吕乐山脸上有点变色:“谣言,纯属谣言。”
尹诗双依然不动声色:“原来是这样啊,会所里的人也真是八卦。对不起啊,我也是听说而已。”
楚之洋也微吟道:“嗯,肯定是有人妒忌吕老师,这会所里的人真爱说是非。”
“没啥,没啥,我都习惯了。”吕乐山道。
欧升达也加了一句,口气平淡得像白开水:“帅哥自然遭别人嫉妒,这就是现实。残酷得无法回避。”
“谢谢欧董的理解。”吕乐山心怀感激地望了欧升达一眼。
尹诗双慢慢地喝着汤:“吕老师很厉害,你看你们几个一个月也来不了几次会所,吕老师可是几乎天天都能来这里。他是各种聚会的常客,号称会所十二美男,对吧?吕老师。”
吕乐山微微有些脸红:“那都是朋友们乱说,我哪能称得上美男。”
“十二美男?还有谁啊?吕老师。”楚之洋忽然问。
吕乐山回答:“楚总,说出来你不一定认识,都是经常在一起玩的朋友。”
“我有个问题,问出来不一定礼貌,吕老师。”尹诗双表情平和地道,“你说你现在还没有找到工作,那平时怎么维持这种车如流水马如龙的日常生活?”
吕乐山含糊地道:“啊,都是以前的积蓄。”
“啧啧,看来吕老师以前的积蓄真不少。这两年我注意了一下,吕老师的衣服和车子都常换新的,以前开宝来,现在开宝马。还有,这衣服也是价格不菲,你看,你现在的这套MROILIVIERSTRELLI,一套怎么也得十多万吧?”尹诗双问。
“差不多,差不多。”吕乐山显得很是不自在。
欧升达觉得点到为止就好了,于是就转移了话题:“尹总,这会所里每天有那么多场私人晚宴或者活动,都是什么人来参加啊?”
“哦,那些聚会啊,来的人基本都是品牌助理、公关经理之类的职员什么的。你一看他们平时的表情和吃的东西就明白了,表现得很紧张,拿吃的东西主要是往肉上盯的都是这些人。其实他们不知道,这满场的上流人士,大多也是跟他们差不多的货色。”说着,尹诗双轻轻地扫了吕乐山一眼。
原来是这样啊,欧升达看了一眼廖冰旋,她一直没怎么说话。
正在这时,吕乐山的电话响了。他似乎很紧张,对廖冰旋说了句:“对不起,我去接个电话。”
吕乐山走出房间,廖冰旋忽然脸一沉,扫了几个人一眼,问:“你们觉得这样有意思吗?”
几个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廖冰旋什么意思。
廖冰旋道:“我做什么事我自己清楚,用不着你们来操心。”
欧升达知道廖冰旋心里有气,就赶紧解释:“旋子,你要知道,我们都是你朋友,不能看着你吃亏。”
“吃不吃亏是我自己的事,你们少假惺惺的。没事别老关心别人,你们省省吧。”廖冰旋冷冷地道。
楚之洋赶紧道:“旋子,你要理解大家的心情。”
廖冰旋哼了一声:“我太理解了,我告诉你们,我做什么事跟别人无关,别都像上帝似的。”
欧升达道:“你要明白,这个男人不适合你。”
“他不适合,那你适合?你适合你今晚别回家,你跟我一起走?”廖冰旋的脸色更加阴沉。
“旋子,你别说气话。”欧升达尽量使自己保持微笑,“什么样的男人决定你有什么样的命运,这句话你明不明白?”
“我不明白。”廖冰旋站起身来,对着刚进门的吕乐山道:“咱们走,这里的饭菜不合我的口味。”
吕乐山屁颠屁颠地跟着廖冰旋走了。
欧升达望着楚之洋和尹诗双:“我们是不是很过分?”
楚之洋看着欧升达:“我算知道什么是道貌岸然了。”
“你是说我吗?”欧升达问。
楚之洋冷笑着:“别人能配得起这条成语吗?以后你出门别说认识我啊。”
欧升达瞪着他:“你别以为你是什么善男信女,看你刚才说的那些话,至少也是帮凶。”
尹诗双道:“本来我们是好意,想提醒廖总一下,这下可好了,适得其反。”
楚之洋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道:“我想不通,廖冰旋今天怎么这么大的反应?”
欧升达不出声,他心里一直心猿意马,看着廖冰旋跟着那样一个男人走了,他就像失去了一件心爱的宝物。
“你说这女人一离婚是不是就无所顾忌?”楚之洋又问。
欧升达不想回答他的问题,坐在那里跟自己怄气,一种被人取代的失落感像一只大手一样紧紧地控制着他。
“其实啊,我倒是觉得廖总现在就像一个被大人忽视的孩子,终于用做坏事引起了大人的重视。”尹诗双突然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
“嗯?”两个男人一起盯着尹诗双。
尹诗双被两个男人看得有些不好意思,道:“本来嘛,小孩子人来疯,希望大人注意他。而成年人的人来疯,或颠三倒四,装疯卖傻;或出出洋相,唱唱反调;或怪叫两声,仰天大吼;或故作谬论,语出惊人,都是为企图引起别人的注意。”
“你说廖冰旋这样做是故意的?”楚之洋问。
尹诗双若有所思地回答:“我不敢肯定,但是,廖总不是放纵自己的女人,她这么做总有她的道理。”
“升达,你觉得尹总说得有道理吗?”楚之洋问。
欧升达想了一会儿,突然道:“我决定了。”
“你决定什么?不是要跟乐枫离婚吧?”楚之洋有点着急。
欧升达脸色凝重:“不能让旋子这样下去了。我决定,想办法叫她跟张自江复婚。”
啊?楚之洋和尹诗双两人很吃惊地对视了一眼。
“觉得很荒唐吧?”欧升达问。
“是有那么一点不可思议的成分。”尹诗双道。
楚之洋也说:“你没发烧吧?”
欧升达看着二人,表情复杂地道:“其实,旋子和张自江的感情基础还是有的,他俩的离婚主要也是俩人的个性都太强。”
“真是奇怪,这第三者要挽救别人的婚姻,这听着怎么这么别扭?”楚之洋冷笑着。
“这事你也不要往歪了想欧董。”尹诗双似乎有点明白了,这样对楚之洋道。
欧升达满脸严肃地道:“我真的不是跟你们开玩笑,我真的要撮合他们。他们离婚是件很草率的事情,我想,我要是做做工作,你俩再配合一下,这事成功的可能还是有的。”
“我们配合?怎么配合?”楚之洋问,那眼睛就像看一个疑犯。
“现在的关键,是我们要摸清他们两个现在的状况,最好是心里怎么想的。”欧升达道。
“看旋子这个态度,你去是不行。要不我去?”尹诗双道。
“张自江那边我跟他来往得不多,这个恐怕得你自己亲自出马。”楚之洋道。
“正因为你不熟,所以,你去打个前站才适合。”欧升达道。
“欧董说得有道理,你去摸摸情况,这样欧董才有回旋的余地。”尹诗双看着楚之洋。
楚之洋看着欧升达:“我怎么觉得你这样做是自作多情啊?”
欧升达似乎很有信心地道:“他们目前这种情况是需要一些刺激的,他们双方就是误会太深。我们给她们之间架起沟通的桥梁,这样他们才能互相沟通从而消弭误会。”
楚之洋摇着头:“我看难,这两个人都是极其自我的人,让他们消除误会,难。”
“不做你怎么知道不行?”尹诗双道。
欧升达看着两人道:“我想,我们一定要让旋子和张自江明白,过去的就过去了,发生的就发生了,不要让过去的事情影响现在的生活。每个人的过去都不是很重要,以后就不要抓住过去不放了。”
尹诗双点点头:“那我们试试吧。”
楚之洋不停地摇头:“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这情敌快成亲人了。”
“不说这个了。之洋,你怎么没带你的岳小吟来啊?”欧升达问。
楚之洋回答:“哦,她跟凌来来回老家了。”
“哦?这事说起来也挺奇怪的,他们两个不怎么相干的人怎么玩得这么好?”尹诗双插了一句。
“准确地讲是三个人,还有那个江香兰呢。”楚之洋回答。
欧升达呵呵地笑着:“她们这三个人也很有意思,岳小吟女强人,看什么都很挑剔;凌来来喜欢恋爱,不在乎爱情;江香兰又是个典型的贤妻良母型的。她们是怎么凑在一起的呢?”
楚之洋回答:“好像凌来来说过,是通过她哥哥认识的。”
“她哥哥?这个倒没听说。”尹诗双随意地问。
“她哥哥在北京什么部门工作,好像是在一个什么聚会上认识的。”楚之洋漫不经心地回答。
“说起来也很怪啊,王主席这样似乎看破了红尘的人,忽然这么卖力追凌来来这样一个不出名的演员也真有点不可思议啊。”尹诗双道。
“嗯,我也觉得有点不像我们认识的那个王光玉。”楚之洋道。
“王光玉这人行事是有些特别,天知道他脑子里想的是什么。”欧升达若有所思地回答。
“他想什么?赚钱呗。”尹诗双道。
“王主席这两年发展得也真是快,康美都快成中国的巨无霸了。”楚之洋道。
尹诗双给欧升达和楚之洋分别倒上酒,道:“有时候我在街上走,每次看到康美的店我都想,康美神奇之处就在于,在一个传统行业中,如此庞大的企业,却拥有一个非常年轻的领袖。王主席真是挺神的啊。”
“个人蓬勃的生命力,有时候对于一个组织来说也许并非好事。在康美,王光玉的个人权威太过于强大,太阳既出,则驱星扫月,独自光耀天空。”欧升达忽然有些感概。
“怎么这么说?你是不是嫉妒王光玉啦?”楚之洋斜睨着欧升达。
欧升达感慨地说:“怎么说呢?他发展得快自然叫我心里羡慕。可是,他也像一面镜子,能让我看到自己的不足。”
“哦?欧董有什么思考,说出来跟我们分享一下。”尹诗双含笑看着欧升达。
欧升达跟楚之洋碰了一下杯:“将酒喝下去,成功和胜利一样,容易冲昏人的头脑。做生意的人一定要经常想想,是不是被冲昏了头。”
“嗯?”楚之洋狐疑地看着欧升达。
“算了,不说这些没意思的话了,喝酒。”欧升达道。
欧升达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他不想过早地叫别人知道他对新华达已经有了别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