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个应该不难,我估计明天上午就能有结果。”卫世杰说:“这谁家的孩子,还挺可爱的嘛。”
“黄如山的私生子。”楚天舒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说了。
卫世杰说:“次奥,这老小子挺能折腾啊。”
楚天舒不放心地叮嘱道:“这事儿我们几个知道了就算了,千万别往外传,否则我宁可取消这个计划。”
“知道了,”卫世杰又问:“查到之后呢?”
楚天舒又说:“查到之后,安排几个人抽个空子,找个理由把孩子骗出來。有一条必须记住了,无论如何绝对不能伤着孩子,听见沒有?”
卫世杰说:“知道了,这事儿我安排女的去办,让她们带孩子去游乐场玩儿。”
楚天舒满意地点点头,说:“我估计,孩子失踪了,孩子的妈肯定着急,一定会把黄如山喊过去。”
刘春娜听了,也在暗暗点头。
楚天舒说:“老卫,黄如山这边出发之后我会通知你,你让她们立即将孩子送回家。”
“老楚,什么意思?”卫世杰不理解,忙问:“既然骗到手了,还送回家干吗?不用來对付黄如山吗?”
楚天舒很坚决地说:“老卫,我们要对付的是黄如山,和孩子一点儿关系都沒有,我们利用孩子把黄如山调出來就行了,之后无论能不能达到我们的目的,也决不能给孩子留下心理上的阴影。”
刘春娜立即说:“我赞成天舒的意见,这事儿对黄如山來说不是太光彩,但是,我希望就是要利用这件事來做文章,也绝对不要伤到了孩子。”
刘春娜与范亦兵结婚之后,打算近期要孩子,快要做母亲的人,她对孩子有着特殊的感情,所以这一番话也说得情真意切,发自肺腑,令人感动。
卫世杰挠挠头,说:“呵呵,依着我,肯定要借題发挥,一次性将黄如山彻底整垮。这种丑事,他黄如山做都做得,我们难道说都说不得吗?”
“不行,绝对不行!孩子是无辜的,黄如山他怎么做我们管不了,但是我们不能给孩子的心灵蒙上阴影。”楚天舒极其严肃地说:“老卫,你必须答应我,不得向外透露一丁半点的消息,否则别怪我翻脸不认人了。”
卫世杰无奈地说:“好好好,你们官场上的斗争我搞不定,我听你的就是了。”
楚天舒这才转头对黄天豹说:“三哥,这话你也听清楚了?”
黄天豹连连点头。
楚天舒这才对黄天豹说:“三哥,明天你等我通知,派个机灵点的人,在乐腾与青原的交界处,等黄如山返回的时候,撞他一回猴子。”
“沒问題,早先干这活儿我最拿手。”黄天豹兴奋完了,又说:“现在老了,身手不行了,这活儿我找个小徒弟,肯定干得漂漂亮亮。”
布置妥当,楚天舒又交代一些细节上的注意事项,说:“好了,都早点休息吧,有什么变化我明天再和大家联络。”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上班,楚天舒照例坐万国良的车去接伊海涛。
万国良儿子中考分数下來了,考得还不错,按往年的成绩來分析,上光明中学应该问題不大,只是能不能上火箭班还沒把握。
得知万国良的儿子考出了好成绩,楚天舒也高兴,就让老万抽空带孩子出去玩玩儿,这年头,孩子们的学习压力山大,适当的时候也该让他们放松一下心情了。
沒想到老万“诶”了一声,说,那可不成,得在家复习功课,开学分班还要考试呢,考不了火箭班,将來怎么能考一个好大学。
楚天舒只能笑笑,说,哎,上学的孩子真苦啊。
万国良说,沒办法,我们这样的人家,孩子只有上学一条出路,现在不吃苦,以后再來吃大苦,还不是一样。
楚天舒无语。
看看快到伊海涛的家了,楚天舒说:“老万,今天老板沒安排外出的活动,你帮我盯着点,要是黄秘书长自己开车出去了,你告诉我一声。”
“好。”万国良答应了,并沒有像别的司机那样多嘴多舌地问东问西,而是说了他所知道的情况:“前几天的晚上,黄秘书长用过途观SUV,钥匙还在他手上。”
这就是万国良的好习惯,领导布置办的事,能告诉你理由的自然会说,如果不说的话,那就是不该你知道,当然不用多问。
接到伊海涛的时候,彭慧颖特意从家里走出來,喊住楚天舒,说:“小楚,你已经缺了好几次课了,这个星期再请假,我都不该跟老师们怎么解释了。”
楚天舒是在职研究生班里年龄最小的,课间互动讨论的时候,那些老同志有的爱面子,有的摆架子,很少积极主动的参与,楚天舒沒那么多顾忌,经常会配合老师带动岳欢颜一起回答提问,讨论发言相对活跃一些,颇得老师们的喜欢。
所以,只要楚天舒一缺课,老师们就会很关切地问彭慧颖是怎么回事。彭慧颖只好说他工作忙,老师们就要开玩笑说,彭教授,你就让你家老伊别休息时间也把他抓着,放他來上课呗。
楚天舒已经缺了好几次课了,同事们问的回数多了,搞得彭慧颖也很不好意思。所以今天特意追出來,当着伊海涛的面把话说开了。
伊海涛听出來了,彭慧颖明着在说楚天舒,实际上这话是说给自己听的,忙说:“老彭,你别逼小楚了,这个星期我保证不抓着他,一定放他去上课。”
这么一说,彭慧颖和楚天舒都笑了。
八点差十分左右到了市府大楼,楚天舒将伊海涛安排妥当,刚从伊海涛的办公室出來,一只脚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就听见口袋里的手机在响。
楚天舒朝里面的办公室看了看,发现伊海涛已经开始批阅文件了,他带上门后才拿出手机,看了看上面的号码,是苏幽雨。
楚天舒按下接听键,压低声音说:“喂,小苏,一大早给我打什么电话呀,不知道我这个点儿正是最忙的时候?”
上班时间,如果是工作上的事,她肯定会到办公室來说,这么神神秘秘地打手机,必是私事无疑,所以楚天舒拿出一副公事公办的腔调,免得她又要缠扯不清。
“领导,你怎么回事啊?好像我给你打电话就犯了错误似的。”苏幽雨的声音也压得很低,她埋怨了一句,接着又兴奋地说:“哎,我刚才碰到了赵永昌,他把我拉到一边,说了好几句对不住的话,好奇怪哟。”
“哦,我知道了。”楚天舒不假思索地说。
“嘿嘿,你知道了啊?”苏幽雨装出一副惊讶的口气,马上又嬉笑着说:“嘿嘿,我就知道是你教训他了,要不然,他才沒那么好的态度呢。”
确实,赵永昌仗着有郭鸿泽撑腰,平日里对机关的一般工作人员爱理不理的,别人主动跟他打招呼,也只是鼻子里哼一声而已,更别谈会扯着苏幽雨说什么赔礼道歉之类的话了。
楚天舒自知失言,也沒多作解释,不耐烦地说:“算了算了,昨天晚上我碰到他,是说了几句,可能他听进去了,就跟你打个招呼,沒什么不得了的。”
苏幽雨却沒打算算了,她兴奋地说:“领导,你太有能耐了。”
“行了行了,还不赶紧上班來,小心黄秘书长找你麻烦。”楚天舒威胁道。
“哼,我才不怕呢,还沒到点呢。”苏幽雨有点撒娇的味道。“领导,谢谢你,在你下面干活,真是太爽了。”
“幽雨,你沒觉得这话听着别扭啊。”楚天舒忍不住开了个玩笑。
“怎么啦?”苏幽雨一开始沒反应过來,回头一琢磨,这话还真经不起推敲,便急忙说:“哎呀,你瞎联想些什么呢?你坏死了,上班了,不跟你说了。”
“行,那就挂了,拜拜。”楚天舒听到外面有了脚步声,赶紧收了线,朱敏文和唐逸夫沒在家,找伊海涛汇报请示工作的人明显多了,刚上班就抱着手机煲电话粥,让下面來的领导看见了总归不太好。
八点半左右,黄如山领着付大木來了。
因为他沒有提前预约,楚天舒只得见缝插针给他安排。
不过,他既然已经找过了黄如山,一般都是看好了伊海涛沒有其他的活动才会带他过來,通过楚天舒只不过是走了形式,让楚天舒帮他通报一声罢了。
不用说,付大木还是來要扶贫款的。
付大木隔三岔五会到省里市里跑一趟,除了要钱,再就是请领导出面帮着拉点捐助之类的,反正不会空着手回去。
來过几次之后,楚天舒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付大木每次來多半都挑的是唐逸夫不在的时候,可请款报告上又都有唐逸夫的签字,后來问过了王少磊才明白,这是付大木惯用的伎俩,以前在朱敏文手上也是这么个玩法,其用意就一个,逼着主要领导审批签字。
分管农业的唐逸夫都已经同意了,主要领导想要了解情况,唐逸夫又不在,付大木还强调南岭县的情况如何如何复杂,不赶紧拿钱回去堵窟窿,恐怕稳定都不好维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