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从信封中掉落出来的东西,高珏和宁小芸都发出惊讶之声,这样东西,在电视里,他们都曾见过,但在现实之中,还是第一次。 。。
这是一枚肩章,确切地说,是一枚**少将肩章。上面有一颗金星,和电视中的**将领肩章,大体上相同,也有一点点区别。
“少将肩章,你猜这会是谁的?”宁小芸问道。
“那位张维忠将军是少将师长,在他的部队里,能是少将的,当然只有他一个了。这枚肩章,应该是他的吧。”高珏说道。
“说的没错。行了,先不猜了,咱们看看这封信是谁写的,不就知道了么。你快点看看,我都着急死了。”宁小芸催促道。
“好。”高珏将叠着的信纸展开,宁小芸用手电帮他照亮,放眼一瞧,上面全都是繁体字,字迹苍劲有力,显然应该是出自一位将军之手。高珏还是认识不少繁体字的,跟着念道:“秀嘉吾妻,当你看到这封信时,为夫已为国捐躯。夫为**少将师长,肩负守土之责,日寇肆虐,怎能只为苟全性命,而临阵退缩。吾从军二十载,可谓戎马半生,自北伐之日,便抱战死沙场、马革裹尸之志,今为抗日捐躯,可遂平生之志也。然,可怜吾妻,与幼子道恭。恨只恨,二一三旅张默华,往日与我称兄道弟,大战之时却见死不救,至我孤军奋战,危难之际,幸得八路军游击队与当地百姓助我脱困,逃至这荒山之上。为夫生前,常与共军发生摩擦,不想,患难之中,竟见真情,此时后悔,已然晚矣。眼见共军战士与当地百姓为救我性命。死于日寇屠刀之下,怎不叫人动容。倘不为他们报仇,夫还有何面目。立于天地。在这荒山之上,夫决意率余部与日寇一决死战,令副官韩华,从小路下山。持此信交与吾妻,夫已身无长物,信内之少将肩章,就算留给吾妻最后的遗物。望吾妻勿念,日后若遇可托终身之人。便改嫁于他吧。夫张维忠绝笔!”
高珏将信念完,跟着,长吐了一口气,心中无比感概。一旁的宁小芸听罢,也是动容,说道:“这原来是张维忠将军的遗书呀,以前只听说国民党将领一见鬼子,便落荒而逃。今日才知。**之中,也有这般将领,真是个好样的。”
高珏只是苦笑一声,没有说话。
接着,又听宁小芸说道:“高珏,如果说这里是张维忠将军的司令部。这封遗书,为什么会在这里。遗书上不是说。他让自己的副官,从小路下山。送信去了么。”
“这谁知道。”高珏摇头说道。
遗书为何会留在这里,高珏与宁小芸当然猜不出来。其实当时的情况是这样的,张维忠是让韩华从小路下山送信,这韩华对张维忠可谓忠心耿耿,要不然,张维忠也不会将自己的遗书交托给他。可没想到,韩华在从小路下山的时候,半路上遇到日寇在当地汉jiān的带领下,从小路摸了上来,韩华见到如此情景,连忙返回,打算给张维忠报信。当他赶回司令部时,张维忠部已然全军覆没,张维忠也自尽殉国。韩华知道,自己再不可能逃出去了,于是将这封遗书藏到角落的石头下,希望日后有人能够发现,交到张维忠的妻子手里。信刚藏好,日寇就冲了进来,他开枪击杀了两个,随即被乱枪打死,倒下时,脑袋磕在那块石头上。鬼子将他的尸体带走,但并没有发现这封信。
“这封信,你打算怎么处理?”宁小芸问道。
“事情都过去多少年了,张将军的后人,怕是也找不到了。我还真不知,该怎么处理,你有什么建议吗?”高珏说道。
“你都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我这么笨,更加不知道了。这封信,你就先揣着吧,或许哪一天,能够遇上他的后人也说不定。”宁小芸说道。
“也只能这样了。对了,咱们出去看看,雨停没停,要是停的话,赶紧想办法离开这里,你的伤那么重,身上又湿透了,拖得太久,对身体不好。”高珏柔声说道。
“你倒是挺会关心人的。”宁小芸说着,懒洋洋地伸出胳膊,等着高珏抱她。这副模样,倒和当初杨姝婕差不多。
高珏将信收好,然后将宁小芸抱了起来,向洞外走去。来到洞口,此刻雨已经停了,天也开始放亮。高珏抱着她,走出洞口,望了一眼天际边出现的彩虹,说道:“雨虽然停下,但上去的路,还是很滑,我抱着你,肯定上不去。你看这样如何,你在这里等我,我想办法从原路上去,然后下山,找人来接你。”
“不怎么样。”宁小芸撅着嘴说道:“我伤成这样,你就放心,把我一个人扔在这儿。要是万一,有个什么闪失,你就不怕后一辈子的悔。”
“这…”宁小芸最后的一句话,算是说到高珏的心里去了。如果说,她真的有个什么闪失,高珏真得后一辈子的悔。高珏犹豫了一下,说道:“可你的伤,也不能耽搁呀。”
“我不管,我现在伤的这么重,又是在荒山野岭,无依无靠的,绝不能让你把我丢下。反正,你到哪,我就跟到哪。”宁小芸可怜巴巴地说道。
“那试一下,看抱着你能不能上去。”高珏抱着宁小芸向来路走去,地上满是泥泞,深一脚浅一脚的,绕过那棵树,来到原先自己滑下来的地方。
高珏先看了看上去的路,别说抱着一个人了,就算是自己一个人上,也未必能上的去,太滑了。又看了眼下去的路,那坡陡的要命,这要是硬下,最轻也得摔个腿断胳膊折。
“咱们只能往上走,我抱着你,绝对上不去。你手里有枪,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我自己上去,用不了多久,就能带人回来接你,你看…”
“不!”宁小芸果断地打断了高珏的话,说道:“你当我瞎呀,就这路,你现在能上去么?万一上到一半,你再滑下来,摔个好歹,到时可怎么办?我现在已经走不了了,你再摔伤了,哪怕路干了,咱们也别想上去,全得活活饿死在这。”
“可你的伤…”
“就是因为我伤了,我才不想让你再有个闪失。我这伤,离心脏大老远的呢,死不了。”宁小芸的语气,很是坚决。
她说的一点也没错,高珏自己都没有把握上去呢,全是因为宁小芸的伤太重,怕给她耽误了。
“你要知道,你的伤不是轻伤,如果治晚了,很容易终生遗憾的。”高珏苦口婆心地说道。
“最多留下难看的疤痕而已,但我决不允许你为我冒险。”宁小芸仍是坚决。但高珏可以看出,宁小芸在说话时,会时不时的皱一下眉,显然是脚上的伤,给她带来极大的疼痛。该说不说,这丫头也够能忍的了。而且脾气也够犟的。
高珏思量片刻,说道:“这样吧,咱们先回洞休息,我再想想,有没有别的办法。”
“好。”宁小芸点头说道。
高珏抱着她回到山洞,将人放在洞口坐着,随后掏出烟来。烟都已经被淋透了,放在有阳光的地方晒着,他翘首远望,思索着,如何能够尽快下山。很快,他想出一个主意,爬到旁边的树上,折下一条还短粗的树杆。
宁小芸纳闷地望着他的一举一动,忍不住开口问道:“你这是干什么呀?”
“咱们今天一定得走,现在阳光还不错,风也不小,预计傍晚的时候,上去的路就能干一半。我做条拐棍,到时背着你,拄着上去,应该没问题。”
“这法子还行。”
雨就是一阵急雨,不过下了一个来小时,现在是下午两点多,雨后天晴,太阳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高珏静静地坐着,只等一旁的烟盒干了,便行出发。
北安县,闫冰的家里。
在客厅,闫冰的母亲、父亲,还有三姨,呈品字形坐着,闫冰坐在三人的中间,此刻的小丫头,心中七上八下,满是紧张。
“冰冰,你那个叫高珏的镇长朋友,妈已经打听清楚了,当初差点让他给骗了,还以为他那个镇长有什么了不起呢。你三姨夫在北安酒厂工作,他们酒厂早就传遍了,说高珏得罪了他们厂长,这个镇长最多干一年,就得下马。等他下来之后,下场还要更惨。你跟着他,一点好处没有不说,而且据你三姨夫讲,你这次被下放到列山,很有可能就是因为他的缘故。所以,从今天开始,你必须和他划清界线。你的新工作单位,易观已经给你安排好了,是县里的粮食局,工作很轻松,一天也没什么事。人事局那边,很快就会通知列山,把你调回来。”闫母侃侃而谈,讲了一番。她的语气,先是严厉,后是温和…)