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门集贸市场确实起了冲突,这是付大木阴谋中的一部分,也是他的后续手段。

 带头欺负商贩的那伙子城管是周生平和黄冠等几个小子冒充的,他们穿上了以前未上交的城管工作服,一大早就把事闹大,陶玉鸣正好找了个借口不去大桥合龙仪式的现场。

 如果爆炸沒有成功,就将楚天舒调过來,由石花大酒店的保安队长马志勇等人伺机实施谋杀计划。

 陶玉鸣迟迟不到会场,楚天舒就产生了怀疑,周伯通交代了,付三森是很多恶**件的罪魁祸首,付大木居然还能那么冷静,足以见得这里面有阴谋。

 大桥合龙现场埋设了三箱炸药,如果不是杜雨菲及时把导火索咬断,炸药将和鞭炮声几乎同时爆炸,楚天舒等县领导和相关部门的负责人以及上百名群众将死于非命。

 制造这一事件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炸死楚天舒等一批领导,同时炸毁新建的通天河大桥。尽管楚天舒、杜雨菲和柳青烟认定这是付大木一伙搞的鬼,但沒有抓到确凿的证据,无法对他们采取措施。

 如此严重的预谋爆炸杀人,令楚天舒极为震惊。

 而此时,陶玉鸣又报告东门集贸市场的群体**件要失控,这更让他觉得蹊跷。毫无疑问,陶玉鸣是这起事件的策划者和参与者。楚天舒决定,再冒一次险,给他们一个狗急跳墙的机会,就势将他们一网打尽。

 车拐过一个路口,楚天舒又让马国胜停车,说:“马师傅,你也下去吧,车让杜局长來开。”

 “不行!”马国胜坚持道:“楚书记,我是你的专职司机,我要对你的安全负责。”

 杜雨菲笑着劝说道:“马师傅,我天天开警车呢,驾驶技术不差,你放心,不会把你的宝贝车开出毛病來的。”

 马国胜转过头來,眼巴巴地看着楚天舒,恳求道:“楚书记,你就让我开吧。让杜局长开,外边能看见,恐怕不好吧?”

 楚天舒与杜雨菲对视了一眼,暗道,马国胜不愧当过兵,感觉比一般人要敏锐,换了开车的人,多半会引起其他人的警觉,或许就不能引鱼上钩了。他点点头,说:“马师傅,一会儿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你都呆在车里不要乱动,明白沒有?”

 “明白!”马国胜很坚决地答应着,稳稳地起步,加速,朝东门集贸市场而去。

 楚天舒回过头问杜雨菲:“付三森有沒有消息?”

 杜雨菲说:“沒有,据查,周伯通逃跑之后,他紧跟着就失踪了。”

 “哦,看來他们早有防范。”楚天舒说:“单凭周伯通的口供,还是不能形成完成的证据链,必须尽快将付三森抓获。”

 杜雨菲说:“我知道,已经安排人在收集线索。”

 楚天舒想了想,说:“雨菲,你告诉冷雪他们,加强戒备,以防万一。”

 杜雨菲说:“我已经给她们发过短信了。”

 楚天舒说:“通知郭顺强,保护好周伯通。”

 听到这句,马国胜手抖了一下。

 杜雨菲说:“已经布置过了,决不能让周伯通少了一根毫毛。”

 楚天舒紧张地盯着前方,问:“雨菲,带枪了吗?”

 “沒有,”杜雨菲说:“通知开会,带枪干吗呢?”

 楚天舒忍不住叮嘱道:“那好吧,注意安全。”

 就在他们对话的时候,一辆黑色面包车尾随在奥迪车的后面。

 面包车上坐着三个男人,为首的是石花大酒店的保安队长马志勇,另外两个是他从西北带过來的小弟兄,大概是看见了车里还坐着一个杜雨菲,开车的眯眯眼死死地盯着奥迪车,说:“勇哥,车上有一个女警察。”

 “不用怕,她沒带枪。”坐在后座上的马志勇说:“奔奔,给狼狗打电话,让他们准备行动。”

 面包车里很暗,空气中弥漫浓浓的烟草味和汗臭味,副驾驶座上的奔奔一声不吭地掐灭烟头,拿起电话快速拨号,说:“狼狗,准备行动。这次再要失手,小心勇哥收拾你。”说完,他放下电话,扭头说:“勇哥,为什么这个时候下手?”

 “不该知道的就别打听。”马志勇探了探身子,悠悠道:“我只能告诉你们,收人钱财,替人消灾。干完这一票,我们就回西北,找到地方过几天踏踏实实的日子。”

 奔奔知趣地闭上嘴巴,表情满意地朝反视镜里笑了笑。

 眯眯眼忍不住问道:“勇哥,半年前,那个女警察抽了你一耳光,这仇正好报了。”

 马志勇哼了一声,很显然,这话说中了他的心思。

 奔奔的手机发出滴滴地短消息声音,他低头看了一眼,马上抬头对眯眯眼说:“快速接近。狼狗他们已经准备妥当。”

 眯眯眼倏地转档轰油门,黑色面包车如离弦之箭朝奥迪逼近。

 只要再转过一个弯,穿过白菜巷,就能到达东门集贸市场,楚天舒心里反倒不踏实起來,怎么还沒有动静,莫非自己想多了,集贸市场真的发生了**?

 这么想着,眼睛不经意从倒车镜瞥到一辆速度奇快的面包车,他眸子一亮,似乎联想到什么,松开一只手准备去摸口袋里的手机,前方的一处巷子口突然出现一辆残疾三轮车。

 马国胜一惊,方向盘正要往右边打,右侧又正好窜出了一辆自行车。他暗骂一声,只得猛打方向盘往左侧的巷子里拐去,也就是他驾驶技术娴熟,险险避开了残疾车和自行车,奥迪斜刺里拐入了狭窄的巷道。

 后面黑色面包车似乎也在跟着奥迪车避让,然后一个急刹车,堵住了小巷的出口。

 楚天舒知道被人算计了,他把手机递给马国胜,说:“马师傅,你呆在车上,不管发生任何事都别下來,赶紧给一个叫冷雪的打电话,告诉我们在东门白菜巷被人堵住了…”

 话音未落,奥迪后车玻璃被某个重物“啪”地咋得粉碎,玻璃碎片纷飞,楚天舒猛地把杜雨菲扑在身下,瞬间,他的后背上传來阵阵刺痛,后脑勺上温热点点。他來不及细想,第一反应是不能被逼在车上,否则他和杜雨菲就是有天大能耐也不能幸免于难。

 更何况,还会连累无辜的马国胜。

 杜雨菲也是早有准备,她侧身搂抱住楚天舒的腰,伸手拉开车门,两腿一蹬车座,楚天舒在上,他來了一个前滚翻,杜雨菲在下,來了一个后滚翻,两人一齐翻滚出了车外,楚天舒在翻滚时还不忘提醒一句:“马师傅,锁上车门。”

 奥迪被砸,马国胜脸色惨白,不是怕,是心疼,他刚想直起身子转头想一看究竟,后玻璃上又传來一道脆响,碎玻璃飞溅过來,他赶紧低伏下身子,一只手去摸手机,另一只手抓住了一把大号扳手。

 两人翻出车外,这回是杜雨菲在上,楚天舒在下。

 杜雨菲眼见着楚天舒的脑袋堪堪要撞向一米之距的墙壁,她用了个非标准的游泳到壁的触摸动作,双手在墙壁上一撑,两人的身体反向滑行半米,躲开了墙壁。

 这时,一道锐气破空的声音倏然朝两人袭來。

 躺在地上的楚天舒看的一清二楚,头皮一阵发麻,对方二话不说直接下杀手,看來他们是有备而來。他猝然双腿齐出,如两根棍棒凶猛地朝來人踢去,当头举匕首的奔奔猝不及防,匕首“啪”地脱落,撞在墙壁上发出“叮当”的脆响。

 杜雨菲心领神会,左脚单腿支地,右脚來了一招反向撩阴腿,旋风般向上横扫,只听“哎哟”之后又是“噗通”奔奔应声飞跌,狭窄的巷子里,他向后仰倒时正好撞到了身后的眯眯眼,两人同时倒退了几步。

 楚天舒和杜雨菲乘势站立起來,这才堪堪有了喘息的机会,然而他们一口气还未喘匀,奔奔再次跃起,如跳高选手般朝他们扑來。

 杜雨菲面对着奔奔,來不及多想,她扶住楚天舒的双肩,霍然跃起,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方式双腿向奔奔飞踹撞去。

 这一踹,她激发了全身百分之一百二十分的力道,不敢说如一辆时速奇快的路虎,至少可媲美一辆山地自行车在高速行驶中的力量。

 跃起在空中的奔奔显然有些失措,如果不躲避,就只能和杜雨菲來了个实打实的“大撞击”

 杜雨菲脚踏地面,重心稳,保持平衡,身后还有楚天舒的依靠,而自己无处借力,撞击后的结果可想而知。

 奔奔身体后仰,重重仆跌在墙壁边的垃圾堆,发出一阵玻璃瓶子和塑料袋子的响声。然而他的反应实在是不一般,他几乎沒有半秒钟的停滞,立刻跳起,如猛虎般低怒着挥出一记刺拳,动作行云流水,刚猛有力,绝非中看不中用的花架子。

 要知道,奔奔年少练过硬功,年轻当过武警,退役做过保安,武功功底和临战经验都非同一般,來南岭之前就有着西北狼之称。

 小巷之内,无法以多打少,只能一对一面对面地硬拼。

 杜雨菲接了几招,额头开始冒汗,听拳风,她知道这家伙的力量大过她不止一筹,缠斗下去,必输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