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青莲江大桥上下來,楚天舒一再拨打宁馨的手机都处于关机状态,等他赶到旋转餐厅却沒见宁馨的人影,问了餐厅的保安和经理,得知宁馨被武云彪找來的人带走了。

 楚天舒立即就成了热锅上的蚂蚁,真要是宁馨被这个小白脸欺辱了,那以后就无颜再见面了,那个马力更是饶不了自己。他坐在车里抱着手机发呆,后悔在桥上沒有接听宁馨的电话,那个时候,一定是她遇到了危险才打电话求助的。

 现在怎么办?宁馨会被他们带到哪里去?他们会对宁馨做什么?

 急得像无头苍蝇的楚天舒别无他法,只得给杜雨菲打电话,告诉她宁馨被一伙人带走了,问她有沒有办法找到点线索。

 一个大男人带一个小女孩子出去吃顿饭,竟然把人家搞丢了,还好意思到处打电话求援。杜雨菲把楚天舒好一通埋怨。

 埋怨归埋怨,杜雨菲还得替宁馨着急呀,一个女孩子家的,又漂亮又任性,落到了坏人的手里,那后果不堪设想。以杜雨菲的猜测,她估计有可能是下午在万福嘉园吃了亏的花老倪要伺机报复,便和戴勇通了个电话。

 这一通电话不打紧,得知他带队在龙虎武校与一帮穿了便服的军人在对峙,杜雨菲听了也是大吃一惊,哪里还顾得问宁馨的事,连忙打听是怎么回事?

 详细情况戴勇也不太了解,只知道龙虎武校的人带了一个小姑娘进了龙虎武校,据说是一名青原警备区一位首长的女儿,首长一生气,派了少校参谋马力带队來要人,还要把肇事者带回去。

 杜雨菲听了,这才联想到了宁馨,挂了戴勇的电话马上又拨通了楚天舒的电话。

 楚天舒一听,悬着的心立即放下來了,不用说,马力已经把宁馨找到了。可等他听到,马力和戴勇在龙虎武校对峙时,刚放下的心又悬起來了,他们要是发生了冲突,不仅伤了朋友和气,政治影响也将难以估量。

 解铃还须系铃人!

 楚天舒毫不犹豫开车直奔龙虎武校而來。

 急得要哭的宁馨趴在车窗玻璃上紧张地注视着事态的发展,突然看见带队的警察有些面熟,仔细一辨认,原來是下午在万福嘉园见过的戴勇,心头立即一喜,就想摸手机打电话,可是,手伸进口袋却摸了个空,原來她的手机被猥琐汉奸夺去了,刚才出來的时候走得急,忘了从他手里要过來。

 这下,宁馨真的就哭出声來了,小强等人怎么劝都劝不住,正手足无措间,一辆小轿车开到了学校的门口,停在了悍马的旁边,从车上下來的正是楚天舒。

 小强等人见过楚天舒,知道他是宁馨喜欢的大哥哥,便捅咕了宁馨一下,说:“公主,别哭了,你大师兄來了。”

 “真的?”宁馨眼泪都沒顾得擦,抬眼望去,可不是楚天舒怎么的?

 宁馨手忙脚乱拉开车门,从悍马车里跳了下來,猛地扑进了楚天舒的怀抱,哭得越发的伤心了。

 楚天舒抚摸着她的头发,怜惜地说:“宁馨,都怪我不好,让你受委屈了。”

 宁馨泪眼婆姿,一脸又怨又喜地盯着楚天舒,不好意思地笑了。

 坐山观虎斗的郝建成等了十几分钟还沒等來消息,便亲自给戴勇打电话询问情况,戴勇汇报说,对方可能是青原警备区的军人,是不是向上报告,请上级领导与部队首长沟通一下。

 “军人?军人为什么要冲击龙虎武校?”郝建成问道:“他们出示证件了吗?”

 戴勇说:“沒有,他们穿的是便服。”

 郝建成一听不耐烦了,大声呵斥道:“戴勇,你这个治安大队长是怎么当的?要是黑社会团伙冒充军人破坏公共治安,你管不管,你抓不抓?”

 “可是…”

 郝建成根本不容戴勇辩解:“可是什么,省市领导反复强调节日期间的和谐与稳定,维护地方治安是我们警方义不容辞的责任,你一再拖延推诿,酿成不良后果,你负的起责任吗?”

 “这…”

 郝建成不容置疑地说:“执行命令。”

 “是!”戴勇响亮地答应了一声。

 戴勇挂了电话,向马力发出了请他带队撤退的指令。

 马力和他的战士们岿然不动。

 张大帅坐不住了,他从办公室里推门而出,准备丢了老脸认栽把人交给马力了。

 武绍魁一个劲儿地给柳广亭打电话,他沒想到对方竟敢与警方对峙,事态会恶化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

 “准备行动!”戴勇咬着牙发出了命令。

 警察们跃跃欲试。

 士兵们严阵以待。

 武校的教练和学员们连连后退。

 黄家三炮目瞪口呆,虚汗直冒。

 柳广亭瘫软地靠在了一棵大树上。

 张大帅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武校操场的上空弥漫着紧张恐怖的气息,军警双方一触即发。

 “等一等!”楚天舒轻轻推开宁馨,大喊了一声。

 随即,大踏步地朝对峙的双方走去。

 “他是谁啊?”

 “好大的胆子,看不出有多高的功夫啊。”

 “切,年纪轻轻的,跑來送死啊。”

 “嗯,或许有背景。”

 …

 围观的教练和学员小声地议论着,楚天舒的出现,引起了现场一阵骚动。

 马力率先看见了走过來的楚天舒,目光如刀子般冷冽地扫视了一下全场,本來就已经紧锁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你这不是來添乱吗?

 戴勇也看清楚了來人是楚天舒,心里却也在打鼓:兄弟,你一个地方部门的科级干部,來凑这个热闹干什么?

 黄天豹叹息地摇了摇头:唉,老弟,连个关大强你都对付不了,这趟浑水你趟得了吗?

 柳广亭伸长了脖子,靠在树上向武绍魁报告,可武绍魁听说來人只是一个普通的年轻人,刚燃起的一丝希望马上又熄灭了。

 张大帅睁大了眼睛,加快脚步朝操场上本來,暗道:死马当作活马医吧。

 马力和戴勇各自向手下的人做了一个手势,已经贴近的双方同时向两边分开。

 楚天舒从容不迫地从分开的警察和士兵中间走过,这阵势倒有点像是大领导在检阅部队,只是受检阅的队伍一边是全副武装的警察,一边是穿着迷彩服的士兵,看热闹的却又是武校的教练和学员,使得这场检阅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楚天舒的到來,立即让他变成了操场中的焦点,所有的目光都投到了他的身上。

 “小楚?”

 “天舒?”

 马力和戴勇几乎异口同声在与楚天舒打招呼,紧接着又都诧异地看着对方。

 楚天舒左右两只手同时握住了马力和戴勇伸出來的手。

 哇!围观的教练和学员自发地拍起了巴掌。

 “请问,你是谁?”张大帅走了过來,看着这个玉树临风的年轻人,很客气地出声问道。

 黄天豹从后面挤了过來,兴奋地说:“校长,他叫楚天舒,也是我兄弟。”

 楚天舒问黄天豹:“三哥,你怎么会在这儿?”

 “老弟,龙虎保安是龙虎武校的下属公司。”黄天豹赶紧一指张大帅,介绍说:“这是我兄弟三个的老板,龙虎武校的张校长。”

 “哈哈,天豹,你的兄弟就是我的兄弟。”张大帅大笑起來,说:“兄弟之间沒有老板,本人张大帅,黄家三兄弟都是龙虎武校的老板。”

 楚天舒并沒有理会张大帅的套近乎,而是转头开玩笑道:“勇哥,小马哥,你们两个要搞军警联合训练,也不用借龙虎武校的场地吧。”

 马力和戴勇对视了一眼,脸上又恢复了笑意。

 现场的紧张气氛缓和了下來。

 柳广亭的腿肚子终于停止了哆嗦,也乐呵呵地挤了进來。

 “柳局长,你來干什么?”张大帅并沒有把柳广亭放在眼里。

 “市文化局的柳广亭,”柳广亭自报家门,又说:“受云海传媒的老板武绍魁之托,來接他的公子武云彪。”

 听到云海传媒和武绍魁的名字,张大帅眉头拧到一起去了。

 武绍魁在东南省有到底多大的能量,与云海传媒有过商业合作的张大帅心里也沒个谱,他只知道武绍魁在省城一跺脚,他的武校要颤一颤,至少他明白一点,如果武绍魁想在演艺界封杀龙虎武校,就沒有哪一家敢聘请武校的人参加演出。

 得知军警双方要争夺的人是武云彪,张大帅立即打消了要交人的念头。

 可是,不交人,这场争端又怎么平息呢?

 同样犯了难的还有戴勇,刚泛起的一丝笑意又被震惊代替了。

 身为刑警,他对文化人士毫无兴趣,但是,他却记得武云彪这个名字。半个月前,戴勇在高速交警支队的战友因为扣留了武云彪未悬挂机动车号牌并严重超速的宝马车,挨了批评,退了罚款,还莫名其妙地被撤换了岗位。

 怪不得郝建成催得这么紧,这要是当着自己的面被马力把人带走了,估计很难对上面交代,甚至,他的仕途就到点了。

 “武云彪?”张大帅一脸疑惑地问道:“他來我们武校了吗?”

 张大帅想打马虎眼,可是,文人气十足的柳广亭却他娘的不懂得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