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卫国这几天非常得意,王端端就像一条美人鱼,一点点地上钩了,自从丁能通在欧洲风情俱乐部搭桥让郑卫国与王端端认识后,郑卫国抛出两百万的诱饵,使王端端顺利地签约《天堂雨》剧组。
剧本是由顾怀远完成的,经过紧锣密鼓的筹备,开机仪式安排在了北都大饭店国际会议厅。大红地毯铺就的主席台周围是男女主人公的巨幅海报,海报上用金黄色的大字写着“二十集电视连续剧《天堂雨》”字样。
为了造势,郑卫国请了近百家媒体记者,场面之隆重不亚于国家领导人召开记者招待会,主席台右侧,升降臂将摄像机高高举起,摄像机上盖着一块大红绸子,日本导演内滕胜,韩国男主角金承宇,中国女主角王端端,制片人林娟娟、郑卫国,编剧顾怀远以及众多男女演员盛装出席开机仪式。
主席台下领导席位上坐着东州副市长何振东、市社保局局长房成高以及省文化厅、省文联、省广电局、市文化局、市文联、市广电局的主要负责人,主持开机仪式的是东州电视台著名节目主持人苏红袖。
苏红袖手持话筒,举止端庄,一脸灿烂的笑容,吐气如兰,不愧是东州名花,主持风格华丽大气,大有与王端端一决高下的意味。
坐在台下的何振东心里像揣着个小兔子一样,因为他梦寐以求的梦中情人就站在眼前,他直勾勾地在台下盯着王端端那双会说话、笑盈盈的眼睛,情人苏红袖无论怎样迷人,都成了衣服上粘的一粒饭粒子、墙上的一抹蚊子血,而王端端刚好成了心口上的一颗朱砂痣,王端端身上的一袭白裙,更是白得“床前明月光”。
这一切郑卫国看得最清楚,何振东和王端端不过是自己棋盘上的两粒棋子,他早就和王端端暗中达成协议,一百万陪何振东睡一宿,王端端是很懂潜规则的,开的竟然是市场价。
两个人谈价时,郑卫国不得不佩服王端端的妩媚,这种极具杀伤力的妩媚显然是久经沙场才调教出来的,做婊子还拿捏得触手欲碎,如平滑丝绸般微抚,如小猫抓心般地轻扫,虚虚无无,让人痒得恰到好处。郑卫国心想,何振东遇见这样的女人是死定了。
何振东以市领导的身份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致辞,紧接着是制片人林娟娟讲话,导演内滕胜发言,然后是男主角金承宇唱了一首韩国歌曲。
当王端端出场表演舞蹈时,全场沸腾了,王端端海藻般摇曳着手臂,仿佛路径没有泥泞,铺满华光,在舞蹈中,琐碎的现实与凡俗的表情都被裁掉了,只剩下了剪影,王端端美丽得像一棵树、一尾鱼、一只鸟、一条蛇,她在与自己交流、融合、颤动……仿佛心灵已经进入梦游状态。
舞蹈中的王端端与现实中的判若两人,一个是冰清玉洁,一个是狐媚诱人,女人的两面性在小玉女的身上演绎得惟妙惟肖……
开机仪式随着林娟娟和郑卫国一起揭下摄像机上的红绸子而宣告结束,紧接着就是盛大的招待酒会。
在酒会上,少了两个人,一个是《天堂雨》的女主角王端端,声称不太舒服回了北都大饭店的总统套,另一个就是东州市常务副市长何振东,他就像螳螂捕蝉一般,早就轻车熟路地溜进了总统套。
王端端经常与一些著名导演共度良宵,与副市长还是第一次,这一百万似乎比演戏挣得容易,在五星级酒店总统套享受一个晚上,可以挣一百万,对一般女人来说,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做明星真好,做漂亮的女明星更好。
刚刚沐浴过的小玉女心情好极了,她对着镜子嫣然一笑,用手轻拂脸庞,说不尽的柔媚,薄纱般飘逸的睡裙哪里遮盖得了她柔媚入骨的美丽。
房间里早就准备好了丰盛的美食,王端端似乎还不太满意,她又特意要了一煲汤,这是一煲特殊的汤,曾经让无数导演竞折腰,面对这煲汤,小玉女的笑意更浓,从内心散发出来的媚意化作如水的眼波,似乎决心要淹死何振东。
王端端美滋滋地品着红酒,不知不觉竟有了三分醉意,凝脂的脸颊似红玉一般,甚至连她白皙的脖子竞也有了淡淡的红色。这真是酒增媚意,人艳如花。
送汤的服务生刚走,何振东就溜了进来。
“端端,给我准备什么好吃的了?”何振东色迷迷地坐在盘龙宝座上微笑着问道。
“何市长,我特意给你准备了一道药膳叫做仙人掌杞鞭壮阳汤,很补的。”王端端风情万种地坐在何振东身边说。
“噢,是什么鞭呢?”何振东往王端端身边凑了凑问。
“当然是牛鞭了。”王端端妩媚地说。
“不怕我吃了得疯牛病?”何振东话里有话地挑逗着。
“瞧您说的,您就是得了疯牛病,我也能治。何市长,你知道牛是怎么病的吗?”小玉女火辣辣的媚眼若十面埋伏,燥得何振东胸部起伏,直喘粗气。
“牛为什么病的?”何振东按捺不住地问。
“这个问题牧场主最清楚。”
说话间,小玉女的双眼似闭微闭,脸上红晕渐渐变浓,几乎像是从她凝脂般的肌肤中透出来一般,万种风情之中眼波盈盈,让人望一眼便要心醉。
“为什么?”何振东痴痴地问。
“哎呦,何市长,您怎么跟牛一样笨,您想啊,假如您每天被抚摩乳头会不会疯?”
何振东这才明白仰天大笑起来,笑着笑着,他猛然将小玉女搂在怀中,喃喃地说:“端端,今晚就让我做一回农场主吧!”
“人家想做你的小奶牛行吗?”
“行……”
何振东已经将厚嘴紧紧地贴在王端端的香唇上,两个人从盘龙宝座上滚到九龙毯上,此时,尾随而来的郑卫国,将耳朵贴到门上细听,却是小玉女的淫声浪语:
“往下一点,我的亲哥……”
郑卫国听了一会儿,摇了摇头,然后诡谲地一笑,反剪着双手优哉游哉地走了。
一切都按着郑卫国的计划进行着,酒会后,忙了一天的郑卫国十分兴奋,他亲自开车送林娟娟回水岸花都,在车上,林娟娟却一脸的惆怅。
“卫国,王端端真的答应和何振东上床了?”
“这还有假,你就瞧好吧,我要利用这个王端端再让何振东在社保基金中给咱们挤出十个亿,国家对房地产突然刮起了宏观调控风暴,银行纷纷收紧银根,咱们以前从几家银行贷的款,人家催得急,只好拆东墙补西墙了,如果再从社保基金中挤出十个亿,咱们就能度过这场宏观调控危机,到时候香港上市的事也有眉目了,娟娟,林氏集团这艘船能不能冲出东州,走向世界在此一举了!”郑卫国充满自信地说。
“卫国,仅凭王端端陪何振东睡一觉就能贷到十个亿的社保基金,太容易了吧?”林娟娟半信半疑地问。
“我哪儿有那么傻,何振东是螳螂捕蝉,我是黄雀在后,他是除禾日当午,我是汗滴禾下土,各取所需!”郑卫国诡谲地说。
“卫国,你在耍什么花招,我怎么听不明白?”林娟娟迷惑地问。
“我在总统套里安装了针眼镜头,可以录下何振东和王端端‘那个’的全过程,有了这个法宝,不怕他们不就范,以后何振东就是咱们的钱匣子,王端端就是咱们的遥控器,想拿下谁就拿下谁!”郑卫国踌躇满志地说。
“卫国,你可够损的,你不会也这么对付我吧?”林娟娟警觉地问。
“娟娟,你说什么呢?我这可是为了报答你的知遇之恩,你是我的恩人,我怎么可能害你呢?在我最艰难的时候,是你向我伸出了友爱之手,我一生一世也忘不了你,我郑卫国这辈子一向恩怨分明,有仇必报,有恩也必报,那些曾经让我倒霉的人,我一个也不能放过!”郑卫国咬牙切齿地说。
“卫国,我爱你,我不要你报恩,我只要你爱我,我知道你嫌我,可是我和王端端不一样,她是心甘情愿地以色换钱,我可是被命运推到悬崖边上的。”
林娟娟说着说着,委屈的眼泪像三月里的小雨,淅淅沥沥地流下来。
“娟娟,你放心,今天我跟你说句心里话,你在我心目中就是西施,我就是范蠡,总有一天我们会离开东州,像范蠡和西施一样,泛舟五湖,远离俗世红尘,哪怕官场、商场、情场斗得洪水滔天,和我们都没有关系。”郑卫国柔情似水地说。
“卫国,你真的这么想的?”林娟娟喜出望外地问。
“真的,这是我的心里话!自从‘肖贾大案’后,我就开始明白了,这年头官场上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不反腐败失民心,反腐败失官心,做生意不搞官商勾结别想做大,在欲望横流的现实里,没有什么人是安全的,表面上看着莺歌燕舞,左右逢源,其实到处危机四伏,险象环生,娟娟,再从社保基金里挤出十个亿,你就可以逐渐疏远房成高,他离倒霉的日子也不远了,别让他刮着碰着你!什么时候离开东州,我心里有数,我已经办好了我们移民加拿大的手续,娟娟,那里才是咱们一起生活的世外桃源!”
郑卫国一番掏心窝子的表白让林娟娟十分感动,她从心里感到自己没有爱错人,自己虽然历经了三个男人,但是自己真正爱的是这个机敏诡谲、聪明绝顶,又敢恨敢爱的郑卫国,果然能和这个男人厮守终生,自己所有的付出都值了。
林娟娟无限怜爱地看了郑卫国一眼,觉得心爱的男人像一头雄狮,自己就是驾驭雄狮的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